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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扬州立文楼(1)

    四月十五日,黄历上写着:宜开市、订盟。

    辰时中,锣鼓鞭炮齐鸣,扬州城文楼的开业典礼准时进行。

    自文楼在潭州城建立分部,在那几首流传千古的诗词衬托宣扬下,声名鹊起。

    如今在人文荟萃、婉约镇国的扬州再开幕,加上郡守府的私下宣传,那场面自然是高朋满座,觥筹交错。

    扬州的文楼,只有三层,也建设成中空样式;第三层分出一半设立五个包间,乃贵宾专用;另外一半只用屏风隔绝开来。

    袁凌云一行人自然入主正北方位的包间,老蒋也跟在其中。

    酒足饭饱,在柳白衣的宣布开始后,嘈杂声收敛,正菜上桌来。

    在潭州城文楼略输张继一筹的贺姓儒生首先站出来,说道:

    “上次我负于张兄,自知才疏学浅,回苏州后愈加专治学业,以期勤能补拙。然几日前听闻扬州文楼举办典礼,心下终究好胜,腹稿一小词,便日夜兼程地赶来参加。现在就先抛砖引玉了。

    疏雨池塘见,微风襟袖知。阴阴夏木啭黄鹏,何处飞来白鹭立移时。

    易醉扶头酒,难逢敌手棋。日长偏与睡相宜,睡起芭蕉叶上自题诗。”

    岳麓书院的陆运竟然也在座,他开口评价道:“贺兄好宽厚的性情,在输阵后依旧不弃不馁,仍能作词自我调侃,小弟佩服。此词写景优美,生动形象,宁静闲适里透出些许百无聊赖。或许有不甘,亦或是无奈,却也反应出贺兄刚直的性子。我看足以评极优。”

    “嗯,倒是中肯。”

    “不凡,可圈可点。”

    “可以。”

    众人交头接耳,评价纷纷。

    柳白衣出声邀请道:“多谢贺兄的贺礼。贺兄一出口,便是优中极品,尤为可贵。如不嫌弃,就上楼来小酌一杯吧。”

    贺姓儒生回道:“谢过陆兄的品鉴。感谢柳楼主,空闲时我自会登门打扰。”

    大家互相客气一番。

    陆运既已出声,那他自然也有说法:“上月于潭州城刚刚参加文楼的文会,想不到出来游历,今日还恰好能遇上这一场。

    我也吟上一首,以此祝贺文楼客源常流,结友广泛。

    春去夏来,柳楼主既定'风、雨、水'为题,那我就写春风吧。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柳白衣作声鉴赏道:“陆兄能再次光临指导,荣幸之至。感谢陆兄的贺礼,此词极好,与我甚合意。

    春风多恶,欢情就有多稀薄。

    过去的一切美好,和现在的你,正如那宫墙里的绿柳,都已变得遥不可及。

    你我再相遇,春天还是那般美好,人却各自消瘦。

    山盟海誓或许还在,可既然离居几年,一切皆已改变,萧索落拓的状况就无需再说,书信也莫要提笔了罢。

    全词取景深刻,巧妙表达出真挚的情感。

    情不知所在,无须思量,自难忘怀。此词有极秀之资也。

    陆兄满载相思眷恋的愁苦,不妨上楼来同饮几杯,熟人美酒宜相醉嘛。”

    陆运拱手回道:“谢柳楼主,闲暇之余定当上门打扰。”

    三楼某个包间忽然有个女声响起,如娇莺婉转:“不知哪位姐妹,有幸配上这样缠绵悱恻的情词,或许也是不幸。……”

    陆运微微发怔,然后拱手道:“是啊,其实是大不幸。恳请柳楼主和诸位公子小姐忘记刚刚那几句陈词滥调,万不能宣扬出去也。这种苦痛不该再让她来承受,小生在此拜谢了!”

    柳白衣快速接话,道:“既然陆兄有隐忧,那大家就都给些薄面吧,我文楼亦会为此多做保密。”

    女声再出,道:“陆公子还挺有担当的,那位姐妹所托亦算良人。”

    陆运赶忙说:“是小生糊涂,险些酿成大错。谢过这位小姐……”

    “免贵姓李。”

    “谢过李小姐的提醒,让小生恍然醒悟。……”

    “好了,不用做哈腰虫,悔之未晚。本小姐有一首小令,邀请大家共鉴。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暮春刚过,我这风雨也不算太迟吧?”

    袁凌云坐听着,小声问身边人:“这位李小姐是?”

    李正英回道:“公子,她用的是郡丞李家的名头,扬州门阀李家!”

    陆运对于她的及时提醒,感激于怀,所以抢先分析道:“李小姐好笔力。只用最简洁的语言,就表现出怜花惜春的情感,刻画出余味隽永的意境。文字运用巧妙而传神,艺术之高,世所罕见。久传有望成国文矣。”

    “嗯,越读越是回味无穷。”

    “恰当。”

    “这小令不同凡响,六小姐当真乃女中英杰。”扬州当然有人能认出李小姐的跟脚。

    “那自然,娇花榜上的,哪个不是名副其实!若是能得其欣赏,一亲……”

    “无耻匹夫,住口。你怎可侮辱我的嫦娥!”

    ……

    看来无论在什么公共场合,但凡有极其优秀的异性,就必有脑袋萎缩不全的崇拜者。

    袁凌云无奈听到,悄悄收回神识,保一下智商。

    柳白衣出声定论:“李小姐的这首小令确是出类拔萃,恰似夜空中璀璨的流星,评为国品再合适不过了。”

    三楼隔间有个老儒生站出来,说道:“听闻柳楼主也是词道妙手,出口即是国品,老夫不才,愿领教一下。”

    柳白衣微笑听着,道:“学识浅薄之人,偶得几句,不敢称妙。老先生既然要小比诗词,那我们文楼当接下,输赢都是友谊。”

    老儒生道:“好,那就且试这首小令。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蘋洲。”

    “清晨梦醒,匆匆梳洗后,独自凭栏,凝望江流。

    一片片船帆往返,内心一阵阵期盼和激动;时光流逝,过尽千帆,却还等不到归人。不知不觉黄昏了,落日倒映在水里,满江都是脉脉深情。

    怅然望着长满白蘋的沙洲,那里有速归的誓言,那不尽的回忆使得柔肠寸断。

    此令曲一字不闲,极尽精炼;意蕴丰富,回味无穷,乃花间闺怨诗词不可多得的极品也。

    温大家高才,我看评为国品毫不为过。”在婉约派人杰辈出的江南,自有其和曲者。

    “说的甚是,用字清新,不见情字而尽出情感,巧也,妙哉。”

    “彩,我花间集又多一神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