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说书人
慷他人之慨，费别姓之财，于人为不情，于己甚无谓乎。
白衣少女决心不能成为那样的人。她的手上只能沾上罪人之血，以此祭奠仙灵。
尽管她对杀戮本能的排斥，可心底一直有一种声音呼唤着、低语着，告诉着她，杀戮可以唤醒她内心深处尘封的记忆，可以让她……
回忆起她的哥哥。
……
听雨阁是城东小有名气的茶楼。大部分说书人其实混的都很惨，就跟打把势卖艺一样，街头找个地方就开始表演，只有说出名气的才能进茶馆。富人听戏，穷人听书，像听雨阁这样的地方搭建戏台不是什么新鲜事。可这里每天来客无数，却都不是来听戏的。
他们是来听说书的。
说书客便是这里的吸金树。没人知道他的姓名，他的来历，他住在哪里，有没有家人……甚至连茶楼的老板都不太清楚。人们只知道他是说书的，唤他叫作“说书客”。有人说他是金陵城的客卿，有人说他拥有皇族血统，还有人反驳，说皇亲血脉怎么这么接地气，此人一身江湖色彩，风尘仆仆披星戴月，颇像游历江山的侠客高手。
每天众人就来到听雨阁，叫上一壶茶，一碟瓜子，往木椅上这么一坐，嘿！就这么打发时间来了。说书客似乎有说不完的故事，道不尽的经历。似乎他口中的“盘古”、“森见”这些没有人曾听说过的陆地，好像他真的去过一样。
在别人看来，说书客就是一个神通广大的世外高人，可是有人问起他来，他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最后被逼问的没有办法了，才会悻悻来一句：只是普通老百姓罢了。
这天傍晚，他像往常一样结束了整天的工作后哼着小曲，漫步在回家的路上。在路过一条窄巷时，他停住了脚步。
“阁下，别来无恙啊。”
一个黑袍人，黑袍怪人，手里拿着匕首的黑袍怪人，拦住了他。
“我不认识你。你有什么事吗？”
“你不需要认识我。这里距你的住址还有不少距离，我们到了你家再谈谈吧。”
黑影把匕首向前一递，顶在了他的腰间，“你可别想着耍花样。”
……
说书客的家在城内偏僻的一隅。当黑袍人挟持着他走了一路后，他几乎在对方快要推开门时垂下了手，这说明他已经具备了强大的自信以便于预防对方的反抗手段。
这是一间不大也不小的屋子，淡淡的檀香在空气中飘舞，镂空的的雕花窗棂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屋子的尽头中间是一张柔软的木床和一床锦被，一把古琴立在角落，除此之外，就是书案上堆积的不知名卷轴和溢满书的红木柜罢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钱的。”
黑袍人随手从架子上拽下了一本书，翻着瞅了两眼，“……菲西诺将这种形式描述为以太，其具有火焰和星空的本质。迪伊的以诺魔法体系……新柏拉图主义，阿莱斯特•克劳利和金色黎明协会……”
他随即将书扔到了一边，“这都什么玩意，看不懂。”
说书客在旁边一言不发。
他又看了看说书客，兀自笑了笑，“别紧张，我只是想你对金陵城这么熟悉，想求你办件事罢了。”
“……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三天后，会有人刺杀金陵城城主，我需要你去堵截那个杀手。”
“你凭什么相信我能拦得住刺客？”
“呵呵。”
黑袍人笑而不答。说书客沉默了一会，见对方没有给予答复的打算，接着开了口：“我明白了。只是这么做我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但你必须这么做。因为……我知道你的身份。”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黑袍人似乎很信任他的样子，真的转身就要离开。说书客想了想，还是叫住了他，“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唐。名字只是个代号罢了。”
说书客坐在了椅子上，目送着黑袍人的离去，久久不语。
……
这是发生在不久前的事情。
“黄油室温软化，加入糖粉，分两次加入鸡蛋清，混合筛入低筋面粉和普通面粉，再加入焦糖酱，烤至表面金黄就可以了。”
枫叶镇某处甜点铺子里，白衣少女正在教几个小姑娘制作焦糖曲奇。门外风吹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时，甜点铺走进了一位奇怪的客人。说是“奇怪”，只因来者身裹怪袍，不漏脸面。客人径直走向少女，“老朽有个故事，店家听不听？”
白衣少女抬起头看了看他，挥挥手，让那些姑娘们先回后堂。自己则放下手中的事物坐了下来，“老先生请赐教。”
老人挪动了一下四肢，换了个姿势，发出沙哑的声音，“炎阳已然将逝，残月升空，祭典即将开始（有大人物将要陨落，群雄割据，组织开始行动）。”
少女愣了愣，“凡祭典邀请皆为有为者，寻我为之何？（我又不是你们组织的人，找我做什么？）”
“暗夜将至，有能者多劳多得（有酬劳，问问你接不接）。”
“敢问逐夜者如何前往日光尽头？（金陵城怎么进去？）”
“跟随彼方之星光即可（我们会安排的）。”
“哦。知道了，你走吧。”
送走了老人，白衣少女上前瞅了瞅外面，挂了一副“暂不营业”的牌子在外，便关闭了店门。
……
“我们到了。”
站在原地，缓了缓有头晕等明显不适感的身体，西月寻眨了眨眼睛，“这里是什么地方？”
