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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检讨书

    看到体育老师后,范贱松开了抓住我肩膀的手,回到床铺上躺了下来。他可能是觉得,这个时候打回那几拳有点不合时宜,要从长计议,比如体育老师走了之后再找我算账。我虽然多打了范贱几下,占了便宜,但是心里一点都不痛快,反而觉得很难过。但看他们都回床铺了,也没人陪我打下去了,只好也回到自己床铺。这期间,体育老师一直用手电筒照着我,好像是护送我似的。

    体育老师拿着手电筒,对着我们的床铺挨个照了一遍。

    “老师,你出去的时候别忘了把门带上。”下铺传来猴的声音,我心烦意乱地蜷缩在被窝里,并没觉得猴的话有什么不妥。

    “你们就这样睡下了?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体育老师的声音突然在黑乎乎的宿舍里炸裂开来:“都给我起来!”好像打架的不是我和范贱,而是他被我们群殴了似的。

    “明天每人写一份检讨交到你们辅导员那里!”见我们坐起来,他又嚷嚷着,可能我们坐起来的动作给他增添了信心。

    我们什么都没说,除了猴:“老师,门给带上下。”

    门被“哐”得一声带上了,那几个家伙都笑了起来,就连范贱也笑了。我却一点都笑不起来。从失恋后,我就开始不合群了。

    在体育老师的努力下,我们后来又迎来了一次写检讨的机会。

    我重新蜷缩进被窝,心烦意乱地想着蔡雨梦跟我分手时在操场上说的话,她说:“你怎么知道?”想她哭泣的眼神,想分手后自己做的傻事,想明天要写的检讨。我从来没有写过检讨,现在竟要突破自我了,大学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所有事都是一闪而过,因为心烦根本不想深究下去。

    越想越烦,我气恼地一伸腿,有个硬物硌到了脚。我心里有某种类似喜悦的预感,那玩意跟我可能产生了心灵感应。我猛然起身,一摸,我的洗脚盆!这时我才想起自己还没洗脚,盆和杯子等竟然在我的被窝里,这让我很气恼!

    “*他妈,谁干的?”我很生气,觉得自己像傻子一样,被人无情地耍了一通,于是不由得说了句开学以来最肮脏的脏话。

    没人啃声,显然干这种勾当的人,和知道是谁干这种勾当的人,都觉得现在不是说出真相的时候。

    “刁刁睡觉吧!”马老二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那声音好像是从睡梦中溢出来的。

    我自觉没趣,可是还是很生气。我干脆拿着它们去了洗刷间。回到宿舍时,大家都沉默地出奇,好像大家都不想理我,也因为我,大家彼此间都不想说话。

    这一夜,我睡得很辛苦,就像逼迫自己喝下去整整一水桶腥臭的中药,全身都是苦涩的味道。比失恋当晚还要痛苦。

    第二天一早起床,大家的话比平时少了不少,而且交谈的氛围也变得怪异起来。我洗刷完,走到隔壁宿舍门口时,听到室友们大声地说笑,可我一走进宿舍,他们的声音就止住了。在宿舍里我也觉得别扭,所以干脆到图书馆去。

    走出宿舍,便看到校园里到处移动的雨伞,虽然五颜六色,但其实单调得很。不是带着格子的天堂伞,就是带着格子的红叶伞,也有叫不出品牌的纯色伞,总归很是规规矩矩。我撑着的是一把带有夸张的黄色卡通图案的黑色雨伞。这是把曾握在蔡雨梦手中的伞。许多伞下两人并肩而行,但我的伞下,再也不会出现那个戴着眼镜的可爱女生。

    深秋的雨饱含凉意,却使恋人们更温暖,也让孑然一身的人更孤冷。

    图书馆在校园外面,红色的瓷砖将它包了个遍。它不是很大,但也不算小,想要看的书,只要不是违禁之列,基本都能找得到。它既是我们学校的图书馆,也是三门市的图书馆。但这个小城里的市民几乎不会光顾它,所以在这里看书的几乎是清一色的学生。

