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惜琴，咱们真是好久没见面啊，得有，得有十年了吧。”陈妈妈低头择弄着手里的菜，心里感慨万千。
“瞧你说的，咱们不还经常打视频吗，怎么就那么久不见了。”
当时刚出事的时候，她心情差得很，整日里偷偷地哭，也多亏了这个姐妹守着她，和她说说话。
“那不一样，看得见摸不着的，还是面对面的好，看着你们现在过得都好，我也放心了。妙妙那丫头这几年也让你们费心了，谢谢啊。”
“你这婆娘，说的什么话呀，妙妙也是我看着长大的，用得着你来谢。”鞠惜琴佯装愠怒拿着手里剥着的葱拍了冯少青一下。
“我是高兴，真替你高兴，都好了，什么都好了，再难熬也都过去了。”冯少青抬起头，眼睛红通通的，她所经历的痛所经历的苦让人心疼。
刚才一见面的时候她就想过去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说说体己话，就像两个人年轻的时候，一起上下班，就算嫁了人还能住对门。
但碍于孩子都在，一直等到了现在。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还哭了，我很好，孩子们也很好，都能吃能睡的。”鞠惜琴过去抱住冯少青。
“都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说哭就哭。”看着她这样，鞠惜琴也忍不住生出泪意。
“都说了，是高兴的，没哭。再说了我才四十九岁，比你还小一岁，哪就五十多岁。”擦了擦眼睛，继续去忙手里的活。
“等着过两年我退休了，我也去江城，和你一块住，咱们就跳跳广场舞，老姐们聊聊天。”
“和我住？你不要你家陈哥了？”鞠惜琴忍不住戏谑道。
“不要他了，他这两年更年期，成天就知道惹我生气。”说话间，手里拿着刀切菜的声音也变大了。
“那你呢，不准备再找个伴了吗，吴宇他挺好的，你真没想法吗?”话锋一转又转了回来。
“少青，别胡说了。”鞠惜琴顿了顿又继续说：“我现在就想把孩子们看顾好，清芷有个好归宿，清文健健康康长大，我就心满意足了。”
“清文那孩子，你还没告诉他.......”
“嘘！你没告诉过别人吧。”鞠惜琴往外看了看小声说道。
“没，没，我连我家那口子都没说过呢。你放心。”冯少青拍着胸脯保证。
“我是打算一辈子也不准备说了，就让这件事烂在我们心里吧。”“滋啦”一声，鞠惜琴把鱼倒进了锅里，溅起了一阵油花，紧接着散发出阵阵香气，让人品出了一丝年味。
冯少青也凑过来使劲闻着，“对，就是这个味，真怀念啊。”
说话间手擀面也下锅了，掐着时间点，到时候不至于菜方做好反而面坨了。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能这个时候来啊，妙妙，快去开门。”陈妙妙穿着拖鞋小跑着踢踢踏踏去开门。“蝈蝈，你怎么来啦！”
门口的站着的正是郭襄，手里抱着一只不锈钢大盆，穿着一身灰色休闲服，未施粉黛，看见她们二人笑眯了眼睛。
“我奶奶炖的排骨，听说鞠阿姨回来了，让我拿来给你们加个菜。”说着把盆递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也不来找我，我之前看见郭奶奶还问你呢，说你去了大伯家。”妙妙颇有些埋怨。
“哎呀，我昨晚刚赶回来的，可是绝对不能错过迎接大橘子！”陈妙妙把盆接过，两人拥着郭襄进屋。
“蝈蝈，好久没见了，快让我抱一下。”鞠清芷说着嘴巴一瘪像小孩子一样作势要哭。
郭襄把她搂住，轻轻捏了鞠清芷一把，小声说：“别装了，还有长辈在呢。”
三人还在寒暄着，冯少青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看见桌子上放着的盆，心里也了然了，他们这些老邻居平日里谁家做了好吃的都会互相送一送，不像现在的年轻人，清净是清净，倒少了点烟火气。
“哎呀，怎么送了这么多呀，替我谢谢你奶奶。襄襄你等着我给你把盆给你倒出来。”说着把盆拿进了厨房。
再出来时，鞠惜琴也跟着出来和郭襄打了个招呼，冯少青手里拿着个碗递过来，“你鞠姨刚做了鱼，给你奶奶拿去尝尝，她肯定也想着这个味呢。”
“谢谢婶子，那我先走了。”郭襄也不扭捏，接过碗告辞也要走了。
