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希望
冥村，比起暗语村来说，实在是太过荒凉了。满地的杂草，“冥村”两个字镌刻在凸起的峭壁上，留下深深的刻痕。暗语村和笙歌界都是有光的，在他们生活的地方，也在他们心里。
但在这荒芜的土地上，是百般戒备的人，融进黑暗，不露一点光，满身满心的绝望。
在边镜过去十年间的挣扎与彷徨中，都从未体会过这样的心情。
他用尾戒点亮了小小的一片区域，只够让费舍尔曼他们看清四周，他左手摸索着心口处放着的新刀，静静地听着苏枉和冥村的长者交谈。
“全知者，你们见过预言者了吧。”说话的老头年纪也很大了，脊背弯成驼峰，边镜以他模糊的感知力也能知道他的身形。
“嗯，但那边，情况不妙啊，太安逸了。”
这大长老抬眼看了苏枉一眼，“但他们有那样的实力，可以过安逸的生活，不必像我们一样，活得像个惊弓之鸟，整天担心受怕。”
苏枉却笑出了声，“呵，你不必在我们面前说这些虚的，我们可有个天听者，再者，你们这儿的几乎是老人和小孩，没有其他小孩被笙歌界掳去的吧？发生了什么？”
费舍尔曼借着微弱的光，看见方才突袭边镜的小孩听见这话时，身体抖了抖。他接过苏枉的话茬，“你们的青壮年吗？”
大长老悠悠地叹了口气，“一开始是暗语村，笙歌界那边来了很多的人，然后是临近的村子，那里几乎都不是暗界人了，至少掌握了话语权的，不是暗界人了。他们把小女孩、小男孩养起来，再卖到笙歌界，你们是从笙歌界过来的吧，碰见过这么恶心的事吗？”
苏枉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现任的预言者是个人渣是吧？”
费舍尔曼不解地问：“你不认识叶语？但看你们那阵仗，感觉挺熟啊。”
答话的却是大长老，“全知者和预言者都是古籍上记载的，他们身上有黑暗打下的印记，但彼此应该是不认识的，全知者，预言者——在暗语村吗？”
苏枉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才道：“不，叶语应该不是人渣，江山看着也不像个烂人，平静的表面背后，一定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小镜子，叶语劝云铁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反对？”费舍尔曼突然问边镜。
“我跟他没有仇。反正云雨活不久了，让他去找云雨也无妨。”
“那我们留在暗语村的，只剩下温德尔一个人。江山那老头说的话也跟劝退一样，还给了我这里的暗石，他们不想我们留在那里。”
边镜听着费舍尔曼奇奇怪怪的话，猜出了大概的意思，转而问闻天语：“江山说话时，你听到了吗？”
“嗯，但距离有些远，听到的只是浅显的心声，但对于他说的话，没有说谎。”
苏枉对大长老道：“江山说，他们那边很久没丢失过人口，你觉得能相信吗？”
“我怎么去相信，毁了我们生活的人呢？抢小女孩去卖，不就是暗语村先开始的吗？就算是你们，我们也只是看在全知者的面子上姑且谈一谈。”
苏枉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边镜微微把光调亮了些，从黑暗里过来的人，是一群青壮年，身上都背着些什么，但这些人过来后，边镜他们就被包围了。
大长老微微挺直了腰，对边镜一行人说：“各位远道而来，就暂时不要走了，可不可信，只有时间和行动来证明吧。”
边镜他们住了下来，条件说不上好，但在这萧条的地方已经算得上是豪华了。
之后的几天里他们也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活得这么战战兢兢——每一天，都会有防不胜防的人突然出现，对这里的女人和小孩出手。
这里的青壮年一部分去打猎，一部分留下来保护自己的家人，女人和小孩几乎足不出户，只在家附近种些野菜和庄稼。
