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异常事故（3）
“一个一个来吧，队长先来。”卡希尔说道。
塔夫斯特耸了耸肩，跟着卡希尔走进了办公室，随手还关上了房门。
看着他们走进去，拉尔很难得地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他转头问道：“卡泽斯，你觉得克罗伦斯女士想和我们说什么呢，不会是…”
“应该是昨天的事，”卡泽斯说道，“别太担心吧，到时候你就说我们一起偷袭了那伙暴徒就行了，应该差不太多。”
拉尔对这个说法显然不太有自信，卡泽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便只好站在一旁，假装看着两边墙上的油画，但油画上的家伙对此并无任何建议。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在卡泽斯感觉的十几分钟后，塔夫斯特才终于从卡希尔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的表情和进去时没什么两样，看来他那边一切都很顺利。
“克罗伦斯女士问了你什么，队长？”拉尔急切地问道。
“没什么，你进去就知道了，下一个就是你，”塔夫斯特说道，“我先去训练室调试装置了，你们搞完了赶快过来，应该要不了多久。”
他说完就走了，没给拉尔留一点念想。
没办法，拉尔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卡泽斯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地觉得有些好笑，但他又觉得不该好笑才对。
确实，卡希尔怎么可能只问他昨天的事呢。
不过拉尔的谈话没有持续太久，不出几分钟，他就从卡希尔的办公室里走了出了，脸上的神色也不再紧张，而是有种奇怪的得意洋洋的感觉。
“你没事吧，谈得怎么样？”卡泽斯疑惑地问道。
但拉尔只是回了个鬼脸，然后就踏着他那稍微有些得意的步伐走开了。卡泽斯没什么办法，他无奈地拉开卡希尔办公室的大门，轻轻地走了进去。
卡希尔的办公室还是和卡泽斯上次来时一样，那扇漂亮的落地窗也已经修好了，不知道花了卡希尔多少钱。唯一的变化可能只是卡希尔的办公桌上多了盆耀阳兰，就是卡泽斯昨天护送的那种花，在乍暖还寒的初春这种花看上去会格外的温暖。
卡希尔坐在椅子后看着他，她笑了笑，对他指了一下办公桌前的座椅，说道：“坐吧。”
卡泽斯照他说的坐了下来，却还是有些不太自在，就像他那天过来这里一样。鬼知道卡希尔又想干些什么让他印象深刻的事。
“喝茶吗？”卡希尔问道，她已经把一杯茶推到了卡泽斯面前。
“我…”
“这茶挺不错的。”
卡泽斯其实不太喜欢茶，不过卡希尔这样的话卡泽斯其实不太好拒绝，他接过了茶杯端在了手里，不过没有急着喝。
看着卡泽斯的样子卡希尔又笑了笑，说道：“感觉如何，卡泽斯？”
卡泽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转头问道：“什么？”
“昨天的事，还有组织的生活。”卡希尔说道。
卡泽斯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便拿出了他惯常的那套回答：“还行。”
卡希尔微笑着挑了挑眉，微微歪着头说道：“但有点心事，对吧。”
卡泽斯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卡希尔却仿佛只是平常猜到他吃没吃饭一样，给他推了盒茶点。
“不必惊讶，你和你母亲一样，都不太擅长掩盖自己的情绪，至少我总是看得出来，”卡希尔说道，“吃点点心吧，这是你母亲做的，她总是喜欢和我念叨你在我这儿吃没吃好。”
卡泽斯有些犹豫地拿了块糕点，把茶杯放在了桌上：“我还以为你想问我昨天的事呢。”
“所以你的心事是因为昨天的问题吗，卡泽斯？”卡希尔问道，“那我们就先从昨天的事谈起吧。”
昨天的事…卡泽斯知道他们现在谈的东西估计和卡希尔之前和拉尔、塔夫斯特说的东西都不太一样，所以他不太清楚是不是应该说那些具体的东西。
“昨天…”他有些犹豫地开了口，“那些底层的家伙无缘无故地袭击了我们的，我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谁想要利用他们。”
