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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难忘的体育老师

    那次操场见面后,我和林芮也只是偶尔在校园里遇到,然后温和地相互打个招呼。

    之后我没多久,我跟蔡雨梦恋爱了,只是一个晚上的瞎聊,两个互不了解的人就在一起了。网络使感情变得更加泛滥,而泛滥的就会廉价。

    有一次,我好不容易约蔡雨梦出来去植物园,在校门口遇到了林芮,她先是一怔,尔后眼神便有些闪躲,人也跟着躲闪的眼神一块匆匆地走了。我们甚至没来得及相互打个招呼!

    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再偶遇到林芮,就连在文艺部里也没再出现她的身影。当然处于恋爱中的我,哪还有闲心关注她呢?

    和蔡雨梦分手后,我的每一天都很痛苦。我有时会变得很急躁,有时会茫然不知身在何处。我跟室友们的沟通也很少了,有时室友跟我讲话,我也未能听见,有时也真的不想回答而装作没有听见。室友们有时会说我变得很奇怪,而他们安慰我的方式也很奇怪。我甚至怀疑他们压根就不会这个技能。

    “刁刁,你又在想雨梦呀?”马老二语调怪异地问我。

    “刁刁是痴情种!”虚虚笑着附和。

    “就在前天,我看到蔡雨梦和江川心在一起呢!”呼噜娃也加入了大家的调侃。

    我只是默默无语,不想说一个字,可是他们的话,每个字都像破碎的冰凌,棱角分明地钻入我的脑袋,再刺进我的心脏。

    不安慰我也就算了,竟然还在调侃,果然是一群乱七八糟的室友!我已经讨厌起他们了。我的讨厌也表现在言语中,所以他们应该也有点讨厌起我了。厌恶往往是相互的,喜欢却常有例外。

    一天晚上熄灯后,我带着洗刷工具去公共洗刷间。当我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盆子和牙刷牙膏都已不见踪影,这大晚上的,它们显然不会自己玩失踪。据我可靠的推测,肯定是有人把它们拿走了。

    一个洗脚盆,一个杯子,一个牙刷,一支牙膏,这些东西有什么吸引人的呢?哦,对了,还有一双穿过的臭袜子。一双臭袜子有什么用?拿回去挂到床上辟邪?用臭味把邪气熏走,以毒克毒?还是学习的时候,挂在面前,学勾践卧薪尝胆,累的时候,舔一口提神?那也不对,自己也应该有呀。还能是对自己的脚臭味产生抗体了,不起作用了?

    我怎么都想不明白,谁会有这么变态的癖好。我在洗刷间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急躁使我的思维越来越混乱。我洗把脸,冷静一下,觉得最有可能干这种事的,就是我的室友了。这群乱七八糟的家伙,一群光棍,肯定把自己旺盛的荷尔蒙用来消遣我了。

    我一脚踹开宿舍门,被窝里窜出来一个个被手机照亮的脑袋。我尽量语气平静地说:“你们谁拿了我的盆,牙刷,牙膏,杯子,还有臭袜子?”

    大家不约而同地把脑袋缩了回去,一个个都准备当缩头乌龟了!我借着手机的灯光在宿舍里找了起来。我把阳台的角角落落都找了个遍,没有;又翻了几个没锁的柜门,没有;又挨个看了每个床铺的下面,没有。我向他们要柜子的钥匙,还是没有。

    “找个球找,没有就没有了呗,臭袜子又不是蔡雨梦!”犯贱很不耐烦。如果说丢东西只是引起星星之火,那么范贱的话,已经使之具有了燎原之势。

    “去你妈的,老子就爱找!”我一脚踹在犯贱的大腿上,差点废了他的第三条腿。犯贱平时很老实,这会却被激怒了,他爬起来抓住我的衣服,用打游戏的激情来打我。他一拳打在我胸口,胸口传来钝痛感。我也还了他一拳,之后我俩就撕扯在一起。其他六个室友齐把手机上的灯照向我俩,我俩好像聚光灯下的一出戏。

    “我赌犯贱肯定打不过刁刁。”虚虚兴致勃勃地说。

    “那可不一定,犯贱天天都锻炼身体的。”

    “犯贱锻炼个毛,我从来没见过犯贱锻炼。”

    “锻炼手指嘛,天天打游戏。”

    “要不赌五毛钱的?”

    我和犯贱较着劲,他们说的话句句入耳,但由于愤怒,有些话没有听清。

    “我肯定胜,我赌一毛钱的,多了没有。”犯贱的本性暴露无遗,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思赌,真是足够犯贱!

    “一毛赌个屁!”

    “重在参与嘛,嘿嘿!”

    “嘿你妈的×!”我一拳打在犯贱脸上,犯贱也给了我一拳。看我们俩认真打起来了,他们抓紧过来拉架,劝说室友之间没必要这么认真。他们越这么说,我俩打得就越认真、越卖力。可见劝架往往是没用的,除非被劝的人早就不想打了,正好要找个台阶下。

    我们宿舍八个人扭作一团,人人都参与其中。我们闹腾地正起劲,有人站在门口大喝一声:“住手,你们该睡觉不睡觉,搞什么集体活动?”

    手电筒发出刺目的白光,看不清到底是谁站在那里,甚至如果放弃生活经验的话,完全不知道站在那的是不是个人。我们停止手上的动作,和对面那个发光的家伙对峙着。

    “他妈的,谁啊?别管闲事!”犯贱挨了我两拳,这会应该急着打回去吧。我犹豫着,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再给他两拳。

    “你叫什么名字?”

