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帝国边陲
零壹的尸体是在矿坑的最深处被发现的。
起先是锡兰起床后到处都找不到同伴，男孩在早饭时也没有到，于是西月便叫上了几个工人一起下矿，在最里面的一个矿洞里发现了双手被绑起来早已死去多时的零壹。
此时，锡兰正站在西月身后，看着这位教授面色阴沉的进行着尸检。
“尸体没有发现任何致命伤，尸僵还未恢复，再结合瞳孔的浑浊程度，看样子是昨天夜里到今天凌晨被杀害的，死因应该是被莫名其妙的放空了血。”
“这……”
大小姐从刚开始的一脸震惊，到现在的阴郁寡欢，似乎还未接受这个事实。
“应该是一起魔法师杀人案，能够一击毙命，对方起码有B级以上甚至是A级的实力。”
西月摸来摸去，最终从尸体的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青色的人偶。
“这是什么？”
锡兰呆呆的看了看教授手上的那个小东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喃喃道：“这是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在很久以前……那个时候两家还有不少交集，我是在帝国的首都买到这个的。”
“这是做什么用的？”
“一个保命护身符，可以抵挡一次A级以下的致命魔法，不过需要主动触发”
西月将人偶递给锡兰，“可是你看看，上面的符文完好无损，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凶手必然是死者最熟悉的人。”
少女猛地抬起头，用灰暗的眸子瞪着对方，她的眼眶似乎有些微微发红，“你是在怀疑我？”
“当然不是。”
西月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凶手另有其人。如果零壹不死，那我们将会面临更糟的结局。”
“您的意思是，他就该死？”少女颤声道。
“当然也不是。这件事三言两语牵扯不清楚，零壹的家人住在哪里？”
“帝国。”
“好，那么我们就将遗体送还给死者家属。”
“您的意思是，现在我们要去帝国？”
少女惊讶的说道，“为什么我们不回学校？”
“很简单，凶手留下了这么重要的线索，就明摆着是让我们去帝国查案。也许这个凶手也会出现在劳伦西亚，我们这个时候回学校，不仅零壹无法沉冤昭雪，这一年来死去的这些人同样不得瞑目。”
“等等，这一年来？这和毒杀案也有关系吗？”
“当然有。”
西月走上前来，轻轻的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我们先回营地，听我慢慢的讲给你听。”
……
营地里，没吃完的早饭被搁置在一旁，显然两人都将果腹之事抛诸脑后。
“我简单的回答一下你的疑问。”
锡兰刚刚落座，西月的声音便从不远处传来，“首先是一年前的毒杀案，我查到寄给十人晚宴申请的正是零壹。得到这个线索后我迅速询问了其他参加宴会的同学，但他们都回忆说晚宴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正常的事情。那么就与零壹给我的线索有冲突。当时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第一反应都是玷列卜杀了雷古，但我认为事情没这么简单。随后一段时间里我偷偷的调查了男生寝室，而校长则是负责女生，最后在零壹的寝室里，发现了一瓶极其诡异的毒药。”
少女静静的听着西月讲话，后者顿了顿，继续说道：“校长立刻锁定了零壹为本案的第二嫌疑犯，但我让她不要轻举妄动。果然，紧接着第三个嫌疑犯出现了，那就是莱利教授。他似乎对这件事有着狂热的兴趣，而且手中握着不少情报。甚至可以说，他有可能是知晓一切的人。事情到了这里，似乎没有了转机，然而，游戏才刚刚开始。
“就在最近一段时间，沉寂了一年的凶手再度出手，一次就杀害了两人。手法都是诡异莫测的下毒。三个嫌疑人中一个生死不明，一个没有作案动机，另一个现在死了，死法与其他三人的还都不一样。”
说到这里，西月抬起头来，金色的眸子在阳光下一闪一闪，“这说明什么？”
“说明凶手不止一人。”
少女终于开了口，“也许他们目的相同，也许他们目的不同，但至少有两个凶手。”
