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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王五

    时光匆匆,月余时间转头过。白羊宫蓬莱古镇盟主阁楼前,已经聚齐了深潜八人组,个个看着就似强者,只有赵四站在最末,乍看像是滥竽充数,狗运非凡。好在白羊宫蓬莱秘境玩家中早就谣传,某人是能直接手抓江湖密令的存在,因而其余七个都没太过小看赵四。

    这其中就包括赵四的盆友,小道士为了赶在今天之前提升道法境界,认认真真捉了个把月的小鬼。可他爹云中子有星际大调查这种正事要干,只带了小道两天。独自捉鬼极易失败,折腾许久,小道离突破还是差了点。

    魔怔之下,用坑赵四得来的灵气,小道大买特买,把灵境中襄樊之战的玩家要点通读了三遍,阅览攻略无数,最后打算一战成名,找回自己修真的初心:“这眼镜是从时间骇客手里淘的,属于战术设备,夜视瞄准透衣穿墙,你要不要试试!”

    透衣?心脏砰砰乱跳的赵四果断摇头拒绝,小孩把骇客墨镜带上,抓着赵四瞅了瞅,结果被可恶的云端阻挡住了关键信息,于是小孩把目光对准了盟主阁前打瞌睡的老仙长,仙长被惊扰,使出乾坤倒转法术,把小道摔了个狗爬。

    “垃圾骇客,坑我钱财!”小道收了神通,从地上爬起来转头朝赵四继续忽悠:“我已经看完了所有襄樊之战的攻略,你知道落地后最要紧的事是什么吗!是抱团!听说里面兵荒马乱,蛮子见人就杀,为了降维打击冷兵器专家,我听从军玩高手的建议,买了这个!”

    “砰”一声巨响,诺大的全地形战术装甲车亮相修真门派大院,黄绿迷彩涂装下棱角分明的钢铁猛兽甚至吓退了拥有者自己,小孩夸张的叫喊:“这么猛!无敌了啊!”

    “不行不行,快收起来。。。”赵四是坚定的和平主义者,对一切富有杀伤力的热武器持保守态度,况且,他已经去过襄樊战场了,虽然生死之间浑浑噩噩的,但从没在战场上见过这种玩意,其他玩家肯定不傻,如果能带飞机大炮入场,早就干翻蛮军拯救襄樊于危难了,还轮得到刘取那厮作恶多端!

    “到时候带你起飞!”小道邪恶坏笑,收了装甲车后又从兜里掏出半截电池棒给赵四:“高能粒子激光剑!削铁如泥,以备不时之需。拿着!别客气,用废了我还有很多!”

    “这个用不到吧!”赵四兜里没富余的灵气,在云端市场挑来拣去,就买了个最便宜的求生盒,里面压缩食物捕猎陷阱打火石小刀绷带什么的都有。唯独没有兵器,原因倒不是穷,而是赵四经历过一次后,明显体会到了冷兵器时代的真谛,人人力求不死的环境里,关键是要会苟!他这次落地后就准备带着李青儿跑去深山老林穴居,甜甜蜜蜜等襄樊之战快结束时,再冲上前线干一波,能挣到战功换江湖密令最好,挣不到,就拿压箱底的老婆本和别的玩家私下交易。。。

    “确实用不到!”

    有人出声打断了赵四的思绪,小道定睛一看,原来是队友,立马热情拉拢:“敢问高姓大名,你也看了攻略吗,我们落地就抱团,互帮互助好不好。。。”

    梳着高马尾的飒爽丽人满身银甲,臂弯还抱着红缨飞云胄,身材高挑曲线有致,看上去就是蛮干之人该抱的大腿。之前高冷站在一边时小道士不敢叨扰,这会自投罗网当然十二分热情对。不过人家对小道士没兴趣,反而笑眯眯的盯着赵四说话:“你们是一起的吗?”

    “是一起的。。。”灵境里把自己捏成美女的大多是男玩家,赵四不傻,不接受美颜诱惑。

    “嗯。。对面的四兄弟你们了解吗?”

