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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人間虛幻,浮生夢境

    到了隔天,我換上了月蛾白袍,頭頂簡單绾成一個纂兒,发髻用一根銀贊固定住,別載兩枚小髮钗,显得我更為清新優雅。

    在大靈園地忙活了很久,我不慌不忙地又去餵了鳥鴕,直到宋炎派人來找我時,我才跟著他的人姍姍來到大主殿。

    我感受到宋炎帶著責怪的眼光望過來,幸好宋鶯居然很安靜,什麼話都沒有說,要是在平常裡,門都沒進便已經被他罵個血肉淋頭。

    我回到自己的廂房坐好,侍女過來為我沖泡了一壺桂花茶,然后又给我备了些果點。

    突然一位身穿淡青色眉蛾衣袍的弟子從側殿急步走來。

    “弟子來報,側殿...左右側殿一個人都沒有來...”

    那眉蛾弟子神色慌張,语调都变了,看样子事态嚴重。

    “怎么會这樣,难不成都離開了眉蛾山?“宋炎驚讶道。

    “這不可能,有叫人去閒房裡看過了嗎?”白阜淩冷靜地問那慌張的眉蛾弟子。

    這時又一位眉蛾弟子腳步匆匆走來。

    “弟子來報,他們...他們人都在各自的閒房裡...”

    “那時辰到了怎麼還不過來?”宋炎有點惱。

    “他們...他們都還沒睡醒...我們派人去叫,怎叫都叫不醒...”眉蛾弟子戰战兢兢地說。

    “這怎麼回事?“白阜淩蹙緊眉头。

    “問問你那個好師妹不就知道了。”一直沉默的宋鶯終於開口,宋炎和白阜淩聞言齊齊望向我。

    “鈴儿?”宋炎驚訝地問。

    “昨晚我命方慷去挑溫泉水,方慷回來報告說看見從離岸峰上下來好幾名侍女,大晚上的偷偷摸摸,兜裡還藏著東西。”宋鶯緩緩望向我,眼裡漸漸冒出火苗。

    “方慷怕是離岸峰進賊了便摸黑跟上,結果竟然跟到側殿廚房。”

    “就見那幾名侍女把藏著的東西交給了側殿主廚,還說是離岸峰峰主親自交代的!”宋鶯猛拍桌案,憤怒地指著我。

    “啊?!你說你都在幹什麼?把藥物滲在他們今天的早膳裡,現在好了,二百多人都起不來了!你讓啊炎怎樣跟外面交代?!”宋鶯憤愤地說著,臉紅脖頸紅,一副被我气極敗壞的模樣。

    宋炎和白阜淩很是詑異,宋炎卻很快反應過來,輕聲問我:“鈴儿下的什麼藥?”

    我瞄了一下快要氣瘋了的宋鶯,緩緩回答。

    “七罪香。”

    我說完這话,屋內顿时静谧无聲,宋炎和白阜淩脸上都浮现出明暸之色。

    七罪香是一種极其厉害的幻藥,一旦服用此藥,人會輕度的迷夢,产生幻覺,以為自己身在仙境,但一切皆是虚妄。

    七罪,七罪,七宗罪,憤怒、嫉妒、貪婪、怠惰、情欲、暴食和傲慢。

    七种罪惡埋在人性的最深處,七罪香能把這些惡面都挑引出來,在夢境中肆意釋放。

    而今日我定下的環節,便是要看他們各人怎去衝破自己的心魔,從中甦醒來到大主殿前。

    “……心志不夠堅定的人你又作何打算?”宋鶯摸著鼻間的鬍鬚,語氣盡量平缓。

    “鈴儿自有解藥,不會傷了他們任何人的。”我說罢沖宋鶯一笑。

    “我倒是不怕鈴儿會傷了何人,只是他們年紀比較輕,資歷尚淺,恐怕解不了心魔。”宋炎嘆息,他當然明解心魔的可怕,是人便會有念。

    人的心中有善惡兩面。“心魔”指的就是人心裏的惡面,也可以理解為精神、意識、心理上的缺陷與障礙。心魔可以一直存在、可以突然產生、可以隱匿、可以成長、可以吞噬人、也可以歷練人。

    常説的“戰勝自己”“人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其實都是指心魔。

    宋炎轉頭望向白阜淩喃喃道:“人心的恶劣程度遠胜于我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鈴儿已適當地調配七罪香中的成份,藥效只發揮到其十分二,現在只是一種低階的普通幻香。”我以為他們擔心七罪香藥效太過強勁,会令那些修为浅薄的修士精神失控,損害靈識。

