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书院
清晨一缕阳光自窗外照进屋中，黑羽睁开了迷离的双眼，自言自语道：“奇怪，我怎么躺到床上了呢，是了，我已经化成人形，自然要睡到床上。”
距离化形已经过去了一年，黑羽一天天适应起人的生活，从刚开始的走路摇摇晃晃“头重脚轻根底浅”，到现在的自由舒展身躯。
转头望着屋中简单的陈设，他猛地坐了起来，张开双臂伸了一个懒腰，自言自语道：做人也挺好玩的嘛，至少不用向从前那会儿光看着院子没法用来得爽快。
推开茅屋的小门穿过种着一株槐树的小院径直来到树林外，淡淡流动的雾气缭绕于林间，几只黄莺在树上跳来跳去，婉转啼鸣，带着花草香味的清新空气迎面扑来。
黑羽很开兴地看着这一幕，几年下来，他渐渐喜欢上了这里，长舒一口气，一声轻啸，黄莺惊飞，随即微笑着下了山，他要去山腰处和师兄弟们交流。
药老告诉过他，灵体的恢复力惊人，不过考虑到他境界还没跟上，需要不断锤炼磨合。
托药老的福，后来才告诉他所谓的“天选”就是一切全看天意。
书院这帮可恶的家伙提前给他化形，还说那些材料珍贵无比，又叫他只能变化成大人模样，因为他们对小孩下不去手……
……
山腰擂台上，书院外门一女弟子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内门师兄：
一袭黑衣，衣袖裤脚用布带缠紧，武士壮打扮，年约二十，眉清目秀，模样周正，配合着他身上散发的出尘之气，凭空生出几分让人亲近之感。
这女弟子看得眼睛一亮，心里不无想到，听说这位新晋内门师兄修为孱弱，待会动起手来自己要下手轻点，免得打坏了这副好皮囊。
不过对面的黑羽可不这么想，他登台的目的就是来打架的，因此他和平常一样，真气不足仗着身子结实直接冲了过去。
“啊……”对面的女子猝不及防之下被撞飞出去，狠狠地摔在了泥地上，溅起一片烟尘。
底下围观的其他人目睹这一幕，彻底沸腾了。
“连师妹都要下狠手，这个辣手摧花，不懂怜香惜玉的妖怪，大家给我往死里打。”
“哎，你们看，妖怪即使当了人，也是怪人。”
“我敢打赌，你就是把他活活打死，他也不吭一声。”
黑羽和别人交手，场场都是血战，除非筋疲力尽，爬不起来，否则他就要死死咬住对手，直到累趴下。
“真是个妖怪啊，生命力顽强地可怕，怎么打都不死，他是泥巴揉的吗，不管把他揍成何种惨样，过段时间总能恢复过来。”
“书院这次收了一个狠人啊，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你们说，这家伙是一根筋吗，还是被打傻了，明知道打不赢还要上，大家同门一场，值得拼死拼活吗？”
轮番打斗下来，众人热闹看够，渐渐散去，只剩黑羽一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擂台上，鼻青脸肿，浑身上下到处是瘀伤。
按照惯例，接下来他要去药谷疗伤。
药老负责给受伤的人治疗，黑羽是他的常客，和他最熟，大家同是化形妖怪，因而他很喜欢和老头聊天。
不过老头好像不喜欢，每次只要一看到他，就大呼小叫，惊呼道：
“完了完了，我的灵药啊，我对不起你们！哎，我说黑羽小子，你就不能消停会儿，这些年光是给你包扎活血，老头子都要累死了。”
修炼讲究循序渐进之道，黑羽懂，可惜他已经远离世俗太久，每每想到身不由己，心中腾地一下升起无名怒火。
打架能够发泄不满，这是他经常挨打却乐此不疲的原因。
至于师姐秦馨儿和师兄解弃沉，因为任务已经早早下了山。
而荀师，
放在以前，黑羽一直以为他躲在山里的某个地方，每天偷偷看自己的笑话，黑羽一直希望他还没笑死，感谢他把自己放进了书院，让书院里的弟子都来祸害自己。
然而自从黑羽化形之后，除了挨打就是跟随这位长者读书写字，识文断句。
妖学习人族典籍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黑羽一直和他作对，总是理解出新的见解。
老者总会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而黑羽总是回答他：“因为我是妖啊。”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不待荀师开口，其他弟子已经大笑起来。
书院里的两位老人平易近人，不摆架子，书院中好多外门弟子习以为常，已经不讲礼节了。
“真是莫名其妙，这位师兄回答的都不对啊。”每次其它人都拿奇怪的眼神看着黑羽。
“这个妖怪说的是些什么啊？”
……
“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地方，我没有朋友，只有数不尽的敌人，打倒一个还有一个。