“因为他们好利用，”卡希尔说道，“他们没有背景，没有靠山，更没有什么社会关系，所以死了也不会被什么人注意到。那些背后的家伙当然看中了这一点，想必他们的行程是会被全程监视着的，所以那些家伙被我们抓到可能还算是幸运，至少我们会给他们机会。”
所以这些家伙注定是要死的吗，可为什么，只是因为他们是没谁愿意关注的底层吗？
也许只是因为他们没有看到那些东西背后的危险，他们很少思考，也没办法思考。也许他们想要的只是眼前的这一点安宁和快乐呢。
卡泽斯想起了那些家伙踩在花瓣上狂欢的样子，也许那时他们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呢。
“我们没办法帮他们吗？”卡泽斯问道。
“你很善良，卡泽斯，但我们不能，我们帮不了自己帮不了自己的家伙，”卡希尔低着眼看着她手上的茶杯说道，“因为即便你再怎么强大，你都没办法帮到所有有需要的家伙，如果他们自己帮不了自己，那谁都帮不了他们。所以先管好你身边的吧，先帮好你自己和你身边的朋友，再去想这些家伙。”
卡泽斯看着那盆火红的花，略微低下了头。
“可我昨天真的杀了一个人。”
卡希尔的表情没有什么，她接着问道：“你在为此自责吗？”
“没有，我只是对此没有感觉，”卡泽斯说道，“但拉尔告诉我人类应该有感觉，塔夫斯特也在第一天就告诉我不应该随便动手杀人。也许人类的社会是这么要求我们的，我明明已经在人类社会待过那么久了，
我只是，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这样的事实。”
卡泽斯说得不太流畅，好像他有些口吃一样，但卡希尔只是默默地听完了这些东西，然后闭上了眼睛，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东西一样。卡泽斯有些手足无措，他以为他问的问题很蠢，差点以为卡希尔要批评他什么，但卡希尔没有，相反，卡希尔又问了他一个问题。
“对于人类来说，你已经是个相当成熟的家伙了，但对于拉库亚龙族来说，你却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所以你倾向于觉得你是什么呢，卡泽斯？”
他是…什么吗？这个卡泽斯倒还真没答案，哪怕是进入组织这么久了，他对于自己生活的想法还是不太明确，也不知道到底该往哪儿走，但其实也许答案很简单呢，也许他从一开始就回答了呢？
“我，只是我自己？”卡泽斯试探着回答道，这个答案他其实觉得挺蠢的，不过他想不出其他的回答了。
卡希尔笑了，说道：“对啊，你是你自己，就这么简单。”
“我说错了吗？”卡泽斯小心地问道。
“没有，卡泽斯，没有，”卡希尔轻快地说道，“龙族很简单，人类很复杂，所以学习人类对你来说不会轻松，你也难免会遇到这种问题。但你的本性是善良的，所以关于你自己的部分，就相信你自己好了，别管拉尔和塔夫斯特怎么说，你只是你自己。”
这样的回答对卡泽斯来说好像还是有点复杂，不过他的感受确实好了一些，这是好消息，对吧。
卡泽斯轻轻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那个茶杯，端起来往嘴里灌了一大口茶水，像是几天没喝过水一样。这样的话那些茶水就只会在他喉咙根里留下一点点感觉了，他其实不太喜欢喝茶。
卡希尔看出了这一点，她无奈地摆了摆手，没有说什么。
等到最后一滴茶流进卡泽斯的肚子之后，他擦了擦自己的嘴，转头对卡希尔问道：“对了，卡希尔阿姨，拉尔出去的时候看上去挺高兴的，是昨天的事吗？”
卡希尔稍微想了想：“差不多吧，不过即便那里没谁帮我看着，我也能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你很不错，卡泽斯。”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卡泽斯有点不好意思，他赶紧问道：“那那些家伙背后的组织呢，他们是想对我们有什么动作吗，可他们想干什么？”
“这件事组织已经在查了，也有些线索。”卡希尔说道。
“为什么会针对我们？”卡泽斯问道。
“这个嘛，我不太清楚，要等调查才行了，”卡希尔说道，“不过有可能还是个我知道的挺长的故事，我倒挺想聊聊的，不过你今天还有训练，对吧。”
