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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婚宴

    阿里老将子侄阿豹将军要和镇国上将军刘整同日娶亲?两岸三军都觉得别扭,可蛮汗答应亲自主婚,也就把事情就此压住了。

    两路冤家放弃脸面宁可自己给自己耳光,也不给大家把事闹大的机会,就很有政治觉悟。起码王帐里聪明点的人物都熄了多余心思,一股脑的挤着说刘整顾大局,阿豹兄弟懂道理,并且提前向虎头山和罐子滩送上了大礼。

    作秀般的婚嫁本是要搞个蛮汗一家亲的形式,因而流程奇快,略微走了过场后就顶了最近的吉日。说是双方介绍,实际上龙虎豹三兄弟身边没人,机智的把事情托付给了刘整,刘整是个严肃自律的军将,也没家眷,新娘都是他弟弟刘取帐下的女人,谁也不知道底细但没人在意,只把两个新娘当作道具。

    既然此事是两方不对付的将门合办,那全军上下都怀着看热闹的心思,蛮汗嘱咐亲随下属,要全力盯防刘取和阿虎这对暴脾气的傻子,只要发现不对先把人逮住看押再说,务必保证婚礼别出茬子。至于接待新娘的事情,则交给了王帐后宫团里的专业人士。

    这其中包括完颜夫人萧文英和她带着的二十双婢女和近半百仆役、阿家四郎和息峤,以及负责看护着萧文英安全的阿龙。夕阳西下,一堆人骑着高头大马冲进刘取大营接两个待嫁新娘的时候,刘取断了胳膊卧床不起,把事情全权交给了手下亲兵赵四。

    赵四第一眼见到息峤的时候就认了出来,当时他被灵境扯着从襄樊之战离开时,李青儿身边坐着的人正是息峤,赵四从没见过外貌比息峤还出彩的人物,因此记得很清晰,可息峤显然没有在意他,应该说所有人都没有在意他:

    “这位是黄三娃,刘将军从寿春带出门的故旧,新娘中有一个,正是黄大哥的堂妹,因而黄大哥是要跟着新娘,作娘舅引新娘入堂礼拜的。另一位在此处虽然无亲无故,但也要人伴随,不知。。。”

    “我来我来!”

    “那个。。夫人恕罪,作娘舅最好是男人才合适些。。。”赵四告罪,假装有点委屈和排外,意思是要自己来,萧文英聪明,意味深长的看了赵四两眼后就把赵四也带进了迎亲大队。省了许多步骤的婚嫁当然简单,但因为刘整娶得是正妻,他又是南人,所以蛮汗相当重视,准备了装点新娘的贵重金钗首饰和绫罗绸缎,甚至还有行铺床礼的床幔彩帐以及鸳鸯被。

    要被赵四狠心嫁人的刘兰芝没见过这些,因此在萧文英亲手打扮的时候抗拒又扭捏,听的赵四捉急,可他又不能傻傻冲进帐中大喊:“请你配合!”

    早在刘整手下的老参军发现赵四这伙人是奸细的时候,包庇奸细的刘取就没有了多少退路,刘取没有退路,想平白无故从蛮军中拿到投名状,去襄樊城拿战功的四个玩家也就没有了退路。既然随时又被人拆穿身死的危险,那好不如先下手为强干票大的,由此一系列尽情发挥的玩家攻略故事陆续展开。

    先是刘取带着赵四和黄三娃亲自去了罐子滩,主动坦白阳罗县长得罪了黄州禁军大将夏贵,走投无路之下,刘取的寿春老乡黄三娃想起了刘取,于是大家冒着杀头的风险闯营来投奔找条活的富贵路。赵四还告诉刘整,所谓的军中祥瑞是禁军李庭芝手下几个参军手里的本事,他们自称玩家,要借祥瑞谋害大汗。

    反正最后的结果是刘整把奸细的真相压下去了。有了这点把柄,众人再无顾忌,直接密谋干翻了刘取的顶头上司阿术阿律。刘整反应过来他被套路的时候,已经迟了,纵然军谍已经查清确实有赵四在黄州城外得罪夏贵这档子事,可刘整感觉很不对头,这种不对头还没发酵,事情就变的怪起来了。

    挂着红绸喜字的军帐里炭红气暖,刘整亲自迎着完颜夫人和她臂弯的准新娘进了大帐,热闹中互显尴尬。好在萧文英没有架子,调皮大度,略微开过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后就把帐内人逗的笑闹起来。刘整仔细盯着异常妖艳的刘兰芝和浑浑噩噩的赵四,心里满不是滋味。等到铺床程序走完,新娘团去了大河对岸的虎头山军寨,刘整还是不明白这伙人要做什么。