    “既然鈴儿都這樣說了,我們就坐在這裡靜候吧。”宋炎回復平時溫文的模樣,執起案上的茶杯緩緩喝茶。

    “也就這樣吧,這試煉也好,就看那群毛小伙子的心境達到何處。“宋鶯也消氣坐下。

    不消一刻鐘,見到兩名修士渾渾噩噩地进了主殿,他們一高一矮,看樣子都是刚剛才从幻梦中惊醒過來。

    我則微瞇双眸,繼續端坐在蒲團上,不動聲色地看着兩人。

    二人均滿臉驚惶地齊跪在殿內俯首抱拳,高的叫許祈,矮的叫江辰晞。

    我問他們是如何甦醒的,兩人則面露難堪,許祈先說道:“在下知曉自己的心魔,一入夢便知中了幻藥,運用內力掙扎了幾分仍舊逃離不出,所以便使了下下策……在幻境中咬舌自盡……這才醒了過來...”他越說越想起剛才面臨的場景,冷汗直冒。

    “多謝癸參仙人手下留情!在下知道於幻境中自殘是愚蠢的行為,要是幻藥再強上一丁點,在下就真的死在夢中了。”

    自殘是對付低階幻術的必勝方法,但要是面對高階幻術就不好使了,高階幻境會令中術者身同心受,則是在幻境裡受傷了,真實世界裡軀體也會同樣受傷,要是在幻境裡不小心死了,那你在真實世界也就跟著死了,魂魄還被留在幻境,終身不能輪迴,成為孤魂野鬼,永無翻身之曰。

    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望向第二人。

    江辰晞察覺到我的目光,也跟著唯唯諾諾地道:“在下先前從未知曉過自己的心魔,就...”

    江辰晞描述自己在幻境裡的經過,原來他是個酒鬼,在夢內一直喝酒,一直喝,不停喝,喝到打瞌睡,把手中酒壺摔到地上,碎片不小心滑過他的小腿,划出两道血痕,疼得江辰晞当場驚醒……

    宋炎無言地揮揮手,讓眉蛾弟子把二人帶走。

    我看著二人離開,这才收回視線。便听见殿外传來急促的腳步声,又是一名小修士跑來。

    只見他滿臉淚痕,頭发散乱,臉頰紅扑扑,呼吸粗重,來人在門外停下仰首看到四峰,立馬整理頭髮,抹乾眼淚,撲了撲衣上的塵土,这才走進來恭敬請安道:“在下歐陽逸安。“

    歐陽逸安年偌十一,长相清秀俊雅,皮膚潔白細膩,眉宇间透著淡淡的忧郁,他的五官轮廓柔和而立体,眼底有颗淚痣,一雙金色大眼充滿淚水,楚楚可憐般惹人疼愛。

    我問他如何甦醒,剛語畢歐陽逸安又哭了出來,他哭得梨花带雨,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等他哭夠了,他便緩緩道來。

    他是歐陽家現在唯一倖存的血脈,歐陽家世代為商,四年前被奸人暗算损失龐重,他雙亲兄長也因此去逝,家族裡只剩下了他和妹妹。后來他與妹妹四處流浪,妹妹長相甜美,人見犹怜,有次他們在一處村落停靠休息,妹妹很快便吸引了當地惡霸的注意,趁歐陽逸安外出打工賺取食物時,惡霸便对妹妹动手,當歐陽逸安再次回來時,妹妹全身血漬,奄奄一息倒在草坪上。

    當时歐陽逸安心如刀绞,拼命将妹妹抱在懷里,終究妹妹還是離開了。

    歐陽逸安誓要报仇雪恨,但是他能力太小,報仇哪兒有那麽容易,他漫無目的地流浪著,无意间在一處山洞裡得到一本“仙道傳奇”,從而踏上修仙路途。

    歐陽逸安哭泣著對四峰述說幻境,夢裡他回到了歐陽府,一打開廳門見到雙親兄長在等他回來開飯,他呆滯地望著眼前一切,突然從後一個猛撞,懷裡多了一種溫熱東西,他妹妹抬起頭抱著他腰間燦笑,嘴裡抱怨著歐陽逸安回來太晚。

    歐陽逸安被妹妹拉到飯桌邊坐下,一家人齊齊整整歡声笑语,其樂融融。

    突然歐陽逸安察覺到不妥,抬眼一望,見到那惡霸趴在屋頂上邪笑地盯著妹妹看,歐陽逸安猛地站起,惡霸轉身快速離開,歐陽逸安想追上,卻被妹妹扯住袖子讓他不要去。

    耳邊傳來惡霸無恥的笑聲:“哈哈哈哈!”

