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许怀瑾这人还是很有人性的，春节假期有半个多月还带薪，如果有中国好老板奖非他莫属。
虽然鞠清芷今年不能去国外拓展客户，但是也不能让二组独占了，在征求大家的意见后，决定派许湘湘和曹博去，汪蓉辅助。毕竟赚钱嘛，谁不喜欢呢。
鞠清芷在家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真是好久没睡懒觉了，浑身就一个字，爽。
伸着懒腰走出卧室，虽已经将近十点钟，但桌子上依然摆放着早餐，鞠惜琴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怕吵到她，电视声音开的很小。鞠清芷心下一暖，走过去坐下依偎着鞠惜琴撒着娇。
“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身体不舒服？”说着摸了摸鞠清芷的额头，“妈，我放假了，今年过年我好好陪陪您。”鞠清芷搂紧了鞠惜琴的胳膊。
“行，那好好歇歇，快先吃饭，粥在锅里，自己去盛。”
“妈，我想和你商量个事。”趁着小文不在家，妈妈心情还算平复，她想先把憋在心里很久的那件事说了。
“有事说就行，和自己妈妈还这么客气。”
“我想趁着放假回老家一趟。”鞠清芷将语气放平缓，故意说得慢了一点。
鞠惜琴愣愣的盯着电视，没说话。
鞠清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鞠惜琴，生怕她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鞠惜琴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手抖的几乎要将水洒出来。
“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要回去。”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在发抖。“妈，你先别激动，你听我慢慢和你说。”
“是我前一阵子听妙妙说，奶奶她病了，好像是癌症，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知道之前她对我们不好，我一直记得。”
“可是，她是我和小文的奶奶，总得去见她一面。”鞠惜琴深呼吸了两下，握紧了女儿的手。
“她是你的长辈，你的亲奶奶，是该回去看看她的，这些年也是我不该，没让你尽尽孝。”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
鞠清芷看着自己的母亲，虽然才刚过五十岁，头发却已经白了一半，前些年的操劳和病痛已经将她折磨的不成样子，好在鞠清芷工作了以后，慢慢分担了一点母亲的担子，这几年日子终于好过了，可她却要硬生生的往那道疤上戳，让人回忆起那些令人痛苦不堪的过往。
可纵使这些年不与那人联系，他们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也是真实存在着的，那个人纵使对他们做过太多的错事，曾经对她们不屑一顾，冷眼相待，但她身上总是留着那个人的血，血脉这东西总是斩不断的，但这不代表着原谅，而是告别。
“妈，你没错，我们都没错，就当是最后做个告别。”鞠清芷过去抱紧母亲，这世界上之后就只有他们母子三人了。
鞠清文即将高考，日子紧张，所以一直拖到了腊月二十七才结束松下来。
本来鞠清芷想着过完年再回去的，可陈妙妙的妈妈听说他们要回老家的消息，热情的邀请他们去自己家里过年。
从前鞠惜琴和陈妙妙的妈妈是医院同一个科室的同事，又住在对门，所以关系一直都很好，再加上鞠清芷和陈妙妙关系好，所以两家更加热络。
陈妙妙妈妈是个性子热情的人，后来虽然不住在一起了，但还是时常联系着，平日里给陈妙妙寄一些特产的时候，也给他们捎一份。
本来鞠惜琴是不愿意麻烦别人的，又正逢上过年，事情肯定更多，但抵不过陈妙妙妈妈的盛情邀约，最终答应了。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一路上鞠清文倒是很快乐，对什么都好奇，该死的社交牛逼症让他和邻座的乘客都交上了朋友，上至六七十岁的大妈，下至刚会跑的小朋友，加上鞠清文帅气开朗，遇上了都能聊两句。
家里发生那些事的时候他还小，对许多事都不记得了，鞠清芷和妈妈也只想让他当做是一次愉快的旅程。
只是鞠清芷心里却始终不安稳，看着后退的树木和道路，眼前的景象飞快转换，从跟着母亲离开那个地方开始，她从没想过还有再回去的一天。