“北境。当初陆缈就是掉到了这里。”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三年前。”
“哦……”
西月寻应了一声，打量了四周一番，“冰天雪地，这里离金陵城不是更远了？”
“当然。我就是要带你来这里的，因为……陆缈就在这里。”
“……哦。”
有些奇怪的瞅了青年一眼，龙羽疑惑出声问道：“你真的是陆寻吗？”
“嗯。”
“奇怪。”
按照常理来讲，那个家伙不应该对陆缈的事情不上心的。这五年来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年唐涵封印了‘黄金瘟疫’，把他们埋葬在了‘不朽山谷’之中。我本来希望你能和陆缈一起前往那里。不过在你来之前，出了点事。”
“什么事？”
“到了你就知道了。”
“等一下！龙羽先生，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
“那个……”
青年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这个曾经的自己最相信的人，“其实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我现在的名字，叫西月寻。”
……
以冬大陆，圣光之城。
“传说这座城本是来自泛大洋的不死之国，后来盘古大陆的威廉家族攻打斯里兰卡时，无光之城中名为“英雄”的生物打败了侵犯疆土的威廉姆斯，并从圣堂山借用了四个“圣女”，她们托着无光之城向上飞升，脱离了盘古，在群星的庇护下升到了以冬之上，成为了现在的圣光之城。从圣光之城发射的天罚之剑是击破伪神的终极兵器，我们的目的，就是摧毁它。”
留有一头粉色长发的少女给身旁的金发青年做着介绍，看他正一脸严肃的沉思着，便好奇问道：“你怎么了？”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金发青年唐涵抬起头，望了望这座巍峨高大的空中城池，“你不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吗？”
“……有吗？”
“陆玖，虽然你平常也不怎么听我的话，但我还是想要告诫你：不要太轻信身边之人。”
“也包括你？”
“我应是你的头号提防对象。”
青年叹了口气，“总觉得……我们现在还缺少最关键的一块拼图，去得以窥见那无上力量的冰山一角。”
“你是说，‘那位存在’？”
“现在时之谷的力量还不是很全，也许终有一天，‘十二圆桌’能座无虚席吧。那天，也是向着‘无上’的力量宣战之时。”
到那时，也许永恒的诅咒会被打破吧。
白衣少女决心不能成为那样的人。她的手上只能沾上罪人之血，以此祭奠仙灵。
尽管她对杀戮本能的排斥，可心底一直有一种声音呼唤着、低语着，告诉着她，杀戮可以唤醒她内心深处尘封的记忆，可以让她……
回忆起她的哥哥。
……
听雨阁是城东小有名气的茶楼。大部分说书人其实混的都很惨，就跟打把势卖艺一样，街头找个地方就开始表演，只有说出名气的才能进茶馆。富人听戏，穷人听书，像听雨阁这样的地方搭建戏台不是什么新鲜事。可这里每天来客无数，却都不是来听戏的。
他们是来听说书的。
说书客便是这里的吸金树。没人知道他的姓名，他的来历，他住在哪里，有没有家人……甚至连茶楼的老板都不太清楚。人们只知道他是说书的，唤他叫作“说书客”。有人说他是金陵城的客卿，有人说他拥有皇族血统，还有人反驳，说皇亲血脉怎么这么接地气，此人一身江湖色彩，风尘仆仆披星戴月，颇像游历江山的侠客高手。
每天众人就来到听雨阁，叫上一壶茶，一碟瓜子，往木椅上这么一坐，嘿！就这么打发时间来了。说书客似乎有说不完的故事，道不尽的经历。似乎他口中的“盘古”、“森见”这些没有人曾听说过的陆地，好像他真的去过一样。
在别人看来，说书客就是一个神通广大的世外高人，可是有人问起他来，他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最后被逼问的没有办法了，才会悻悻来一句：只是普通老百姓罢了。
这天傍晚，他像往常一样结束了整天的工作后哼着小曲，漫步在回家的路上。在路过一条窄巷时，他停住了脚步。
“阁下，别来无恙啊。”
一个黑袍人，黑袍怪人，手里拿着匕首的黑袍怪人，拦住了他。
“我不认识你。你有什么事吗？”
“你不需要认识我。这里距你的住址还有不少距离，我们到了你家再谈谈吧。”
黑影把匕首向前一递，顶在了他的腰间，“你可别想着耍花样。”
……
说书客的家在城内偏僻的一隅。当黑袍人挟持着他走了一路后，他几乎在对方快要推开门时垂下了手，这说明他已经具备了强大的自信以便于预防对方的反抗手段。
这是一间不大也不小的屋子，淡淡的檀香在空气中飘舞，镂空的的雕花窗棂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屋子的尽头中间是一张柔软的木床和一床锦被，一把古琴立在角落，除此之外，就是书案上堆积的不知名卷轴和溢满书的红木柜罢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钱的。”
黑袍人随手从架子上拽下了一本书，翻着瞅了两眼，“……菲西诺将这种形式描述为以太，其具有火焰和星空的本质。迪伊的以诺魔法体系……新柏拉图主义，阿莱斯特•克劳利和金色黎明协会……”
他随即将书扔到了一边，“这都什么玩意，看不懂。”