“我在孤独的修炼中消度生命，生命与我而言，究竟还剩下什么……”
黑羽很困惑。
今天，他躺在擂台上不愿起来，这样的日子，他不想继续下去了，他讨厌这样的生活，他想摆脱这里。
施施然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朝着主峰而去，他要去荀师那里，问个究竟。
绿树成荫，青苔满地，小院清幽，简单的装饰，一如山上其它地方的草堂。
荀师一袭白袍，跪坐在竹席上，身姿端正，手里永远拿着一卷书，看得十分认真。
黑羽来到门口，认真地行了一礼，也不说话，站在门外等候老人召见。
那些刚入门的外门弟子态度随便，以为老人只是一位教书先生，没有其它本事，刚上山时还表现得规规矩矩，日子一长见老者永远慢吞吞的性子，态度逐渐随意起来。
只有强大的实力才能得到尊敬，也不知世道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黑夜可不这么认为，他在山上呆了几年，知道师兄师姐还有药老都很尊敬这位荀师，一说起他无不神色恭敬，态度诚恳。
他相信这位荀师是人族的出世高人，能够猜到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
果然，一个时辰过去，老者垂下臂膀，将手里的书卷放到膝盖上，望向门外的黑羽。
“为何如此着急，按照人族年龄来讲，你现在尚不满十岁，还是个孩子，人族的规矩，不能让一个孩子出去冒险，大人们有事要做，老人们闲来无事，就负责照看孩子。你如果去过人间，就知道我所言不虚。入世太早，早早地失了纯真对每个孩子来讲都是极大的伤害。”
“从今天起，你就呆在藏书阁安心看书吧，那里有你要找的一切。
“放空心思，忘掉修行，在那里安稳下来，过段平静的生活，
“你的两位师兄师姐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们也是幼时上山，独自一人，当初可比你顽皮多了，整天闹得鸡飞狗跳，
“你要记住：读书使人稳重，心平气和。
“不要总是揣测太多无关紧要的琐事，书院收徒只讲究缘分，缘分到了，自然送你一场造化。现在下山，与你而言，为时尚早。
“‘不拘一格降人才’，这就是书院存在的目的。你且去吧。”
距离化形已经过去了一年，黑羽一天天适应起人的生活，从刚开始的走路摇摇晃晃“头重脚轻根底浅”，到现在的自由舒展身躯。
转头望着屋中简单的陈设，他猛地坐了起来，张开双臂伸了一个懒腰，自言自语道：做人也挺好玩的嘛，至少不用向从前那会儿光看着院子没法用来得爽快。
推开茅屋的小门穿过种着一株槐树的小院径直来到树林外，淡淡流动的雾气缭绕于林间，几只黄莺在树上跳来跳去，婉转啼鸣，带着花草香味的清新空气迎面扑来。
黑羽很开兴地看着这一幕，几年下来，他渐渐喜欢上了这里，长舒一口气，一声轻啸，黄莺惊飞，随即微笑着下了山，他要去山腰处和师兄弟们交流。
药老告诉过他，灵体的恢复力惊人，不过考虑到他境界还没跟上，需要不断锤炼磨合。
托药老的福，后来才告诉他所谓的“天选”就是一切全看天意。
书院这帮可恶的家伙提前给他化形，还说那些材料珍贵无比，又叫他只能变化成大人模样，因为他们对小孩下不去手……
……
山腰擂台上，书院外门一女弟子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内门师兄：
一袭黑衣，衣袖裤脚用布带缠紧，武士壮打扮，年约二十，眉清目秀，模样周正，配合着他身上散发的出尘之气，凭空生出几分让人亲近之感。
这女弟子看得眼睛一亮，心里不无想到，听说这位新晋内门师兄修为孱弱，待会动起手来自己要下手轻点，免得打坏了这副好皮囊。
不过对面的黑羽可不这么想，他登台的目的就是来打架的，因此他和平常一样，真气不足仗着身子结实直接冲了过去。
“啊……”对面的女子猝不及防之下被撞飞出去，狠狠地摔在了泥地上，溅起一片烟尘。
底下围观的其他人目睹这一幕，彻底沸腾了。
“连师妹都要下狠手，这个辣手摧花，不懂怜香惜玉的妖怪，大家给我往死里打。”
“哎，你们看，妖怪即使当了人，也是怪人。”
“我敢打赌，你就是把他活活打死，他也不吭一声。”
黑羽和别人交手，场场都是血战，除非筋疲力尽，爬不起来，否则他就要死死咬住对手，直到累趴下。
“真是个妖怪啊，生命力顽强地可怕，怎么打都不死，他是泥巴揉的吗，不管把他揍成何种惨样，过段时间总能恢复过来。”
“书院这次收了一个狠人啊，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你们说，这家伙是一根筋吗，还是被打傻了，明知道打不赢还要上，大家同门一场，值得拼死拼活吗？”