当火车进入站台的时候，鞠清芷的手心里已经聚满了冷汗，“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站台上下车的人群涌动，人们提着大包小包疾步的走着，耳边听着熟悉的乡音，鞠清芷有些恍惚，她都已经忘记该怎么说了。
冬日清晨的阳光明晃晃的，深吸一口气感受空气里的凉意。
陈妙一家子早已在出站口等着他们了，陈妙妙看到她热情地扑过来，“橘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陈妈妈看见她这个样子，把她从鞠清芷身上扒下来，“别像个小孩子一样，你鞠姨还看着呢，快帮忙拿东西。”陈妙妙敢怒不敢言，只能跟在后面任劳任怨像个小怨妇。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往回走。
站在楼底下，鞠清芷抬头望着这栋陌生又熟悉的老楼，记得从前晚上屋子里亮起来灯，他们几个小伙伴就在站在楼下数着哪户的灯是自己家的。那时候他们最喜欢的游戏就是趴在楼梯扶手上滑下去，但是被大人看到了也少不得一顿揍。
老居民楼里没有电梯，楼道的墙面被粉刷过盖住了小时候他们在墙上涂画的痕迹，老旧的木质楼梯扶手也换成了新的，刷上了红漆。
走上陈家住的三楼，鞠清芷忍不住去看对门，原本刷着绿漆的铁栅门换成了红棕色的防盗门，记得小时候她拿彩笔在铁栅门的纱窗上写上“小橘子的家”，被妈妈打了手心。
现在，门换了，家也没了。
陈妙妙看她瞅着对门愣神，拉住了她的手，感受到她手里的冷汗不由得紧了紧。“橘子，外面冷，快进屋。”
“上车的饺子下车面。我记着橘子小时候最喜欢吃手擀面了，我早早就擀好了，就等你们到了下面吃呢。”一进门陈妈妈就张罗着做饭。
“少青，要是这么麻烦你以后我们就再也不来了。”鞠惜琴着实不好意思。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咱们还说这个。我买了鲈鱼，记着你以前做的鲈鱼最好吃了，一出锅整个单元都闻得着，我可馋呢。”陈妈妈眨眨眼睛，意思不言而喻。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我来给你做。”鞠惜琴说笑着也穿上围裙进了厨房。
陈爸爸是个象棋迷，遇上会下棋的总要拉着来两盘，路上听说鞠清文在学校还得过象棋比赛第一名，一进屋就拉着去下棋，此刻正厮杀的难舍难分。
虽然鞠清芷今年不能去国外拓展客户，但是也不能让二组独占了，在征求大家的意见后，决定派许湘湘和曹博去，汪蓉辅助。毕竟赚钱嘛，谁不喜欢呢。
鞠清芷在家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真是好久没睡懒觉了，浑身就一个字，爽。
伸着懒腰走出卧室，虽已经将近十点钟，但桌子上依然摆放着早餐，鞠惜琴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怕吵到她，电视声音开的很小。鞠清芷心下一暖，走过去坐下依偎着鞠惜琴撒着娇。
“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身体不舒服？”说着摸了摸鞠清芷的额头，“妈，我放假了，今年过年我好好陪陪您。”鞠清芷搂紧了鞠惜琴的胳膊。
“行，那好好歇歇，快先吃饭，粥在锅里，自己去盛。”
“妈，我想和你商量个事。”趁着小文不在家，妈妈心情还算平复，她想先把憋在心里很久的那件事说了。
“有事说就行，和自己妈妈还这么客气。”
“我想趁着放假回老家一趟。”鞠清芷将语气放平缓，故意说得慢了一点。
鞠惜琴愣愣的盯着电视，没说话。
鞠清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鞠惜琴，生怕她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鞠惜琴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手抖的几乎要将水洒出来。
“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要回去。”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在发抖。“妈，你先别激动，你听我慢慢和你说。”
“是我前一阵子听妙妙说，奶奶她病了，好像是癌症，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知道之前她对我们不好，我一直记得。”
“可是，她是我和小文的奶奶，总得去见她一面。”鞠惜琴深呼吸了两下，握紧了女儿的手。