    “想不到還有第二次遇見你妹妹的機會!“

    “你這畜牲給我站住!!”歐阳逸安脸红耳赤地想衝過去,妹妹緊緊地抱住他不讓他離開。

    “我看你樣貌也不比妹妹差嘛!要不小爺也來疼愛疼愛你?哈哈哈哈!”恶霸的聲音远遠地传來,氣得欧陽逸安浑身顫抖。

    妹妹却是满臉幸福的模樣,她緊扣住歐陽逸安。

    “你放手!讓我去殺了那畜牲!讓我替你去報仇血恨!”歐陽逸安雙眼佈滿血絲,對著妹妹吼道。

    妹妹抚摸著他臉側被汗水沾湿的發丝,温柔地笑着:“我們留在這裡不好嗎?”

    “一家人都待在這,誰都不會再離開...”

    “我们不会被別人欺負,不會饿肚子,更不會被別人糟蹋......“

    漸漸雙親兄長都圍了上來向歐陽逸安壓去。

    “我不想離開這裡...”妹妹像瘋了一樣爬上歐陽逸安,其他家人也不斷伸手抓向他。

    歐陽逸安望著逐漸瘋狂的家人們,眼角流下一行淚水。

    對了,他的家人,他的家人都死光了,全都死光了,死得一個都不剩了。

    歐陽逸安緩緩地拔出配劍,他的家人立刻停止扭動,反白的雙眼呆望著歐陽逸安的動作。

    “……哥哥?”妹妹先開口問。

    “…………”歐陽逸安沒回答,只見他把劍鋒对準雙親。

    “别!“妹妹大叫,她扑过來阻擋剑锋,“你别這樣,哥哥,求求你別這樣...“

    歐陽逸安一揮袖,雙親的腦袋就這樣掉了下來,血液飛濺到他與妹妹的臉上身上。

    “啊!!!!”妹妹難以置信地抱頭尖叫,歐陽逸安渾身顫抖,把劍又指向兄長,兄長跌坐在地驚恐不停地搖頭。

    “別殺我...逸儿...”

    “我不想再死一次了...求求你...”

    歐陽逸安一揮手腕,兄長的頭颅也掉落,他反白的双目通紅,臉色慘白,歐陽逸安的眼泪不断從臉頰上滑落...

    “為什麼...為什麼...”妹妹瑟縮在一旁喃喃自語,餘光看見歐陽逸安向她走來。

    “不要過來...哥哥!!“

    “哥哥!!!“

    歐陽逸安把劍尖抵在妹妹脖子上。

    “……哥哥……”妹妹表情痛苦,貌似在哭,卻沒有淚水...死人是沒有眼淚的。

    突然妹妹雙手緊握劍身,鮮血從手掌湧出染滿歐陽逸安的佩劍,這把劍滿身污血,混雜著他們全家人的血...

    “……你要好好地活下去!不要想著報仇!去找你該追隨的道!去過你未來的路!……”妹妹反白的雙眼緊緊瞪著歐陽逸安。

    “……不要再讓我們擋著你成長的路了……”妹妹溫柔一笑:“我們愛你。”把自己的脖子朝前一送。

    歐陽逸安把劍抽出收回,只覺眼皮忽然很沉重,但他不想閉上眼睛,他想把這些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家人好好安置下葬好,最終還是敵不過閉眼倒了下去。

    到他再次睜眼,映入眼簾的是眉蛾山閒房裡的床頂,他轉轉眼睛,發現視野一片朦糊,抬手一摸,臉上佈滿淚水,他慌亂地用袖子不停擦臉,淚水卻怎也止不住,歐陽逸安看著飯桌上的早膳,心裡大概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心頭一緊,匆促地穿上鞋子便往大主殿跑。

    我與其他三峰靜靜地聽他描說。

    宋炎望向歐陽逸安的表情透露著讚許,宋鶯則哈哈大笑了兩聲:“你小子醒來後自己探過靈識了沒有!”