“襄襄，等会叫着你爷爷奶奶来一块吃，你们几个也许久不见了，咱们一块热闹热闹。”
“行，那我回去给他们说一声。”
“冯姨，妈，我们也上去和郭爷爷郭奶奶打个招呼去。”鞠清芷冲陈妙妙眨了眨眼睛，拿上外套拉着她一块跑了出去。
“二十分钟，记得回来吃饭！”冯少青在后面扯着嗓子喊。
“知道啦！”
几人去了郭家，但没有人在家，于是直接去了楼顶。
鞠清芷张开怀抱，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感受着冷飕飕的冬风，五秒钟之后抱紧了自己：“嘶，好冷啊。”（鞠清芷这句其实想说脏话，但怕过不了审。）
楼顶上没有什么能遮蔽的地方，前几日刚下的雪化了，聚成了一个又一个水坑，几个太阳能固定在地上，在冷风里发出嗡鸣。
远远望去，四处都是新起的高楼大厦，遮挡了目光，六层楼的高度，实在望不到更远处。
陈妙妙蹲在地上，牙齿打着架，哆哆嗦嗦的，“咱们为啥要上来着，我快要冻傻啦！”
为什么上来，是因为刚才他们商量去哪里的时候，鞠清芷提议去楼顶，去怀念一下他们的青春。
以前受了委屈，挨家长和老师批评的时候，她们就会来楼顶大喊，把自己心里的愤怒都发泄出来，拿着粉笔在地上涂涂画画，这里也算是他们的秘密基地了。
“要不，要不，咱，咱们，先下去吧，等，等着改天再，再说吧。阿嚏！”郭襄已经冻得开始结巴了，平日里她是最注意形象的人了。
就等这句话说出来，几人逃也似的下了楼，怀念什么青春，暖暖和和才是真，鞠清芷抱着陈妙妙家的暖气如是想。
回到家，餐桌上早已摆好了满满当当的饭菜，陈妙妙悄悄摸摸的溜过去，抓起一只虾子就要往嘴里塞，被冯少青“啪”的一下子打掉，狠狠瞪了她一眼。转头问郭襄：“襄襄，你爷爷奶奶呢，怎么没来。”
“哦，刚才他们给我打电话说医院里有急诊，我爷爷去帮忙了，我奶奶就跟着送了饭过去。”
郭爷爷也是他们医院里首屈一指的专家，虽然现在年纪大了已经不上台做手术了，但是经验丰富老道，院里有一些疑难杂症也会邀他一起去坐诊。
“你爷爷现在岁数也大了，多照看着他的身体啊，别累着。”鞠惜琴摆好碗筷，催着他们洗手坐下吃饭，也是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如今思念的人就在身边，最亲的人就在眼前，简单的饭食，亲热的问候，平凡的生活，极致的快乐。
“瞧你说的，咱们不还经常打视频吗，怎么就那么久不见了。”
当时刚出事的时候，她心情差得很，整日里偷偷地哭，也多亏了这个姐妹守着她，和她说说话。
“那不一样，看得见摸不着的，还是面对面的好，看着你们现在过得都好，我也放心了。妙妙那丫头这几年也让你们费心了，谢谢啊。”
“你这婆娘，说的什么话呀，妙妙也是我看着长大的，用得着你来谢。”鞠惜琴佯装愠怒拿着手里剥着的葱拍了冯少青一下。
“我是高兴，真替你高兴，都好了，什么都好了，再难熬也都过去了。”冯少青抬起头，眼睛红通通的，她所经历的痛所经历的苦让人心疼。
刚才一见面的时候她就想过去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说说体己话，就像两个人年轻的时候，一起上下班，就算嫁了人还能住对门。
但碍于孩子都在，一直等到了现在。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还哭了，我很好，孩子们也很好，都能吃能睡的。”鞠惜琴过去抱住冯少青。
“都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说哭就哭。”看着她这样，鞠惜琴也忍不住生出泪意。
“都说了，是高兴的，没哭。再说了我才四十九岁，比你还小一岁，哪就五十多岁。”擦了擦眼睛，继续去忙手里的活。
“等着过两年我退休了，我也去江城，和你一块住，咱们就跳跳广场舞，老姐们聊聊天。”
“和我住？你不要你家陈哥了？”鞠惜琴忍不住戏谑道。
“不要他了，他这两年更年期，成天就知道惹我生气。”说话间，手里拿着刀切菜的声音也变大了。
“那你呢，不准备再找个伴了吗，吴宇他挺好的，你真没想法吗?”话锋一转又转了回来。
“少青，别胡说了。”鞠惜琴顿了顿又继续说：“我现在就想把孩子们看顾好，清芷有个好归宿，清文健健康康长大，我就心满意足了。”
“清文那孩子，你还没告诉他.......”
