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走寻常路
黑羽无奈，一连十天，他的跟踪没有多大效果，对方出入城内豪华场所，不是有名的酒楼，就是名满天下的“楼亭”。
这些地方，没有丹药开道，行人纷纷止步。
同在一座城里，寻常人家多数只是听说过它们的大名，但也仅此而已。
此外，出城容易入城内，一次一粒辟谷丹。城里的人闲着没事绝对不会出城，城外的修士也一样，城门就像一只吞噬宝物的饕餮，见谁都要咬上一口。
摇晃着色泽斑驳的玉瓶，上次的战利品眼看就剩下五粒，而宁道友交代的事情没有进展。
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探子……黑羽暗暗焦急，如果仅剩的丹药耗尽，他再也没有办法入城，打探情报的事情将遥遥无期。
黑羽枕在山岗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敲着一双二郎腿，不停地思考走出困境的办法。
边上的李少侠坐立不安，一次次地搓手，一次次地唉声叹气，比黑羽更加着急，不止一次地朝城门方向看去。
那座关隘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夕阳西下，金黄余晖洒落三丈高墙，城池更加宏伟壮阔。
“咕咕咕，”远处飞来两只白鸽，落在山岗下方的草地上，一阵打闹嬉戏后，再次扑打翅膀飞向黄昏里的城关。
它们无视门洞，一跃而上，直接窜上了城墙。
全程旁观的黑羽双眼瞪直，脑海中似有闪电划过，似昏暗的大地迎来一线曙光。
妖族黑羽适合斥候、信使……黑羽反复念叨着这句话，瞬间有了明悟，翻身从地上站起。
“少侠兄，你先进城，我随后就到。”
黑羽随手一抛，瓷瓶在空中划出弧线，随即落到了对方的掌心。
变回原形这东西他带不了，想到这里黑羽又取下了银镯抛给对方。
……
夜幕降临，一道黑影径直越过城墙，朝着坊市方向飞去，正是黑羽。
从高空俯视，夜里的内城是另一幅光景。
华灯初上，街上人影重重，远处的重楼殿宇装饰着盏盏灯笼，灯火辉煌，在夜色下格外显眼，指引着黑羽朝着旁边的黑暗中飞去。
头一回降临人族之城的夜空，黑羽没敢嚣张随便浪，尽量沿着高低错落的黑屋顶一路前进。
脑海里回忆着宁道友留下的信息，黑羽努力地辨认起方向，在北城一带不断盘旋，最后选定了一个小院，一头扎了下去。
宁道友给他讲过，那晚从他的战利品里拿走了一块青铜令牌，令牌青铜制作，古朴的纹路中央刻着“安宁”两个篆字。
据宁道友讲，令牌可以开启禁制，用来打开内城安宁坊的某个小院。
安宁坊位于城北一角，地势偏僻，远离繁华，坊里被分割成无数个独立的小院，专门租售给那些富贵不足，又多少有些闲钱的居士。
门前空地上，已经等了许久的宁芝、李少侠两人看见黑羽从天而降，总算舒了口气。
沉默片刻，宁芝目光灼灼地盯着黑羽，笑着说道：“你的确适合斥候这个任务。”
天生具有飞行的能力，是百鸟最大的优势。
以前黑羽墨守成规，二十年的书院生活让他习惯走正道，一朝顿悟，想通了自己区别于其他修道者的地方，他本人也有些飘飘然。
好在他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自我陶醉了两秒便说道：“我今晚就去监视那家伙。”
青衣女子很满意同伴的识时务，语气欢快地鼓励了一句：“早去早回，明天还要搬砖。”
黑羽的笑容一下僵在了脸上，直觉告诉他：以后会很忙。
后续的行动需要他提供情报，三人没有多余的时间叙旧，各自忙碌起自己的事情。
修炼一道没有捷径可走，除了苦修，还是苦修。
……
内城，位于新建巨城的中央地段，修建之初就由天下几大势力瓜分完毕，位置绝佳的商铺可谓万金难求。
如此繁华的地段，按理说应该是商铺云集，参差十万人家才对。
然而内城的中央，却被生生营造成一个美丽的园林，园中风景人称三绝，先有山水湖石，后有亭台楼榭，最后香草美人。