    银甲丽人换上了更旖旎的语音语调,气的小道士牙痒痒,没人理他他偏要上:“赵四,别理她,我们到时候抱团,让她落单!”

    “哈哈哈哈哈。。。据说对面那四个已经是第二轮参加襄樊之战了,上次领的是守城方密令,害苦了对家!你们懂我是什么意思吗!”

    两个凡人不懂,赵四摇头观望对家三男一女四个玩家的时候,小道已经飞速照着自己队友的形象从新捏了灵境身体,赵四回过神发现小道变身丽人同胞妹妹之后,吓得差点嚎出声来。无法阻止这一切发生的队友像是吃到了死苍蝇,恶心心的看了小道几眼,转身再也不理会蠢蛋了。还没开始就先内讧了,待会落地自己人干自己人怎么办:“这样不太好吧。。。”

    “是她先欺负我在前,我又不怕她欺负!赵四,我们待会让她落单!”

    赵四看着身边模样大变的盆友,不敢多嘴。大家都井水不犯河水的等着深潜开始,先前躁动的小道也不做怪了,估计是照着队友的装扮在云端挑甲胄,赵四本来紧张的心理刚刚才缓和了一点,封闭的青石院落里又起了事故。

    玉龙法架凭空坠地,激起流云朵朵,晶辉熠熠。赵四看都没看清来人的形象,大院里本来安静的“天下盟主”云阁就扭曲着发散出金鸣战鼓之声,一溜烟把院中把人吸入内里。

    被怪风扯着身不由己飘走的感觉有点玄妙,赵四情急之间扯住了小道的腰身,等二人再次稳稳落地的时候,身边人已经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赵四哑然,随即惊悟:“对不起。。。”

    “没关系。。。”

    “你等别聒噪了,快快来选个身份就入内去吧!”楼殿居中处,高高坐着一大尊玉面髯须的神灵,华服锦带,目光如电。赵四赶忙低头,顺着次序跟在其他人后面有样学样,把自己早间拿到的江湖密令交到殿前束手的男童手里,再从女童手里换过另一样物件,看着像是竹签,写有四列阴文小字:

    “宗祀绝飨,人神无位,提挈群凶,寄命江浒。”

    来不及细想,竹签被看过之后化作幽幽灵光,隐入赵四手心不见,带着他飞速下坠,越过云端下行到了襄樊战场。赵四暗感不妙,晕乎乎落地后翻开右手手掌,果然有个掌纹汇成的字号:“伍”,上次因为手心的字重生了五次,受尽摧残,没想到这回还来:“快跑,快跑!”

    “跑什么?自己人!莫慌!”

    长亭外,古道边,一袭黑衣策马奔来,后头跟着稀稀拉拉几十个手持锄头耒耜,腰怀铜锤山刀的杂兵在奔袭吃泥。赵四心急火燎,头也不回的准备扎下路肩堤背,组织自己人跨河逃之夭夭。王五见状,立马拖住了自己大哥,将人推到四人组的头面打先锋。

    上次落地挨刀有了心理阴影,终于反应过来的赵四连忙在王五的支楞下站好,准备再次挨刀。

    “宗祀绝飨”

    突兀之间云端只含糊的报了四字信息,赵四想不明白,仗着手心有字,伸长脖子不躲不避让飞马上舞落的刀花砍来。汗毛倒竖,额头湿汉,赵四烧着嗓子目视稳稳停到自己喉头的刀尖,沙哑出声:“是好汉就干脆点,折磨人没意思!”

    “好!大人果真是龙子皇孙,自有气度!”挥刀又收刀,来人纳首便拜:“阳罗县差罗松领班恭迎县长到任,有得罪之处还请大人海涵!”赵四慌忙把跪地的人拖住扶起,口称不敢,而后面追着跪倒的杂役,看罗松起身后也陆陆续续起身,挤成堆团路边瞧着赵四几个愁眉。

    罗松看手里人窝囊,微微朝赵四陪个笑后转身解下头上的灰白毡帽,自己先从怀里摸出几大腚私银,随后流水作业,挨个从杂役手里搜集,没过多久,就捧着满毡帽的碎银上前递给赵四,大口宣称:“大人走马到任,阳罗同僚心喜,特备粗茶淡饭为大人接风洗尘,如有不弃,请大人赏脸!”

