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 自暴长短，丈夫不为（求个追读）
在北方胡骑不断的侵扰下，晋军犹善水战，并且可谓是将华夏大地上的诸多河流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河流的战略作用，并非只用于防御北方胡骑的进攻，而是用于运兵漕粮，北上进攻，收复失地。
东晋历次的北伐，几乎都是以河流、堰湖、沟洫为进军路线，一来是因为东晋地处江南，南方政权控制的区域多非马、牛等力畜原产地，所以缺乏拖曳车辆的牲畜。
即便是长江流域固然多水牛，但水牛不适应北方的寒冷和干旱，所以在北方的战场上作用有限。
而从战略上说，南方政权缺少骑兵，也使其军队后勤更多地依赖后方运输，而不能靠在战区就地“征集”粮食。
骑兵行动速度快，也极善劫掠，在夺占区域扒地皮的能力要比步兵大得多，所以便于在战区抢劫物资、因粮于敌，但这个优势只属于北方胡骑军队。
最为重要的一点，利用河流可以防止敌骑奔突。一看战事不利，立即弃岸登舟，敌骑便不能再继续追赶。
虽然马会游泳，但马踏入深水中，就只能缓慢浮潜，就没有了战斗力，只会是舟兵射杀的目标。
诸上种种原因，也迫使东晋扬长抑短，更重视发展“舟中善射、登岸奋击”的水军部队。
鉴于此，刘炎自然深知，自己如今面对周抚的水军进攻，并非只靠一腔热血就能化险为夷。
刘炎明白，周抚此来，一为宣誓军威，给自己来个下马威。二为探查汉军水军虚实，摸清汉军水师究竟操练到了何种程度。
因此，此次交手，既不能露怯，也不能露底。
刘炎于是令岸上步兵与江中舟师一齐前进，刘炎在岸上下令，让旗手用旗语传给江中为首的三大艨艟方阵。
由于是顺流，船速较快，不宜保持队形，军容会显得缭乱。所以刘炎令为首的三大艨艟方阵，压住速度，后面的舟船只负责跟进。
三大艨艟方阵，呈品字形排阵，每一个方阵有艨艟舰三十艘，每艘纳员二十五人。
这为首的三大艨艟方阵，是自己的牌面，无论如何也要在周抚面前拿出个样子来。
刘炎在岸边率领着一千步兵，与水师齐头并进，并不断地让前探快马回报军情。
约摸行进了五里左右，只见前方江面上，黑蓬密布，列阵齐整，鳞次栉比，行进有序，其先锋船舰的数量，略数下来，并不比汉军水师少。
而刘炎此时的注意力并非只在江面上，更是在岸上！
只见与江面上整齐有序的水师截然不同，周抚水师的岸上，了无人迹，并没有军队跟随！
刘炎见此，忐忑的心绪略有缓和。
但凡是要攻占敌军水寨，或是为了赢得对江面的控制权，只靠江上的水师是难以实现的，必须要有至少等数量的军队在岸上配合作战。
周抚此行只带舟师，而岸上没有步兵跟进，说明此役并不想攻拔汉军水寨，只是来交战，并从中探查汉军水师底细的。
既然如此，自己便就要学会“藏锋”了，岂能将自己的全部底细暴露给周抚？
于是刘炎令为首的三大艨艟方阵立即停止前进，摆成一字阵，封锁江面，准备接敌迭射。
艨艟舰的最为重要的破敌招数，顾名思义，就是作为先锋舰“蒙撞”。
而在如今的岷江江面上，自己处于顺流，占据蒙撞的优势。而周抚处于下游，即使是有意冲撞我军，其力量也不会比自己主动冲撞周抚更猛烈。
因之，刘炎有意让先锋舰停住，不让其趁着顺流优势加足马力蒙撞周抚，这就是在留力，亦是在“藏锋”。
刘炎深知，没有岸上部队的协作包抄，周抚是绝对吃不下自己的水寨的，如今两军交战的结果，无非是各有损失，然后各自整军，离开战场。
然而此时，周抚探查汉军水师虚实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这种自暴长短却引得贻笑大方的愚蠢举动，凡大丈夫不为也！
刘炎的此种举动，果然被周抚看在眼里。
周抚在指挥船上，见到道寇先锋舰排成一字阵，却不再向前移动，蓦然笑出声来。
