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先生对不起
“哐！”
远处一桌的客人和服务员起了争执，好像是因为菜品不满意。
在争论的过程中盘子砸碎了，发出了剧烈的响声。
但座位上的嘉比里拉和阿尔文未曾有半分惊动。
阿尔文低头沉思，加钱只是戏谑，就算买自己这不值钱的条命，一个月一万块也不少了。
但问题是，自己才有了一个稳定的生活，一个爱自己的亲人，是否就要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呢？
这真的值得吗？
往坏里想想，就算死了，自己也相当于活了两辈子，值了。
可是如果那样的话，姐姐会怎么想，她应该会非常伤心吧。
但另一方面，如果不去，没有经济来源，也是会增加姐姐的负担。
还不如就加入他们，也许自己命大，能够工作到查明真相，也算是能帮家庭奔小康。
阿尔文犹豫了，呆呆地垂着眼睛，脸上没有一丁点表情。
嘉比就这样盯着他，没有着急询问，她知道自己要给这个年轻人一些时间，这不是一件容易抉择的事。
阿尔文忽的抬起头来，目光坚毅，直直地盯着黛比的眼睛。
“我决定……”
“嗯？”嘉比向前倾了下身体，期待着他的回答。
“先问问我姐姐。”
预料之中的回答，嘉比心想着，回应道：“可以。”
“借我下手机，我先给姐姐打个电话。”
阿尔文没有选择回家商量，自己想要现在就决定，而不是让这个矛盾一直折磨自己，这很痛苦。
而且，自己的内心其实是偏向其中一方的。
嘉比举了举那条机械手臂，点了点，说道：“我的手机在这，没办法借给你。”
“哦，我应该想到的。”
阿尔文起身离开饭桌，走出饭店，打算去街上找一个公共电话亭。
天边的恒星逐渐落下，只剩下发着橘红色光芒的半圆，街上人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阿尔文面色沉重，边走边思考，终于来到了电话亭边。
他从裤袋里摸索出硬币零钱，一颗一颗投入硬币孔。
拿起电话，拨通姐姐的号码，每一个按键都被用力地按着，每一下都像是在做出重大的决定。
“喂，姐姐，是我。”阿尔文的声音不禁有些沙哑。
“小李，还好吗？”
“哦哦，那就好，义体医院的价格是很贵，李婆婆后面的日子也不好过。”阿尔文知道，人造神经导丝的钱，姐姐是不会再让李婆婆还了。
“对了，那根导丝多少钱啊？那个神秘的顾客如果来了要怎么跟他解释，你是不是还要退他定金呢？”
其实阿尔文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只不过自己还想再最后确认一下。
“姐姐，你真的好善良。”
阿尔文的眼角竟然莫名其妙落下了一颗眼泪。
自己并没有感到非常的悲伤，反而有一种很凄凉的感动。
在地球的时候无论面对多少冷言冷语，都不会哭。
但今天，不一样。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神秘的客人。
姐姐知道小李的人造神经导丝支撑不了太久，所以偷偷买了一根备用。
他用食指快速地抹掉了那一滴眼泪，生怕路人看见，挂断电话，转身往饭店走去。
回到餐厅，坐到位置上的时候，他眼神里再没了一丝犹豫，坚毅地看着嘉比里拉，说：“我同意加入你们。”
“好样的，阿尔文。”嘉比眼睛变成了两个弯月牙，笑着赞许他。“那我们就先吃饭，后续我所承诺的一切都有专人安排。”
“不，我们先签合同吧。”阿尔文有些坚定，自己并非等不起，是姐姐的债等不起。
“那好吧，头一次见工作这么积极的人。”
嘉比有些疑惑地抬起自己的机械手臂。
只见手臂上方的一个铜片被旋转着隐藏进手臂下方，露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屏幕。