卡泽斯点了点头，他知道卡希尔想和他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他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所以其实他该走了。
“好吧，”卡泽斯站起身，“再见，卡希尔阿姨。”
“再见，”卡希尔在办公椅里面挥了挥手，“祝你过得愉快，卡泽斯。”
“嗯，”卡泽斯说道，不过他转身的时候又注意到了卡希尔桌上的那盆火红的花，于是又问道，“对了，卡希尔阿姨，你为什么要在桌子上放这盆花啊？”
“一个原因是我很喜欢这种花，因为它的温暖代表着寒冷冬天的结束，”卡希尔说道，“另一个则是我的桌子上空位还挺多的，不放点什么你不觉得会有些单调吗，卡泽斯？”
该说是不太意外吧。
“好吧。”卡泽斯耸了耸肩，转身离开了卡希尔的办公室。
“你终于和克罗伦斯女士谈完了，我们可是在这儿等了很久诶。”
拉尔还是那么一副咋咋呼呼，有些讨厌的样子，明明他和塔夫斯特在卡泽斯刚进来的时候都在看着电视里的新闻，现在却还要专门跑过来找他抱怨一遍。卡泽斯没有管他，他稍微看了眼墙上的电视，那边的新闻似乎已经播过了国际政治和严肃新闻的部分，开始转向娱乐版的新闻了。
然后塔夫斯特就抬手关了电视，好像故意不给卡泽斯继续看下去一样。卡泽斯跳了下眉毛，但塔夫斯特只是拍了拍手，示意他们都往他那边看过去。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要训练了，”他大声说道，“上午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半了，你们的训练任务还没开始呢。”
为了证明这一点，他指了指卡泽斯他们身后的那片钢铁森林，仿佛是想让他们认识到他们要搞的训练还有多复杂。
“等一下，队长，”拉尔马上举起手打断了塔夫斯特，“按理说我们昨天已经实战过了，还负了伤，今天应该休息一下才对的吧…”
“休息个屁，”塔夫斯特也打断了他，“我希望某人能真的配得上我报上去的战绩，别以为我猜不到昨天的情况，拉尔，组织的要求挺高，所以你们谁都不能松懈，知道了吗？”
但对此拉尔只是笑了笑，他有些郑重其事地转头对卡泽斯说道：“哎呀，我们队长肯定是因为要答应去新拉库瑞亚急了，你说对吧，卡泽斯？”
卡泽斯有些愣住了，他想起了什么，但还是有些茫然地问道：“新拉库瑞亚？”
“队长答应了的，忘了吗，卡泽斯？”拉尔继续说道，“而且刚好刚刚电视上在谈新拉库瑞亚节日逐明日的事儿，要不要我们就那个时候去呢，队长？”
逐明日吗，这个节日似乎是和人类的新春假日撞在了一起来着。不过人类来参观的话…
看着一大群龙互相比拼龙族肌肉也许真的挺有意思？
“我们现在不讨论这个，拉尔。”塔夫斯特的脸已经有点板着的意思了。
“那啥时候讨论，队长？”拉尔装作看不出来塔夫斯特的态度，“我觉得现在挺好，卡泽斯也在，要不要让他听听你的安排？”
塔夫斯特在盯着拉尔的眼睛，拉尔也在盯着他的。这样两个大老爷们互相瞪着的场景对卡泽斯来说也许有些诡异了一点，他有些不知道作何反应，也许他该说些什么，可要说什么才好呢？
也许谈谈时间问题，可为什么呢，他会觉得这件事不是好事吗？
卡泽斯还在犹豫，不过好在塔夫斯特似乎意识到了他拗不过拉尔，于是只是叹了口气，朝他和卡泽斯挥了挥手。
“好吧，拉尔，”他说道，“虽然我要先回老家看看，不过那天我回来的，那个什么…”
“逐明日，”拉尔替他说道，“明明队长你都没什么亲人了，不能在组织多陪陪我吗。”
“我还是要去看看他们。”塔夫斯特简单地说道，他没有生拉尔的气。
“好吧，那你呢，卡泽斯？”拉尔转头问道。
卡泽斯想了想，说道：“我也要去看我的祖父祖母，这是每年都要去的项目。”
拉尔的眼睛和情绪肉眼可见的耷拉了下来，显然他对卡泽斯的说法相当失望。这样其实不算坏，可惜卡泽斯还是太善良了一些。
“不过他们说今年要去看看逐明日，所以，”卡泽斯顿了顿，他注意到拉尔的表情又变得开朗了起来，“我会到的，放心吧。”
“好，那就说好了，那边的霍格尔酒店见。”拉尔说道。
“好了好了，说好了就快去训练，知道了吗？”塔夫斯特说道。
“知道了！”
不知为何，上午的训练似乎比平时要艰难一些，至少感觉是如此。拉尔说这些的时候，塔夫斯特回答了一个听上去很合理的理由，不过卡泽斯没信，他心里其实也有个理由。
也许，也许吧。他真的在想什么事。卡泽斯不能怪他，有的人类就是这样，而他们恰好又是那么个相当婆妈的家伙。
