二 新人入队 （3）
但似乎不好的东西只发生在了第一天，接下来的日子其实没有卡泽斯以为的那么不堪，他们的训练一切正常，他也学得很快。而塔夫斯特那家伙其实确实是个容易相处的家伙，他很严格，但那份严格仅限于他自己的工作和他们的训练，随后便是平和幽默的交谈以及一些让卡泽斯觉得不错的相处，事实上，他们经常一起吃饭，通常还是塔夫斯特来请客。平时他们没有训练任务的时候他们就会坐在一起，看看电视或者聊点他们会觉得有趣的事，好像除了他对龙族那敏感的仇恨外，他就是个非常不错的家伙，就像他过去没经历过那些东西一样。
至于拉尔的话，只能说他确实和卡泽斯混得很熟，现在已经在互相争夺父亲的头衔了。尽管卡泽斯对此其实不太感兴趣，但为了不成为他的儿子他也要去陪他玩这个游戏。
也许人类确实有许多值得交上朋友的家伙，卡泽斯对自己说道。然后一个问题却又接踵而至。
那之后呢，他们死了之后呢。
卡泽斯不太清楚，可他似乎比以前开心了一些，哪怕是想到了那些东西也是那样。
对，就是那样。很奇怪对吧，明明想得到之后的东西，却还是会被眼前的幸福与美好所吸引。说得有些过了，但差不多如此，就像他是在贷款幸福一样。但再怎么样，似乎也好过了之前没有起伏，没有变化的时间。
这就是人类吗，挺有意思。他真的很喜欢朋友。
就如同他们正在吃得这顿饭，卡泽斯看着他盘子里的肉块，被后厨的老师傅煎的恰到好处的肉排，这其实在西部联邦并不常见，西部的家伙更喜欢把肉切碎之后爆炒，这种做法更多的应该是在东边才有这种吃法，不过卡泽斯却很喜欢。刚刚准备下手，拉尔那家伙就突然过来打断了他，准确来说是卡泽斯提前停了下来，他知道这家伙会突然从背后推他一下。
“能不能别每次都玩这一出，拉尔，已经不新鲜了。”卡泽斯看了拉尔一眼，那家伙刚刚打好自己的饭，现在端着盘子坐在了塔夫斯特的旁边，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
“你在说啥，卡泽斯？”
卡泽斯无奈地哼了一声，转头用筷子抵住肉排（对，就是筷子），拿起小刀切了起来，口中还不忘说拉尔一句：“没啥，说个喜欢随手乱动的儿子而已。”
拉尔从塔夫斯特旁边探出了头，说道：“儿子乱叫什么，都说了不是我，是队长干的。”
塔夫斯特还在看着电视上的午间新闻，上面正在说凤凰城的事，近日也决定向人类世界开放了。那群魔法种族他们总是很奇怪，要么就一直不露面，要么就一块露面，也许是看到了什么吧。
“我不觉得队长有那么无聊。”卡泽斯简单地说道。
“对，拉尔，”塔夫斯特转过头看向拉尔，“你再随便诬陷我的话，跑圈给你加倍，夜宵也不请你了。”
“千万别，”拉尔立马说道，“看在老天爷的份上，千万别，队长。”
“原来中部森林也兴这种说法，”卡泽斯趁着他还没把肉塞嘴里赶紧说道，“但我记得现在的西部联邦似乎是坚定的唯物主义国家。”
“对呀，拉尔，”塔夫斯特跟着说道，“我们这儿可没有什么老天爷。”
“万一有呢，这可是以防万一，中部那边可是一堆牛鬼蛇神呢。”
“好吧，但这里是西部联邦。”塔夫斯特说道。
“无所谓，对了，你说你最后会被评到哪一个阶位的特工呢，屑卡？”拉尔转头问道。
“我不是很喜欢考虑两年以后的问题，”卡泽斯把嘴里的肉块咽了下去，然后又把叉子戳进了另一块肉排中，“比起这个我更在意我今天的晚饭要吃什么。”
塔夫斯特这次没有搭话，只是坐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他俩没头没脑的在这儿聊天，一边心不在焉地玩弄着他盘子里的那块吃剩的骨头。在他们的周围前来用餐的特工渐渐多了起来，他们刚刚完成了上午的训练，包括实弹射击和战术讲解什么的，胃口自然很好，都在嚷嚷着要吃一大块牛扒泄愤什么的。克罗伦斯为训练期间的新兵准备的食堂的伙食品质不错，至少营养足够，而且不难吃。
“他们说法师都至少会有二阶的评级，”拉尔晃了晃自己的手指，好像对这样的情况很满意一样，“到了二阶的话就不用像一阶的底层员工一样出一些清理垃圾一样的脏活了，而且收入不少，还有任务提成，想想就觉得美好。”
“但一阶特工对于组织的工作可是不可或缺的，”塔夫斯特抬头说道，“而且一旦你成为了二阶特工后你就要无条件接受组织派出去的高危任务，拉尔，一般来说二阶特工的伤亡率可是最高的，你扛不住的话可是很危险的。”
“要先扛不住也是只会傻乎乎打枪的屑卡先扛不住嘛，我还是有点手段的，对吧。”拉尔满不在乎地说道。
“别人最起码把那些基础的科目都过了，”塔夫斯特皱起了眉毛，“所以你呢，你不给我好好练的话我就上报组织，给你定个你最讨厌的一阶。”
“哎呀，还不是老大你太严厉了一些，其他教官可都没你这样严格。”
拉尔说得没错，塔夫斯特的训练标准确实比其他教练要严格得，这家伙只是平时很好相处而已，一到某些地方就古板得近乎偏执。卡泽斯对此深有体会，毕竟在拉尔偷懒的时候他可都在训练，而且特工的训练项目有很多种，除了先前提到的枪械训练和战术讲解外，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诸如地区魔法介绍和格斗术训练之类的课程，想在塔夫斯特手里通过考核可不太容易。而且在这一年的经历看来，塔夫斯特这家伙完完全全就是个训练狂人，难怪他的脸看上去会那么的严肃。
“你不用你的魔法偷懒会更好，知道吗？”塔夫斯特严厉地说道，卡泽斯知道他是装的。不过这个说法倒也确实，虽说拉尔好像确实是个优秀的法师，但那也意味着他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魔法的造诣上，而对组织内的设备器材使用以及各种技术的学习一点也不上心。
“我会魔法为什么不能用，”拉尔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又不是屑卡，要在那里当一辈子走地鸡。”