    阿豹和刘整差不多一个想法,不过他不知道从他帐外路过的赵四是玩家,只是看着盛装打扮的新娘,对着混入伴娘团的大哥阿龙直言:“刘家兄弟是不是有毛病,这么做是为什么,先送神兵又送美人。。。”

    “自保罢了,自李檀叛乱被镇压之后,南人降将人人自危,势不同往日。。怎么样,我亲手打扮的新娘,美不美!”萧文英的话龙虎豹三兄弟都不接,唯独心态轻松的阿家四郎感觉古代新娘很好看,说以后她出嫁的时候要在灵境复刻一场厉害的古代婚礼。带妹三兄弟心中受重击,齐齐要抓住新娘开始研究,险些闹出大笑话。

    喜庆的气氛让严肃的军寨抹上了一模柔和,夕阳余光渐隐,第二天婚礼宴席的准备工作陆续开始,虎头山王帐附近全是伙夫杂役,杀鸡宰羊准备布上极高规格的酒席款待军中贵客。这种嘈杂下,该睡的人全都睡不着,尤其是刘取,他断了的胳膊经过张秀妙手回春的治疗,已经稳住了伤势且免去了疼痛折磨,可他心里遭受的折磨一点也没有少:

    “你说明天事情不成的话,我大哥还有活路吗?”

    “你问我?”王五从柔软的床褥上翻起身,看着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刘取很是不理解:“我有个主意,要不先杀你大哥怎么样?”

    “也好,这样免得遭受折磨!”

    “你真是个狠人啊,刘取。。我是说到时候我可以大喊:刘整,你个卖国贼,给爷死!这样是为了吸引注意力给队友创造好时机,叫声东击西,不是真要搞你大哥,这样你大哥不就摆脱嫌疑了?”王五聪明的小脑壳智计百出,可刘取摇摇头,似乎觉得这主意很不行。

    “喂!你觉得我们会失败吗?”

    “失败?”刘取想了想,活抓大汗作人质,在万军中企图保命的手段本就像是儿戏,玩就行了,在意什么失败不失败的:“赵四不怕死,你们也不怕死吗?”

    王五摇摇头,躺倒在了床铺上盯着被子里装睡的李青儿,嘻嘻怪笑:“喂,醒醒,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一个,但你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要不去做赵四的新娘,好好报答他怎么样。”

    “赵四和这个真是相好?”

    王五嘿嘿笑过,睡在原地摇摇头,准备养精蓄锐在明天搞个大事件。提心吊胆提防同床粗汉的李青儿每次偷偷睁眼,就能发觉王五睁着亮晶晶的眸子在笑她,反复彻夜,昏沉沉浑身湿汗的李青儿最后目送王五领着三个人,用木架抬着刘取赶赴婚宴后,才蒙头安睡起来。

    锣鼓齐鸣,宾客入宴,宽大的王帐中先引进了两个新郎,阿豹喜笑颜开,刘整严肃木讷;后引进了两个新娘,都是美貌妖娆。大片喝彩声中,端坐侧帐的蛮汗大步出现在主帐,接住了金轮法王亲手递来的祝词高声宣读:

    有亲有故,两家同姻,既定天缘,相善相辅;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婚词唱完,众人恭喜进贺,接着陆续出账,蛮汗入了首席,挥手发号昭示宾客开席。吃吃喝喝马上开始,从侍女手里接过酒水准备劝席的刘整心里惴惴,悄悄对着身边的刘兰芝暗语:“别自作聪明!”

    “夫君这是何意?”刘兰芝睁大眼睛夺过酒水,娇滴滴的迈着碎步朝首席杀去,刘整提气防备,结果凭空听到下首传来巨吼:“刘整,你个卖国贼,给爷死!”

    啃过两口的羊腿像是打着旋儿的飞刀,滋溜一下被刘整抓在了手里,王五见势不妙,赶紧躲开从旁扑来的力士,弯腰窜进了酒宴堆里飞盘丢菜,活活像个小丑!金轮法王护住身边蛮汗的同时,几乎全是武人的宾客已经自发包围了王五开始拳打脚踢。

    本来要等刘兰芝朝蛮汗敬酒时才计划暴起引发骚乱的其余队友,眼看被王五坑害,全都不敢藏掖,只能迎着头皮把目标转向刘整。瘦猴护着黑牙,让师兄拼全力招出天镇灵符,指挥恶鬼杀向了刘整,在一个微妙的距离前,谁都没想到刘兰芝会上前两步,护住刘整接下灵符煞火。

    蓝色幽火很快席卷刘兰芝全身,使人惨叫着倒地翻滚。宴席间乱糟糟各有防备的宾客再一次转移了注意力。本来护着伴娘团的息峤看刘兰芝这个新娘惨遭毒手,直接暴起杀向了黑牙瘦猴,金轮法王眼见蓝焰中惨叫的人难受翻滚到了自己脚下,想下狠手,结果被蛮汗提前厉声喝止:“能救则救!”