“呵呵~本督听人传言，操练这支道寇水师的是一位年仅二十出头的年轻俊才！而观其用兵方略，却不似青骢少年一般逞强兀傲！”
“今日既以领兵至此，岂有默然回退之理！既然他不肯随意轻出，潜龙在渊，无意露出麟角，那本督就放手与他讨教几招！”
周抚随即让旗手下令，为首的先锋舰，加紧摇橹，用艨艟舰全力冲撞敌船！
令旗既下，只见晋军水师阵中，为首的艨艟舰一字排开，逆着水流奋力摇橹，一时间百舸争发，径直冲汉军首排的艨艟舰而来。
汉军水师早已得到刘炎的驻守命令，自然有了充足的战备调整，也有了足够的心里准备。
因此面对敌军艨艟战舰冲自己摇橹撞来，完全依照刘炎的命令，驻守迭射，从弩窗中不断射出箭阻击敌军先锋舰。
艨艟舰本来就有多层遮蔽和防护，密集射来的箭雨对其起不了太大伤害，主要是对摇橹士兵的心理威慑。
然而晋军先锋舰冒着阵阵箭雨，始终不停摇橹，棹桨激起的水花越来越大，已经抱定了要撞沉敌舰、击溃敌人水上方阵的斗志！
眼见就要两军的先锋舰就要相撞，两方舱内的士兵谁也不敢轻易懈怠，鼓起十二分精神迎接撞击带来的巨大冲击力！
只听队长一声喝令，“握紧了！”
舰员纷纷用尽力气压住船桨，以此来保持战舰的平衡。
此时两方的士兵便犹如上刀山、下火海，哪一方如果不能狠下心来坚定意志，哪一方便会坠入刀山火海，葬身江底！
这真可谓是，向死者生，偷生者死！
一时间，江面上咣咣巨响，连绵不断，船中士兵的呼啸声也是此起彼伏！
再看江面上，两方船阵损坏皆很惨重！
有的艨艟舰已经被直接撞翻，士兵们不得不弃船潜出，结果被乱箭射死在江面上，一时间哀嚎不断。
有的舰体围挡被撞粉碎，木板残片漂浮在江面上，但舱内士兵并没有败逃，而是开始与敌舰士兵从矛窗中相互对戳长矛，争取将敌舰内部的士兵击杀殆尽！
有的舰内士兵已经乘胜出舰，抢登敌舰，与敌舰士兵拼起大刀！
船舱之内本来就很逼仄，一旦被敌人先登，长矛大刀一戳，很难躲得开。
平静的江面上，此时已经被扰动的汹涌澎湃，打在士兵身上的，全是一阵阵血雨腥风！
河流的战略作用，并非只用于防御北方胡骑的进攻，而是用于运兵漕粮，北上进攻，收复失地。
东晋历次的北伐，几乎都是以河流、堰湖、沟洫为进军路线，一来是因为东晋地处江南，南方政权控制的区域多非马、牛等力畜原产地，所以缺乏拖曳车辆的牲畜。
即便是长江流域固然多水牛，但水牛不适应北方的寒冷和干旱，所以在北方的战场上作用有限。
而从战略上说，南方政权缺少骑兵，也使其军队后勤更多地依赖后方运输，而不能靠在战区就地“征集”粮食。
骑兵行动速度快，也极善劫掠，在夺占区域扒地皮的能力要比步兵大得多，所以便于在战区抢劫物资、因粮于敌，但这个优势只属于北方胡骑军队。
最为重要的一点，利用河流可以防止敌骑奔突。一看战事不利，立即弃岸登舟，敌骑便不能再继续追赶。
虽然马会游泳，但马踏入深水中，就只能缓慢浮潜，就没有了战斗力，只会是舟兵射杀的目标。
诸上种种原因，也迫使东晋扬长抑短，更重视发展“舟中善射、登岸奋击”的水军部队。
鉴于此，刘炎自然深知，自己如今面对周抚的水军进攻，并非只靠一腔热血就能化险为夷。
刘炎明白，周抚此来，一为宣誓军威，给自己来个下马威。二为探查汉军水军虚实，摸清汉军水师究竟操练到了何种程度。
因此，此次交手，既不能露怯，也不能露底。
刘炎于是令岸上步兵与江中舟师一齐前进，刘炎在岸上下令，让旗手用旗语传给江中为首的三大艨艟方阵。
由于是顺流，船速较快，不宜保持队形，军容会显得缭乱。所以刘炎令为首的三大艨艟方阵，压住速度，后面的舟船只负责跟进。
三大艨艟方阵，呈品字形排阵，每一个方阵有艨艟舰三十艘，每艘纳员二十五人。
这为首的三大艨艟方阵，是自己的牌面，无论如何也要在周抚面前拿出个样子来。
刘炎在岸边率领着一千步兵，与水师齐头并进，并不断地让前探快马回报军情。