    我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开始写检讨书。

    我写到:我昨晚在宿舍里打架,那是不对的,是真的不对,很不对,真正的不对,这辈子都没这么不对过,我应该改正我的不对……

    检讨书是不是应该这么写?由于从来没写过,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写。我盯着慵懒的字迹,心想,这么幼稚的检讨书,应该只会让看到的人觉得好笑吧。

    我垂头丧气地把这篇失败的检讨书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我坐了一会,决定还是找本书来看看。我随手拿了本书,淡蓝色的封面上是轻快的字体,书名是《告别薇安》,作者安妮宝贝。我从未读过这个作者的书,但是书名和作者的名字一下就勾起了我的兴趣。

    我坐在早上明亮的阳光里,打开书本兴味盎然地读了下去。颓丧而凄艳的文字,和我本身的性格以及失恋不久的处境简直合得天衣无缝。等我抬头的时候,却发现图书馆里的学生已经很稀少了,一看时间已经快12点了。下午我又到图书馆,继续写检讨,因为我不想去上课,不想见到她。我在日记本中写到:没有你的地方成了天堂。

    当然那时也不想见到室友们。

    写完检讨书,我突然想搞清楚,到底是谁把我的洗刷用具藏到我的被窝里的。虚虚嫌疑最大,他爱捉弄人,管子比较活泼,这人也有可能干出这样的事。其他人做出这种事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毕竟这种玩笑,即使再沉默寡言的人,偶尔兴致来了,也是有可能做得出来的。

    我对自己的判断力一直都没自信,所以这次我决定读点侦探类的书再做判断。我读了一本比较薄的侦探类小说,又在网上查了下侦探的步骤。我想了又想,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还是虚虚和管子,果然我的思路和侦探家的一模一样,看来我有成为侦探家的潜力啊!而且今早和中午在我面前,表现得最不自然的就是虚虚。由于有侦探小说和网上侦探手法的加持,我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没错。我开始讨厌起虚虚来,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总不能像跟范贱打架一样,跟他也打一架吧,最可怕的是可能还要写一份检讨。而且平时我俩走得最近。唉,知道了“犯罪嫌疑人”,却不能将其绳之以法,真是够苦闷的。

    我闷闷不乐地走出图书馆,趁放学前,抓紧把检讨书交到辅导员办公桌上。

    第二天,辅导员来到我们宿舍,问我跟谁打架,我只好实话实说。

    “你俩为啥打架?”辅导员严肃地问到。由于我是第一次写检讨书,没有经验,并没有把打架原因写进去。

    “为了洗脚盆。”我低着头,觉得有点难为情。

    “就为了洗脚盆?”辅导员有些诧异。

    “嗯。”我点点头。

    “以后不要再打架了,为了个洗脚盆……”辅导员摇摇头,无可奈何地笑了:“不过你能主动承认错误,并写了检讨书,可见已经知错了,还是值得表扬的。”

    我看着辅导员手里的检讨书,突然想:不会只有我写了检讨书吧!果然,这帮人不好好学习,连乖乖听话都没有学会。这就是好学生和坏学生的明显差别呀!

    “主动承认错误?隔壁体育老师没有告诉你吗?”我话音刚落,室友们就齐刷刷地看向我,他们的眼神中充满责备之意,杀戮之情。我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隔壁体育老师?”辅导员停顿了一下:“哦,我去问问去。”

    辅导员出去后,管子叹了口气,猴还是乐呵呵的,虚虚看我的眼神很是复杂。

    不一会体育老师和辅导员一前一后地走进宿舍,辅导员的脸色变得有点可怕了。

    “他们昨晚在打群架。”体育老师说话的方式干净利落,好像受害人指证犯人时,毫不留情。

    “你们真的打群架了?”辅导员的表情好像在说,打群架是很严重的问题。

    “我们没有打群架,是我跟范贱打架。”我觉得是自己惹的祸,就该自己承担后果,所以急于向班主任解释清楚。

    “是的,我们几个只是在拉架。”虚虚附和道。

    “体育老师不依不饶,他们就是在打群架嘛!”体育老师也许在维护他可怜的自尊心,或者维护他作为教师的尊严。教师怎么可能会犯错呢?特别是在学生面前。

    “你们一人写一份检讨书,下午上课前交到我的办公桌上。”辅导员当机立断,好像很英明,但是却也有点和体育老师狼狈为奸的意味,毕竟都是同一战线上的。当然这也不是我们最后一次写检讨,而且下一次写检讨,也是以宿舍为单位的集体行为,跟这个体育老师也有关。

    “刁刁,我的检讨书你帮我写。”马老二嬉皮笑脸的样子,好像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果然没心没肺活着不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跳楼呢!