    一溜烟的大大大大人喊得赵四浑身别扭,他都听不出这是虚话嘲讽还是实话拍马,且说他要这银钱干嘛:“别。。别客气,大家自己人,自己人,银子收起来还给各位兄弟吧!”

    杂役听到赵四拒绝后清一色苦了脸,都把目光看着罗松后背不放,此种情形下,罗松后脑勺仿佛长了眼睛,面色青白的咬牙刚准备说话,赵四背后就急着传出了声:“大人收了,你等安心吧!”

    在王五惊愕的表情下,银甲丽人上前接过兜帽里的碎银取出八成落进手心不见,剩下的连兜帽交给罗松,语气柔软:“兄弟们幸苦,回去后吃杯热酒暖暖身子。”

    “是,是!”罗松起身打个哨子,亲手把赵四扶上劣马后牵着朝古道去了。前边的杂役看事情没有意外,不知从何处掏出了几件角号锣鼓,敲开欢快的调子飞跑着搁马前开路,大有鸡飞狗跳县长来了的气势,赵四稍稍安心后,才惊觉此时真值冬日,青黄凄然,马背上吹着腊月天的丝丝阴冷寒风,冻人骨髓。

    “你要让赵四当贪官?”

    “住嘴!”

    “为什么你的模样没变,我成这副鬼样子了,王五是谁,为什么云端要王五去郢州买大刀,喂,喂,喂,别走!”

    “王五就是你,这是从盟主楼里抽到的身份,用来便宜行事!我叫张秀,是跟大人随行的幕僚,以后大家就是同僚了,行动言语尽量保持一致,不然会多生事端,这里可不是善地,不信你看看云端功能。”

    张秀鬼鬼祟祟的从王五眼前伸出尖瘦丑脸,老成告诫,可王五不理人家,追着前边的银甲丽人去了:“我叫王五,你叫什么,我们以后就是队友了!”

    “还不错,机灵倒是挺机灵的。。。”折扇开甩,张秀提着布衣褂大步朝前,追着腰宽体胖的大汉王五而去。他本来想抛开这三个家伙单干的,可落地之后云端智能全灭,只余下“已知信息提示”的古怪东西,再看早先准备的东西,无影无踪,两袖空空,好在手里落地白送的折扇倒是可以撑开,没有失了玩家风骚。。。

    可怎奈!风,依旧,骚,断头!

    行人断绝暗青山,北风切切吹衣寒。跑马古道的赵四已经冻僵在了马背上,鼻头青红,进气多出气少。跟在马儿后踩着鞋跟五斤黄泥肆意滑步的其他三个,内衣汗湿,脸面刀割,只有嘴上冒着活力四射的奔放白气,俨然享受到了本地景致。

    粗狂山野间冬小麦绿一坨黄一坨,夹杂在荒芜一物的低洼水田两边起伏不断。锣鼓当道,马蹄肃然,只有鸟雀盘旋,寒鸦呼天。阴云笼罩缓山丘陵,北风中裹挟的冷意让行人在荒凉之中越走越快,越快越远。

    不出三个时辰,锣鼓大队拐过周遭唯一的青石山脚,在碧波深潭阻路的绝地处,罗松扶颤身忍冻的赵四下马,还特意给人蹲下身敲打了几下僵腿:“大人,接着要走山路,马就给下人驱赶,我上前带路!”

    这位长相颇阴柔刻薄的县差瞅了瞅赵四弱不禁风的衰样,似乎不放心,临上山前又找手下讨了长杆断作两截,面色为难的交给了赵四好作拐登山。赵四浑身冷的透彻,巴不得出汗发热呢,刚忙催促罗松快走。

    县长心急火燎,想到山巅就着北风吃洗尘饭,着实可爱。但其余三个不傻,尤其是王五,跑的嗓子冒烟,最先忍不住拦住了罗松去路:“他这官是昊天上帝封的山神吗?要爬这个东西才算上任?”