园中有高楼，为全城之最，名为满月楼，名满天下，奇女子媚娘名下“楼亭”之楼，就是满月楼。
这里以女子起家，女子掌家，男人来了这里，有万千佳人作陪，姹紫嫣红，人间绝色任尔挑选。
温柔乡，富贵地。
这一晚，王庭之一改常态，没有前满月楼寻欢，谢绝客人，说是闭关修炼。
而他平常却是高楼的熟客，出入往来，倍收欢迎。
黑羽趁着夜色来到靠近修士坊市的一处住宅，除开前院堂室，还有一个幽静的后园，院中北侧种有翠竹，与堂屋相连，中间设有奇石、石桌、石凳，靠近南侧墙垣的位置是几株不知名的佳木，枝叶繁茂，一只墨鸦藏身其中，静静地注视着前方的屋室。
别人的夜晚在修炼，他的夜晚是监视。
夜已深沉，万物俱静。正当黑羽以为又是白忙活一场，准备收工走人的时候。
突然，园中竹林里闪现出了一道身影，蒙面、一身夜行服，男子扫了周围一圈，见没有异常来到墙边，纵身离开小院。
黑羽尽量收敛气息，等对方先行离开几个呼吸在尾随其后，远远吊在对方的身后。
黑衣人一路飞檐走壁，借助夜幕的遮掩，快速穿梭在街道两旁的房顶上，朝着北门方向疾驰而去。
身法迅疾，行走无声，黑羽头一回见到修士施展如此敏捷的步法。
不敢离对方太近，恐被察觉，先天境界以前，修士的魂力增长缓慢，灵识探查的范围很小，只限于周身一丈之内。
如此面对近身刺杀可以快速反应，而远距离的射杀则没有办法规避，因而军中强弓硬弩是低阶修士的克星，上一次黑羽就差点吃了大亏。
……
“……我这次带来了两个消息，事先说好，一个消息一百。”
城北有桑林，林中两人约。
除开被黑羽假定为王庭之的蒙面人外，林子里还有一个体型魁梧的家伙，一袭黑衣，头戴面具，从他的身形判断，应该是名以力量见长的大汉。
几乎是下意识地，黑羽联想到前段时间袭杀自己的那伙人。
城北军营戒严，军中武卒淬炼身子需要大量药草。辟谷丹、锻体丹不仅低阶修士需要，武卒也可以通过稀释，配合其它草药，结合药浴等方式身体吸收药力，达到淬炼肉身的效果。
“第一个消息是近日城东来了一位富商，准备招纳人手，进入十万青山采集灵药，临行前一人一瓶丹药，找到急需的药材另有重赏。”
蒙面人立在树影之中，只露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黑羽还是听出，此人就是王庭之。
修士的耳目、记忆惊人，他不会听错。
蒙面人的对面，隔着十来步的距离，双手抱胸，背靠树干的魁梧之人听罢摇了摇头，语气沉稳有力。
“这跟我们没关系，你说的是仙宫发布的任务。”
仙宫发布的任务都会交由仙宫门下弟子执行，根本轮不到其他人插手。
“送上门的肥羊，你们会错过？”黑衣人满腹自信，似乎已将富商置于囊中。
他怕对方不理解，连忙补充道：
“这鬼地方人烟荒芜，离开了内城就是法外之地，我已经确认过了，那富商做的是药材生意，背后的靠山应该是仙宫的某位炼丹师。不过那又如何，亲赴蛮荒地域雇人采摘灵药，只能证明他的身份低微，想来背后的靠山也强不到哪里去。”
他的推测不是瞎猜，在城墙建好之前，这里会是仙宫秩序的盲点，其他修士不会傻到前往一个没有安稳修炼环境的地方虚耗岁月。
佩戴黝黑金属面具的那人显然也知道这点。
如果不是军令不可违，他们也不想出现在这里。
名为建城实为开荒，要想捞油水，拿好处，眼下除了军中后勤补给，打压三千修士，克扣、夺取对方的丹药是唯一的选择。
借着进山砍伐木材、同妖兽鏖战的名头，军营已经夺取了三千修士的大部分锻体丹药，不过这些还远远不够。
想到这里，铁面汉沉声问道：“关于这件事，你那二叔有什么看法？”
阴影中的蒙面人轻笑一声：
“我那二叔做事一心为公，干好了这份苦差事被提拔是迟早的事情，而且他认为三千修士里面肯定有不好惹的存在，也不克扣对方的辟谷丹，以安抚怀柔为主，只要那群人不主动惹事，一切照旧是我二叔最喜欢的局面，所以克扣辟谷丹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不过他也假装不知晓我的事，两不相帮，从中获利，这就是他的态度，这次也一样。
