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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憨儿求雨(上)

    麦收过后,麦子地里一片空旷。割过麦子后留在地里的麦茬子整整齐齐的站在炽热的阳光里。小草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看着这干旱的土地,偶尔有风吹过,也不情愿的随着摆动几下。小麻雀时常过来觅食,与他们争抢食物的还有花喜鹊。花喜鹊的出现,还能给村里人带来一丝惊喜。古有“喜鹊到,喜来到”的说法。

    农村对麦茬子的处理主要有三种方式:一,直接不管它,将它留在地里,播种玉米时,在两列麦茬子之间直接刨坑,放上种子即可。二,放一把火,将整块地的麦茬子烧掉,作为其他作物的肥料使用。三,用犁将麦茬子连根拔起,然后装进毛驴车运回家,再堆成垛,引火用。

    我们家总是不舍得将这些麦茬子烧掉,天气再炎热,也要把麦茬子从地里犁出来,然后拉回家里。母亲说没有这麦茬子,冬天就不好过了。

    地里面干净了,又到了播种玉米的时候了。种玉米的坑是父亲一锄头一锄头的锄出来的。然后母亲再一拱腰一拱腰的将玉米种子放进坑里。然后再用脚摊一摊,将坑填平。

    播种之后,就是浇水,浇的水需要父亲一扁担一扁担的从地头的大井里挑回来。然后母亲再一舀子一舀子的给所有撒种子的地方浇上水。有时候地里面还种一些高粱。高粱的作用特别大,但俺家种的高粱数量不多。等高粱成熟了,就把高粱粒在木板上摔出来,剩下的高粱枝做成笤帚,或者刷锅用的炊帚。高粱粒用磨磨成面粉。和着“好面”,也就是现在所说的小麦面一块吃。

    那时候,所吃的东西都是天然的东西,都是土地赐予我们的。所以种好庄稼是一个农村人这一辈子的使命。

    但是遇到干旱,那时候的人却无力回天。天气干旱严重时,大井也干涸了。吃水尚且困难,别说给地浇水了。村里人整天议论着什么时候下雨:“这天爷爷什么时候开眼啊”。天天观天象,天气阴沉的时候,村里人就激动的不得了。从早上就开始作揖拜佛,求龙王赐雨。结果到了下午,两阵风吹过,天气逐渐转晴。村里人那个失望啊,有的男人一屁股瘫坐的地上,拉也拉不起来。年龄大些的女人们有的哭天抹泪,大喊:“我那过世的爹娘啊,你老人家要是在天有灵,就帮帮你闺女吧,多赐些雨水给地里吧,俺们快活不下去了。”

    咋办呢,收成不好的话,这一大家人怎么过呢?上有老下有小的。

    大家伙经常晚上喝汤的时候聚在打麦场拉这个事。但拉来拉去,都没有什么结果。

    要不拉的法子耗时太长,像找有水的地方再打一口深井,这种法子耗时又费力,还远水解不了近渴;要不都是派几个代表找村里管事的,给想个法子,运一些水来。可管事的也是人啊。他哪有那能耐,况且整个市都干旱。

    后来,方喜大娘提了一句,让三婶子家大儿子羔子求雨试试

    “三婶子前些天跟我说,他那死了好几年的老头子的魂附在了羔子身上了,还怪她几个月都没去看他,还让三婶子烧点钱给他花花”。

    “三婶子开始没在意,还埋怨羔子胡说八道,可一连好几天,羔子都胡言乱语的,又哭又闹的吵吵着要她去坟头烧纸去,三婶子只好去烧烧看,烧完纸之后,羔子就不吵了,也不闹了,你说这事怪不怪”房媳大娘神秘的说。

    大家伙一听,让羔子求雨,有的摇了摇头,村里人都知道羔子傻不愣登的,说话嘲巴。他基本的吃喝拉撒睡都知道,身上的衣服虽然破,补着补丁。但身上总是干干干干净净的,所以大家伙也并没有把羔子当成真正的傻子对待,而是都说他憨,实诚。

    羔子大爷有一点特别的瘆人,我小时候常听母亲提起:“都离你羔子大爷远点,他三十多岁的人了,整天盯着女的看,嘿嘿的傻笑。还好上女人的家去,一蹲就是半天”

    最不巧的事就是,三奶奶就住我家对门。她有三个孩子,大儿子就是羔子大爷,第二个孩子是闺女,远嫁河南了;第三个孩子还是儿子,不过三儿子脑袋瓜子正常。三奶奶从四十多岁就守寡了。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把这三个孩子拉扯大也不容易。况且大儿子还是个憨子,这么大了,还不能帮三奶奶照管家。吃喝还得三奶奶照顾。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三奶奶年轻时又长的四大白胖的。村里的女人们没事就纳着鞋底子凑在一块东家长西家短的议论。意思是说,三奶奶不是那正经女人。不过,谁也没有亲眼看到。

    我奶奶跟三奶奶就不对付。具体原因我小时侯也听我母亲提起过。还是因为三奶奶是寡妇这事闹的。

    事情是这样的,爷爷跟奶奶的关系年轻时就不怎么好,生活里两个人总是吵架,鸡毛蒜皮,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能吵上半天。这个原因我以后会讲。奶奶生完最后一个孩子,也就是我二叔,不久就得了中风。虽然没有造成肢体瘫痪,但是也留下了后遗症:口眼歪斜。具体的表现是,我奶奶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嘴歪向右边,时不时的还抽搐一下。这更加剧了爷爷跟奶奶的矛盾。爷爷也三天两头的不着家,晚上就睡公社的大棚。

    奶奶那时候经常疑神疑鬼的。尤其是三奶奶成了寡妇以后。每当爷爷晚上没有回家,奶奶就觉着爷爷在外面鬼混。而且村里的女人们又常常说三奶奶不检点,晚上常有男人去跳她家的墙,去她家,而且还提到了爷爷,说那个男人就是爷爷。

    奶奶每当听到那些女人们,就大声呵斥他们:“瞎咧咧啥呢,你们哪只眼睛看见了?没凭没据的,往人家头上扣屎盆子。。。。。。”

    女人们挨了骂之后也就散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奶奶不会让这件事轻易过去。于是。他就想了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