“嘘！你没告诉过别人吧。”鞠惜琴往外看了看小声说道。
“没，没，我连我家那口子都没说过呢。你放心。”冯少青拍着胸脯保证。
“我是打算一辈子也不准备说了，就让这件事烂在我们心里吧。”“滋啦”一声，鞠惜琴把鱼倒进了锅里，溅起了一阵油花，紧接着散发出阵阵香气，让人品出了一丝年味。
冯少青也凑过来使劲闻着，“对，就是这个味，真怀念啊。”
说话间手擀面也下锅了，掐着时间点，到时候不至于菜方做好反而面坨了。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能这个时候来啊，妙妙，快去开门。”陈妙妙穿着拖鞋小跑着踢踢踏踏去开门。“蝈蝈，你怎么来啦！”
门口的站着的正是郭襄，手里抱着一只不锈钢大盆，穿着一身灰色休闲服，未施粉黛，看见她们二人笑眯了眼睛。
“我奶奶炖的排骨，听说鞠阿姨回来了，让我拿来给你们加个菜。”说着把盆递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也不来找我，我之前看见郭奶奶还问你呢，说你去了大伯家。”妙妙颇有些埋怨。
“哎呀，我昨晚刚赶回来的，可是绝对不能错过迎接大橘子！”陈妙妙把盆接过，两人拥着郭襄进屋。
“蝈蝈，好久没见了，快让我抱一下。”鞠清芷说着嘴巴一瘪像小孩子一样作势要哭。
郭襄把她搂住，轻轻捏了鞠清芷一把，小声说：“别装了，还有长辈在呢。”
三人还在寒暄着，冯少青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看见桌子上放着的盆，心里也了然了，他们这些老邻居平日里谁家做了好吃的都会互相送一送，不像现在的年轻人，清净是清净，倒少了点烟火气。
“哎呀，怎么送了这么多呀，替我谢谢你奶奶。襄襄你等着我给你把盆给你倒出来。”说着把盆拿进了厨房。
再出来时，鞠惜琴也跟着出来和郭襄打了个招呼，冯少青手里拿着个碗递过来，“你鞠姨刚做了鱼，给你奶奶拿去尝尝，她肯定也想着这个味呢。”
“谢谢婶子，那我先走了。”郭襄也不扭捏，接过碗告辞也要走了。
“襄襄，等会叫着你爷爷奶奶来一块吃，你们几个也许久不见了，咱们一块热闹热闹。”
“行，那我回去给他们说一声。”
“冯姨，妈，我们也上去和郭爷爷郭奶奶打个招呼去。”鞠清芷冲陈妙妙眨了眨眼睛，拿上外套拉着她一块跑了出去。
“二十分钟，记得回来吃饭！”冯少青在后面扯着嗓子喊。
“知道啦！”
几人去了郭家，但没有人在家，于是直接去了楼顶。
鞠清芷张开怀抱，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感受着冷飕飕的冬风，五秒钟之后抱紧了自己：“嘶，好冷啊。”（鞠清芷这句其实想说脏话，但怕过不了审。）
楼顶上没有什么能遮蔽的地方，前几日刚下的雪化了，聚成了一个又一个水坑，几个太阳能固定在地上，在冷风里发出嗡鸣。
远远望去，四处都是新起的高楼大厦，遮挡了目光，六层楼的高度，实在望不到更远处。
陈妙妙蹲在地上，牙齿打着架，哆哆嗦嗦的，“咱们为啥要上来着，我快要冻傻啦！”
为什么上来，是因为刚才他们商量去哪里的时候，鞠清芷提议去楼顶，去怀念一下他们的青春。
以前受了委屈，挨家长和老师批评的时候，她们就会来楼顶大喊，把自己心里的愤怒都发泄出来，拿着粉笔在地上涂涂画画，这里也算是他们的秘密基地了。
“要不，要不，咱，咱们，先下去吧，等，等着改天再，再说吧。阿嚏！”郭襄已经冻得开始结巴了，平日里她是最注意形象的人了。
就等这句话说出来，几人逃也似的下了楼，怀念什么青春，暖暖和和才是真，鞠清芷抱着陈妙妙家的暖气如是想。
回到家，餐桌上早已摆好了满满当当的饭菜，陈妙妙悄悄摸摸的溜过去，抓起一只虾子就要往嘴里塞，被冯少青“啪”的一下子打掉，狠狠瞪了她一眼。转头问郭襄：“襄襄，你爷爷奶奶呢，怎么没来。”
“哦，刚才他们给我打电话说医院里有急诊，我爷爷去帮忙了，我奶奶就跟着送了饭过去。”
郭爷爷也是他们医院里首屈一指的专家，虽然现在年纪大了已经不上台做手术了，但是经验丰富老道，院里有一些疑难杂症也会邀他一起去坐诊。
“你爷爷现在岁数也大了，多照看着他的身体啊，别累着。”鞠惜琴摆好碗筷，催着他们洗手坐下吃饭，也是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如今思念的人就在身边，最亲的人就在眼前，简单的饭食，亲热的问候，平凡的生活，极致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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