“而且我二叔还同意，过几天就会公布这个任务，从他手底下挑选一批修士帮助富商完成任务，而这也是我要卖给你们的第二个消息。”
“你是想……”贴面汉没有说完，合作这么久，他知道对方明白他的意思。
“没错，到时候我会加入进山的队伍，沿途留下印记，你带人尾随其后，等到时机成熟，一拥而上，定能满载而归。”
“而且……”说到此处，扮作黑衣人的王庭之故意停顿，等吊足了对方的胃口才接着说道：
“消失的修士我二叔会隐瞒不报，之后的丹药照旧发放，属于他们的那份丹药交由我们领取，不过我二叔也有一个要求。”
阴影中的王庭之往前两步，走出了黑暗，盯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道：“山里得到的灵药，他先挑选一半。”
一直斜倚着树干的神秘人这次站直了身子，没有立即给出答复，低头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对方，
“好，合作愉快。”话音铿锵，掷地有声。
二人也不废话，各自拿出玉简，交付报酬需要的功勋点。
接着两人互相点头，同时转身离开了这片桑林。
林子里寂静无声，很久之后，黑羽才从一团低矮的灌木丛中轻声走出。
为了不被发现，隔着老远的距离他就飞身下地，收起翅膀，小心地穿行在地面，花了一些时间才靠近二人见面的地点，凭借过人的听力，刺探到了二人后半段的谈话。
连续刺探多晚，今夜总算有了收获，不过黑羽高兴不起来，打听到的每一件事对他们都不利。
困境之后就是绝境，深处险境，如何自救，生存还是毁灭……一时之间他实在理不出什么头绪，心头着急，所有的线索交织在一起混成乱麻，呆愣原地不知所措。
一人不行，那就三个人……黑羽深吸一口气，舒缓不安的心跳，朝着两位同伴的落脚处飞去。
情报紧急，攸关性命，必须火速传达，由不得他拖延。
这些地方，没有丹药开道，行人纷纷止步。
同在一座城里，寻常人家多数只是听说过它们的大名，但也仅此而已。
此外，出城容易入城内，一次一粒辟谷丹。城里的人闲着没事绝对不会出城，城外的修士也一样，城门就像一只吞噬宝物的饕餮，见谁都要咬上一口。
摇晃着色泽斑驳的玉瓶，上次的战利品眼看就剩下五粒，而宁道友交代的事情没有进展。
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探子……黑羽暗暗焦急，如果仅剩的丹药耗尽，他再也没有办法入城，打探情报的事情将遥遥无期。
黑羽枕在山岗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敲着一双二郎腿，不停地思考走出困境的办法。
边上的李少侠坐立不安，一次次地搓手，一次次地唉声叹气，比黑羽更加着急，不止一次地朝城门方向看去。
那座关隘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夕阳西下，金黄余晖洒落三丈高墙，城池更加宏伟壮阔。
“咕咕咕，”远处飞来两只白鸽，落在山岗下方的草地上，一阵打闹嬉戏后，再次扑打翅膀飞向黄昏里的城关。
它们无视门洞，一跃而上，直接窜上了城墙。
全程旁观的黑羽双眼瞪直，脑海中似有闪电划过，似昏暗的大地迎来一线曙光。
妖族黑羽适合斥候、信使……黑羽反复念叨着这句话，瞬间有了明悟，翻身从地上站起。
“少侠兄，你先进城，我随后就到。”
黑羽随手一抛，瓷瓶在空中划出弧线，随即落到了对方的掌心。
变回原形这东西他带不了，想到这里黑羽又取下了银镯抛给对方。
……
夜幕降临，一道黑影径直越过城墙，朝着坊市方向飞去，正是黑羽。
从高空俯视，夜里的内城是另一幅光景。
华灯初上，街上人影重重，远处的重楼殿宇装饰着盏盏灯笼，灯火辉煌，在夜色下格外显眼，指引着黑羽朝着旁边的黑暗中飞去。