“你说的大致没错，不过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认为是两个凶手呢？”
“……因为有两种手法吧。”
“问题就出在这里。”
西月打了个响指，“零壹与其他两人不同，我们在他宿舍里搜出了货真价实的作案工具，而且在很隐蔽的地方，除非是非常熟悉他的人，不然随机性嫁祸栽赃不至于这么注重细节。但如果真是这样，零壹一死，嫌疑就会自动解除，杀了零壹的人有什么好处？况且零壹的毒药是幕后凶手给的，可以看出那人对毒理学颇有研究，既然如此，杀零壹的时候为什么不用他最擅长的毒，而是用一个个性化更为明显的手法，用魔法呢？毕竟在盘古大陆，魔法师是需要登记的，而平民百姓并不需要。”
“可能是凶手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动手？”
“那就不会一击致命了，凶手本就是抱着击杀对方的心态叫出了零壹，不然为什么青色人偶上的符文没有被触发？”
西月直了直背脊，盯着少女，严肃的说道：“我现在做出一个大胆的推断，因为投毒是一种非常去个性化的杀人手法，而魔法杀人并不是，所以真正的凶手是那个用放血魔法的，投毒的人——
“就是零壹。也许是被威胁了，也许是自愿，凶手叫出他有两个原因，一，凶手知道我们这次的行程，在这里等着他，二，零壹违背了他的意愿，我猜是多杀了一个，甚至是两个，从而让他们过早的暴露在我们眼中。现在的突破口有两个，第一是去劳伦西亚看望他的父母，第二是新死的那两个和零壹有什么关系，从而反向推导出幕后真凶的身份。”
……
记忆真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
从巴甫洛夫的条件反射理论来看，记忆痕迹是人在感知情绪等活动时大脑皮层上有关部位所形成的暂时神经联系，联系形成后在神经组织中会留下一定的痕迹，痕迹的保持就是记忆。在有关刺激的作用下，会激活痕迹，使暂时神经联系恢复，保持在人脑中的过去经验便以回忆或再认的方式表现出来。而有些没有被强化的痕迹，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衰退则会造成遗忘。
卡尼迪特饭店是劳亚帝国边陲城市——斯尔斯坦最繁华的饭店之一。这里汇聚着各种各样的人，有帝国和帝厅的居民，有山那边的民众，有商旅之人，有盗贼匪寇有士兵骑士。然而就是这么一个顾客极具多元化色彩的地方，却不会起什么冲突。
因为这片枢纽之地的掌管者，乃是斯尔斯坦最大的黑帮，拉尼亚凯亚（Laniakea）。不过政界的大人物都喜欢叫它的另一个名字——无尽的天堂。
拉尼亚的新任首领很喜欢来卡尼迪特大饭店转转，因为这里不仅是各色人士的汇聚所——既能认识三教九流和五湖四海的狐朋狗友，又能结识政界商界甚至是黑道上的各位大佬。
可别觉得惊讶，卡尼迪特饭店对普通百姓开放是首领默许的，虽然价格不低罢了，而上流社会以及混迹斯尔斯坦权力场的各位人士也似乎比较喜欢这个地方。于是，这里尽管人员混乱，但却是两国边陲唯一一个一点都不会发生暴动的场所。
有时候首领会待在饭店的最顶层眺望着远处的乌拉尔山，在这边境之所，他总会碰见一些奇异的人，与这表面和谐却乌烟瘴气的地方格格不入，可若是自己率先表现出上流社会的优越感，又会在下一任斯尔斯坦的市长竞选上丧失先机。
这可真是难办。
不过还好，他最近认识了一位新朋友，“那个人”可以帮助到他，这再好不过了。
……
“这就是卡尼迪特饭店啊……”
西月和锡兰站在高耸入云的大楼前，少女一边感叹着建筑的宏伟，一边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门口的侍从小姐接过名片后，与其他人商量了一下，说了一句“稍等”后，快速进入了大门里。
不一会，她跟在了一个满脸堆笑的中年男人身后，再次出现了他们的视野中。那个大腹便便的油腻中年男子来到了锡兰的面前，伸出了一只肥胖的大手：“原来是斯塔特会长的千金，久仰久仰。鄙人是卡尼迪特饭店的主管华特，冒昧的问一句，您身旁的这位是……？”
不怪他眼拙，作为圣院最年轻的教授，西月和锡兰在外表上的年龄差更像是一对兄妹。少女瞥了一眼他，没有上前，而是伸出了手：“华特总管，我的卡可以还给我了吗？”
“没问题没问题！您稍等……”