“因为魔法解决不了所有问题，人类不是靠魔法走到现在的，知道吗？你要是用不了魔法又该怎么办？”塔夫斯特认真地说道，“要不要给自己一拳，那样的话你下地狱了最好不要在你的前辈那里提我的名字，我丢不起那个脸。”
“那我多少得提提，免得你的履历太过完美，糟人嫉妒。”
啊，他们俩关系好得真不想上午还在互相拉扯的训导员和学员。卡泽斯其实还有些羡慕这种关系，不过嘛，还是保持距离吧，他不认为他们三年之后还会有多少联系。
“不过也算你们走运，午餐后你们就可以去放会儿假了，大概两天吧。组织有次行动要征用我们的训练室，所以你们有福享了。”
“啥？”拉尔的筷子差点掉在地上，“为啥你之前不说，队长？我都没好好安排。”
“免得打扰你们训练，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拉尔。”
拉尔现在确实有些激动过头了，差点把盘子里的米饭弄成一团火山，卡泽斯觉得这和他的魔法应该有点关系。这不怪他，在组织训练基本没办法到外面去休息，最多只能在组织的食堂吃点东西。
虽说对于卡泽斯来说，组织的食堂也不算个太糟糕的地方，但能去外面休息两天也确实是个好消息。他试着不表现出来，结果就是他差点被那团肉给噎住。
“嘿，卡泽斯，放假有安排吗？”拉尔站起来问道。
卡泽斯刚刚努力咽下去了那块肉团，费力地抬起头说道：“没有，怎么了？”
“那队长，我们去新拉库瑞亚玩怎么样，听说那里挺好玩的，能骑龙诶，那边的拉库亚龙似乎不介意载着我们上天去飞两圈，他们真的很友好。”
塔夫斯特的眉毛挑了挑，没有说什么。他知道拉尔是故意的，这样的把戏他一天能玩八次。卡泽斯也这么认为，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塔夫斯特说的讨厌龙族更多时候像是口头上说说，他从来没因为拉尔的玩笑而生气过，最多也只是用力瞪一下拉尔。
但这次拉尔似乎是认真的，他用力朝他们俩挥了挥手，好像在努力传达这一点一样。
“拜托，两位，虽然我身为卡泽斯的父亲骗过你们许多次，不过这次我作为拉尔·梅吉斯是认真的。唉，都怪卡泽斯，一点酒都喝不得，不然我们出去玩的话哪用这么麻烦。”
喝不得酒是龙族的特点，或者说是修亚龙的特点，他们一喝就醉。所以卡泽斯对这样的说法皱起了眉毛，说道：“那你作为我的儿子，说其他话的时候很认真吗？还是说十句鬼话里能有一句更鬼的话？”
拉尔没有看卡泽斯，他在看塔夫斯特，好像他真的期望他能答应一样。
他好像真的这么想…
于是塔夫斯特笑了，他也看出了拉尔的心思，说道：“好吧，拉尔，不过有个条件。如果你们能顺利完成你们的第一个实习任务，我就给你们放天假，陪你们去新拉库瑞亚玩一趟，好吧。”
“好！”拉尔叫了出来，还拍了拍卡泽斯的肩膀。卡泽斯有些愣神，他注意到餐厅里的其他特工都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让他差点又被肉块给噎住。
“那就努力一下吧，任务不难的。”塔夫斯特说道，他站起了身，而他的盘子里的东西已经只剩下骨头了，“现在的话，还是先放假吧，祝你们愉快。”
他转身走出了餐厅，拉尔用力拍了下卡泽斯的肩膀，还对他很夸张地挤了挤眼睛。卡泽斯只觉得无奈，他看着拉尔，说道：“你就这么想去新拉库瑞亚吗？”
“当然了，哪里可是个特别的地方，而且很漂亮对吧？”
卡泽斯愣了一下，随口说道：“我没去过，不太清楚。”
拉尔也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别多想了。卡泽斯对自己说道。拉尔不太可能知道多少的，他对他们应该知之甚少才对。他只是偶然说了这个问题，并不是有意的。再说了，后面还有那什么任务呢。
说的没错，希望吧。
卡泽斯偷偷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了眼前的肉排上。
吃过饭，卡泽斯的安排是要先回家，拉尔不知道要干什么还要在组织里待一段时间，于是他们也就在食堂的门口分开了。卡泽斯躲开其他特工的视线，穿过组织的走廊和大厅，然后是大门和广场，慢慢走到了那个隐蔽的树林里。现在这边还是没有其他家伙，看来现在其他修亚龙都没发现这么个好地方。
去新拉库瑞亚吗，卡泽斯想了想这个情况，微微地笑了笑，然后他的旁边银光一闪，让他直接出现在了那个专门用来当做传送点的商店里面。这次没有谁叫他的名字，看来那个店主不在，还真是稀奇事。
是去进货了吗？看来他的生意不错啊。说起来，自从开放之后，新拉库瑞亚又变成什么样子了，之前他只从拉尔口中听到过一些消息，现在倒是还挺好奇的。
怀着这份好奇，卡泽斯从便利店的小门里走了出去，却差点迎面和店主撞上，或者说已经撞上了。原来这位店主没有出去太远，他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情况。
“抱歉抱歉，老板，刚刚没看到…”卡泽斯捂着脑袋说道。
“没事，”老板相当大度地说道，“有段时间没见着你了，去干什么了？”
卡泽斯刚刚想回答他，却又立马不知为何发不出声音。这种情况不太常见，因为事实上，他被眼前的场景给惊讶到了。
眼前的那些过去的房屋都一改风采，换上了西部联邦人类传统的飞檐雕花，还挂上了不少的灯笼。几个店子门口还挂上了装饰着LED灯和醒目标语的夸张招牌，写着提供龙族特色服务之类的标语，而且这里确实多了许多人类，一团一团的，像是排号队的蚂蚁一样。至于卡泽斯的同胞们，卡泽斯注意到他们确实在展示着他们的龙族肌肉，而且竟然真的有几个家伙在带着人类往天上飞，他们真不怕麻烦吗？还是说新拉库瑞亚真的成旅游地了？
“啊，”店主像是懂了卡泽斯此时的感受，“怎么样，你家乡变化大吧，现在可是名胜景区之一了呢，来这儿可还要预约。连我的店子都有招牌了，看。”