嘉比滴滴点了两下，从屏幕上方投射出来了一块长方形的虚拟全息半透明文档，在乙方处，赫然写着“阿尔文”。
“需要看一遍合同吗？”
“不用，我相信你。”
紧接着，嘉比指导阿尔文将自己的指纹按在了合同上。
并在合同最下方的自愿承诺书里，打开了录制视频端口，将阿尔文承诺自愿加入失控调查部的自述录制了进去。
结束之后，嘉比里拉收起虚拟全息合同，关闭屏幕上方的保护铜片。
“我们，是同事了！”她庄严地说，并且紧紧地握了握阿尔文的手。
天已经渐渐黑了，餐厅的吊灯投射下暖黄色的灯光。
嘉比一头金色卷发在暖黄色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温柔，随着她的微笑微微颤动，仿佛夕阳下泛着金光的湖面。
阿尔文觉得她好亲切，好像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第二个姐姐。
为了稍微了解一下同事内部的关系，问了一句：“对了嘉比，咱们小组中谁是组长呢？”说着喝了口面前的柠檬水。
“我啊”嘉比觉得阿尔文有些后知后觉，挑了挑眉看着他怎么回应。
噗——阿尔文一口水喷了出来，还呛到了自己。
“咳咳，领导，我以后该怎么称呼您呢？咳！”
“你不是对我有了称呼嘛，嘉比。”嘉比戏谑地调侃着他。
“不不不，嘉比组长，是我唐突了。”阿尔文额头黑线一道又一道。
在两人谈话间，兔人服务员把两份牛排端了上来。
只见服务员中等个头，微胖，一身黑白相间荷叶边连衣裙，领子比较低，走起路来上身一晃一晃。
腿上穿着白色半透明长袜，长袜的顶端在大腿的两侧还带有两个蝴蝶结。
一头粉色短发大约到下颌，短发上顶了两只兔耳朵，后侧是白色细密的绒毛，前侧是粉色皮肤，其上还可见青色的细长血管。
可见这不是一个装饰。
但她脸却和常人无异，胖嘟嘟的甚是可爱。
可能是因为刚刚和客人的争执，眼角隐约可见些许泪痕。
“这是您的牛排，请慢用。”兔人服务员从托盘里，拿起了盛着牛排的盘子，递给了嘉比。
“这是您的牛排”，兔人服务员左手托着托盘，右手正准备从托盘里托起另一个盘子。
由于一份牛排在托盘里重心不稳，她走神手滑没有拿住，托盘朝着阿尔文倒了下来。
盘子正好砸中他的裆部。
“嘶——”，阿尔文强忍着没让自己发出太大声音。
兔人服务员惊呼一声，然后连连道歉，打算用干净的毛巾给阿尔文擦拭弄脏的衣服，被阿尔文拒绝了。
“先生，真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兔耳服务员一直半鞠躬，两只耳朵从头顶垂下，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不出一会疼痛减轻了不少，阿尔文看着仍然在连声道歉的服务员，并不忍心苛责她。
“起来吧没事的。”
说着就双手就去托起服务员的手肘，想告诉她没有关系，不必如此道歉。
打工人最能理解打工人。
“谢谢先生，我们这就去给您重新做一份。”兔耳服务员慢慢地直起了身，红色的眼眶中噙满了泪水。
在起身的过程中，有一滴从她的脸颊滑落，不偏不倚地正好滴落在阿尔文手背上。
阿尔文的眼前瞬间闪现过了一个动态的画面。
一双手拿着半包白色粉末，倒入一旁的胡椒酱瓶中，摇晃两下。
然后将胡椒酱均匀地挤在了两份牛排的盘子里面。
装入托盘，拿起托盘。
行走、移动，走出了小的储藏室，经过厨房，来到大厅，继续往前。
直到阿尔文在眼前的画面中看到了正在座位上坐着的自己和嘉比里拉，画面才消失。
阿尔文愣在了原地，等他回过神来，服务员已经道歉离去。
嘉比里拉正在疑惑地看着阿尔文，为什么扶了一下服务员就愣住了。
阿尔文把头转向看着嘉比里拉，口中缓缓说出了三个字。
“不要吃。”
远处一桌的客人和服务员起了争执，好像是因为菜品不满意。