轮番打斗下来，众人热闹看够，渐渐散去，只剩黑羽一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擂台上，鼻青脸肿，浑身上下到处是瘀伤。
按照惯例，接下来他要去药谷疗伤。
药老负责给受伤的人治疗，黑羽是他的常客，和他最熟，大家同是化形妖怪，因而他很喜欢和老头聊天。
不过老头好像不喜欢，每次只要一看到他，就大呼小叫，惊呼道：
“完了完了，我的灵药啊，我对不起你们！哎，我说黑羽小子，你就不能消停会儿，这些年光是给你包扎活血，老头子都要累死了。”
修炼讲究循序渐进之道，黑羽懂，可惜他已经远离世俗太久，每每想到身不由己，心中腾地一下升起无名怒火。
打架能够发泄不满，这是他经常挨打却乐此不疲的原因。
至于师姐秦馨儿和师兄解弃沉，因为任务已经早早下了山。
而荀师，
放在以前，黑羽一直以为他躲在山里的某个地方，每天偷偷看自己的笑话，黑羽一直希望他还没笑死，感谢他把自己放进了书院，让书院里的弟子都来祸害自己。
然而自从黑羽化形之后，除了挨打就是跟随这位长者读书写字，识文断句。
妖学习人族典籍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黑羽一直和他作对，总是理解出新的见解。
老者总会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而黑羽总是回答他：“因为我是妖啊。”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不待荀师开口，其他弟子已经大笑起来。
书院里的两位老人平易近人，不摆架子，书院中好多外门弟子习以为常，已经不讲礼节了。
“真是莫名其妙，这位师兄回答的都不对啊。”每次其它人都拿奇怪的眼神看着黑羽。
“这个妖怪说的是些什么啊？”
……
“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地方，我没有朋友，只有数不尽的敌人，打倒一个还有一个。
“我在孤独的修炼中消度生命，生命与我而言，究竟还剩下什么……”
黑羽很困惑。
今天，他躺在擂台上不愿起来，这样的日子，他不想继续下去了，他讨厌这样的生活，他想摆脱这里。
施施然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朝着主峰而去，他要去荀师那里，问个究竟。
绿树成荫，青苔满地，小院清幽，简单的装饰，一如山上其它地方的草堂。
荀师一袭白袍，跪坐在竹席上，身姿端正，手里永远拿着一卷书，看得十分认真。
黑羽来到门口，认真地行了一礼，也不说话，站在门外等候老人召见。
那些刚入门的外门弟子态度随便，以为老人只是一位教书先生，没有其它本事，刚上山时还表现得规规矩矩，日子一长见老者永远慢吞吞的性子，态度逐渐随意起来。
只有强大的实力才能得到尊敬，也不知世道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黑夜可不这么认为，他在山上呆了几年，知道师兄师姐还有药老都很尊敬这位荀师，一说起他无不神色恭敬，态度诚恳。
他相信这位荀师是人族的出世高人，能够猜到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
果然，一个时辰过去，老者垂下臂膀，将手里的书卷放到膝盖上，望向门外的黑羽。
“为何如此着急，按照人族年龄来讲，你现在尚不满十岁，还是个孩子，人族的规矩，不能让一个孩子出去冒险，大人们有事要做，老人们闲来无事，就负责照看孩子。你如果去过人间，就知道我所言不虚。入世太早，早早地失了纯真对每个孩子来讲都是极大的伤害。”
“从今天起，你就呆在藏书阁安心看书吧，那里有你要找的一切。
“放空心思，忘掉修行，在那里安稳下来，过段平静的生活，
“你的两位师兄师姐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们也是幼时上山，独自一人，当初可比你顽皮多了，整天闹得鸡飞狗跳，
“你要记住：读书使人稳重，心平气和。
“不要总是揣测太多无关紧要的琐事，书院收徒只讲究缘分，缘分到了，自然送你一场造化。现在下山，与你而言，为时尚早。
“‘不拘一格降人才’，这就是书院存在的目的。你且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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