卡泽斯回过头，顺着店主指的方向看去，原本便利店的招牌上加了一个更闪亮的招牌，上面写着：“修亚龙传送近距离观察所”。
“不知道这里还能热闹多久，挺有意思吧，卡泽斯？”店主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那里面装着最正宗的矿泉水。
卡泽斯咽了下口水，他注意到有个人类旅客已经注意到了他，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连忙说道：“是啊，听不错。不过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慢走。”店主挥着手说道。
不必他说，卡泽斯连忙沿着街道边的墙根逃了出去。这不是件易事，那些人类旅客像是对一切都很好奇的样子，他的同胞也不在乎他想干嘛，总是想把他拉过去和旅客们说句话。卡泽斯几乎是废了老大功夫才从他们的包围中跑出去，要不是规定，他可能会直接传送回组织了。好不容易回到了家门口，卡泽斯注意到自家门前多了一点垃圾，他回过头，看到新拉库瑞亚的街上似乎确实多了不少类似的垃圾。看来这些旅客并不在乎他们社区环卫工的感受。
咚咚咚，卡泽斯努力敲响了自家的大门。然后短暂的沉默后，门突然就打开了，开门的夜薇尔看到是卡泽斯之后立马给了她好久没见的一个拥抱，勒得卡泽斯有些呼吸困难。
“卡泽斯，你怎么回来了？”夜薇尔惊喜地问道。
卡泽斯努力挣脱母亲的怀抱，说道：“组织有事，给我们放了几天假。”
伊瑟拉也跑出来了，看到自己久违的哥哥，她竟难得没有做鬼脸，而是看得出来的期待和高兴。或许她在等卡泽斯给她讲组织的事吧。
“啊，对了，你也不提前说一声今天回来，我菜都没买，我这就去买菜。”
卡泽斯还没说什么，夜薇尔就马上地消失在了空气中，让卡泽斯有些尴尬地看着伊瑟拉。伊瑟拉偷偷笑了一下，样子挺讨打的，但卡泽斯没有管她。他带着伊瑟拉走进房门，脱了鞋子，随手关上了大门。他注意到家里的电视还开着，显然她们刚刚是在看着电视。
“组织里怎么样，老哥？”伊瑟拉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还行，到时候给你讲讲。”卡泽斯说道。
“为啥不是现在？”
“那你先说说新拉库瑞亚的情况。”卡泽斯说道。
伊瑟拉嘟起了嘴，说道：“不就那样吗？外面都有，从开放之后来了几个指导的家伙，说是组织派来的，就变成这样了。”
“哦。”卡泽斯摸了下下巴。他不清楚他喜不喜欢那样。
“那组织呢？”伊瑟拉叫道。
卡泽斯知道躲不过去，便给她讲了讲他们训练的情况，还有塔夫斯特和拉尔的事。还算顺利吧，最少满足了伊瑟拉对组织的期望。
“哇，原来组织里还有这么厉害的系统吗，”伊瑟拉问道，“可以用在外面吗，我想试试用那个看流星雨。”
“别想流星雨了，拿东西耗能太多，在组织的供能系统之外都用不了，”卡泽斯说道，“还有，别把这东西随便说出去，不然组织会有专门的家伙找我麻烦的。”
“别担心，我没啥朋友。”伊瑟拉满不在乎地说道。
没什么朋友吗，伊瑟拉那个性格会没什么朋友，这本来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但卡泽斯不知为何没有多想，他继续说道：“那最近你过得怎么样，开放之后感觉怎么样。”
伊瑟拉笑了笑，“很好玩呢，我还没见新拉库瑞亚有这么热闹过，只是有时候好像热闹过头了。不过其他龙好像都挺开心，听说联邦已经在努力为我们完善法律了，到时候我们也就能以自己的身份有人类那边的工作了。”
听起来确实不错，能以自己的样子活在现在的社会里，这还真是大多数和人类关系没那么密切的魔法种族做不到的。卡泽斯觉得这是件好事，，如果不想那么多的话确实是那样。要想多的话，感觉也还可以。
“好吧，看来你老哥我还是草率了点，”卡泽斯闭着眼说道，“感觉可以等等再去人类那边看看的，也许换个方式能有点不一样。”
“但组织也很好啊，”伊瑟拉有些着急地说道，“组织那边帮了我们诶，而且特工不酷吗？”
看得出来，伊瑟拉一直对组织都挺憧憬的，卡泽斯想了想，对她说道：“当然很酷，不过也很累的，你最少先长大之后再去看看，不然你会被累趴下的。”
伊瑟拉翻了个白眼，她早就从他父亲口中听多了这种说法，于是卡泽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摸了摸伊瑟拉的头。伊瑟拉很反感这种弄乱她头发的行为，所以她不准卡泽斯抢她的电视看。
好吧，那就看吧。他们一直看电视看到夜薇尔回来，然后卡泽斯心血来朝想去帮忙做饭，却被夜薇尔给拒绝了。
“你给我好好待着，别把厨房弄砸了。”
没办法，卡泽斯又回到沙发上陪伊瑟拉看起了电视。伊瑟拉对此没有意见，而是要求卡泽斯去拿茶几上摆着的那一些水果，多有趣啊，其实他的生活一直还挺不错的。如果当时能稍微犹豫一下，或者卡希尔不搞那些奇怪的东西的话，他还会不会选择加入组织呢。
也许，算了吧，别想那么多，现在不也还不错吗？
卡泽斯点了点头，把一个苹果塞进了叫嚷的伊瑟拉嘴里。
但假期还是过得很快，卡泽斯只记得自己在床上睡了两觉，起来就要回去训练了。假期总是这样，只要稍不留神，它就会立马消失，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可能说得过了一些，伊瑟拉已经在那边叫唤卡泽斯了。
“老哥，记得帮我拍两张照片。”她在卡泽斯走之前大喊道。
于是卡泽斯只好再强调了一遍：“组织内部不允许拍照，笨蛋！”
回到组织后，卡泽斯第一时间去了他们的训练室。塔夫斯特还是和他的习惯一样，早早到了之后坐在地上看着新闻。卡泽斯本来想和他打个招呼，说个话什么的却突然感受到他的背后一凉。那种感觉他有些熟悉，所以他马上往前走了一步。