约摸行进了五里左右，只见前方江面上，黑蓬密布，列阵齐整，鳞次栉比，行进有序，其先锋船舰的数量，略数下来，并不比汉军水师少。
而刘炎此时的注意力并非只在江面上，更是在岸上！
只见与江面上整齐有序的水师截然不同，周抚水师的岸上，了无人迹，并没有军队跟随！
刘炎见此，忐忑的心绪略有缓和。
但凡是要攻占敌军水寨，或是为了赢得对江面的控制权，只靠江上的水师是难以实现的，必须要有至少等数量的军队在岸上配合作战。
周抚此行只带舟师，而岸上没有步兵跟进，说明此役并不想攻拔汉军水寨，只是来交战，并从中探查汉军水师底细的。
既然如此，自己便就要学会“藏锋”了，岂能将自己的全部底细暴露给周抚？
于是刘炎令为首的三大艨艟方阵立即停止前进，摆成一字阵，封锁江面，准备接敌迭射。
艨艟舰的最为重要的破敌招数，顾名思义，就是作为先锋舰“蒙撞”。
而在如今的岷江江面上，自己处于顺流，占据蒙撞的优势。而周抚处于下游，即使是有意冲撞我军，其力量也不会比自己主动冲撞周抚更猛烈。
因之，刘炎有意让先锋舰停住，不让其趁着顺流优势加足马力蒙撞周抚，这就是在留力，亦是在“藏锋”。
刘炎深知，没有岸上部队的协作包抄，周抚是绝对吃不下自己的水寨的，如今两军交战的结果，无非是各有损失，然后各自整军，离开战场。
然而此时，周抚探查汉军水师虚实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这种自暴长短却引得贻笑大方的愚蠢举动，凡大丈夫不为也！
刘炎的此种举动，果然被周抚看在眼里。
周抚在指挥船上，见到道寇先锋舰排成一字阵，却不再向前移动，蓦然笑出声来。
“呵呵~本督听人传言，操练这支道寇水师的是一位年仅二十出头的年轻俊才！而观其用兵方略，却不似青骢少年一般逞强兀傲！”
“今日既以领兵至此，岂有默然回退之理！既然他不肯随意轻出，潜龙在渊，无意露出麟角，那本督就放手与他讨教几招！”
周抚随即让旗手下令，为首的先锋舰，加紧摇橹，用艨艟舰全力冲撞敌船！
令旗既下，只见晋军水师阵中，为首的艨艟舰一字排开，逆着水流奋力摇橹，一时间百舸争发，径直冲汉军首排的艨艟舰而来。
汉军水师早已得到刘炎的驻守命令，自然有了充足的战备调整，也有了足够的心里准备。
因此面对敌军艨艟战舰冲自己摇橹撞来，完全依照刘炎的命令，驻守迭射，从弩窗中不断射出箭阻击敌军先锋舰。
艨艟舰本来就有多层遮蔽和防护，密集射来的箭雨对其起不了太大伤害，主要是对摇橹士兵的心理威慑。
然而晋军先锋舰冒着阵阵箭雨，始终不停摇橹，棹桨激起的水花越来越大，已经抱定了要撞沉敌舰、击溃敌人水上方阵的斗志！
眼见就要两军的先锋舰就要相撞，两方舱内的士兵谁也不敢轻易懈怠，鼓起十二分精神迎接撞击带来的巨大冲击力！
只听队长一声喝令，“握紧了！”
舰员纷纷用尽力气压住船桨，以此来保持战舰的平衡。
此时两方的士兵便犹如上刀山、下火海，哪一方如果不能狠下心来坚定意志，哪一方便会坠入刀山火海，葬身江底！
这真可谓是，向死者生，偷生者死！
一时间，江面上咣咣巨响，连绵不断，船中士兵的呼啸声也是此起彼伏！
再看江面上，两方船阵损坏皆很惨重！
有的艨艟舰已经被直接撞翻，士兵们不得不弃船潜出，结果被乱箭射死在江面上，一时间哀嚎不断。
有的舰体围挡被撞粉碎，木板残片漂浮在江面上，但舱内士兵并没有败逃，而是开始与敌舰士兵从矛窗中相互对戳长矛，争取将敌舰内部的士兵击杀殆尽！
有的舰内士兵已经乘胜出舰，抢登敌舰，与敌舰士兵拼起大刀！
船舱之内本来就很逼仄，一旦被敌人先登，长矛大刀一戳，很难躲得开。
平静的江面上，此时已经被扰动的汹涌澎湃，打在士兵身上的，全是一阵阵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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