    “你大爷!”犯贱把自己的本性发挥得淋漓尽致。有几个室友,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

    手电筒很快移动到我们身边:“看到我是谁了没?”我只觉得眼睛被白光刺的难受,完全看不出来那人是谁。他好像明白过来,然后调转手电筒朝自己脸上照了照。由于光芒是从他的下巴向上照的,那面容就显得特别狰狞,完全没有人样。

    我心里实在着急,架还没打完,火气没处撒,哪还有闲心跟他玩“你猜我是谁”的游戏。我抓起手电筒直直照在他的脸上,他立马闭上眼睛,室友们迅速回到自己的床铺。只有我和范贱还愣愣地立在原地。一群乱七八糟的室友!

    这家伙确实是个人,是跟我们住同一层楼的体育老师。此人大约三十五六岁,高高壮壮的,长得还算帅气,没有教过我们班,只是听学长说他是个体育老师,其他信息不祥。他好像是整个学校里唯一一个住在学生宿舍的教师。

    他住在二楼楼梯口旁,自己住一间,跟我们的宿舍只隔了一个楼梯。至于他为何会一个人住在学生宿舍,我们的猜测是,他可能是个可怜的没有自己的住房的不算年轻的年轻人。后来大二的时候,我们猜测我们可能已知道答案了。

    那是一个风高月黑的晚上,对面宿舍的能飞来到我们宿舍说:“快来,快来,发现一对狗男女!”我们走到窗前一看,果然有一对情侣搂在一起。但是可惜那时已经熄灯,看不清两人的面容。

    “我能让他们现出原形。”能飞拿来一个小巧的手电筒,对着下面的人大喝一声:“孽畜,还不快快现出原形?”

    那对情侣,男的是跟我们住同层的体育老师,女的看上去很年轻,估计是本校的学生。体育老师立在原地,瞪着我们,我们立马把头缩回来。怂得一逼的我们,躲在宿舍里轻声笑着。果然风水轮流转,因果有轮回。

    那晚之后,他也并没有找对面宿舍人的麻烦,毕竟总不能说:你们以后不允许在我跟学生搞师生恋的时候,拿手电筒照我们吧。或者直接让他们写检讨书:我们在老师搞师生恋的时候,拿手电筒照他俩,这是不对的,是对老师的大不敬,以后一定改,云云。

    此后,我们猜测,这个体育老师肯定是搞师生恋,被家里的红旗发现了,就把他撵出去,让他跟彩旗一起飘飘。

    我跟这位体育老师的纠葛还是有几次的,也算是缘分吧,只不过都是孽缘。有些孽缘,让人觉得有点难以启齿。

    我们宿舍的人比较活跃,相互熟识的速度也比其他宿舍的人快多了。当其他宿舍的人,彼此斯抬斯敬的时候,我们宿舍的人就已经打成一片了,比如上面那一幕。

    我们宿舍的人喜欢结伴去洗澡,就像女生们总是喜欢结伴上厕所,那种事情也能这么同步真是奇怪。总之,这是一种特殊的癖好,或者说是一种特殊的信任。

    我们洗澡的地方很简陋,跟厕所是连在一起的,要先进洗澡的大通道,然后才能进厕所。所以,洗澡的地方不仅不卫生,而且还很有味道。严格来说,男生宿舍楼里是没有洗澡的地方的,这里有两个长方形水池,水池上方是一排水龙头。水龙头有的是歪头的,如果开得太大,可能会冲到旁边人身上。听说有男生因为这事打架的。这里的水池格局跟开水房的一个样。可能是同一个人设计的,而且这个人不太爱动脑子。

    一天晚上,我们宿舍的一群乱七八糟的人,又结伴去洗澡。由于,洗刷间没有可以放衣服的地方,所以我们就光着身体走过去。一群男生赤身裸体,手里拿着盆,浩浩荡荡的样子,也算是蔚为壮观。我们宿舍的人大多太活跃,这个时候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存在,反而吵吵嚷嚷地,显得特别自豪。

    到大二的时候,我们就完全喊着号子了,也就是那句广告词:洗呀洗呀洗澡澡,宝宝金水少不了,少不了,嘿嘿!常常惹得路过的男生侧目。我是有点不屑于跟这帮乌烟瘴气的人为伍的,可是每次这种时候我又忍不住跟大家一起这样做了。

    洗刷间的水龙头里全是冷水,而开水房又太远,所以热天我们几乎从来不用热水洗澡。冷水浇在身上,凉意像一层稀薄的胶,从上而下吸取人体的温暖。手指触摸间,全身都是鸡皮疙瘩。我们经常做的就是趁某人不注意时,接一盆凉水往他身上泼,然后大家听着他的惨叫,大笑不止。但那个泼水的人,一不注意也会被其他人这么来一下。惨叫声往往是一声又一声,狼嚎般响彻沉沉的黑夜。但是,快乐是不言而喻的。那时,我开始怀疑泼水节是不是这么发明出来的。后来我明白个道理:无知的人特别爱胡思乱想。

    那天晚上,因为洗刷间的人太多了,我稍微等了一会。我是最后一个走回宿舍的。我刚走到旁边宿舍门口时,虚虚看到我回来,猛然把门关上。我站在宿舍门口,敲着门,室友们嘻嘻哈哈地笑着。当大家一起光着的时候,其实跟穿衣服并无甚区别,但是独自一人光着的时候,就真的是光着了。

    我正敲得起劲的时候,竟有人打扰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不耐烦地扭过头去,看到体育老师那张严肃的脸。

    “这么多人走来走去,你就这样光着腚?”

    “……”我没有理他,只是用更大力气敲门。他看了一会,可能觉得也没啥可看的,转身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