“砰！”
一个铁桶掉在了地上，显然这一开始是要套在卡泽斯头上的。
“靠，竟然给你反应过来了，看来我手不够快。”拉尔一脸懊悔地说道。
卡泽斯惊讶而又疑惑地看着这个家伙，要知道他可是以所有东西都能迟到著称的，为什么他会来得这么早？
“所以你这两天都待是在组织里的吗，拉尔？”卡泽斯想到了一种可能。
拉尔摊了摊手，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显然他不太想谈这个话题，他更想再和卡泽斯讨教一下谁才是父亲的问题。他总是热衷于此，让卡泽斯不禁怀疑这家伙到底有没有长大。
不过这次塔夫斯特站出来阻止了他，他已经在电视底下站了起来，对着他们喊道：“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都给我过来一下。”
卡泽斯按住那家伙的手，赶紧往塔夫斯特那边走去，以免再被拉尔缠上。拉尔对此很不高兴，但也只能跟着卡泽斯走了过去。
塔夫斯特那边放着一叠衣服，看起来有些厚重，而且似乎像是沾了点洗不掉的泥点的样子。卡泽斯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拉尔马上反应了过来，他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是那些运输工的制服吗，为什么…”
“这是你们今晚行动要穿的制服，。”塔夫斯特简单地说道，“今晚你们的任务是一个简单的运输任务，你们帮忙护送那些货物就行，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所以没谁会惦记，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拉尔张了张嘴，“那些任务不是一阶特工的吗，为什么我们…”
“因为你们要从这里做起，谁都一样，”塔夫斯特不客气地说道，“如果不想参加的话，现在就离开组织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这么严肃，拉尔似乎被吓到了，什么也没说出来。
塔夫斯特看着他们的样子点了点头，说道：“很好，现在我来说下任务的详细情况，我尽量说的简单点。”
他其实讲了很久，尽管这个任务非常简单，但他强调了很多遍安全问题。
“你们的安全是第一位的，知道吗？”塔夫斯特问道。
“知道。”拉尔说道。
“好，现在去换制服，天黑我们就出发。”
没必要再说什么，卡泽斯走过去随手拿了一件制服，现在那件制服上堆满了风霜的痕迹，也许塔夫斯特是想他们穿上后就不会那么引人注目吧。不过卡泽斯实在是不太喜欢那玩意的气味。
拉尔也走过来，看着地上的制服皱了皱眉毛，看得出来，他也不喜欢这个东西。
卡泽斯耸了耸肩，和塔夫斯特打了声报告，转头便往训练室外的更衣室走去。一路上他没看到什么特工，周围的其他训练室里也一个特工都没有，好像现在他们都在忙一样。到了更衣室后，卡泽斯稍微有些小心地从门外往里面看了看，里面还是一个特工都没有，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在看啥呢，卡泽斯？”
拉尔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卡泽斯的身后，把他给吓了一跳。他赶紧回头说道：“没什么，里面没人，对吧。”
“对…”拉尔莫名其妙地笑了笑，“也许你是在找一个修亚龙，看看里面有没有你想看的东西？”
卡泽斯的心里似乎被震慑了一下，但他努力地不表现出来。他尽力不动声色地说道：“你在说什么，拉尔？”
“我在说你，”拉尔肯定地说道，“你是个修亚龙，对吧？”
卡泽斯没有回答他，不过他的反应已经让拉尔确定了他的判断。
“对，你就是，没必要说什么，我看到过了，无论是你奇怪的行为，还是那超乎普通人类的体能，还有你们的魔法真的很神奇。”拉尔说道。
看到过…他为什么知道那么多，难道他曾经跟踪过他吗，可为什么？
“你想干什么？”卡泽斯低着声音问道，眼神却已经开始有点龙族的样子了。
“冷静，冷静，卡泽斯，”拉尔对他摆了摆手，“我真的希望我们以后还是朋友，而且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但你绝对不想它暴露出来，对吧，是因为塔夫斯特仇恨龙族吗？”
卡泽斯差一点就去掐住他的脖子了，但他忍住了。
“与你无关，你到底想干什么？”卡泽斯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
“没什么，既然组织接纳拉库亚龙，那么我们不妨做个小交易，”拉尔慢慢地说道，“很简单，你帮助我渡过每个任务就行，我就不把你的秘密说出去，甚至我会来帮你保守这个秘密，可以吗？”
卡泽斯愣了一下，他想到这家伙之前跟踪他的时候他一点都没察觉到，那么这家伙…
“你也不是人类？”
“我不在乎他们知不知道这点，不过组织的工作确实对我很重要，”拉尔说道，“而且我保证对组织不会有半点坏处，成交吗？”
“为什么很重要？”卡泽斯问道。
拉尔挠了挠头，“你想知道这个的话，最少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保守身份秘密吧，组织又不排斥你们。”
卡泽斯眯了眯眼睛，他似乎别无他法，而且拉尔他…情况似乎确实有些奇怪的样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卡泽斯轻声问道。
“为了继续在这里干下去，这次任务没你想的简单，卡泽斯。”
稍微一会儿的沉默。
“好吧，我答应你。”卡泽斯最终说道。