    妇人之仁!金轮法王不管,立刻提气准备下杀手让刘兰芝结束痛苦,可关键时刻,有炽热火光拖着白烟,像流星般从侧身杀来。比烛火亮无数倍的闪光都掩盖住了信号枪的出膛的闷响,让赵四有机会浑水摸鱼,上膛第二颗25mm口径的红色信号弹。

    第一颗信号弹从金轮法王掌间弹飞的时候,他就锁定了赵四的位置。接着第二发信号弹出膛,在全场人震惊的眼神中,蛮军小将阿龙踏空单枪扫爆了信号弹丸,从炸出的白烟中飞掷神兵湛银枪,一下就戳爆了还想装第三发信号弹的赵四。

    “好!”金轮大赞,扑了扑从脚下升腾起的白烟稳稳自以为拿捏着局势,可他看了看周围,忽然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对着他,表情惊悚。金轮浑身凉透,慢慢从浓烟下转过身。浑身还烧着幽幽蓝焰,宛如恶鬼的新娘刘兰芝已经把青钢剑尖扎进了蛮汗的后颈肉里,剜着脑后窝的黑发划出了血迹,血迹顺着粗红的脖子滑落进蛮汗白袍衣襟口消失,这让金轮眼前眩晕,心里抽搐:“狗胆!”

    刘兰芝没有说话,拿着蛮汗往后退,一直退到只有零散仆役的王帐内消失后才隔着帐帘出声:“让我的人全进来,其余人后退,十个呼吸内没有退到二十步外的话,后果自负!”

    “退!”

    国师发令,王帐内的仆役全都从帐内狂奔而出,外面有人还想拿着捉住的王五等人搞置换,可被金轮法王严厉喝止,浑身肉末汤汁的王五临走前抱走了尸首血淋淋的赵四,让刚反应过来双方形势的龙虎豹三兄弟都啧啧称奇。

    “说!什么条件!”第一时间没下死手,就是想活。想活,说明这些刺客是冲着利益来的,汗王被擒,背后野心勃勃的将门人物肯定各怀心思。金轮法王不想墨迹给有心人扯皮谋划,立刻出声准备答应刘兰芝所有的要求。

    帐内没出声,帐外人心急,只有龙虎豹三个,居然大大方方的坐到了距离王帐二十步外的残席上,有模有样的聊了起来:

    “信号枪!他喵的真是狠啊!这种东西都能带进来,到底是给了云端多少好处费!”

    “大哥,你也不亏,一枪把对面功劳最大、战功最多的给干了,事后他估计要哭死!”

    “虎子你还好意思说话,要不是你冲动中计,别人能有机会拉亲事搞连环计!”

    阿豹刚说完,阿虎愤愤:“意思是你被打脸了,兄弟只能站着看,不能帮的吗?四郎,看清了吗,你大豹哥就是这种人,只会低调隐忍杀戮,突出一个猥琐,不靠谱,以后千万别和他玩!你看大哥,该莽时莽,该退就退,咱们跟他混好不好!”

    阿家四郎不敢接话,周围气氛都紧张成这样了,这三兄弟还这么随意。。不怕眼神杀吗!金轮仔细注意着帐内的动静,其余人也没有谁敢像龙虎豹三兄弟那样随便的出声,大家只是盯着散漫的三兄弟和沉默的刘整刘取两兄弟这五个人细看,都想知道这事情到底该怪那边。

    “条件!只要放了大汗,要什么都能给你!”

    “等着,和你主子商量呢!”

    刘兰芝提着青钢剑,身穿凝魂甲从王帐中淡定走出来,似乎安了帐外三军的军心。金轮礼貌的把人请上了一桌还算保存完整的酒宴,盯着刘兰芝发问:“祥瑞也是你们放出来的迷雾?”

    刘兰芝摇摇头,对金轮不敢兴趣,而是盯着下首笑看她的三个年轻小子打趣:“厉不厉害,老子从落地前就知道你们是二次深潜襄樊,所以带了好手!”