塔夫斯特耸了耸肩，跟着卡希尔走进了办公室，随手还关上了房门。
看着他们走进去，拉尔很难得地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他转头问道：“卡泽斯，你觉得克罗伦斯女士想和我们说什么呢，不会是…”
“应该是昨天的事，”卡泽斯说道，“别太担心吧，到时候你就说我们一起偷袭了那伙暴徒就行了，应该差不太多。”
拉尔对这个说法显然不太有自信，卡泽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便只好站在一旁，假装看着两边墙上的油画，但油画上的家伙对此并无任何建议。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在卡泽斯感觉的十几分钟后，塔夫斯特才终于从卡希尔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的表情和进去时没什么两样，看来他那边一切都很顺利。
“克罗伦斯女士问了你什么，队长？”拉尔急切地问道。
“没什么，你进去就知道了，下一个就是你，”塔夫斯特说道，“我先去训练室调试装置了，你们搞完了赶快过来，应该要不了多久。”
他说完就走了，没给拉尔留一点念想。
没办法，拉尔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卡泽斯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地觉得有些好笑，但他又觉得不该好笑才对。
确实，卡希尔怎么可能只问他昨天的事呢。
不过拉尔的谈话没有持续太久，不出几分钟，他就从卡希尔的办公室里走了出了，脸上的神色也不再紧张，而是有种奇怪的得意洋洋的感觉。
“你没事吧，谈得怎么样？”卡泽斯疑惑地问道。
但拉尔只是回了个鬼脸，然后就踏着他那稍微有些得意的步伐走开了。卡泽斯没什么办法，他无奈地拉开卡希尔办公室的大门，轻轻地走了进去。
卡希尔的办公室还是和卡泽斯上次来时一样，那扇漂亮的落地窗也已经修好了，不知道花了卡希尔多少钱。唯一的变化可能只是卡希尔的办公桌上多了盆耀阳兰，就是卡泽斯昨天护送的那种花，在乍暖还寒的初春这种花看上去会格外的温暖。
卡希尔坐在椅子后看着他，她笑了笑，对他指了一下办公桌前的座椅，说道：“坐吧。”
卡泽斯照他说的坐了下来，却还是有些不太自在，就像他那天过来这里一样。鬼知道卡希尔又想干些什么让他印象深刻的事。
“喝茶吗？”卡希尔问道，她已经把一杯茶推到了卡泽斯面前。
“我…”
“这茶挺不错的。”
卡泽斯其实不太喜欢茶，不过卡希尔这样的话卡泽斯其实不太好拒绝，他接过了茶杯端在了手里，不过没有急着喝。
看着卡泽斯的样子卡希尔又笑了笑，说道：“感觉如何，卡泽斯？”
卡泽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转头问道：“什么？”
“昨天的事，还有组织的生活。”卡希尔说道。
卡泽斯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便拿出了他惯常的那套回答：“还行。”
卡希尔微笑着挑了挑眉，微微歪着头说道：“但有点心事，对吧。”
卡泽斯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卡希尔却仿佛只是平常猜到他吃没吃饭一样，给他推了盒茶点。
“不必惊讶，你和你母亲一样，都不太擅长掩盖自己的情绪，至少我总是看得出来，”卡希尔说道，“吃点点心吧，这是你母亲做的，她总是喜欢和我念叨你在我这儿吃没吃好。”
卡泽斯有些犹豫地拿了块糕点，把茶杯放在了桌上：“我还以为你想问我昨天的事呢。”
“所以你的心事是因为昨天的问题吗，卡泽斯？”卡希尔问道，“那我们就先从昨天的事谈起吧。”
昨天的事…卡泽斯知道他们现在谈的东西估计和卡希尔之前和拉尔、塔夫斯特说的东西都不太一样，所以他不太清楚是不是应该说那些具体的东西。
“昨天…”他有些犹豫地开了口，“那些底层的家伙无缘无故地袭击了我们的，我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谁想要利用他们。”
“因为他们好利用，”卡希尔说道，“他们没有背景，没有靠山，更没有什么社会关系，所以死了也不会被什么人注意到。那些背后的家伙当然看中了这一点，想必他们的行程是会被全程监视着的，所以那些家伙被我们抓到可能还算是幸运，至少我们会给他们机会。”