    罗松看王五语气粗俗指着青山口出狂言,很是奇怪,他看赵四也好像迷糊,瞬间就悟了,怪不得这新官座下亲随只有三个:“大人想必还不了解。。。这,这咱的阳罗县在秋收时节糟了蛮军军乱,老县长头铁,带着一干人等捐躯复国了,后来又有打草谷的败家降将前来搜刮,余下的人耐不住亡命躲闪,就借着本地大青山的围子在抱团苟活,将近小半年了。因而县衙也在山上布置。。嘿嘿,嘿嘿。。”

    “那咱县里都是山匪流民?”

    你们还不是交钱买的散官,扯什么皇家贵胄祖籍,姓赵的都是皇族吗!罗松想骂,可利刃飞上脖子上还撑硬气的,都算好汉,但凡有点来历,他一个县差小吏就惹不起,只能宽容礼待。话说这妇人长的真是好看,穿的也豪奢,这有命的狗官:“回禀夫人,有门路的都逃去汉阳EZ一带投奔亲戚了,剩下的实在无路可走,才出此下策,还望诸位不要责怪,阳罗这些年本就人丁稀少,实不能怪罪到小民头上的。。”

    “知道了,为何你能知道我们是护着大人上任的呢?”

    “早间江州就发来了官文,上面有大人的画像和就任事宜。”

    “该我问了,该我问了。。这荒山上有吃的吗?”

    “有!”

    “那别墨迹,快上!”

    王五开爬,赵四赶忙跟上,带路的罗松反而落到了后面,被银甲丽人勾了魂,问着问那的拖住了手脚,甚至慢慢落到了一帮杂役后头。张秀细细观察这三个同僚的动静,发现前边打头的单纯,后面墨迹的深沉,想了再想,还是没有多事,反而熟络的混进杂役队伍里找借口研究起了民俗乐器。

    像是麦垛形状的青石山在丘陵腹地鹤立鸡群不说,三面环水,形似刀劈,真是落草为寇的上好据点。赵四恐高,上山遇到阻路的木栅垒石后就着草甸安坐,不敢像王五一样对着后面还在爬的人大呼小叫。

    罗松听见动静后连忙弃了美人清谈,手脚并用冲上山巅,摸出几把带错齿的铜钥匙开了木栅大门,请县长入内看稀奇。四个人不太懂历史风物,但有点常识,尤其赵四还是在襄樊城外观望着看过古城雄壮的,冷不丁进到被木栅围起来的“县府”,四张错愕的嘴脸怎么都遮掩不住,看的罗松和一帮杂役心酸。

    人工开凿的山顶大平台周围竖着方方正正的木栅围栏,高度五尺,顶上削尖。围栏外层立着两排滚石,大而青,一看就是百来斤的狠货。内层又是一堆一堆叠码的中等石头,个个大如牛首,质地滚圆。最后是零碎的石子,装在大柳条筐里也整齐安防在栅栏边上。

    安防布置到此为止,接着四人再品装修。围栏东侧稍高的位置有面对面两排外皮发霉的斜顶茅屋,莎草芦苇盖的严严实实,外层发黑内里透白,门框的位置裹着宽厚草帘,没有窗户,但本该布置窗户的地方又没闲着,左挂一块老匾,曰:公正无私,右布三尺红绸,曰:“宗祀堂法”。茅屋下,又有两排草棚,没有侧屋面,有半人高的围栏,里面三驴五羊哧咩咩,又有鸡鸣鸭叫豚哼哼。再下首,低矮窝棚四处挤,农具瓦罐杂乱不堪,只留出居中一条石渣铺陈的尺宽小路,青白相间。

    这种风格四人不知道怎么评价,只能说三个字:“没见过。”以往赵四在灵境乱转悠时,鲜有过于粗糙的建筑风物出现,就只说白羊宫蓬莱秘境里的仙山古镇,每一处都透着青砖红瓦的坚实和飞檐廊柱的考究,即便里头的兽栏猪圈,都比此地的摆设强出许多倍。

    索性赵四不是娇生讲究的,又在襄樊战场蛮军军寨里遭受过非人虐待,明白这地看着粗糙,但还算尽力摆弄着体面与温暖,甚至丝丝做人的尊严,那就是极好的了。

    “大人,三尺陋室不堪,但还是要里面请!”