    “哈哈哈哈哈,好手是那个带战术装甲的小道士吗!你怎么不开个自动火炮出来让这些人长长见识呢!”自家兄弟是输给对家了,阿虎嘴上不输。

    刘兰芝想到王五扔羊腿开团的傻样,气急了,但她不能落自家威风,站起身猛拍桌子,回头朝帐内大喊:“赵四,出来!”

    “别出去!”

    “万一是真有事呢。。。”赵四没有听王五的劝告,悄悄摸出王帐问什么事,结果刘兰芝完全不理他,只背对着王帐大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直到赵四顶不住注目礼,恹恹缩进帐里,阿龙才张大嘴巴嘟哝出一行字:“这什么本事。。。”

    “对面有个无敌奶妈?”

    “大豹,你见过爆头了还能把人救活的奶妈?”

    “你没见过,不能说明别人不行,刚才她全身着火了也不没事?四郎,我说的对不对!”

    “嗯嗯!”

    “那不是火,是煞气,只对死物和鬼怪有伤害,怎样,我的演技!”刘兰芝高兴自爆,还想调戏对家几句,结果身后的大帐开帘,从里面走出个活生生的蛮汗:“都收了戒备吧!宴席继续,就当压惊了。。。”

    蛮汗还未说全话,帐内就传来了王五的欢呼声:“完美!咳咳,结束襄樊之战,开启江湖密令强行兑换机制,提交囊获敌酋任务!好了,云端的倒计时来了!”

    “襄樊之战结束,时间线将在24小时后修正,请玩家及时兑换江湖密令。”

    伴随着云端功能全面恢复,接近三万战功在手的刘兰芝举着青钢狂吼几声,像神仙一样凌空直冲山下横倚江湾的襄樊雄城。虎头山大军不可置信的看着刘兰芝“飞走”,忍不住全都抬手擦了擦眼睛。

    灵境深潜结束的无敌时间很爽,可王五不爱玩,赵四不知道玩,龙虎豹三兄弟看着他们身上加起来不到一千点的杀敌战功,也没心情玩。又只剩张秀单个,他想躁动可没有刘兰芝那么邪道,还是跟着队友,大摇大摆的慢步走着进了襄樊大城。

    稳守城头的襄樊守将牛富先放走了凭空飞来的刘兰芝,再眼睁睁看着刀剑不入的另外三个像鬼怪般窜进城里消失,都不知道事情该怎么向上官报备。赵四拿近三万战功,全换了可以捞人的江湖密令,匆匆跑这跑那,给李青儿分去一块,刘取一块,老教谕一块,黑牙瘦猴黄三娃各一块,自己就什么都没了,可人还喜滋滋的十分满足,看的龙虎豹心急火燎,最后顶不住四郎看着息峤眼泪汪汪,阿龙舔着脸,先找了赵四:

    “兄弟,我们这边也有一个人要带走。。。”

    可赵四已经什么都拿不出来了,他想去问问王五给人行个方便,但刚拿到十分烫手的江湖密令后,黑牙瘦猴却为难,伸手拖住了要跑去襄樊城找王五的赵四:“县长,你的话某家还没听明白。。就是说,有了这个就要上云端的蓬莱古镇去生活?那跟着你飞升了,往后还能回家看看吗?你知道我们还有许多师侄要照顾,这次跟着大家本来就没想着要活。。。”

    “你们不愿意走!”

    黑牙和瘦猴齐齐点头,赵四理解,追问:“还要给师门长辈报仇吗?”

    “刚才蛮汗答应了,围襄樊而不攻,直至劝降城中百姓。那某也不愿意为了私仇置数万军民于水火,仇要报,但不能在这时候报!”

    黑牙是个有原则的修道人,掂量的清公私,赵四也理解,他又追问站在黑牙后面看着他陪笑的刘取:“你也不愿意走?”

    “到哪里去呢?我知道芸儿不在了,不然凭你们的本事,早就变出一个活生生的芸儿给我了,对不对?”

    赵四点头,他的确已经在天下盟主阁问了芸儿的事情,可芸儿早在五年前就不在这条时间线上了。除了具有生魂的玩家,灵境中的死魂是没有深潜机会的。不计代价的话,赵四是可以通过深潜,到五年前搭救还活着的芸儿,可那就是另外的时间线了,说不定那个世界里的刘取和芸儿本身都能好好活着呢?

    “你哥呢,愿意走吗?”