所以这些家伙注定是要死的吗，可为什么，只是因为他们是没谁愿意关注的底层吗？
也许只是因为他们没有看到那些东西背后的危险，他们很少思考，也没办法思考。也许他们想要的只是眼前的这一点安宁和快乐呢。
卡泽斯想起了那些家伙踩在花瓣上狂欢的样子，也许那时他们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呢。
“我们没办法帮他们吗？”卡泽斯问道。
“你很善良，卡泽斯，但我们不能，我们帮不了自己帮不了自己的家伙，”卡希尔低着眼看着她手上的茶杯说道，“因为即便你再怎么强大，你都没办法帮到所有有需要的家伙，如果他们自己帮不了自己，那谁都帮不了他们。所以先管好你身边的吧，先帮好你自己和你身边的朋友，再去想这些家伙。”
卡泽斯看着那盆火红的花，略微低下了头。
“可我昨天真的杀了一个人。”
卡希尔的表情没有什么，她接着问道：“你在为此自责吗？”
“没有，我只是对此没有感觉，”卡泽斯说道，“但拉尔告诉我人类应该有感觉，塔夫斯特也在第一天就告诉我不应该随便动手杀人。也许人类的社会是这么要求我们的，我明明已经在人类社会待过那么久了，
我只是，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这样的事实。”
卡泽斯说得不太流畅，好像他有些口吃一样，但卡希尔只是默默地听完了这些东西，然后闭上了眼睛，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东西一样。卡泽斯有些手足无措，他以为他问的问题很蠢，差点以为卡希尔要批评他什么，但卡希尔没有，相反，卡希尔又问了他一个问题。
“对于人类来说，你已经是个相当成熟的家伙了，但对于拉库亚龙族来说，你却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所以你倾向于觉得你是什么呢，卡泽斯？”
他是…什么吗？这个卡泽斯倒还真没答案，哪怕是进入组织这么久了，他对于自己生活的想法还是不太明确，也不知道到底该往哪儿走，但其实也许答案很简单呢，也许他从一开始就回答了呢？
“我，只是我自己？”卡泽斯试探着回答道，这个答案他其实觉得挺蠢的，不过他想不出其他的回答了。
卡希尔笑了，说道：“对啊，你是你自己，就这么简单。”
“我说错了吗？”卡泽斯小心地问道。
“没有，卡泽斯，没有，”卡希尔轻快地说道，“龙族很简单，人类很复杂，所以学习人类对你来说不会轻松，你也难免会遇到这种问题。但你的本性是善良的，所以关于你自己的部分，就相信你自己好了，别管拉尔和塔夫斯特怎么说，你只是你自己。”
这样的回答对卡泽斯来说好像还是有点复杂，不过他的感受确实好了一些，这是好消息，对吧。
卡泽斯轻轻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那个茶杯，端起来往嘴里灌了一大口茶水，像是几天没喝过水一样。这样的话那些茶水就只会在他喉咙根里留下一点点感觉了，他其实不太喜欢喝茶。
卡希尔看出了这一点，她无奈地摆了摆手，没有说什么。
等到最后一滴茶流进卡泽斯的肚子之后，他擦了擦自己的嘴，转头对卡希尔问道：“对了，卡希尔阿姨，拉尔出去的时候看上去挺高兴的，是昨天的事吗？”
卡希尔稍微想了想：“差不多吧，不过即便那里没谁帮我看着，我也能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你很不错，卡泽斯。”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卡泽斯有点不好意思，他赶紧问道：“那那些家伙背后的组织呢，他们是想对我们有什么动作吗，可他们想干什么？”
“这件事组织已经在查了，也有些线索。”卡希尔说道。
“为什么会针对我们？”卡泽斯问道。
“这个嘛，我不太清楚，要等调查才行了，”卡希尔说道，“不过有可能还是个我知道的挺长的故事，我倒挺想聊聊的，不过你今天还有训练，对吧。”
卡泽斯点了点头，他知道卡希尔想和他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他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所以其实他该走了。