小心翼翼的递过了那张意味着持有者不俗身份的黑色卡片，少女耸了耸肩，余光扫过身旁面无表情的青年，暗地里有些失落，“这位是圣院的西月教授，我的老师。我们刚从乌拉尔山的另一边赶来，希望您能给我们安排两件客房，供我们休憩一晚，不知贵店可有空房？”
“原来是这样，锡兰小姐舟车劳顿，一定异常辛苦。请稍等，鄙人这就给二位开两间上等的客房。”
华特主管伸手招来了一个侍从，“玛丽，你来带二位客人上楼吧。”
“是。”
目送二人离去，中年男人的嘴角有些微微上扬：“真让部长说中了，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你们就替我先向会长问好吧。”
……
“教授，你去买一些生活用品吧。”
西月耸了耸肩，没有多说什么。在他看来，他显然不是那种知道女生日常用品都有些什么的男人。不过既然自己的学生提出了要求，那他就要准备去尝试一下。
出了饭店的大门，感受到了微风吹在身上泛起的凉意，他才意识到，不知不觉已经傍晚了。
离酒店五里处是斯尔斯坦较为繁华的一条步行街，里面的商铺种类繁杂，也是酒店日常消耗品的进货渠道之一。漫步在林荫交错的彼斯坦大道，感受着不同的文化在这里汇聚、交融，最后又返回它们应当存在的地方，西月寻身上的外套被风轻轻吹起，就像一只本不属于茂密森林的麻雀。
两旁的景色缓慢倒退，年轻的教授微微张口，轻轻哼唱着不知名语言的歌。那是来自他记忆深处，逐渐苏醒的一些碎片。
道路终有尽头，他来到了一片由大理石地砖密铺而成的广场，广场中央的喷泉有气无力的吞吐着那些对人类最为重要的液体。黄昏的路灯下，横着的石椅上，一个身穿黑白色女仆装的黑发少女正好整以暇的坐着。
那首歌的最后两句，就是她唱出来的。
她以一种极其优雅的动作的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慢慢的站起了身来。她脖颈上那闪烁着微光的银色十字项链轻轻的撞击着少女那精致的锁骨，正如同她那双无神的墨绿色瞳眸般，充斥着危险的气息，就像一条身体前段竖起，膨起颈部的眼镜蛇一样，蓄势待发。
正在西月愣神之际，少女朱唇微启，冷清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声音悠悠的传来。
“欢迎来到劳伦西亚。”
起先是锡兰起床后到处都找不到同伴，男孩在早饭时也没有到，于是西月便叫上了几个工人一起下矿，在最里面的一个矿洞里发现了双手被绑起来早已死去多时的零壹。
此时，锡兰正站在西月身后，看着这位教授面色阴沉的进行着尸检。
“尸体没有发现任何致命伤，尸僵还未恢复，再结合瞳孔的浑浊程度，看样子是昨天夜里到今天凌晨被杀害的，死因应该是被莫名其妙的放空了血。”
“这……”
大小姐从刚开始的一脸震惊，到现在的阴郁寡欢，似乎还未接受这个事实。
“应该是一起魔法师杀人案，能够一击毙命，对方起码有B级以上甚至是A级的实力。”
西月摸来摸去，最终从尸体的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青色的人偶。
“这是什么？”
锡兰呆呆的看了看教授手上的那个小东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喃喃道：“这是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在很久以前……那个时候两家还有不少交集，我是在帝国的首都买到这个的。”
“这是做什么用的？”
“一个保命护身符，可以抵挡一次A级以下的致命魔法，不过需要主动触发”
西月将人偶递给锡兰，“可是你看看，上面的符文完好无损，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凶手必然是死者最熟悉的人。”
少女猛地抬起头，用灰暗的眸子瞪着对方，她的眼眶似乎有些微微发红，“你是在怀疑我？”
“当然不是。”
西月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凶手另有其人。如果零壹不死，那我们将会面临更糟的结局。”
“您的意思是，他就该死？”少女颤声道。
“当然也不是。这件事三言两语牵扯不清楚，零壹的家人住在哪里？”
“帝国。”
“好，那么我们就将遗体送还给死者家属。”
“您的意思是，现在我们要去帝国？”
少女惊讶的说道，“为什么我们不回学校？”