在争论的过程中盘子砸碎了，发出了剧烈的响声。
但座位上的嘉比里拉和阿尔文未曾有半分惊动。
阿尔文低头沉思，加钱只是戏谑，就算买自己这不值钱的条命，一个月一万块也不少了。
但问题是，自己才有了一个稳定的生活，一个爱自己的亲人，是否就要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呢？
这真的值得吗？
往坏里想想，就算死了，自己也相当于活了两辈子，值了。
可是如果那样的话，姐姐会怎么想，她应该会非常伤心吧。
但另一方面，如果不去，没有经济来源，也是会增加姐姐的负担。
还不如就加入他们，也许自己命大，能够工作到查明真相，也算是能帮家庭奔小康。
阿尔文犹豫了，呆呆地垂着眼睛，脸上没有一丁点表情。
嘉比就这样盯着他，没有着急询问，她知道自己要给这个年轻人一些时间，这不是一件容易抉择的事。
阿尔文忽的抬起头来，目光坚毅，直直地盯着黛比的眼睛。
“我决定……”
“嗯？”嘉比向前倾了下身体，期待着他的回答。
“先问问我姐姐。”
预料之中的回答，嘉比心想着，回应道：“可以。”
“借我下手机，我先给姐姐打个电话。”
阿尔文没有选择回家商量，自己想要现在就决定，而不是让这个矛盾一直折磨自己，这很痛苦。
而且，自己的内心其实是偏向其中一方的。
嘉比举了举那条机械手臂，点了点，说道：“我的手机在这，没办法借给你。”
“哦，我应该想到的。”
阿尔文起身离开饭桌，走出饭店，打算去街上找一个公共电话亭。
天边的恒星逐渐落下，只剩下发着橘红色光芒的半圆，街上人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阿尔文面色沉重，边走边思考，终于来到了电话亭边。
他从裤袋里摸索出硬币零钱，一颗一颗投入硬币孔。
拿起电话，拨通姐姐的号码，每一个按键都被用力地按着，每一下都像是在做出重大的决定。
“喂，姐姐，是我。”阿尔文的声音不禁有些沙哑。
“小李，还好吗？”
“哦哦，那就好，义体医院的价格是很贵，李婆婆后面的日子也不好过。”阿尔文知道，人造神经导丝的钱，姐姐是不会再让李婆婆还了。
“对了，那根导丝多少钱啊？那个神秘的顾客如果来了要怎么跟他解释，你是不是还要退他定金呢？”
其实阿尔文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只不过自己还想再最后确认一下。
“姐姐，你真的好善良。”
阿尔文的眼角竟然莫名其妙落下了一颗眼泪。
自己并没有感到非常的悲伤，反而有一种很凄凉的感动。
在地球的时候无论面对多少冷言冷语，都不会哭。
但今天，不一样。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神秘的客人。
姐姐知道小李的人造神经导丝支撑不了太久，所以偷偷买了一根备用。
他用食指快速地抹掉了那一滴眼泪，生怕路人看见，挂断电话，转身往饭店走去。
回到餐厅，坐到位置上的时候，他眼神里再没了一丝犹豫，坚毅地看着嘉比里拉，说：“我同意加入你们。”
“好样的，阿尔文。”嘉比眼睛变成了两个弯月牙，笑着赞许他。“那我们就先吃饭，后续我所承诺的一切都有专人安排。”
“不，我们先签合同吧。”阿尔文有些坚定，自己并非等不起，是姐姐的债等不起。
“那好吧，头一次见工作这么积极的人。”
嘉比有些疑惑地抬起自己的机械手臂。
只见手臂上方的一个铜片被旋转着隐藏进手臂下方，露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屏幕。
嘉比滴滴点了两下，从屏幕上方投射出来了一块长方形的虚拟全息半透明文档，在乙方处，赫然写着“阿尔文”。
“需要看一遍合同吗？”
“不用，我相信你。”