    “还有我的!”猴也跟着起哄。马老二是没心没肺,猴完全是连脑子也没有的。

    从此以后,我跟宿舍人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大家对我的态度好像都是不太热情,甚至有些冷淡。我只有利用那段时间,泡在图书馆里学到的侦探意识,开始进行详细的分析:虽然那晚我骂了一句脏话,但是藏脸盆的只有虚虚,所以他对我表现地冷漠,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理解所以接受。其他人对我那样,应该是因为我一句话害得大家都要写检讨。当然跟蔡雨梦分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对大家爱答不理的行为是充足的铺垫。

    被室友们集体排斥,或者失恋,这两者任何一件事,都会使人感到悲伤,所以我感受到的是双重的悲伤。悲伤太过浓重,就会变成绝望。我常常一个人走出宿舍,将自己置于茫茫的风景区里,任由脚步带着我流浪。直到晚上我才会回到宿舍,宿舍里唯一使我留恋的只有那张硬板床而已。

    风景区是个很大的地方,大得非得用一个“大”字来形容。我怀着悲伤的心情,从校园西门直接走入风景区,或者出东门后,走过一段平坦的柏油路进入风景区。我最喜欢的还是从西门直接走入风景区,因为我第一次跟蔡雨梦约会时就是从那里走入风景区的。在那条蜿蜒的小路上,我第一次亲吻了一个女孩的脸。那张白净的脸,触感是那么柔软,鼻腔里涌入的是香甜。

    那个像糖一样甜的女孩,像糖一样让人甜到忧伤的女孩……

    看到体育老师后,范贱松开了抓住我肩膀的手,回到床铺上躺了下来。他可能是觉得,这个时候打回那几拳有点不合时宜,要从长计议,比如体育老师走了之后再找我算账。我虽然多打了范贱几下,占了便宜,但是心里一点都不痛快,反而觉得很难过。但看他们都回床铺了,也没人陪我打下去了,只好也回到自己床铺。这期间,体育老师一直用手电筒照着我,好像是护送我似的。

    体育老师拿着手电筒,对着我们的床铺挨个照了一遍。

    “老师,你出去的时候别忘了把门带上。”下铺传来猴的声音,我心烦意乱地蜷缩在被窝里,并没觉得猴的话有什么不妥。

    “你们就这样睡下了?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体育老师的声音突然在黑乎乎的宿舍里炸裂开来:“都给我起来!”好像打架的不是我和范贱,而是他被我们群殴了似的。

    “明天每人写一份检讨交到你们辅导员那里!”见我们坐起来,他又嚷嚷着,可能我们坐起来的动作给他增添了信心。

    我们什么都没说,除了猴:“老师,门给带上下。”

    门被“哐”得一声带上了,那几个家伙都笑了起来,就连范贱也笑了。我却一点都笑不起来。从失恋后,我就开始不合群了。

    在体育老师的努力下,我们后来又迎来了一次写检讨的机会。

    我重新蜷缩进被窝,心烦意乱地想着蔡雨梦跟我分手时在操场上说的话,她说:“你怎么知道?”想她哭泣的眼神,想分手后自己做的傻事,想明天要写的检讨。我从来没有写过检讨,现在竟要突破自我了,大学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所有事都是一闪而过,因为心烦根本不想深究下去。

    越想越烦,我气恼地一伸腿,有个硬物硌到了脚。我心里有某种类似喜悦的预感,那玩意跟我可能产生了心灵感应。我猛然起身,一摸,我的洗脚盆!这时我才想起自己还没洗脚,盆和杯子等竟然在我的被窝里,这让我很气恼!

