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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黑手

    “笙歌界的人啊,早就在对暗界出手了,不断有人失踪,都是女人、小孩,有的人说不定还买过美貌的少年。”边镜说着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经历,摸了摸手上的鸡皮疙瘩。

    费舍尔曼本该似笑非笑地调笑他几句,此时也没心情了。他道:“那暗界人会知道这些手笔是笙歌界人的算计吗?”

    边镜面色凝重,道:“恐怕知道一些,不然就不会有影杀的存在了。”他摸了摸身上挂的石头,想起母亲说起家里时的思念和幸福,“暗界人没有这些事的话,会是个非常幸福的地方,但那里恐怕总是有人莫名其妙地‘死去’吧。不过大部分人被蒙在鼓里,相安无事地生活,表面上也很不错。”

    “所以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是两方都不愿意放到明面上来谈的东西。”费舍尔曼摸着下巴,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边镜悠悠地开口道:“哥,夜色被我们毁了,夜色的打手,活着的是小猫两三只,我又是其中之一。

    “不过当时我蒙着面,里面的人死光了,我们之后离开了下城区,按理说不会查到我们头上,但我赐名时清楚地感知到有陌生的气息,现在也没离开,是一直跟着我们来的,在暗界的独行者有这种速度,对方实力不低,而且就算对方不是暗界人,起码也和我一样。”

    费舍尔曼听懵了,“等等,你说有人一直跟着我们,但我们一直没把人口买卖的事捅出去,他们——”

    “哥,要是我们真把事情捅出去了,早就没命了,你可能很强,但杀人不是谁强谁能活。”

    费舍尔曼又怎么会不懂这道理,边镜就是这样的杀人的弱者,他看着边镜长大,对此也深有体会,但怎么可能有这种强者?他自诩在这个世界没有敌手,就算是边镜也不可能打败他,突然出现的人——

    “你们说什么呢?”苏枉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往地上一坐,问边镜:“咱船儿是不是变快了?”

    边镜笑了笑道:“黑暗,无处不在。”

    “哦,用黑暗之力推着游天之轮走是吧,你已经能做到这种地步了啊,”苏枉微皱眉头,“小镜子,你会怎么对追着我们来的那些人呢?”

    边镜手上凝出薄薄的冰片,神情肃杀,——“当然是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有来无回。”

    但最先出现问题的反而是他们自己人。

    边镜赐名后就不再把张章冻起来了,他直接把张章身边的黑暗驱散了一些,到他能承受的程度。

    大约走了一半行程后,边镜担心的事还是不曾发生,悬而未决的刀架在他脖子上,太煎熬了。

    边镜睡得更少了,所幸张章在不久前已经成功赐名,只是他一直呆在房间里,对各种锻造产物的设计倒是源源不断地从他屋里出来。

    边镜看他也不愿面对可怕的厮杀,随他去了。

    但这一日,苏枉神叨叨地凑到他跟前说了句“注意姓张的小子。”然后跑了。

    边镜其实没太在意,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十分差劲了,防备别人的感觉实在说不上好。他已无暇再注意一个连战斗力都算不上的自己人了。

    自己人——闻天语在门外听边镜的心声,轻轻笑了出来。

    什么是自己人呢,帮过他,在云雨的“真心话”下没露出破绽,在她听来是个好人的人吗?

    她转身离开,想着这回一定能治一治边镜一厢情愿的信任了。

    这一日,张章推开了门,壮汉的脸上不再是老实人一样的憨厚了,反倒有些狡诈,阴森。

    他手中是红衣主教波顿•克劳利给他的感应石,黑色的,他并不喜欢。

    边镜在房里,感觉手里脖子上戴着的暗石扯着石头变了方向,他心下疑惑,但还是跟着石头走,最后站在了苏枉的门外,里面是张章和苏枉在交谈。

    他耳力很好,失明后对声音更是敏感,他把里面人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苏枉先生,曾经的红衣主教,听说您还在下城区要过饭是吧,这次帮我们挑起;两边的事端,让他们打起来,您就可以再次坐上红衣主教的位子了。”

    苏枉轻佻的声音响起,“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呢,我好像什么实质性的好处都没有啊。”

    “笙歌界和暗界打起来以后,罪骨就沦为我们的阶下囚了啊,到时候以您的身份,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没有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些奴隶随意您玩——”

    “可以了,我比较好奇你的真心话。”

    张章沉默了片刻,才道:“那不是真正的我,我的另一面被波顿大人封印起来了,我从小就是棋子,但我没办法,活着太难了,我的家人都在教会手里,我——”

    他话还没说完,脖颈上就出现了细细的血线,他的声带都被锋利的冰刃隔断,张章再也说不出话了,他惊恐地看向突然出现的边镜,又露出癫狂的笑脸,自己拔出刀割开了喉咙。

    苏枉看着出手的边镜,问道:“你这么快就出手,怎么跟那帮二愣子解释?”

    边镜皱着眉头道:“太难听了,他说那些话。”

    无意义的威逼利诱也好,自己失败命运的诉苦也好,都是废话。这世道谁又过得容易了?与其说那些,不如潜伏着把他们全干掉,哪怕失败了,也好过这样被人看不起,还什么也没做成。

    边镜看不起只能说的人,他也不想同别人解释什么,他的做法不需要任何人置喙。

    但“苏枉,你,什么情况?”

    苏枉笑嘻嘻地,也不回答他的话,又神叨叨地说了一句“来了。”

    的确是来了——张章叫来的人,红衣主教波顿,“封印者”。

    闻天语先是冲进房间里,“边镜,有人——”她听到边镜的心声,知晓他明白今天躲不掉了,也不再出声了。

    边镜转头,游天之轮也停下了,他感到四周像是被封锁起来一样,黑暗逸散,他的“水”也没办法用了,他下意识摸上心口,那是他最后的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