“她是你的长辈，你的亲奶奶，是该回去看看她的，这些年也是我不该，没让你尽尽孝。”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
鞠清芷看着自己的母亲，虽然才刚过五十岁，头发却已经白了一半，前些年的操劳和病痛已经将她折磨的不成样子，好在鞠清芷工作了以后，慢慢分担了一点母亲的担子，这几年日子终于好过了，可她却要硬生生的往那道疤上戳，让人回忆起那些令人痛苦不堪的过往。
可纵使这些年不与那人联系，他们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也是真实存在着的，那个人纵使对他们做过太多的错事，曾经对她们不屑一顾，冷眼相待，但她身上总是留着那个人的血，血脉这东西总是斩不断的，但这不代表着原谅，而是告别。
“妈，你没错，我们都没错，就当是最后做个告别。”鞠清芷过去抱紧母亲，这世界上之后就只有他们母子三人了。
鞠清文即将高考，日子紧张，所以一直拖到了腊月二十七才结束松下来。
本来鞠清芷想着过完年再回去的，可陈妙妙的妈妈听说他们要回老家的消息，热情的邀请他们去自己家里过年。
从前鞠惜琴和陈妙妙的妈妈是医院同一个科室的同事，又住在对门，所以关系一直都很好，再加上鞠清芷和陈妙妙关系好，所以两家更加热络。
陈妙妙妈妈是个性子热情的人，后来虽然不住在一起了，但还是时常联系着，平日里给陈妙妙寄一些特产的时候，也给他们捎一份。
本来鞠惜琴是不愿意麻烦别人的，又正逢上过年，事情肯定更多，但抵不过陈妙妙妈妈的盛情邀约，最终答应了。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一路上鞠清文倒是很快乐，对什么都好奇，该死的社交牛逼症让他和邻座的乘客都交上了朋友，上至六七十岁的大妈，下至刚会跑的小朋友，加上鞠清文帅气开朗，遇上了都能聊两句。
家里发生那些事的时候他还小，对许多事都不记得了，鞠清芷和妈妈也只想让他当做是一次愉快的旅程。
只是鞠清芷心里却始终不安稳，看着后退的树木和道路，眼前的景象飞快转换，从跟着母亲离开那个地方开始，她从没想过还有再回去的一天。
当火车进入站台的时候，鞠清芷的手心里已经聚满了冷汗，“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站台上下车的人群涌动，人们提着大包小包疾步的走着，耳边听着熟悉的乡音，鞠清芷有些恍惚，她都已经忘记该怎么说了。
冬日清晨的阳光明晃晃的，深吸一口气感受空气里的凉意。
陈妙一家子早已在出站口等着他们了，陈妙妙看到她热情地扑过来，“橘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陈妈妈看见她这个样子，把她从鞠清芷身上扒下来，“别像个小孩子一样，你鞠姨还看着呢，快帮忙拿东西。”陈妙妙敢怒不敢言，只能跟在后面任劳任怨像个小怨妇。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往回走。
站在楼底下，鞠清芷抬头望着这栋陌生又熟悉的老楼，记得从前晚上屋子里亮起来灯，他们几个小伙伴就在站在楼下数着哪户的灯是自己家的。那时候他们最喜欢的游戏就是趴在楼梯扶手上滑下去，但是被大人看到了也少不得一顿揍。
老居民楼里没有电梯，楼道的墙面被粉刷过盖住了小时候他们在墙上涂画的痕迹，老旧的木质楼梯扶手也换成了新的，刷上了红漆。
走上陈家住的三楼，鞠清芷忍不住去看对门，原本刷着绿漆的铁栅门换成了红棕色的防盗门，记得小时候她拿彩笔在铁栅门的纱窗上写上“小橘子的家”，被妈妈打了手心。
现在，门换了，家也没了。
陈妙妙看她瞅着对门愣神，拉住了她的手，感受到她手里的冷汗不由得紧了紧。“橘子，外面冷，快进屋。”
“上车的饺子下车面。我记着橘子小时候最喜欢吃手擀面了，我早早就擀好了，就等你们到了下面吃呢。”一进门陈妈妈就张罗着做饭。
“少青，要是这么麻烦你以后我们就再也不来了。”鞠惜琴着实不好意思。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咱们还说这个。我买了鲈鱼，记着你以前做的鲈鱼最好吃了，一出锅整个单元都闻得着，我可馋呢。”陈妈妈眨眨眼睛，意思不言而喻。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我来给你做。”鞠惜琴说笑着也穿上围裙进了厨房。
陈爸爸是个象棋迷，遇上会下棋的总要拉着来两盘，路上听说鞠清文在学校还得过象棋比赛第一名，一进屋就拉着去下棋，此刻正厮杀的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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