“好，祝我们合作愉快。”拉尔打了个响指，“或者说就祝我们友谊天长地久，都没问题吧。”
卡泽斯没说什么，他还有些事不明白，只不过…
这任务真有这么重要吗？
至于拉尔的话，只能说他确实和卡泽斯混得很熟，现在已经在互相争夺父亲的头衔了。尽管卡泽斯对此其实不太感兴趣，但为了不成为他的儿子他也要去陪他玩这个游戏。
也许人类确实有许多值得交上朋友的家伙，卡泽斯对自己说道。然后一个问题却又接踵而至。
那之后呢，他们死了之后呢。
卡泽斯不太清楚，可他似乎比以前开心了一些，哪怕是想到了那些东西也是那样。
对，就是那样。很奇怪对吧，明明想得到之后的东西，却还是会被眼前的幸福与美好所吸引。说得有些过了，但差不多如此，就像他是在贷款幸福一样。但再怎么样，似乎也好过了之前没有起伏，没有变化的时间。
这就是人类吗，挺有意思。他真的很喜欢朋友。
就如同他们正在吃得这顿饭，卡泽斯看着他盘子里的肉块，被后厨的老师傅煎的恰到好处的肉排，这其实在西部联邦并不常见，西部的家伙更喜欢把肉切碎之后爆炒，这种做法更多的应该是在东边才有这种吃法，不过卡泽斯却很喜欢。刚刚准备下手，拉尔那家伙就突然过来打断了他，准确来说是卡泽斯提前停了下来，他知道这家伙会突然从背后推他一下。
“能不能别每次都玩这一出，拉尔，已经不新鲜了。”卡泽斯看了拉尔一眼，那家伙刚刚打好自己的饭，现在端着盘子坐在了塔夫斯特的旁边，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
“你在说啥，卡泽斯？”
卡泽斯无奈地哼了一声，转头用筷子抵住肉排（对，就是筷子），拿起小刀切了起来，口中还不忘说拉尔一句：“没啥，说个喜欢随手乱动的儿子而已。”
拉尔从塔夫斯特旁边探出了头，说道：“儿子乱叫什么，都说了不是我，是队长干的。”
塔夫斯特还在看着电视上的午间新闻，上面正在说凤凰城的事，近日也决定向人类世界开放了。那群魔法种族他们总是很奇怪，要么就一直不露面，要么就一块露面，也许是看到了什么吧。
“我不觉得队长有那么无聊。”卡泽斯简单地说道。
“对，拉尔，”塔夫斯特转过头看向拉尔，“你再随便诬陷我的话，跑圈给你加倍，夜宵也不请你了。”
“千万别，”拉尔立马说道，“看在老天爷的份上，千万别，队长。”
“原来中部森林也兴这种说法，”卡泽斯趁着他还没把肉塞嘴里赶紧说道，“但我记得现在的西部联邦似乎是坚定的唯物主义国家。”
“对呀，拉尔，”塔夫斯特跟着说道，“我们这儿可没有什么老天爷。”
“万一有呢，这可是以防万一，中部那边可是一堆牛鬼蛇神呢。”
“好吧，但这里是西部联邦。”塔夫斯特说道。
“无所谓，对了，你说你最后会被评到哪一个阶位的特工呢，屑卡？”拉尔转头问道。
“我不是很喜欢考虑两年以后的问题，”卡泽斯把嘴里的肉块咽了下去，然后又把叉子戳进了另一块肉排中，“比起这个我更在意我今天的晚饭要吃什么。”
塔夫斯特这次没有搭话，只是坐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他俩没头没脑的在这儿聊天，一边心不在焉地玩弄着他盘子里的那块吃剩的骨头。在他们的周围前来用餐的特工渐渐多了起来，他们刚刚完成了上午的训练，包括实弹射击和战术讲解什么的，胃口自然很好，都在嚷嚷着要吃一大块牛扒泄愤什么的。克罗伦斯为训练期间的新兵准备的食堂的伙食品质不错，至少营养足够，而且不难吃。
“他们说法师都至少会有二阶的评级，”拉尔晃了晃自己的手指，好像对这样的情况很满意一样，“到了二阶的话就不用像一阶的底层员工一样出一些清理垃圾一样的脏活了，而且收入不少，还有任务提成，想想就觉得美好。”
“但一阶特工对于组织的工作可是不可或缺的，”塔夫斯特抬头说道，“而且一旦你成为了二阶特工后你就要无条件接受组织派出去的高危任务，拉尔，一般来说二阶特工的伤亡率可是最高的，你扛不住的话可是很危险的。”
“要先扛不住也是只会傻乎乎打枪的屑卡先扛不住嘛，我还是有点手段的，对吧。”拉尔满不在乎地说道。
“别人最起码把那些基础的科目都过了，”塔夫斯特皱起了眉毛，“所以你呢，你不给我好好练的话我就上报组织，给你定个你最讨厌的一阶。”
“哎呀，还不是老大你太严厉了一些，其他教官可都没你这样严格。”
拉尔说得没错，塔夫斯特的训练标准确实比其他教练要严格得，这家伙只是平时很好相处而已，一到某些地方就古板得近乎偏执。卡泽斯对此深有体会，毕竟在拉尔偷懒的时候他可都在训练，而且特工的训练项目有很多种，除了先前提到的枪械训练和战术讲解外，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诸如地区魔法介绍和格斗术训练之类的课程，想在塔夫斯特手里通过考核可不太容易。而且在这一年的经历看来，塔夫斯特这家伙完完全全就是个训练狂人，难怪他的脸看上去会那么的严肃。
“你不用你的魔法偷懒会更好，知道吗？”塔夫斯特严厉地说道，卡泽斯知道他是装的。不过这个说法倒也确实，虽说拉尔好像确实是个优秀的法师，但那也意味着他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魔法的造诣上，而对组织内的设备器材使用以及各种技术的学习一点也不上心。
“我会魔法为什么不能用，”拉尔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又不是屑卡，要在那里当一辈子走地鸡。”
“因为魔法解决不了所有问题，人类不是靠魔法走到现在的，知道吗？你要是用不了魔法又该怎么办？”塔夫斯特认真地说道，“要不要给自己一拳，那样的话你下地狱了最好不要在你的前辈那里提我的名字，我丢不起那个脸。”
“那我多少得提提，免得你的履历太过完美，糟人嫉妒。”