紧接着，嘉比指导阿尔文将自己的指纹按在了合同上。
并在合同最下方的自愿承诺书里，打开了录制视频端口，将阿尔文承诺自愿加入失控调查部的自述录制了进去。
结束之后，嘉比里拉收起虚拟全息合同，关闭屏幕上方的保护铜片。
“我们，是同事了！”她庄严地说，并且紧紧地握了握阿尔文的手。
天已经渐渐黑了，餐厅的吊灯投射下暖黄色的灯光。
嘉比一头金色卷发在暖黄色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温柔，随着她的微笑微微颤动，仿佛夕阳下泛着金光的湖面。
阿尔文觉得她好亲切，好像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第二个姐姐。
为了稍微了解一下同事内部的关系，问了一句：“对了嘉比，咱们小组中谁是组长呢？”说着喝了口面前的柠檬水。
“我啊”嘉比觉得阿尔文有些后知后觉，挑了挑眉看着他怎么回应。
噗——阿尔文一口水喷了出来，还呛到了自己。
“咳咳，领导，我以后该怎么称呼您呢？咳！”
“你不是对我有了称呼嘛，嘉比。”嘉比戏谑地调侃着他。
“不不不，嘉比组长，是我唐突了。”阿尔文额头黑线一道又一道。
在两人谈话间，兔人服务员把两份牛排端了上来。
只见服务员中等个头，微胖，一身黑白相间荷叶边连衣裙，领子比较低，走起路来上身一晃一晃。
腿上穿着白色半透明长袜，长袜的顶端在大腿的两侧还带有两个蝴蝶结。
一头粉色短发大约到下颌，短发上顶了两只兔耳朵，后侧是白色细密的绒毛，前侧是粉色皮肤，其上还可见青色的细长血管。
可见这不是一个装饰。
但她脸却和常人无异，胖嘟嘟的甚是可爱。
可能是因为刚刚和客人的争执，眼角隐约可见些许泪痕。
“这是您的牛排，请慢用。”兔人服务员从托盘里，拿起了盛着牛排的盘子，递给了嘉比。
“这是您的牛排”，兔人服务员左手托着托盘，右手正准备从托盘里托起另一个盘子。
由于一份牛排在托盘里重心不稳，她走神手滑没有拿住，托盘朝着阿尔文倒了下来。
盘子正好砸中他的裆部。
“嘶——”，阿尔文强忍着没让自己发出太大声音。
兔人服务员惊呼一声，然后连连道歉，打算用干净的毛巾给阿尔文擦拭弄脏的衣服，被阿尔文拒绝了。
“先生，真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兔耳服务员一直半鞠躬，两只耳朵从头顶垂下，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不出一会疼痛减轻了不少，阿尔文看着仍然在连声道歉的服务员，并不忍心苛责她。
“起来吧没事的。”
说着就双手就去托起服务员的手肘，想告诉她没有关系，不必如此道歉。
打工人最能理解打工人。
“谢谢先生，我们这就去给您重新做一份。”兔耳服务员慢慢地直起了身，红色的眼眶中噙满了泪水。
在起身的过程中，有一滴从她的脸颊滑落，不偏不倚地正好滴落在阿尔文手背上。
阿尔文的眼前瞬间闪现过了一个动态的画面。
一双手拿着半包白色粉末，倒入一旁的胡椒酱瓶中，摇晃两下。
然后将胡椒酱均匀地挤在了两份牛排的盘子里面。
装入托盘，拿起托盘。
行走、移动，走出了小的储藏室，经过厨房，来到大厅，继续往前。
直到阿尔文在眼前的画面中看到了正在座位上坐着的自己和嘉比里拉，画面才消失。
阿尔文愣在了原地，等他回过神来，服务员已经道歉离去。
嘉比里拉正在疑惑地看着阿尔文，为什么扶了一下服务员就愣住了。
阿尔文把头转向看着嘉比里拉，口中缓缓说出了三个字。
“不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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