    歐陽逸安聞言呆了呆,立馬挺身打坐,運轉體內的灵氣,他感應到体内灵气充盈雀躍,他的修為竟由練氣八層晋至筑基第一层,他心中一陣驚詫,猛地睜開眼睛望向四峰。

    “恭喜你。“白阜淩淡笑著道。

    這場幻境替歐陽逸安洗髓易經成功,大大提升了修為,突破築基期。

    “多謝真人!多謝仙人!“歐陽逸安激動地起身行禮。

    宋炎讓弟子們帶歐陽逸安回去休息,快要踏出門口時,歐陽逸安突然回頭望向我。

    神色正經严肃地问:“在下還有一事想問。“

    我望向他等待下文。

    “他們...是真的嗎?”指的是夢裡他的家人妹妹們。

    “…………”我頓了頓回答他:“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歐陽逸安喃喃地重覆著我的話,表情呆滯地離開大主殿,也不知有沒有聽懂。

    他走后,宋炎對宋鶯說,“这小子的悟性確實不錯,若是留在眉蛾,定然可成器。“

    宋鶯含首稱赞:“确实。“

    陸續越來越多人醒來到大主殿報到,都是些知道自己中了幻術,用盡一切辦法解術離開幻境,自殘的有,破壞幻境的亦有,他们的狀態都差不多,並無新鮮,直到一位年偌十六七歲的女修來到,這女修長得不算美麗,但眉頭眼額間带着包容萬物之氣。

    我隱約認得之前幾天她並不是這個樣子的,但也說不出哪裡不一樣了。

    她身穿一件白衣,頭发半束,身材娇瘦,舉止間颇有大家风范,腰間別著個精緻藥袋,她進殿后径直朝我們跪拜請安。

    “小女南宮語嫣見過四位真人、仙人。“南宫語嫣的声音清脆悦耳,語調轻柔有礼,她说话时还朝我們微笑,看來她的身世不菲。

    我依舊是那個問題,南宮語嫣聞後姍姍回答。

    南宮是書香世家,父親南宮離靜是朝廷官員,

    祖上曾是當朝宰相,后來被皇帝处死,南宫氏一族遭贬,家族势力渐衰,到了南宮语嫣这一代,南宮家仅剩下她一名女兒,家族势力已經无法与当年媲美,她自幼便跟随爷爺读经论著,对各種药理极为熟悉,而且她聪明机智,学习能力極强,不过就因她天資聰敏,受其他家族的千金嫉妒,經常被她們凌辱謾罵,甚至連學堂師傅也會冷眼相待,袖手旁觀,所以她从小便孤僻自闭,很少与别人交流,也沒有朋友。

    在幻境裡南宮語嫣認識了一位性格火烈的少女,她總是把南宮語嫣護在身後,每次被人欺負,她总会义无反顾地站出来替她出頭,行俠仗義。

    她们两个关系越來越好,南宮語嫣很珍惜這段得來不易的友谊,經常會親自做膳食、繡荷包送給她,而她每次都會面露燦笑開心地收下。

    當天真的南宮語嫣以為她們的姐妹情誼會繼續走到永遠時,就在某一天,南宮語嫣拿著剛繡好的手帕去找她時,她在後園正與一名男子說著話,南宮語嫣躲在牆後偷偷觀看,只見她双颊泛起緋紅,一雙明眸水汪汪的,目光不断地投向男子身上,眼底满溢春意。

    她拉過男子的雙手放上一個精緻荷包,南宮語嫣定睛一看,就不正是自己前幾天送她的荷包嗎?

    那男子收下荷包後将朋友拥进懷中亲吻,两人在墻边拥抱良久。

    南宮語嫣一惊,立刻捂住嘴巴,退回墻角躲避,看著自己手裡的手帕,淚水止不住流了下來,她的善良又再一次遭人賤踏,她緩緩地移開腳步,狼狽地回到自己閨房中閉門自關。

    隔天她朋友到府中找她,南宮語嫣本想拒絕不見,但對方死纏爛打的非要見到她,她心軟只好開門放人。

    朋友见到南宮語嫣後欣喜若狂,一把將南宮語嫣搂入懷中:“嫣嫣!我還以為你怎麼了呢!”