    赵四率先踏过青石院路,猫身进了草帘中,王五好奇的跟进,之后是张秀和银甲丽人。精编席篾遮盖着茅草内墙,平整的地上居然还铺有图案古怪的毛毡,红木桌椅、黄梨堂案、玉瓷摆设一应俱全,说句柳暗花明,木外慧中是分毫未错。

    至于茅屋里淡淡的发霉味。。王五只是抽了抽鼻子,罗松就去外面点着了熏香铜炉,顺便上了热茶和甜酒。几番操作直接让屋里的人呆滞起来,以至于谁都不敢先出口,阴沉的坐在清冷黑屋子里看着罗松一个人鼓捣炭盆上暖气。

    微妙顾盼,坐中各有心思翻转,可来不及四人细想,鸡飞狗跳之间就传出了牲畜激烈的嘶鸣,赵四冲出茅屋时,已经看见老山羊抽着摆子被人戳刀心间,往盆罐里放血了。

    丝丝寒风下,赵四突然打了个冷颤,又转头猫进了茅屋里:“罗。。大人,这羊。。。”

    “大人折煞在下了!”罗松连忙从炭盆边起身还礼,面带喜色说道:“天冷,杀只羊给大人上个铜暖锅!”说话间外面又传出了鸡鸭双双亡命的绝响,赵四刚要再问,罗松就机敏的接上了话头:“这是大鹅公鸡双禽宴,也是属下们给大人接风准备的。。”

    “别杀了!我礼佛!葱油饼能做吗?上一盆葱油饼就可以了,肉留着给大伙吃,我们这山寨里就只有十来口人吗,我看外面有二三十处窝棚,有些还搭在了栅栏外陡峭的山沿边。。”

    “礼佛?”这天下可是儒学道学的天下,罗松很是惊讶,看赵四没有解释的意思后就立马冲出茅屋喊停了伙夫帮厨,重新仔细吩咐过后拿进一箱文书,翻出花名户籍簿递给赵四。

    赵四有些字不认得,可云端认得,所以也算流畅的把不怎么厚的墨蝇书册读完了:“就只剩五十户一百零八个民丁了?”

    “还有奴仆私役之流,总数该是三百上下。。英宗治平年间,阳罗本来也是八千丁口的大县,到了本朝初,就只有三千不到了,这些年各军州战事不断,流民到处窜,本也能维持二千之数的。前年襄樊那里和蛮人开了榷口,人丁涨了一点,可谁想到蛮汗狼子野心,是冲着攻城掠地来的!”罗松涨红着脸臭骂几句问候别人家长祖宗的脏话,看屋内的四人听的认真后接着说道:“去年蛮兵围了襄樊大城后,就有许多本地人往江州一代逃难去了,最少时县里不足千五百之数。。最近又遭了兵灾,少壮被抓壮丁的抓壮丁,妇孺也被屠戮,就只剩这点想逃也无处可逃的人了。。。”

    罗松最后还是说红了眼,告罪一句后就揭开草帘出门假装置办酒席去了。留下上任新官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个说法。又沉默了好半天,张秀揭开草帘觑了觑四处动静,回来凑着炭盆哔啵弹起的火点先开口:“大家的云端应该都被限制了吧,身上施展的道具也没办法用是不是?谨慎起见,大家还是尽量和自己人说心里话,先不要和外面一伙过多扯上关系。”

    张秀开口,大家借此先互通了身份。赵四这个白里透红的小生县长是怀里揣有公文的,自不必说。王五呢,就是大家落地前表现花里胡哨的小道,也是赵四的盆友,只不过变成了五大三粗的本土汉子,初步判断应该是莽夫之流的县长打手。

    张秀面目鬼祟,折扇布衣,当属县长幕僚。最后连装扮都没换的银甲丽人,是大家关注的重头戏,身份却稀松的紧:“刘兰芝。。媵妾。。”怀里还有崭新的纳取婚契,可刘兰芝不想拿出来当热闹看!