闻天语是先被盯上的，所幸她能听到很远的声音，及时叫了边镜他们，才幸免于难。
就连边镜，因为留了长发，也被盯上了。
这几日他们留宿，醒着的时候万分警惕，睡下时也是枕戈待旦。边镜稍好，他本就觉少，只觉得这里的人还真不容易。
但费舍尔曼已经接近崩溃边缘了，吃和睡，在他那儿算得上是人生最重要的两件事了，但这么折腾，睡眠和饮食都不会有保障的。
修也忍不了了。
这天他们拜托大长老召集村子里能说得上话的人。费舍尔曼眼尖地看见上次被他踢了一脚的小孩也在。
“上次对不起啊，不过我没用太大的力，你要生气，可以揍我一下，但下次别对我弟弟出手了。”
那小孩也不答话，只严肃地看着他。这小孩人狠话不多，能动手绝不动口的风格和冰骑士很像。费舍尔曼本还想打趣他几句，但边镜先发话了。
“这样不行，我有个想法，其他地方来冥村的人都是穿过黑暗来的吧，如果我和修把整个冥村冰起来，他们也没办法进来了吧。”
大长老道：“可以是可以，你想试的话尽管试，但年轻人，冥村不大，却也不小，单凭你们两个人，恐怕不行。而且，这样会很冷吧，出行也是个问题……”
“大长老，”边镜打断他，“冷和安全，你选哪个？同样，出行的方便也不会是比安全更重要的事，冷，火石可以解决，想出去，修和我暂时都在。你怎么选？”
“长老，让他们试试吧。”最先对边镜出手的小孩抓住大长老的衣角，微微晃了晃。
费舍尔曼看着那苍老的身影，忍不住开口：“只是试一试，你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看在全知者的面子上，信我们一次也无妨吧。”
“是啊，长老，让他们试试吧。”
“对啊，长老，我们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你就让他们试试。”
“长老……”
周围的人也忍不住开口，大长老最终还是点头了。
边镜蹲下身，从心口摸出刀片，轻触地面，顷刻，冰雪弥漫。他的尾戒发着微弱的光，照出了一片盈白，像是希望的颜色。
但在这荒芜的土地上，是百般戒备的人，融进黑暗，不露一点光，满身满心的绝望。
在边镜过去十年间的挣扎与彷徨中，都从未体会过这样的心情。
他用尾戒点亮了小小的一片区域，只够让费舍尔曼他们看清四周，他左手摸索着心口处放着的新刀，静静地听着苏枉和冥村的长者交谈。
“全知者，你们见过预言者了吧。”说话的老头年纪也很大了，脊背弯成驼峰，边镜以他模糊的感知力也能知道他的身形。
“嗯，但那边，情况不妙啊，太安逸了。”
这大长老抬眼看了苏枉一眼，“但他们有那样的实力，可以过安逸的生活，不必像我们一样，活得像个惊弓之鸟，整天担心受怕。”
苏枉却笑出了声，“呵，你不必在我们面前说这些虚的，我们可有个天听者，再者，你们这儿的几乎是老人和小孩，没有其他小孩被笙歌界掳去的吧？发生了什么？”
费舍尔曼借着微弱的光，看见方才突袭边镜的小孩听见这话时，身体抖了抖。他接过苏枉的话茬，“你们的青壮年吗？”
大长老悠悠地叹了口气，“一开始是暗语村，笙歌界那边来了很多的人，然后是临近的村子，那里几乎都不是暗界人了，至少掌握了话语权的，不是暗界人了。他们把小女孩、小男孩养起来，再卖到笙歌界，你们是从笙歌界过来的吧，碰见过这么恶心的事吗？”
苏枉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现任的预言者是个人渣是吧？”
费舍尔曼不解地问：“你不认识叶语？但看你们那阵仗，感觉挺熟啊。”
答话的却是大长老，“全知者和预言者都是古籍上记载的，他们身上有黑暗打下的印记，但彼此应该是不认识的，全知者，预言者——在暗语村吗？”
苏枉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才道：“不，叶语应该不是人渣，江山看着也不像个烂人，平静的表面背后，一定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小镜子，叶语劝云铁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反对？”费舍尔曼突然问边镜。