啊，他们俩关系好得真不想上午还在互相拉扯的训导员和学员。卡泽斯其实还有些羡慕这种关系，不过嘛，还是保持距离吧，他不认为他们三年之后还会有多少联系。
“不过也算你们走运，午餐后你们就可以去放会儿假了，大概两天吧。组织有次行动要征用我们的训练室，所以你们有福享了。”
“啥？”拉尔的筷子差点掉在地上，“为啥你之前不说，队长？我都没好好安排。”
“免得打扰你们训练，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拉尔。”
拉尔现在确实有些激动过头了，差点把盘子里的米饭弄成一团火山，卡泽斯觉得这和他的魔法应该有点关系。这不怪他，在组织训练基本没办法到外面去休息，最多只能在组织的食堂吃点东西。
虽说对于卡泽斯来说，组织的食堂也不算个太糟糕的地方，但能去外面休息两天也确实是个好消息。他试着不表现出来，结果就是他差点被那团肉给噎住。
“嘿，卡泽斯，放假有安排吗？”拉尔站起来问道。
卡泽斯刚刚努力咽下去了那块肉团，费力地抬起头说道：“没有，怎么了？”
“那队长，我们去新拉库瑞亚玩怎么样，听说那里挺好玩的，能骑龙诶，那边的拉库亚龙似乎不介意载着我们上天去飞两圈，他们真的很友好。”
塔夫斯特的眉毛挑了挑，没有说什么。他知道拉尔是故意的，这样的把戏他一天能玩八次。卡泽斯也这么认为，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塔夫斯特说的讨厌龙族更多时候像是口头上说说，他从来没因为拉尔的玩笑而生气过，最多也只是用力瞪一下拉尔。
但这次拉尔似乎是认真的，他用力朝他们俩挥了挥手，好像在努力传达这一点一样。
“拜托，两位，虽然我身为卡泽斯的父亲骗过你们许多次，不过这次我作为拉尔·梅吉斯是认真的。唉，都怪卡泽斯，一点酒都喝不得，不然我们出去玩的话哪用这么麻烦。”
喝不得酒是龙族的特点，或者说是修亚龙的特点，他们一喝就醉。所以卡泽斯对这样的说法皱起了眉毛，说道：“那你作为我的儿子，说其他话的时候很认真吗？还是说十句鬼话里能有一句更鬼的话？”
拉尔没有看卡泽斯，他在看塔夫斯特，好像他真的期望他能答应一样。
他好像真的这么想…
于是塔夫斯特笑了，他也看出了拉尔的心思，说道：“好吧，拉尔，不过有个条件。如果你们能顺利完成你们的第一个实习任务，我就给你们放天假，陪你们去新拉库瑞亚玩一趟，好吧。”
“好！”拉尔叫了出来，还拍了拍卡泽斯的肩膀。卡泽斯有些愣神，他注意到餐厅里的其他特工都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让他差点又被肉块给噎住。
“那就努力一下吧，任务不难的。”塔夫斯特说道，他站起了身，而他的盘子里的东西已经只剩下骨头了，“现在的话，还是先放假吧，祝你们愉快。”
他转身走出了餐厅，拉尔用力拍了下卡泽斯的肩膀，还对他很夸张地挤了挤眼睛。卡泽斯只觉得无奈，他看着拉尔，说道：“你就这么想去新拉库瑞亚吗？”
“当然了，哪里可是个特别的地方，而且很漂亮对吧？”
卡泽斯愣了一下，随口说道：“我没去过，不太清楚。”
拉尔也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别多想了。卡泽斯对自己说道。拉尔不太可能知道多少的，他对他们应该知之甚少才对。他只是偶然说了这个问题，并不是有意的。再说了，后面还有那什么任务呢。
说的没错，希望吧。
卡泽斯偷偷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了眼前的肉排上。
吃过饭，卡泽斯的安排是要先回家，拉尔不知道要干什么还要在组织里待一段时间，于是他们也就在食堂的门口分开了。卡泽斯躲开其他特工的视线，穿过组织的走廊和大厅，然后是大门和广场，慢慢走到了那个隐蔽的树林里。现在这边还是没有其他家伙，看来现在其他修亚龙都没发现这么个好地方。
去新拉库瑞亚吗，卡泽斯想了想这个情况，微微地笑了笑，然后他的旁边银光一闪，让他直接出现在了那个专门用来当做传送点的商店里面。这次没有谁叫他的名字，看来那个店主不在，还真是稀奇事。
是去进货了吗？看来他的生意不错啊。说起来，自从开放之后，新拉库瑞亚又变成什么样子了，之前他只从拉尔口中听到过一些消息，现在倒是还挺好奇的。
怀着这份好奇，卡泽斯从便利店的小门里走了出去，却差点迎面和店主撞上，或者说已经撞上了。原来这位店主没有出去太远，他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情况。
“抱歉抱歉，老板，刚刚没看到…”卡泽斯捂着脑袋说道。
“没事，”老板相当大度地说道，“有段时间没见着你了，去干什么了？”
卡泽斯刚刚想回答他，却又立马不知为何发不出声音。这种情况不太常见，因为事实上，他被眼前的场景给惊讶到了。
眼前的那些过去的房屋都一改风采，换上了西部联邦人类传统的飞檐雕花，还挂上了不少的灯笼。几个店子门口还挂上了装饰着LED灯和醒目标语的夸张招牌，写着提供龙族特色服务之类的标语，而且这里确实多了许多人类，一团一团的，像是排号队的蚂蚁一样。至于卡泽斯的同胞们，卡泽斯注意到他们确实在展示着他们的龙族肌肉，而且竟然真的有几个家伙在带着人类往天上飞，他们真不怕麻烦吗？还是说新拉库瑞亚真的成旅游地了？
“啊，”店主像是懂了卡泽斯此时的感受，“怎么样，你家乡变化大吧，现在可是名胜景区之一了呢，来这儿可还要预约。连我的店子都有招牌了，看。”
卡泽斯回过头，顺着店主指的方向看去，原本便利店的招牌上加了一个更闪亮的招牌，上面写着：“修亚龙传送近距离观察所”。
“不知道这里还能热闹多久，挺有意思吧，卡泽斯？”店主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那里面装着最正宗的矿泉水。