    人说这话的时候是指着赵四的,因此大家也都明白,王五还哈哈笑着拍了拍桌子,拍外之后才发觉事情大大的不对:“你怎么这么有特点啊!落地后样子不变,身份也明白,还会做贪官、抛媚眼、耍心机!赵四,快让你的小妾从实招来!”

    赵四不敢听指挥,歪着脸装呆。有人为难夫婿,刘兰芝不能忍,护主的恨恨瞪王五:“因为我不看头脑风暴之类的‘大神’攻略,而是脚踏实地学东西!第一次深潜到这种时间线,你们难道都是抱着玩的心思胡闹吗?”

    “嗷!我没玩,所以不用做妾啊!”女人更懂女人,抓住要害攻击,可王五着实小孩心性,错估了对方该有的成熟,刘兰芝根本懒得搭话,说完就高冷的歇气了,急得王五长牙舞爪胡乱哼哼。

    “能细说吗?我可以那灵气换,三千怎么样?”

    刘兰芝微妙的看着张秀上下瞧瞧,最后突然把视线赚到了赵四面前:“你真礼佛?”

    “没有,没有。。外面活着的家畜是这地方不出乱子的根基,大家还是不要眼馋的好。饭也尽量少吃,这里应该也没多少粮食。。我从云端偷偷带了求生盒,好像能用,大家如果饿的受不了,可以从我这里拿压缩谷物充饥,如果想吃肉,还有捕猎陷阱可以用!”

    一番话让余外三个人表情精彩,堪称扭曲。尤其是王五,用看神仙的眼神看着赵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张秀则思考着“怪不得赵四是县长,他是幕僚”这种事,至于刘兰芝,则是极致的炙热,想把赵四化入自己眼睛里的那种,让赵四全身冒鸡皮疙瘩。

    “你以前经常深潜类似的世界!”

    “算是吧。。”

    “算是吧?”

    “上次我来过这里,这次运气好就又来了。。”

    刘兰芝听完这话,眼神里的炽热退了大半,含糊一句“怪不得”之后,开始免费给同伴普及襄樊之战常识:“战功游戏的要点只有两条,一是杀,二是救!这和深潜不深潜没关系,但凡了解灵境规则、或者经历过相关玩法的,都清楚,细的我就不说了!襄樊之战也被专业玩家划分在战功游戏里,因为是白羊宫新出的深潜任务,所以可靠的具体信息云端也不多,我是花大关系从别人线下口述中听来的攻略,你们可以选择性的了解!”

    攻略流程极其简单,落地后有条分布在全世界范围的时间主线,就是东土神州汉江畔的襄樊之战,攻守双方僵持试探半年后爆发,半月之内结束,这半年期间,就是可供参与深潜的玩家操作的时间。

    余外,每个玩家都有一条独属自己的支线,隐藏在襄樊之战通行证,也就是江湖密令换取的天策书十六字真言里,也对应半年操作时间。刘兰芝就说了这么些,至于玩家落地后具体该怎么搞,没有任何多余说法。赵四王五张秀听后满头疑问,心里紧张。

    这倒不是刘兰芝藏掖,而是她的本事有限,确实拿不到太多的攻略信息。作为星际时代还侥幸存活着的古武世家传承人,刘兰芝是把灵境看作演武场来用的,专精各类古武玩法,从冷兵器时代的群殴到高武世界侠客单打独斗,她总是会耐着性子研究。

    之所以这样,是人感觉线下打起来不过瘾,束手束脚总是讲点到为止,不能把对手打爆。。。这也许是线下武痴的困境所在,因此刘兰芝爱灵境爱的深沉,也是错把虚拟当现实的典范。

    夹带研究资料的自我介绍说完,刘兰芝就顺势接过了队长头衔,开始研究大家作为守城方的主线任务。赵四是梅开二度,有资格先说,但听完他的故事之后,基本上连王五都是沉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