“我跟他没有仇。反正云雨活不久了，让他去找云雨也无妨。”
“那我们留在暗语村的，只剩下温德尔一个人。江山那老头说的话也跟劝退一样，还给了我这里的暗石，他们不想我们留在那里。”
边镜听着费舍尔曼奇奇怪怪的话，猜出了大概的意思，转而问闻天语：“江山说话时，你听到了吗？”
“嗯，但距离有些远，听到的只是浅显的心声，但对于他说的话，没有说谎。”
苏枉对大长老道：“江山说，他们那边很久没丢失过人口，你觉得能相信吗？”
“我怎么去相信，毁了我们生活的人呢？抢小女孩去卖，不就是暗语村先开始的吗？就算是你们，我们也只是看在全知者的面子上姑且谈一谈。”
苏枉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边镜微微把光调亮了些，从黑暗里过来的人，是一群青壮年，身上都背着些什么，但这些人过来后，边镜他们就被包围了。
大长老微微挺直了腰，对边镜一行人说：“各位远道而来，就暂时不要走了，可不可信，只有时间和行动来证明吧。”
边镜他们住了下来，条件说不上好，但在这萧条的地方已经算得上是豪华了。
之后的几天里他们也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活得这么战战兢兢——每一天，都会有防不胜防的人突然出现，对这里的女人和小孩出手。
这里的青壮年一部分去打猎，一部分留下来保护自己的家人，女人和小孩几乎足不出户，只在家附近种些野菜和庄稼。
闻天语是先被盯上的，所幸她能听到很远的声音，及时叫了边镜他们，才幸免于难。
就连边镜，因为留了长发，也被盯上了。
这几日他们留宿，醒着的时候万分警惕，睡下时也是枕戈待旦。边镜稍好，他本就觉少，只觉得这里的人还真不容易。
但费舍尔曼已经接近崩溃边缘了，吃和睡，在他那儿算得上是人生最重要的两件事了，但这么折腾，睡眠和饮食都不会有保障的。
修也忍不了了。
这天他们拜托大长老召集村子里能说得上话的人。费舍尔曼眼尖地看见上次被他踢了一脚的小孩也在。
“上次对不起啊，不过我没用太大的力，你要生气，可以揍我一下，但下次别对我弟弟出手了。”
那小孩也不答话，只严肃地看着他。这小孩人狠话不多，能动手绝不动口的风格和冰骑士很像。费舍尔曼本还想打趣他几句，但边镜先发话了。
“这样不行，我有个想法，其他地方来冥村的人都是穿过黑暗来的吧，如果我和修把整个冥村冰起来，他们也没办法进来了吧。”
大长老道：“可以是可以，你想试的话尽管试，但年轻人，冥村不大，却也不小，单凭你们两个人，恐怕不行。而且，这样会很冷吧，出行也是个问题……”
“大长老，”边镜打断他，“冷和安全，你选哪个？同样，出行的方便也不会是比安全更重要的事，冷，火石可以解决，想出去，修和我暂时都在。你怎么选？”
“长老，让他们试试吧。”最先对边镜出手的小孩抓住大长老的衣角，微微晃了晃。
费舍尔曼看着那苍老的身影，忍不住开口：“只是试一试，你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看在全知者的面子上，信我们一次也无妨吧。”
“是啊，长老，让他们试试吧。”
“对啊，长老，我们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你就让他们试试。”
“长老……”
周围的人也忍不住开口，大长老最终还是点头了。
边镜蹲下身，从心口摸出刀片，轻触地面，顷刻，冰雪弥漫。他的尾戒发着微弱的光，照出了一片盈白，像是希望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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