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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老灵视者的命运(2)

    “老灵视者梅沃德,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就感觉有点头晕目眩,他是我导师吗?”

    海信瑟斯的眼睛里透露着焦虑与阴郁层层堆叠的色彩。他快速地翕张眼睑。

    “某些意义上……算是吧。”

    艾德尔很疑惑这个提问,他仔细地斟酌了片刻,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耸了耸肩。

    海信瑟斯做出一个严厉的表情,在他的再三要求与强调下,艾德尔的犹豫不决勉强被打破,开始帮助海信瑟斯回忆老灵视者梅沃德的事情。

    老灵视者梅沃德作为曾经的努亚堡的领主,在当地确实很有名气,他的往昔充满了雄心壮志,豪情万丈,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致力于修缮努亚堡,并把荒废数个世纪的努亚堡的重建工作视为重中之重。

    偶然的时间,只是坐在炉火边听着柴火的噼里啪啦燃烧,寒冬腊月的寒意在暖融融的空气里被消解得一干二净,眼睛里的火焰却慢慢幻化为战争的预兆。

    屋子里木头的燃烧,引来了过去的另一场火与燃烧着的木头的记忆,伴随着烧焦的肉味,还有绝望的尖叫声。

    透过焰心,梅沃德看到了前世的人格。

    那时候,外来者建立的鹿林自治领和本土的艾尔·格兰芬瑟部落的矛盾愈来愈无法弥合。

    一个艾尔·格兰芬瑟的掠夺者,决定先发制人,策划了对鹿林殖民者的袭击计划,并在随后的突袭行动中烧毁了某个村庄,杀死了里面所有男人,襁褓了幸存的妇女。

    碰巧的是,袭击者结束自己兽行后,被赶到的鹿林军队所包围,接着在突围的过程中,被弓箭穿刺心脏而死去。

    很快火焰继续地燃烧着,越来越旺盛,梅沃德甚至都没有添加柴火,只能望着炉火蔓延到了整座城堡。

    掠夺者的灵魂飘向了那个妇女肚子里的孩子。孩子从火焰中蹿了出来,在妇女的悉心抚养下,成长为一个坚强的士兵。

    他对艾尔·格兰芬瑟充满仇恨,满是恶意,跟随鹿林的军队对部落展开凶恶的报复,用失去父亲的怒火与母亲贞洁遭窃的愤怒点燃了部落的村庄,将一切可见的东西焚毁殆尽。

    漫天的火焰将梅沃德的理智摧毁殆尽,余下的梅沃德是一个身形佝偻,鬓发苍白,神情绝望,言辞混乱的老人,孑然一身躲藏于发霉的地下室里。

    三个不同时代的人格在短暂理智与精神错乱中来回闪现,梅沃德被掠夺者带来的悔恨压垮,又被士兵的复仇情绪折磨得疯狂。

    心灵所载之物之沉重,除了日复一日满怀痛苦地抓耳挠腮,没日没夜神经兮兮地自言自语,已经没有其他苟活的途径。

    “原来你也一样,你也一样……它们会带走你。”

    “支离玻碎的,没头没脑的,从未远离的,残忍的是回忆。它永远记得,永远存在,无法遗忘,无法装作看不见。”

    耳畔回荡着梅沃德的悲戚戚的低语。

    掠夺者与士兵。

    士兵与掠夺者。

    还有一个备受掠夺者与士兵,士兵与掠夺者折磨的可怜老人。

    从克里斯蒂娜的只言片语与逐渐上色的记忆可见一斑,灵魂的轮回在众神的转轮里从前世继往来生,从过去前往未来,轮回的过程永无休止,直到被转轮的庞大重量碾为凡尘。

    三个人格觉醒于同一个灵魂,而且地点同样的一样,如此不幸之事却被一个人所承受。

    灵魂的恶性与灵魂的善意争权夺势于一副脆弱的憔悴的躯体,而灵魂的忏悔却全然无容身之地,被排挤到边缘,逐渐成为灵魂两面性的牺牲品。

    这个故事很沉重,也颇为讽刺。海信瑟斯很难相信这是单纯的巧合,也很难发觉这不是众神的恶意。

    掠夺者与士兵。

    士兵与掠夺者。

    他继续默默念着。

    这串来回往复的不祥字词逐渐变成了……

    海信瑟斯与审判官。

    审判官与海信瑟斯。

    他从回忆中惊醒,大汗淋漓。

    “不要告诉我,梅沃德的结局是灵视者们的终点吧?”海信瑟斯压制住不太稳定的情绪,唇齿间的谈吐余下了气若游丝的气息。

    “别担心,你不是还好好着吗?”艾德尔做了一个很自信的手势,他颇为得意地说着,就像是在叙述自己的丰功伟绩。

    “什么都无法打败你。飘荡于努亚堡周围的火焰魂怪与鬼火,反抗湾的多伊门内家族,鹿滩镇的司坎邪教徒,白际山的食人魔与铁枷军团,还有那些不可一世的大法师,以及狂傲自大的巨龙们,都没有打败你。”

    “我们曾经跨越了整个鹿林,穿越了艾尔·格兰芬瑟的浓密的森林,在影中阳直面撒奥斯,挫败了他们的邪恶计划。你不仅战胜了撒奥斯,也战胜了你总是抱怨那头脑里挥之不去的鬼魂。”

    “逆转的方法就在于找到那个让你觉醒的事情或人,让事情的真相或者他的灵魂回答你心中萦绕不去的疑问,这是你总结的。”

    艾德尔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微微皱起眉毛,脑海里被那封信笺撑满。那封信能让整个鹿林颤抖的大人物陷入绝望的境地,以至于海信瑟斯不得不采取极端措施来缓解那份痛苦。

    他盯着海信瑟斯,安慰自己刚刚说的是真的,也希望自己知道还能说什么,但他又克制住自己,因为他知道此刻无论再说什么听起来都像是撒谎。他确实不擅长说谎,也不擅长言辞。

    “嗯,根绝疾病的秘密在于遗忘,以前我总是对昂德拉那个混蛋神明冷嘲热讽,有时候我却不得不认同她的一些理念。”

    昂德拉,作为专司于海洋、月亮与遗忘的女神,她对狡诈与残忍的精进不亚于所拥有的神职。他隐稀记得,昂德拉曾经下过卑劣的手段坑过自己,这让他对这个神祇的好感向来缺乏。

    海信瑟斯假装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下意识想端起酒杯让酒精的作用缓解紧张的心绪。

    手的动作既笨拙又滑稽,指尖攀上酒玻璃杯的时候,紧张导致的过度用力推倒了它,酒水淌在桌上,流了一地。

    裘荻想递给他擦手布,却迎来礼貌的拒绝。海信瑟斯故作随意地将玻璃杯端正,但并没有继续往里面倒酒,只是盯着玻璃杯。

    他好久没照过镜子——太奇怪了,自己现在的模样到底是什么,他居然一点印象也没有,对头发与瞳孔的颜色的了解完全是一片空白,至于自己曾经的样子,记忆的丢失更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