“很简单，凶手留下了这么重要的线索，就明摆着是让我们去帝国查案。也许这个凶手也会出现在劳伦西亚，我们这个时候回学校，不仅零壹无法沉冤昭雪，这一年来死去的这些人同样不得瞑目。”
“等等，这一年来？这和毒杀案也有关系吗？”
“当然有。”
西月走上前来，轻轻的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我们先回营地，听我慢慢的讲给你听。”
……
营地里，没吃完的早饭被搁置在一旁，显然两人都将果腹之事抛诸脑后。
“我简单的回答一下你的疑问。”
锡兰刚刚落座，西月的声音便从不远处传来，“首先是一年前的毒杀案，我查到寄给十人晚宴申请的正是零壹。得到这个线索后我迅速询问了其他参加宴会的同学，但他们都回忆说晚宴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正常的事情。那么就与零壹给我的线索有冲突。当时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第一反应都是玷列卜杀了雷古，但我认为事情没这么简单。随后一段时间里我偷偷的调查了男生寝室，而校长则是负责女生，最后在零壹的寝室里，发现了一瓶极其诡异的毒药。”
少女静静的听着西月讲话，后者顿了顿，继续说道：“校长立刻锁定了零壹为本案的第二嫌疑犯，但我让她不要轻举妄动。果然，紧接着第三个嫌疑犯出现了，那就是莱利教授。他似乎对这件事有着狂热的兴趣，而且手中握着不少情报。甚至可以说，他有可能是知晓一切的人。事情到了这里，似乎没有了转机，然而，游戏才刚刚开始。
“就在最近一段时间，沉寂了一年的凶手再度出手，一次就杀害了两人。手法都是诡异莫测的下毒。三个嫌疑人中一个生死不明，一个没有作案动机，另一个现在死了，死法与其他三人的还都不一样。”
说到这里，西月抬起头来，金色的眸子在阳光下一闪一闪，“这说明什么？”
“说明凶手不止一人。”
少女终于开了口，“也许他们目的相同，也许他们目的不同，但至少有两个凶手。”
“你说的大致没错，不过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认为是两个凶手呢？”
“……因为有两种手法吧。”
“问题就出在这里。”
西月打了个响指，“零壹与其他两人不同，我们在他宿舍里搜出了货真价实的作案工具，而且在很隐蔽的地方，除非是非常熟悉他的人，不然随机性嫁祸栽赃不至于这么注重细节。但如果真是这样，零壹一死，嫌疑就会自动解除，杀了零壹的人有什么好处？况且零壹的毒药是幕后凶手给的，可以看出那人对毒理学颇有研究，既然如此，杀零壹的时候为什么不用他最擅长的毒，而是用一个个性化更为明显的手法，用魔法呢？毕竟在盘古大陆，魔法师是需要登记的，而平民百姓并不需要。”
“可能是凶手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动手？”
“那就不会一击致命了，凶手本就是抱着击杀对方的心态叫出了零壹，不然为什么青色人偶上的符文没有被触发？”
西月直了直背脊，盯着少女，严肃的说道：“我现在做出一个大胆的推断，因为投毒是一种非常去个性化的杀人手法，而魔法杀人并不是，所以真正的凶手是那个用放血魔法的，投毒的人——
“就是零壹。也许是被威胁了，也许是自愿，凶手叫出他有两个原因，一，凶手知道我们这次的行程，在这里等着他，二，零壹违背了他的意愿，我猜是多杀了一个，甚至是两个，从而让他们过早的暴露在我们眼中。现在的突破口有两个，第一是去劳伦西亚看望他的父母，第二是新死的那两个和零壹有什么关系，从而反向推导出幕后真凶的身份。”
……
记忆真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
从巴甫洛夫的条件反射理论来看，记忆痕迹是人在感知情绪等活动时大脑皮层上有关部位所形成的暂时神经联系，联系形成后在神经组织中会留下一定的痕迹，痕迹的保持就是记忆。在有关刺激的作用下，会激活痕迹，使暂时神经联系恢复，保持在人脑中的过去经验便以回忆或再认的方式表现出来。而有些没有被强化的痕迹，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衰退则会造成遗忘。
卡尼迪特饭店是劳亚帝国边陲城市——斯尔斯坦最繁华的饭店之一。这里汇聚着各种各样的人，有帝国和帝厅的居民，有山那边的民众，有商旅之人，有盗贼匪寇有士兵骑士。然而就是这么一个顾客极具多元化色彩的地方，却不会起什么冲突。