    “……我沒什麼……”南宮語嫣尷尬地微推開了她。

    “嫣嫣,我聽說你給我繡了塊手帕呢~在哪?快讓我看看!”朋友親暱地抓起南宮語嫣雙手,頭左顧右盼尋著手帕。

    “……啊...我厭繡得醜...就扔了...”南宮語嫣沒膽子把話說破,隨便用了個籍口想唐塞過去。

    朋友一聽隨即冷了面:“什麼?!怎能扔了?!”她立馬起身去翻房間裡的垃圾桶,南宮語嫣急了,也跟著過去想阻止朋友。

    “在這呢!呼……幸好幸好。”朋友找到了手帕,寶貝似的放在胸口,轉過頭發現南宮語嫣也跟了上來,立即又攤開手帕說道:“怎麼醜了呢?嫣嫣手巧,繡什麼都是最好的!我不厭棄!”

    南宮語嫣只好硬笑了一下。

    “謝謝嫣嫣,那我走啦!”朋友又拉過南宮語嫣的手燦爛的笑,然後頭也不回就離開南宮府了。

    被獨留下來的南宮語嫣端坐在垃圾桶旁邊,難受地抱著腿又哭了起來。

    隔天南宮語嫣抱著哭紅的兔子眼來到學堂報到,聽見後院有人在絲絲細語,聲音有點像前天跟朋友親暱的那個男人。

    南宮語嫣又跑到牆後偷聽,竟讓她聽到心寒的內容:“那女人就玩玩而已,家底又不是好,憑什麼讓我娶她?”男人呵呵笑了兩聲。

    “你們兩昨天不是已經...那個了嗎?”友人輕諷道。

    “昨天她拿著一塊爛帕子到我府上來,說是當定情信物,要以身相許於我,東西送上門,我豈有不吃的道理?哈哈哈。”

    “你小子可以啊!”友人撞了撞男人。

    “話雖如此,那女人確實身材挺辣,功夫了得,我還能再品嚐幾次呢!”男人猥瑣地摸摸下巴,像是在回味昨天。

    “行了行了,人帥就是桃花多啊!”友人羨慕地搖頭。

    “你也別氣餒,讓我再上兩次就把她給甩了,然後介紹介紹給你。”男人拍拍友人的肩膀。

    “你說的喔!”友人搭上男人的肩,二人笑聲陣陣。

    南宮语嫣听得心生惡心,转身逃回府上。

    又過了幾天,侍女突然來報朋友出事了,南宮語嫣驚慌地來到朋友府上,卻見朋友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脖子還有一圈明顯的紅痕,南宮語嫣淚如雨下,沖上前紧緊握着朋友的手问:“你怎麼了?怎么會這樣?“

    “嫣嫣...是、是、是我對不起你。“朋友臉色蒼白,反握著南宮語嫣的手。

    “嗚嗚…你怎麼了…”南宮語嫣只能哭。

    “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你...你性子嬌弱...又貪生怕死...我最煩你那全世界都欠了你的模樣...”朋友淡淡地說道:“偏偏你有一雙巧手...他很欣賞你所繡的圖案...所以我便親近你...利用你...”

    南宮語嫣哭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不停搖頭:“嗚嗚…沒有...沒有...嗚嗚…”

    “我現在這樣也是咎由自取...只是...嫣嫣...你能原諒我嗎?...”

    “嗚嗚…原諒...我原諒...”南宮語嫣又不停點頭。

    可能是南宮語嫣現在的樣子太醜太滑稽,逗笑了朋友:“...其實我可能也是挺喜歡你的...”

    “謝謝你嫣嫣...下輩子...我們再當真正的...好...朋...友...”朋友緩緩閉上眼睛,慢慢沒了呼吸。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南宮語嫣傷心欲絕。

    “嗚嗚嗚嗚…你說我貪生怕死...嗚嗚嗚…你說下輩子再做好朋友...嗚嗚…”南宮語嫣取下自己頭上的髮釵。

    “嗚嗚嗚…我們現在就一起去下輩子吧!...”說畢便把手裡的髮釵猛刺向脖子。

    就這樣南宮語嫣醒了過來。

    我沒想到是這樣的結局,抬起頭望向宋炎。

    宋鶯卻先發話:“你探過靈識了嗎?”