    “*他妈,谁干的?”我很生气,觉得自己像傻子一样,被人无情地耍了一通,于是不由得说了句开学以来最肮脏的脏话。

    没人啃声,显然干这种勾当的人,和知道是谁干这种勾当的人,都觉得现在不是说出真相的时候。

    “刁刁睡觉吧!”马老二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那声音好像是从睡梦中溢出来的。

    我自觉没趣,可是还是很生气。我干脆拿着它们去了洗刷间。回到宿舍时,大家都沉默地出奇,好像大家都不想理我,也因为我,大家彼此间都不想说话。

    这一夜,我睡得很辛苦,就像逼迫自己喝下去整整一水桶腥臭的中药,全身都是苦涩的味道。比失恋当晚还要痛苦。

    第二天一早起床,大家的话比平时少了不少,而且交谈的氛围也变得怪异起来。我洗刷完,走到隔壁宿舍门口时,听到室友们大声地说笑,可我一走进宿舍,他们的声音就止住了。在宿舍里我也觉得别扭,所以干脆到图书馆去。

    走出宿舍,便看到校园里到处移动的雨伞,虽然五颜六色,但其实单调得很。不是带着格子的天堂伞,就是带着格子的红叶伞,也有叫不出品牌的纯色伞,总归很是规规矩矩。我撑着的是一把带有夸张的黄色卡通图案的黑色雨伞。这是把曾握在蔡雨梦手中的伞。许多伞下两人并肩而行,但我的伞下,再也不会出现那个戴着眼镜的可爱女生。

    深秋的雨饱含凉意,却使恋人们更温暖,也让孑然一身的人更孤冷。

    图书馆在校园外面,红色的瓷砖将它包了个遍。它不是很大,但也不算小,想要看的书,只要不是违禁之列,基本都能找得到。它既是我们学校的图书馆,也是三门市的图书馆。但这个小城里的市民几乎不会光顾它,所以在这里看书的几乎是清一色的学生。

    我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开始写检讨书。

    我写到:我昨晚在宿舍里打架,那是不对的,是真的不对,很不对,真正的不对,这辈子都没这么不对过,我应该改正我的不对……

    检讨书是不是应该这么写?由于从来没写过,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写。我盯着慵懒的字迹,心想,这么幼稚的检讨书,应该只会让看到的人觉得好笑吧。

    我垂头丧气地把这篇失败的检讨书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我坐了一会,决定还是找本书来看看。我随手拿了本书,淡蓝色的封面上是轻快的字体,书名是《告别薇安》,作者安妮宝贝。我从未读过这个作者的书,但是书名和作者的名字一下就勾起了我的兴趣。

    我坐在早上明亮的阳光里,打开书本兴味盎然地读了下去。颓丧而凄艳的文字,和我本身的性格以及失恋不久的处境简直合得天衣无缝。等我抬头的时候,却发现图书馆里的学生已经很稀少了,一看时间已经快12点了。下午我又到图书馆,继续写检讨,因为我不想去上课,不想见到她。我在日记本中写到:没有你的地方成了天堂。

    当然那时也不想见到室友们。

    写完检讨书,我突然想搞清楚,到底是谁把我的洗刷用具藏到我的被窝里的。虚虚嫌疑最大,他爱捉弄人,管子比较活泼,这人也有可能干出这样的事。其他人做出这种事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毕竟这种玩笑,即使再沉默寡言的人,偶尔兴致来了,也是有可能做得出来的。

    我对自己的判断力一直都没自信,所以这次我决定读点侦探类的书再做判断。我读了一本比较薄的侦探类小说,又在网上查了下侦探的步骤。我想了又想,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还是虚虚和管子,果然我的思路和侦探家的一模一样,看来我有成为侦探家的潜力啊!而且今早和中午在我面前,表现得最不自然的就是虚虚。由于有侦探小说和网上侦探手法的加持,我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没错。我开始讨厌起虚虚来,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总不能像跟范贱打架一样,跟他也打一架吧,最可怕的是可能还要写一份检讨。而且平时我俩走得最近。唉,知道了“犯罪嫌疑人”,却不能将其绳之以法,真是够苦闷的。

