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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greti

    Segreti酒吧隐藏在一栋写字楼的地下三层,角落里一块广告牌的后边。

    郑雁帆起初找不到这个入口,在地下三层对着信号断断续续的地图吃了一个小时的汽车尾气,最后还是被两个加班到深夜要去喝一杯的白领看到他懵懵懂懂的样子带他找的。

    这块广告牌开门的方式格外有趣,广告牌上是一个洋溢着自信微笑的西装男子,向着镜头伸出手,而门把手则直接做成手的模型,从画面上西装男子的袖口里伸出来。

    两个白领示意郑雁帆试试,郑雁帆半信半疑地和广告牌上的西装男子握手。

    不消片刻,头上传来了机械的电子音声:“打卡成功。”

    “小哥,你拉一下那个手。”

    郑雁帆“噢噢”地答应着,用力拉了一下作为门把的手,“咔”的一声把广告牌后面的门像舱门一样拉开了。

    “谢谢,你们先进。”郑雁帆做了个“请”的手势,对两个白领道谢。

    走进Segreti,郑雁帆还愣了一下,这儿难道是公司?

    酒吧里的装潢是白墙瓷地砖,白炽灯亮得让人不能直视,吧台旁边还有台打印机,卡座就是用屏风办公桌充当,而包间则做得像会议室,甚至还有一个PPT演讲台的地方。

    和在公司的差别就是,客人们随意地坐在办公桌上,或者把脚搭在办公桌上优哉游哉地啜着酒聊天;本该是演讲汇报的台上,有乐队和歌手在表演;而一个装饰成PPT模板的墙上,被社畜们写下了怨声载道。

    “一杯拉莫斯金菲士,点给……Missy……的小猫。”郑雁帆是第一次来酒吧这种地方,尽管和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但他仍有些局促不安,加上这难以启齿的尴尬台词,他坐在吧台前更加别扭。

    衬衫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露出健硕胸肌的调酒师扫视郑雁帆一眼,挑挑眉头,从后腰抽出一个对讲机,呼叫道:“Missy,你的猫。”

    话音刚落,郑雁帆肩上被拍了一下,他一回头,就对上解觅那张圆圆的小脸。

    郑雁帆吓一跳,解觅的穿着和她在公司里很不一样,但是和Segreti里的其他人也格格不入——她穿的是珊瑚绒的卡通睡衣。

    “你想问什么?”解觅在郑雁帆一旁坐下的同时,调酒师已经扣上了摇壶,“一寸光阴一寸金啊。”

    耳边伴着摇壶晃动时的沙沙声响,郑雁帆问道:“你知道冼弄仁啥时候出院吗?”

    解觅笑笑:“还出院呢,他都已经出国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两天吧,刚出院没多久就飞走了。”

    郑雁帆咬咬牙,他等了一个月才想着是不是能去探望一下,结果人都找不到了。冼弄仁难道讨厌他?连救命恩人的一面都不见?

    “那个女警,你知道什么吗?”郑雁帆无奈,换了个人。

    “你不知道名字?女警啊,我想想……”解觅隔着睡帽挠头,一般这么正派的人也不会到她这个小酒馆里来,“你说的不会是那个叫陈平乐的吧?”

    郑雁帆也不知道是不是,只示意解觅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的也不多啊,冼弄仁把他俩的事瞒得很严呢。”解觅托着自己的下巴开始讲述她所知的。

    解觅家是搞酒饮行业里最走运的,摇身一变成了暴发户,为了进一步扩大知名度,解家参加了一场富豪们的慈善助学晚宴。

    解觅当时也被带去晚宴,说是要认识一下别人家的公子小姐,解觅很努力,靠自己的幽默把场上的同龄人聊了个遍,就算别人记不住她的名字,但是印象肯定是有的。

    她在自己脑海里把出席名单上的家庭和聊过的人一个个对上了号,却还差一个人她没见过,那是冼家的私生子——冼弄仁。

    晚宴是在一个庄园里办的,解觅猜测冼弄仁是那种以前在很穷的地方长大的,被冼家捡回来之后没见过这么大世面,该不会在庄园里迷路了吧?

    抱着乐于助人的心态,解觅开始在这个她以前其实也没见过的庄园里跑上跑下地寻找着冼弄仁的踪迹。

    解觅在一个像是书房的地方发现了冼弄仁,但她没出声惊扰,躲在门后朝门缝里看。只见冼弄仁在桌上的文件里反复翻找,然后又用笔在上面写了什么。

    冼弄仁好像干完了他想干的事,蹑手蹑脚地准备出来,解觅则躲在阴影里,所幸冼弄仁心虚顾不及仔细勘察周围就跑走了,解觅便好奇心发作也偷偷溜进书房。

    该说不说,冼弄仁字写得还挺好看的。解觅在一份被动过手脚的慈善助学名单上,发现了冼弄仁模仿大人字迹添上的一个名字。

    那是陈平乐的名字。

    “我能确定的信息就只有这个。”解觅将调酒师Shake了15分钟调出来的拉莫斯金菲士推到郑雁帆面前,“试试?”

    郑雁帆吸了一小口,但还是想继续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时间已经到了,我只和你说15分钟。”解觅对调酒师竖了个大拇指,“一杯拉莫斯金菲士的时间。”

    郑雁帆有些没懂,解觅继续道:“你再点一杯我就继续说,一杯一千八喔。”

    “什么东西,你那牌上挂的价格不是一杯一百八吗!?”郑雁帆咬着吸管都差点呛到。

    “那是单点一杯酒的价格,一千八是你从我这买的消息。”解觅嗤笑道,“要不要再来一杯?”

    郑雁帆白了她一眼,咬吸管的时候咬肌都在用力。

    “那随便聊聊行不行?”

    “行啊。”

    “你为什么把这儿装修成这样?”

    解觅环顾着自己的酒吧,欣赏伟大的作品一般点点头:“你难道就没有想在职场这种严肃的地方干点出格的事儿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