因为这片枢纽之地的掌管者，乃是斯尔斯坦最大的黑帮，拉尼亚凯亚（Laniakea）。不过政界的大人物都喜欢叫它的另一个名字——无尽的天堂。
拉尼亚的新任首领很喜欢来卡尼迪特大饭店转转，因为这里不仅是各色人士的汇聚所——既能认识三教九流和五湖四海的狐朋狗友，又能结识政界商界甚至是黑道上的各位大佬。
可别觉得惊讶，卡尼迪特饭店对普通百姓开放是首领默许的，虽然价格不低罢了，而上流社会以及混迹斯尔斯坦权力场的各位人士也似乎比较喜欢这个地方。于是，这里尽管人员混乱，但却是两国边陲唯一一个一点都不会发生暴动的场所。
有时候首领会待在饭店的最顶层眺望着远处的乌拉尔山，在这边境之所，他总会碰见一些奇异的人，与这表面和谐却乌烟瘴气的地方格格不入，可若是自己率先表现出上流社会的优越感，又会在下一任斯尔斯坦的市长竞选上丧失先机。
这可真是难办。
不过还好，他最近认识了一位新朋友，“那个人”可以帮助到他，这再好不过了。
……
“这就是卡尼迪特饭店啊……”
西月和锡兰站在高耸入云的大楼前，少女一边感叹着建筑的宏伟，一边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门口的侍从小姐接过名片后，与其他人商量了一下，说了一句“稍等”后，快速进入了大门里。
不一会，她跟在了一个满脸堆笑的中年男人身后，再次出现了他们的视野中。那个大腹便便的油腻中年男子来到了锡兰的面前，伸出了一只肥胖的大手：“原来是斯塔特会长的千金，久仰久仰。鄙人是卡尼迪特饭店的主管华特，冒昧的问一句，您身旁的这位是……？”
不怪他眼拙，作为圣院最年轻的教授，西月和锡兰在外表上的年龄差更像是一对兄妹。少女瞥了一眼他，没有上前，而是伸出了手：“华特总管，我的卡可以还给我了吗？”
“没问题没问题！您稍等……”
小心翼翼的递过了那张意味着持有者不俗身份的黑色卡片，少女耸了耸肩，余光扫过身旁面无表情的青年，暗地里有些失落，“这位是圣院的西月教授，我的老师。我们刚从乌拉尔山的另一边赶来，希望您能给我们安排两件客房，供我们休憩一晚，不知贵店可有空房？”
“原来是这样，锡兰小姐舟车劳顿，一定异常辛苦。请稍等，鄙人这就给二位开两间上等的客房。”
华特主管伸手招来了一个侍从，“玛丽，你来带二位客人上楼吧。”
“是。”
目送二人离去，中年男人的嘴角有些微微上扬：“真让部长说中了，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你们就替我先向会长问好吧。”
……
“教授，你去买一些生活用品吧。”
西月耸了耸肩，没有多说什么。在他看来，他显然不是那种知道女生日常用品都有些什么的男人。不过既然自己的学生提出了要求，那他就要准备去尝试一下。
出了饭店的大门，感受到了微风吹在身上泛起的凉意，他才意识到，不知不觉已经傍晚了。
离酒店五里处是斯尔斯坦较为繁华的一条步行街，里面的商铺种类繁杂，也是酒店日常消耗品的进货渠道之一。漫步在林荫交错的彼斯坦大道，感受着不同的文化在这里汇聚、交融，最后又返回它们应当存在的地方，西月寻身上的外套被风轻轻吹起，就像一只本不属于茂密森林的麻雀。
两旁的景色缓慢倒退，年轻的教授微微张口，轻轻哼唱着不知名语言的歌。那是来自他记忆深处，逐渐苏醒的一些碎片。
道路终有尽头，他来到了一片由大理石地砖密铺而成的广场，广场中央的喷泉有气无力的吞吐着那些对人类最为重要的液体。黄昏的路灯下，横着的石椅上，一个身穿黑白色女仆装的黑发少女正好整以暇的坐着。
那首歌的最后两句，就是她唱出来的。
她以一种极其优雅的动作的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慢慢的站起了身来。她脖颈上那闪烁着微光的银色十字项链轻轻的撞击着少女那精致的锁骨，正如同她那双无神的墨绿色瞳眸般，充斥着危险的气息，就像一条身体前段竖起，膨起颈部的眼镜蛇一样，蓄势待发。
正在西月愣神之际，少女朱唇微启，冷清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声音悠悠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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