    南宮語嫣含首回答:“起來的時候就探過了,本是練氣五層,現在已到第九層。”不用多久應該也能突破築基了。

    “好!哈哈!好!”宋炎聞後開心地拍掌。

    我終於知道先前望她不尋常的地方在哪了,前幾天南宮語嫣還是那個貪心怕死,唯唯諾諾的膽小鬼,經過幻境後性格變了,人的氣場自然也變了,突破自己,修為當然有所提升。

    看來我今日所設下的環節令不少人都有豐厚收获。

    南宮語嫣被弟子帶回去休息了。

    過了一刻鐘再沒有人來大主殿報到,我就知道差不多時候該去把那些醒不過來的人喚醒了。

    我把藥粉遞給了眉蛾弟子,讓他們都去閒房那邊分發完。

    再過了半刻鐘,那些靠解藥才醒得過來的人紛紛來到大主殿前,面露慚愧。

    我細數大約有七十多名修士在這,裡面有些人資質還挺不錯,不过却达不到我的要求。

    “...這個環節裡本仙并不在乎资质。”我淡淡地開口。

    “本仙在乎的是品性。”

    “这一点希望你們都能明白。”

    眾人聞後都低下頭,抱拳應諾:“在下/小女多謝仙人提點,日後定能緊遵仙人教诲,不負仙人期許。“

    我滿意地點头,然後宋炎讓這七十多人先到側殿等候,再讓弟子去通知先前的二百餘人,今天已是第四天,這次環節的結果出來後,將只有三十二人能留下來參與明天打後的比試,落選的人今晚就得收拾行李連夜打道回府,前面二十四個人選已經議定好了,最後的八個位置,眾人心裡祈求菩薩保佑,怎麼擠都要擠進去。

    回到後殿,宋炎把筆遞向我,我接過後在紙上寫下了一個人的名字,然後把筆遞給宋鶯,宋鶯也沒問別人的意見,在上面很快寫完餘下七個,宋炎蓋印,白阜淩把紙摺好,放到暮沉沉捧著的玉盤上,今天的名單並不會張貼於外讓他們自行查看,我們會連同明天比試的分組一起宣告。

    兩名眉蛾弟子手裡拿著個金盤恭敬地走了進來,金盤上有一大陶碗,裡面放了二十四張已摺得整齊的小紙條,陶碗旁邊放了八張未摺的白紙條還有筆墨,八張紙條上面什麼字都沒有寫。

    其中一名眉蛾弟子走上前打開了玉盤上的名單,看了兩眼便摺好放回,他退後把金盤上的筆拿到手中,沾了墨水,在白紙條上寫下名字後,將其摺好放進大陶碗裡撈勻。

    一切準備妥當,眉蛾弟子便把大陶碗也放到暮沉沉手裡的玉盤上,雙雙捧著金盤退下。

    暮沉沉把玉盤交給白阜淩,由宋炎帶頭一起回到大主殿前。

    眾人已在主殿等候多時,見到四峰出現,個個都緊張到極點。

    他們分成左右兩邊站隊,右邊是那已入圍的二十四名修士,左邊則是等待名單的二百餘人。

    白阜淩站到宋炎旁邊,捧著玉盤俯身向前,宋炎拿過名單打開:“現在被喊到名字的請站到右側列隊。”

    “歐陽逸安。”

    歐陽逸安从左側隊伍中走了出來,來到四峰跟前躬身一礼,便緩步走向右側隊伍。

    “陳桃桃。”

    “李絲語。”

    “張玉清。”

    “…………”

    最後一個了。

    眾人大氣都不敢喘,都盼能嗌到自己的名字。

    “南宮語嫣。”宋炎收起名單放回玉盤上。

    沒被嗌到的人紛紛氣餒哀號,今晚便要收拾行李離開了。

    只有南宮語嫣鬆了一口氣,感覺眼淚快要湧上來,她又提氣忍住淚水,優雅地從隊伍中走出,對四峰俯首鞠躬,走到右側隊伍之中,然後隱身在人群後偷偷擦淚。

    “落選的各位修士也不用太過氣餒,六年後眉蛾山的大門仍舊會為諸位打開。”白阜淩淡笑著道。

    “多謝眉蛾師尊、真人、仙人們的記掛與厚愛,在下/小女六年後定會再登眉蛾。”落選的二百餘人紛紛向四峰道謝後便遂一離開大主殿,回閒房收拾行李,打算天黑前下山。

    半刻後大主殿裡終於只剩下那三十二人,居然突然覺得有點冷清。

    “本仙恭喜你們三十二人了。”白阜淩對他們微笑。

    三十二人齊齊抱拳下跪,等候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