说书客在旁边一言不发。
他又看了看说书客，兀自笑了笑，“别紧张，我只是想你对金陵城这么熟悉，想求你办件事罢了。”
“……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三天后，会有人刺杀金陵城城主，我需要你去堵截那个杀手。”
“你凭什么相信我能拦得住刺客？”
“呵呵。”
黑袍人笑而不答。说书客沉默了一会，见对方没有给予答复的打算，接着开了口：“我明白了。只是这么做我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但你必须这么做。因为……我知道你的身份。”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黑袍人似乎很信任他的样子，真的转身就要离开。说书客想了想，还是叫住了他，“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唐。名字只是个代号罢了。”
说书客坐在了椅子上，目送着黑袍人的离去，久久不语。
……
这是发生在不久前的事情。
“黄油室温软化，加入糖粉，分两次加入鸡蛋清，混合筛入低筋面粉和普通面粉，再加入焦糖酱，烤至表面金黄就可以了。”
枫叶镇某处甜点铺子里，白衣少女正在教几个小姑娘制作焦糖曲奇。门外风吹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时，甜点铺走进了一位奇怪的客人。说是“奇怪”，只因来者身裹怪袍，不漏脸面。客人径直走向少女，“老朽有个故事，店家听不听？”
白衣少女抬起头看了看他，挥挥手，让那些姑娘们先回后堂。自己则放下手中的事物坐了下来，“老先生请赐教。”
老人挪动了一下四肢，换了个姿势，发出沙哑的声音，“炎阳已然将逝，残月升空，祭典即将开始（有大人物将要陨落，群雄割据，组织开始行动）。”
少女愣了愣，“凡祭典邀请皆为有为者，寻我为之何？（我又不是你们组织的人，找我做什么？）”
“暗夜将至，有能者多劳多得（有酬劳，问问你接不接）。”
“敢问逐夜者如何前往日光尽头？（金陵城怎么进去？）”
“跟随彼方之星光即可（我们会安排的）。”
“哦。知道了，你走吧。”
送走了老人，白衣少女上前瞅了瞅外面，挂了一副“暂不营业”的牌子在外，便关闭了店门。
……
“我们到了。”
站在原地，缓了缓有头晕等明显不适感的身体，西月寻眨了眨眼睛，“这里是什么地方？”
“北境。当初陆缈就是掉到了这里。”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三年前。”
“哦……”
西月寻应了一声，打量了四周一番，“冰天雪地，这里离金陵城不是更远了？”
“当然。我就是要带你来这里的，因为……陆缈就在这里。”
“……哦。”
有些奇怪的瞅了青年一眼，龙羽疑惑出声问道：“你真的是陆寻吗？”
“嗯。”
“奇怪。”
按照常理来讲，那个家伙不应该对陆缈的事情不上心的。这五年来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年唐涵封印了‘黄金瘟疫’，把他们埋葬在了‘不朽山谷’之中。我本来希望你能和陆缈一起前往那里。不过在你来之前，出了点事。”
“什么事？”
“到了你就知道了。”
“等一下！龙羽先生，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
“那个……”
青年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这个曾经的自己最相信的人，“其实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我现在的名字，叫西月寻。”
……
以冬大陆，圣光之城。
“传说这座城本是来自泛大洋的不死之国，后来盘古大陆的威廉家族攻打斯里兰卡时，无光之城中名为“英雄”的生物打败了侵犯疆土的威廉姆斯，并从圣堂山借用了四个“圣女”，她们托着无光之城向上飞升，脱离了盘古，在群星的庇护下升到了以冬之上，成为了现在的圣光之城。从圣光之城发射的天罚之剑是击破伪神的终极兵器，我们的目的，就是摧毁它。”
留有一头粉色长发的少女给身旁的金发青年做着介绍，看他正一脸严肃的沉思着，便好奇问道：“你怎么了？”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金发青年唐涵抬起头，望了望这座巍峨高大的空中城池，“你不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吗？”
“……有吗？”
“陆玖，虽然你平常也不怎么听我的话，但我还是想要告诫你：不要太轻信身边之人。”
“也包括你？”
“我应是你的头号提防对象。”
青年叹了口气，“总觉得……我们现在还缺少最关键的一块拼图，去得以窥见那无上力量的冰山一角。”
“你是说，‘那位存在’？”
“现在时之谷的力量还不是很全，也许终有一天，‘十二圆桌’能座无虚席吧。那天，也是向着‘无上’的力量宣战之时。”
到那时，也许永恒的诅咒会被打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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