头一回降临人族之城的夜空，黑羽没敢嚣张随便浪，尽量沿着高低错落的黑屋顶一路前进。
脑海里回忆着宁道友留下的信息，黑羽努力地辨认起方向，在北城一带不断盘旋，最后选定了一个小院，一头扎了下去。
宁道友给他讲过，那晚从他的战利品里拿走了一块青铜令牌，令牌青铜制作，古朴的纹路中央刻着“安宁”两个篆字。
据宁道友讲，令牌可以开启禁制，用来打开内城安宁坊的某个小院。
安宁坊位于城北一角，地势偏僻，远离繁华，坊里被分割成无数个独立的小院，专门租售给那些富贵不足，又多少有些闲钱的居士。
门前空地上，已经等了许久的宁芝、李少侠两人看见黑羽从天而降，总算舒了口气。
沉默片刻，宁芝目光灼灼地盯着黑羽，笑着说道：“你的确适合斥候这个任务。”
天生具有飞行的能力，是百鸟最大的优势。
以前黑羽墨守成规，二十年的书院生活让他习惯走正道，一朝顿悟，想通了自己区别于其他修道者的地方，他本人也有些飘飘然。
好在他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自我陶醉了两秒便说道：“我今晚就去监视那家伙。”
青衣女子很满意同伴的识时务，语气欢快地鼓励了一句：“早去早回，明天还要搬砖。”
黑羽的笑容一下僵在了脸上，直觉告诉他：以后会很忙。
后续的行动需要他提供情报，三人没有多余的时间叙旧，各自忙碌起自己的事情。
修炼一道没有捷径可走，除了苦修，还是苦修。
……
内城，位于新建巨城的中央地段，修建之初就由天下几大势力瓜分完毕，位置绝佳的商铺可谓万金难求。
如此繁华的地段，按理说应该是商铺云集，参差十万人家才对。
然而内城的中央，却被生生营造成一个美丽的园林，园中风景人称三绝，先有山水湖石，后有亭台楼榭，最后香草美人。
园中有高楼，为全城之最，名为满月楼，名满天下，奇女子媚娘名下“楼亭”之楼，就是满月楼。
这里以女子起家，女子掌家，男人来了这里，有万千佳人作陪，姹紫嫣红，人间绝色任尔挑选。
温柔乡，富贵地。
这一晚，王庭之一改常态，没有前满月楼寻欢，谢绝客人，说是闭关修炼。
而他平常却是高楼的熟客，出入往来，倍收欢迎。
黑羽趁着夜色来到靠近修士坊市的一处住宅，除开前院堂室，还有一个幽静的后园，院中北侧种有翠竹，与堂屋相连，中间设有奇石、石桌、石凳，靠近南侧墙垣的位置是几株不知名的佳木，枝叶繁茂，一只墨鸦藏身其中，静静地注视着前方的屋室。
别人的夜晚在修炼，他的夜晚是监视。
夜已深沉，万物俱静。正当黑羽以为又是白忙活一场，准备收工走人的时候。
突然，园中竹林里闪现出了一道身影，蒙面、一身夜行服，男子扫了周围一圈，见没有异常来到墙边，纵身离开小院。
黑羽尽量收敛气息，等对方先行离开几个呼吸在尾随其后，远远吊在对方的身后。
黑衣人一路飞檐走壁，借助夜幕的遮掩，快速穿梭在街道两旁的房顶上，朝着北门方向疾驰而去。
身法迅疾，行走无声，黑羽头一回见到修士施展如此敏捷的步法。
不敢离对方太近，恐被察觉，先天境界以前，修士的魂力增长缓慢，灵识探查的范围很小，只限于周身一丈之内。
如此面对近身刺杀可以快速反应，而远距离的射杀则没有办法规避，因而军中强弓硬弩是低阶修士的克星，上一次黑羽就差点吃了大亏。
……
“……我这次带来了两个消息，事先说好，一个消息一百。”
城北有桑林，林中两人约。
除开被黑羽假定为王庭之的蒙面人外，林子里还有一个体型魁梧的家伙，一袭黑衣，头戴面具，从他的身形判断，应该是名以力量见长的大汉。
几乎是下意识地，黑羽联想到前段时间袭杀自己的那伙人。
城北军营戒严，军中武卒淬炼身子需要大量药草。辟谷丹、锻体丹不仅低阶修士需要，武卒也可以通过稀释，配合其它草药，结合药浴等方式身体吸收药力，达到淬炼肉身的效果。
“第一个消息是近日城东来了一位富商，准备招纳人手，进入十万青山采集灵药，临行前一人一瓶丹药，找到急需的药材另有重赏。”
蒙面人立在树影之中，只露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黑羽还是听出，此人就是王庭之。