    我闷闷不乐地走出图书馆,趁放学前,抓紧把检讨书交到辅导员办公桌上。

    第二天,辅导员来到我们宿舍,问我跟谁打架,我只好实话实说。

    “你俩为啥打架?”辅导员严肃地问到。由于我是第一次写检讨书,没有经验,并没有把打架原因写进去。

    “为了洗脚盆。”我低着头,觉得有点难为情。

    “就为了洗脚盆?”辅导员有些诧异。

    “嗯。”我点点头。

    “以后不要再打架了,为了个洗脚盆……”辅导员摇摇头,无可奈何地笑了:“不过你能主动承认错误,并写了检讨书,可见已经知错了,还是值得表扬的。”

    我看着辅导员手里的检讨书,突然想:不会只有我写了检讨书吧!果然,这帮人不好好学习,连乖乖听话都没有学会。这就是好学生和坏学生的明显差别呀!

    “主动承认错误?隔壁体育老师没有告诉你吗?”我话音刚落,室友们就齐刷刷地看向我,他们的眼神中充满责备之意,杀戮之情。我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隔壁体育老师?”辅导员停顿了一下:“哦,我去问问去。”

    辅导员出去后,管子叹了口气,猴还是乐呵呵的,虚虚看我的眼神很是复杂。

    不一会体育老师和辅导员一前一后地走进宿舍,辅导员的脸色变得有点可怕了。

    “他们昨晚在打群架。”体育老师说话的方式干净利落,好像受害人指证犯人时,毫不留情。

    “你们真的打群架了?”辅导员的表情好像在说,打群架是很严重的问题。

    “我们没有打群架,是我跟范贱打架。”我觉得是自己惹的祸,就该自己承担后果,所以急于向班主任解释清楚。

    “是的,我们几个只是在拉架。”虚虚附和道。

    “体育老师不依不饶,他们就是在打群架嘛!”体育老师也许在维护他可怜的自尊心,或者维护他作为教师的尊严。教师怎么可能会犯错呢?特别是在学生面前。

    “你们一人写一份检讨书,下午上课前交到我的办公桌上。”辅导员当机立断,好像很英明,但是却也有点和体育老师狼狈为奸的意味,毕竟都是同一战线上的。当然这也不是我们最后一次写检讨,而且下一次写检讨,也是以宿舍为单位的集体行为,跟这个体育老师也有关。

    “刁刁,我的检讨书你帮我写。”马老二嬉皮笑脸的样子,好像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果然没心没肺活着不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跳楼呢!

    “还有我的!”猴也跟着起哄。马老二是没心没肺,猴完全是连脑子也没有的。

    从此以后,我跟宿舍人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大家对我的态度好像都是不太热情,甚至有些冷淡。我只有利用那段时间,泡在图书馆里学到的侦探意识,开始进行详细的分析:虽然那晚我骂了一句脏话,但是藏脸盆的只有虚虚,所以他对我表现地冷漠,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理解所以接受。其他人对我那样,应该是因为我一句话害得大家都要写检讨。当然跟蔡雨梦分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对大家爱答不理的行为是充足的铺垫。

    被室友们集体排斥,或者失恋,这两者任何一件事,都会使人感到悲伤,所以我感受到的是双重的悲伤。悲伤太过浓重,就会变成绝望。我常常一个人走出宿舍,将自己置于茫茫的风景区里,任由脚步带着我流浪。直到晚上我才会回到宿舍,宿舍里唯一使我留恋的只有那张硬板床而已。

    风景区是个很大的地方,大得非得用一个“大”字来形容。我怀着悲伤的心情,从校园西门直接走入风景区,或者出东门后,走过一段平坦的柏油路进入风景区。我最喜欢的还是从西门直接走入风景区,因为我第一次跟蔡雨梦约会时就是从那里走入风景区的。在那条蜿蜒的小路上,我第一次亲吻了一个女孩的脸。那张白净的脸,触感是那么柔软,鼻腔里涌入的是香甜。

    那个像糖一样甜的女孩,像糖一样让人甜到忧伤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