    “他走了依靠他的罐子滩大军怎么办?我怎么办?肯定不会走的。。。”

    “也是!”

    给出去的江湖密令转眼就收回来了三块,赵四给阿龙送了一块,阿龙反手送了他神兵桃花扇,说是当事人的谢礼。唯独畅想仙道的老教谕和黄三娃坦然捏着金灿灿像是能灼烧灵魂的江湖密令,模样安然。

    无视了蛮军仇视的眼神,赵四匆匆飞来飞去找王五要了之前被云端屏蔽的战术装甲车,让云端设定好郢州城附近的坐标后,大手一挥,豪车落地,黑牙瘦猴钻进自动驾驶的战术装甲嗷嗷冲下了虎头山。全金属装甲车从沙石岸边沿着大江咆哮开走的时候,别说当世强人,就连龙虎豹兄弟都惊呆了。

    赵四把盆友安全送走之后,才回身二度找到了孤身坐在鹿门山营帐里发呆的李青儿。面面相觑,李青儿畏缩,赵四羞怯,互相之间全没话说。四处寻赵四不到的王五从鹿门山发现队友的踪迹后,二话不说直接扛起不敢反抗的李青儿飞到了刘取面前:“你快休了她,然后让她和赵四在这里成婚,正好酒席都有!”

    李青儿晕乎乎的从王五肩上挣扎落地,惨白着脸看刘取颜色,刘取苦巴巴的指着后面追上来的赵四,愤恨:“你们果然是相好!”

    仙人想闹,就让他们闹够,蛮军齐齐鼓噪着敲锣打鼓贺喜,硬生生让李青儿和赵四成了亲,赵四能拒绝,可他的口嫌体正直,李青儿被人轻慢惯了,不敢拒绝。

    又一个夕阳无限好,彤云西进的黄昏天,把襄樊天下盟主阁品烂了的刘兰芝和张秀携肩而来,没吃到王五给赵四操办的喜酒。不知为什么来气的刘兰芝臭骂了王五几句,二话不说脱离了深潜,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张秀收获多多,也马上告辞回家里开香槟去了。

    龙虎豹三兄弟倒是比队友靠谱,甚至加了赵四的云端好友,才带着四郎和息峤冲破时空樊笼离开。萧文英见状想讨要江湖密令跟着息峤走,但王五聪明,看见蛮汗脸色不对后严厉拒绝,让萧文英气极。至于赵四,他想最后安慰刘取两句,可刘取摆着手已经坦言他自己糊涂半生,妄造杀孽,往后要出家跟着皇太子和帝师去遥远的日光城礼佛了。

    。。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赵四一行人离开之后,刘取想要自我了断,不料时空变幻,在漫天黑暗中,刘取惊醒,透着冷汗从丝绸铺就的大床上滑下。

    借着炭火摸下床喝了凉水润过嘴,刘取掀开帘帐,外面正是冬末黎明,夜寒凋瑟,冷风穿骨。刘取照例踩着霜白打过几套拳法,疏通筋骨后摸进帐内,刚准备喊人服侍穿衣,可话才出口,才惊醒那个名叫李青儿的柔弱美人,只是他梦中泡影,有痕无踪。

    。。

    “喂!在吗?有没有云耳三鲜,搞一盘来尝尝!”

    正在自己卧室研究‘蓝星计划’的云中子听见房外传来的语音提醒,开门把气色病怏怏的女儿放进来,出乎意料的问:“这么快,17h52min,换到襄樊之战那条线上才不到三个月吧!怎么,被对家欺负惨了吗,直接半途退出的?啧啧。。。”

    女儿笑笑,没有说话,看着老父面前电子墙上挂着的无数夸张零碎资料整合出的思维导图,好奇的问:“蓝星计划?云耳三鲜,想吃!”

    想吃不会自己做!老父亲刚要吐槽时惊醒,沉默着想起了上次女儿心血来潮下厨时差点烧家的惨剧,不由妥协:“云耳三鲜,名字还挺讲究,山药胡萝卜木耳杂烩罢了!快去洗澡换衣服,我去做饭,吃完饭有要事问你!”

    熬了十来个小时都没伸腰的云中子打发了傻女儿,出了房子想要打几拳透透气,结果海岸边疾风肆虐,水汽氤氲的黑云低压压沉在空中,催赶着附近的海鸟向陆地徘徊。

    “暴风雨要来了吗?”云中子嘀咕着退回屋里,到储藏室准备备菜,发现少了一味关键的山药,犹豫半秒,狠心自语:“屁的云耳三鲜,随便整点吃吃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