修士的耳目、记忆惊人，他不会听错。
蒙面人的对面，隔着十来步的距离，双手抱胸，背靠树干的魁梧之人听罢摇了摇头，语气沉稳有力。
“这跟我们没关系，你说的是仙宫发布的任务。”
仙宫发布的任务都会交由仙宫门下弟子执行，根本轮不到其他人插手。
“送上门的肥羊，你们会错过？”黑衣人满腹自信，似乎已将富商置于囊中。
他怕对方不理解，连忙补充道：
“这鬼地方人烟荒芜，离开了内城就是法外之地，我已经确认过了，那富商做的是药材生意，背后的靠山应该是仙宫的某位炼丹师。不过那又如何，亲赴蛮荒地域雇人采摘灵药，只能证明他的身份低微，想来背后的靠山也强不到哪里去。”
他的推测不是瞎猜，在城墙建好之前，这里会是仙宫秩序的盲点，其他修士不会傻到前往一个没有安稳修炼环境的地方虚耗岁月。
佩戴黝黑金属面具的那人显然也知道这点。
如果不是军令不可违，他们也不想出现在这里。
名为建城实为开荒，要想捞油水，拿好处，眼下除了军中后勤补给，打压三千修士，克扣、夺取对方的丹药是唯一的选择。
借着进山砍伐木材、同妖兽鏖战的名头，军营已经夺取了三千修士的大部分锻体丹药，不过这些还远远不够。
想到这里，铁面汉沉声问道：“关于这件事，你那二叔有什么看法？”
阴影中的蒙面人轻笑一声：
“我那二叔做事一心为公，干好了这份苦差事被提拔是迟早的事情，而且他认为三千修士里面肯定有不好惹的存在，也不克扣对方的辟谷丹，以安抚怀柔为主，只要那群人不主动惹事，一切照旧是我二叔最喜欢的局面，所以克扣辟谷丹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不过他也假装不知晓我的事，两不相帮，从中获利，这就是他的态度，这次也一样。
“而且我二叔还同意，过几天就会公布这个任务，从他手底下挑选一批修士帮助富商完成任务，而这也是我要卖给你们的第二个消息。”
“你是想……”贴面汉没有说完，合作这么久，他知道对方明白他的意思。
“没错，到时候我会加入进山的队伍，沿途留下印记，你带人尾随其后，等到时机成熟，一拥而上，定能满载而归。”
“而且……”说到此处，扮作黑衣人的王庭之故意停顿，等吊足了对方的胃口才接着说道：
“消失的修士我二叔会隐瞒不报，之后的丹药照旧发放，属于他们的那份丹药交由我们领取，不过我二叔也有一个要求。”
阴影中的王庭之往前两步，走出了黑暗，盯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道：“山里得到的灵药，他先挑选一半。”
一直斜倚着树干的神秘人这次站直了身子，没有立即给出答复，低头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对方，
“好，合作愉快。”话音铿锵，掷地有声。
二人也不废话，各自拿出玉简，交付报酬需要的功勋点。
接着两人互相点头，同时转身离开了这片桑林。
林子里寂静无声，很久之后，黑羽才从一团低矮的灌木丛中轻声走出。
为了不被发现，隔着老远的距离他就飞身下地，收起翅膀，小心地穿行在地面，花了一些时间才靠近二人见面的地点，凭借过人的听力，刺探到了二人后半段的谈话。
连续刺探多晚，今夜总算有了收获，不过黑羽高兴不起来，打听到的每一件事对他们都不利。
困境之后就是绝境，深处险境，如何自救，生存还是毁灭……一时之间他实在理不出什么头绪，心头着急，所有的线索交织在一起混成乱麻，呆愣原地不知所措。
一人不行，那就三个人……黑羽深吸一口气，舒缓不安的心跳，朝着两位同伴的落脚处飞去。
情报紧急，攸关性命，必须火速传达，由不得他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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