卡泽斯咽了下口水，他注意到有个人类旅客已经注意到了他，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连忙说道：“是啊，听不错。不过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慢走。”店主挥着手说道。
不必他说，卡泽斯连忙沿着街道边的墙根逃了出去。这不是件易事，那些人类旅客像是对一切都很好奇的样子，他的同胞也不在乎他想干嘛，总是想把他拉过去和旅客们说句话。卡泽斯几乎是废了老大功夫才从他们的包围中跑出去，要不是规定，他可能会直接传送回组织了。好不容易回到了家门口，卡泽斯注意到自家门前多了一点垃圾，他回过头，看到新拉库瑞亚的街上似乎确实多了不少类似的垃圾。看来这些旅客并不在乎他们社区环卫工的感受。
咚咚咚，卡泽斯努力敲响了自家的大门。然后短暂的沉默后，门突然就打开了，开门的夜薇尔看到是卡泽斯之后立马给了她好久没见的一个拥抱，勒得卡泽斯有些呼吸困难。
“卡泽斯，你怎么回来了？”夜薇尔惊喜地问道。
卡泽斯努力挣脱母亲的怀抱，说道：“组织有事，给我们放了几天假。”
伊瑟拉也跑出来了，看到自己久违的哥哥，她竟难得没有做鬼脸，而是看得出来的期待和高兴。或许她在等卡泽斯给她讲组织的事吧。
“啊，对了，你也不提前说一声今天回来，我菜都没买，我这就去买菜。”
卡泽斯还没说什么，夜薇尔就马上地消失在了空气中，让卡泽斯有些尴尬地看着伊瑟拉。伊瑟拉偷偷笑了一下，样子挺讨打的，但卡泽斯没有管她。他带着伊瑟拉走进房门，脱了鞋子，随手关上了大门。他注意到家里的电视还开着，显然她们刚刚是在看着电视。
“组织里怎么样，老哥？”伊瑟拉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还行，到时候给你讲讲。”卡泽斯说道。
“为啥不是现在？”
“那你先说说新拉库瑞亚的情况。”卡泽斯说道。
伊瑟拉嘟起了嘴，说道：“不就那样吗？外面都有，从开放之后来了几个指导的家伙，说是组织派来的，就变成这样了。”
“哦。”卡泽斯摸了下下巴。他不清楚他喜不喜欢那样。
“那组织呢？”伊瑟拉叫道。
卡泽斯知道躲不过去，便给她讲了讲他们训练的情况，还有塔夫斯特和拉尔的事。还算顺利吧，最少满足了伊瑟拉对组织的期望。
“哇，原来组织里还有这么厉害的系统吗，”伊瑟拉问道，“可以用在外面吗，我想试试用那个看流星雨。”
“别想流星雨了，拿东西耗能太多，在组织的供能系统之外都用不了，”卡泽斯说道，“还有，别把这东西随便说出去，不然组织会有专门的家伙找我麻烦的。”
“别担心，我没啥朋友。”伊瑟拉满不在乎地说道。
没什么朋友吗，伊瑟拉那个性格会没什么朋友，这本来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但卡泽斯不知为何没有多想，他继续说道：“那最近你过得怎么样，开放之后感觉怎么样。”
伊瑟拉笑了笑，“很好玩呢，我还没见新拉库瑞亚有这么热闹过，只是有时候好像热闹过头了。不过其他龙好像都挺开心，听说联邦已经在努力为我们完善法律了，到时候我们也就能以自己的身份有人类那边的工作了。”
听起来确实不错，能以自己的样子活在现在的社会里，这还真是大多数和人类关系没那么密切的魔法种族做不到的。卡泽斯觉得这是件好事，，如果不想那么多的话确实是那样。要想多的话，感觉也还可以。
“好吧，看来你老哥我还是草率了点，”卡泽斯闭着眼说道，“感觉可以等等再去人类那边看看的，也许换个方式能有点不一样。”
“但组织也很好啊，”伊瑟拉有些着急地说道，“组织那边帮了我们诶，而且特工不酷吗？”
看得出来，伊瑟拉一直对组织都挺憧憬的，卡泽斯想了想，对她说道：“当然很酷，不过也很累的，你最少先长大之后再去看看，不然你会被累趴下的。”
伊瑟拉翻了个白眼，她早就从他父亲口中听多了这种说法，于是卡泽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摸了摸伊瑟拉的头。伊瑟拉很反感这种弄乱她头发的行为，所以她不准卡泽斯抢她的电视看。
好吧，那就看吧。他们一直看电视看到夜薇尔回来，然后卡泽斯心血来朝想去帮忙做饭，却被夜薇尔给拒绝了。
“你给我好好待着，别把厨房弄砸了。”
没办法，卡泽斯又回到沙发上陪伊瑟拉看起了电视。伊瑟拉对此没有意见，而是要求卡泽斯去拿茶几上摆着的那一些水果，多有趣啊，其实他的生活一直还挺不错的。如果当时能稍微犹豫一下，或者卡希尔不搞那些奇怪的东西的话，他还会不会选择加入组织呢。
也许，算了吧，别想那么多，现在不也还不错吗？
卡泽斯点了点头，把一个苹果塞进了叫嚷的伊瑟拉嘴里。
但假期还是过得很快，卡泽斯只记得自己在床上睡了两觉，起来就要回去训练了。假期总是这样，只要稍不留神，它就会立马消失，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可能说得过了一些，伊瑟拉已经在那边叫唤卡泽斯了。
“老哥，记得帮我拍两张照片。”她在卡泽斯走之前大喊道。
于是卡泽斯只好再强调了一遍：“组织内部不允许拍照，笨蛋！”
回到组织后，卡泽斯第一时间去了他们的训练室。塔夫斯特还是和他的习惯一样，早早到了之后坐在地上看着新闻。卡泽斯本来想和他打个招呼，说个话什么的却突然感受到他的背后一凉。那种感觉他有些熟悉，所以他马上往前走了一步。
“砰！”
一个铁桶掉在了地上，显然这一开始是要套在卡泽斯头上的。
“靠，竟然给你反应过来了，看来我手不够快。”拉尔一脸懊悔地说道。
卡泽斯惊讶而又疑惑地看着这个家伙，要知道他可是以所有东西都能迟到著称的，为什么他会来得这么早？
“所以你这两天都待是在组织里的吗，拉尔？”卡泽斯想到了一种可能。