“好吧，”卡泽斯站起身，“再见，卡希尔阿姨。”
“再见，”卡希尔在办公椅里面挥了挥手，“祝你过得愉快，卡泽斯。”
“嗯，”卡泽斯说道，不过他转身的时候又注意到了卡希尔桌上的那盆火红的花，于是又问道，“对了，卡希尔阿姨，你为什么要在桌子上放这盆花啊？”
“一个原因是我很喜欢这种花，因为它的温暖代表着寒冷冬天的结束，”卡希尔说道，“另一个则是我的桌子上空位还挺多的，不放点什么你不觉得会有些单调吗，卡泽斯？”
该说是不太意外吧。
“好吧。”卡泽斯耸了耸肩，转身离开了卡希尔的办公室。
“你终于和克罗伦斯女士谈完了，我们可是在这儿等了很久诶。”
拉尔还是那么一副咋咋呼呼，有些讨厌的样子，明明他和塔夫斯特在卡泽斯刚进来的时候都在看着电视里的新闻，现在却还要专门跑过来找他抱怨一遍。卡泽斯没有管他，他稍微看了眼墙上的电视，那边的新闻似乎已经播过了国际政治和严肃新闻的部分，开始转向娱乐版的新闻了。
然后塔夫斯特就抬手关了电视，好像故意不给卡泽斯继续看下去一样。卡泽斯跳了下眉毛，但塔夫斯特只是拍了拍手，示意他们都往他那边看过去。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要训练了，”他大声说道，“上午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半了，你们的训练任务还没开始呢。”
为了证明这一点，他指了指卡泽斯他们身后的那片钢铁森林，仿佛是想让他们认识到他们要搞的训练还有多复杂。
“等一下，队长，”拉尔马上举起手打断了塔夫斯特，“按理说我们昨天已经实战过了，还负了伤，今天应该休息一下才对的吧…”
“休息个屁，”塔夫斯特也打断了他，“我希望某人能真的配得上我报上去的战绩，别以为我猜不到昨天的情况，拉尔，组织的要求挺高，所以你们谁都不能松懈，知道了吗？”
但对此拉尔只是笑了笑，他有些郑重其事地转头对卡泽斯说道：“哎呀，我们队长肯定是因为要答应去新拉库瑞亚急了，你说对吧，卡泽斯？”
卡泽斯有些愣住了，他想起了什么，但还是有些茫然地问道：“新拉库瑞亚？”
“队长答应了的，忘了吗，卡泽斯？”拉尔继续说道，“而且刚好刚刚电视上在谈新拉库瑞亚节日逐明日的事儿，要不要我们就那个时候去呢，队长？”
逐明日吗，这个节日似乎是和人类的新春假日撞在了一起来着。不过人类来参观的话…
看着一大群龙互相比拼龙族肌肉也许真的挺有意思？
“我们现在不讨论这个，拉尔。”塔夫斯特的脸已经有点板着的意思了。
“那啥时候讨论，队长？”拉尔装作看不出来塔夫斯特的态度，“我觉得现在挺好，卡泽斯也在，要不要让他听听你的安排？”
塔夫斯特在盯着拉尔的眼睛，拉尔也在盯着他的。这样两个大老爷们互相瞪着的场景对卡泽斯来说也许有些诡异了一点，他有些不知道作何反应，也许他该说些什么，可要说什么才好呢？
也许谈谈时间问题，可为什么呢，他会觉得这件事不是好事吗？
卡泽斯还在犹豫，不过好在塔夫斯特似乎意识到了他拗不过拉尔，于是只是叹了口气，朝他和卡泽斯挥了挥手。
“好吧，拉尔，”他说道，“虽然我要先回老家看看，不过那天我回来的，那个什么…”
“逐明日，”拉尔替他说道，“明明队长你都没什么亲人了，不能在组织多陪陪我吗。”
“我还是要去看看他们。”塔夫斯特简单地说道，他没有生拉尔的气。
“好吧，那你呢，卡泽斯？”拉尔转头问道。
卡泽斯想了想，说道：“我也要去看我的祖父祖母，这是每年都要去的项目。”
拉尔的眼睛和情绪肉眼可见的耷拉了下来，显然他对卡泽斯的说法相当失望。这样其实不算坏，可惜卡泽斯还是太善良了一些。
“不过他们说今年要去看看逐明日，所以，”卡泽斯顿了顿，他注意到拉尔的表情又变得开朗了起来，“我会到的，放心吧。”
“好，那就说好了，那边的霍格尔酒店见。”拉尔说道。
“好了好了，说好了就快去训练，知道了吗？”塔夫斯特说道。
“知道了！”
不知为何，上午的训练似乎比平时要艰难一些，至少感觉是如此。拉尔说这些的时候，塔夫斯特回答了一个听上去很合理的理由，不过卡泽斯没信，他心里其实也有个理由。
也许，也许吧。他真的在想什么事。卡泽斯不能怪他，有的人类就是这样，而他们恰好又是那么个相当婆妈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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