拉尔摊了摊手，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显然他不太想谈这个话题，他更想再和卡泽斯讨教一下谁才是父亲的问题。他总是热衷于此，让卡泽斯不禁怀疑这家伙到底有没有长大。
不过这次塔夫斯特站出来阻止了他，他已经在电视底下站了起来，对着他们喊道：“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都给我过来一下。”
卡泽斯按住那家伙的手，赶紧往塔夫斯特那边走去，以免再被拉尔缠上。拉尔对此很不高兴，但也只能跟着卡泽斯走了过去。
塔夫斯特那边放着一叠衣服，看起来有些厚重，而且似乎像是沾了点洗不掉的泥点的样子。卡泽斯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拉尔马上反应了过来，他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是那些运输工的制服吗，为什么…”
“这是你们今晚行动要穿的制服，。”塔夫斯特简单地说道，“今晚你们的任务是一个简单的运输任务，你们帮忙护送那些货物就行，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所以没谁会惦记，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拉尔张了张嘴，“那些任务不是一阶特工的吗，为什么我们…”
“因为你们要从这里做起，谁都一样，”塔夫斯特不客气地说道，“如果不想参加的话，现在就离开组织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这么严肃，拉尔似乎被吓到了，什么也没说出来。
塔夫斯特看着他们的样子点了点头，说道：“很好，现在我来说下任务的详细情况，我尽量说的简单点。”
他其实讲了很久，尽管这个任务非常简单，但他强调了很多遍安全问题。
“你们的安全是第一位的，知道吗？”塔夫斯特问道。
“知道。”拉尔说道。
“好，现在去换制服，天黑我们就出发。”
没必要再说什么，卡泽斯走过去随手拿了一件制服，现在那件制服上堆满了风霜的痕迹，也许塔夫斯特是想他们穿上后就不会那么引人注目吧。不过卡泽斯实在是不太喜欢那玩意的气味。
拉尔也走过来，看着地上的制服皱了皱眉毛，看得出来，他也不喜欢这个东西。
卡泽斯耸了耸肩，和塔夫斯特打了声报告，转头便往训练室外的更衣室走去。一路上他没看到什么特工，周围的其他训练室里也一个特工都没有，好像现在他们都在忙一样。到了更衣室后，卡泽斯稍微有些小心地从门外往里面看了看，里面还是一个特工都没有，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在看啥呢，卡泽斯？”
拉尔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卡泽斯的身后，把他给吓了一跳。他赶紧回头说道：“没什么，里面没人，对吧。”
“对…”拉尔莫名其妙地笑了笑，“也许你是在找一个修亚龙，看看里面有没有你想看的东西？”
卡泽斯的心里似乎被震慑了一下，但他努力地不表现出来。他尽力不动声色地说道：“你在说什么，拉尔？”
“我在说你，”拉尔肯定地说道，“你是个修亚龙，对吧？”
卡泽斯没有回答他，不过他的反应已经让拉尔确定了他的判断。
“对，你就是，没必要说什么，我看到过了，无论是你奇怪的行为，还是那超乎普通人类的体能，还有你们的魔法真的很神奇。”拉尔说道。
看到过…他为什么知道那么多，难道他曾经跟踪过他吗，可为什么？
“你想干什么？”卡泽斯低着声音问道，眼神却已经开始有点龙族的样子了。
“冷静，冷静，卡泽斯，”拉尔对他摆了摆手，“我真的希望我们以后还是朋友，而且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但你绝对不想它暴露出来，对吧，是因为塔夫斯特仇恨龙族吗？”
卡泽斯差一点就去掐住他的脖子了，但他忍住了。
“与你无关，你到底想干什么？”卡泽斯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
“没什么，既然组织接纳拉库亚龙，那么我们不妨做个小交易，”拉尔慢慢地说道，“很简单，你帮助我渡过每个任务就行，我就不把你的秘密说出去，甚至我会来帮你保守这个秘密，可以吗？”
卡泽斯愣了一下，他想到这家伙之前跟踪他的时候他一点都没察觉到，那么这家伙…
“你也不是人类？”
“我不在乎他们知不知道这点，不过组织的工作确实对我很重要，”拉尔说道，“而且我保证对组织不会有半点坏处，成交吗？”
“为什么很重要？”卡泽斯问道。
拉尔挠了挠头，“你想知道这个的话，最少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保守身份秘密吧，组织又不排斥你们。”
卡泽斯眯了眯眼睛，他似乎别无他法，而且拉尔他…情况似乎确实有些奇怪的样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卡泽斯轻声问道。
“为了继续在这里干下去，这次任务没你想的简单，卡泽斯。”
稍微一会儿的沉默。
“好吧，我答应你。”卡泽斯最终说道。
“好，祝我们合作愉快。”拉尔打了个响指，“或者说就祝我们友谊天长地久，都没问题吧。”
卡泽斯没说什么，他还有些事不明白，只不过…
这任务真有这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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