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满足
那一瞬间，冯恩看到了幻象。
他感觉自己全身遍布伤疤。疼痛自内而外渗透至他的每一块肌肉和每一寸皮肤，而伤疤则是这些疼痛的外在表现。他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因为连眼和耳都已经被伤痕占据。
但他的感知却灵敏非常，就像是超脱了肉体，五官已经是累赘，肉身则是他与这世界的唯一联系。他能看到天空的云层之上，有来自彼界的光芒透入，也能看到数百米土层之下，有莫名黑影穿梭蠕动；能看到前方那猥琐尖脸男子不怀好意的狞笑，也能看到身后那居心叵测的袭击。那庙宇在帷幕之后若影若现。
冯恩侧过身体，让来自身后的袭击落了空，还顺便给了那家伙一拳。尖脸男子等三人都吃了一惊，因为在他们的经验中，没人能在吸食了这经过高倍提纯的毒灯苨粉末后还能保持清醒。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那尖脸男子便冲着冯恩大叫一声：“你这个混账，吃我这一拳。”随后便提拳打来，而身后的两个混混从口袋里摸出了匕首，一同向冯恩刺去。
冯恩轻易地躲开了这些攻击，在这种接近超脱的状态下，他能够更加准确地操控自己的形体，做出那些在旁人看来不可思议的动作。但是，他也产生了某种错觉，皮肤上的伤疤不仅仅是痛苦的痕迹，还能使他不受伤害。他已全身都是伤疤，无人能够再给他添上伤痕。
于是他便在三人的目瞪口呆中用左手握住了刺来的刀刃，手上只是传来微微的刺痛。接着这刺痛便变得微弱，最后与那由内而外的疼痛合为一体。
伤疤给予冯恩的不仅是痛苦，还有力量，他轻而易举地夺走了那只匕首。三个混混终于意识到他们可能惹到了大麻烦，但是他们不能夺路而逃，因为命令他们看守这里的大人物可以轻而易举地使他们生不如死。
但是一时的奋勇可救不了他们。夺到了利器的冯恩仅仅是数次挥动手臂，他们的身上便多出了几道血痕。
三个混混中较为健壮的那个硬吃了冯恩的几下刺击，冲上来紧紧地将他抱住，试图控制冯恩的行动。但令他惊恐的是，冯恩的手臂宛如铁铸，轻而易举地松开了他的擒抱。
接着，冯恩用左手紧紧地扼住他的脖颈，将其举离地面。混混不断的手脚并用地挣扎，但是无济于事；他的嘴张得巨大，但是没有一丝的空气能够进入肺腔；心脏剧烈跳动，将不含多少氧气的血液压向全身；太阳穴处的青筋一根根的鼓起，脸色先是发红，然后变紫。
一旁的两人不得不再次冲了上来，但又被冯恩手中的匕首击退。
那尖脸男子这时朝着冯恩大喊：“认栽，我们认栽，你先把他放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冯恩似乎是认同了他的话语，缓缓将男子放至地面。较壮的混混脸上流露出获救的庆幸表情，但在他刚刚开始大口呼吸之时，一只匕首从侧面直直的刺入他的脖颈而后抽离，一道血流从伤口处喷涌而出，一直喷射到四五米之外，溅射的血珠为尖脸男子的裤子都染上了几处红色。
在冯恩松手后，那温热的尸体便直接摔落在地上，倒在血泊之中，他的脸上还残余着逃生的欣喜；但很快，流尽血液的尸体变得冰冷而僵硬。
那两个混混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当尖脸男子醒悟过来想要逃跑时，他的另一个同伴也已经躺在了地上：他的脖颈已经被切开了一半，双目瞪得巨大，透出一股茫然，似乎在疑惑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已经不需要再思考了，只需要静静地躺在这血泊之中。
可以看到有黄色的液体浸湿了尖脸男子的裤子，同时有一股浓重的尿骚味从他的身上散出，他转身想要逃走，但是双脚却使不上什么力气。紧接着，便感到背后一阵强烈的刺痛，跌倒在地。
冯恩便站在他的旁边，将一只脚踩在他的背上。
先是从手开始，手的触觉总是最敏感的。于是，一节一节的手指便从原处脱落。
脚是人体的底部，是生命的底座，应当保持完整。于是，这里只需要分成脚，小腿，大腿三部分。
腹不是刃的领域，只需刻上伤口。
最关键的是脑。这里的一切都应该被伤疤遍布，免得遭受外物干扰。于是，密集的伤痕在面部显现，夺取了眼，耳，口，鼻。
鲜血从伤口漫出，为这次祭礼勾勒出美妙的背景。
......
冯恩感到了满足。一直干扰着他的躁动已经消退。
毒灯苨粉末带来的幻象逐渐从他的脑海中消退。血腥的场景映入他的眼中，他此时的感受可算不上自然。手上的伤疤的刺痛感提示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但他无法理解当时自己为何能如此平静的做出此等举动。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东西拿上，然后赶紧离开，冯恩想。
强忍着作呕的欲望，冯恩将仓库的栅栏门撬开。仓库里面是些堆着的板条箱，上面捆着被做过记号的封带。
随手从旁边拿了一根铁管，冯恩将这些板条箱砸得粉碎，露出了里面的藏品：名为《瓦兹内宝训集》和《饰壁史话》的两本书籍，一幅沾有血迹的手套和一瓶银绿色的油脂。货物的主人很可能不会喜欢这个举动。
拿上这些东西和仓库外的毒灯苨粉末，稍微掩盖了一下身上的血迹，冯恩匆匆离去。
几个小时后，这处偏僻的仓库传来尖叫和咒骂。
他感觉自己全身遍布伤疤。疼痛自内而外渗透至他的每一块肌肉和每一寸皮肤，而伤疤则是这些疼痛的外在表现。他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因为连眼和耳都已经被伤痕占据。
但他的感知却灵敏非常，就像是超脱了肉体，五官已经是累赘，肉身则是他与这世界的唯一联系。他能看到天空的云层之上，有来自彼界的光芒透入，也能看到数百米土层之下，有莫名黑影穿梭蠕动；能看到前方那猥琐尖脸男子不怀好意的狞笑，也能看到身后那居心叵测的袭击。那庙宇在帷幕之后若影若现。
冯恩侧过身体，让来自身后的袭击落了空，还顺便给了那家伙一拳。尖脸男子等三人都吃了一惊，因为在他们的经验中，没人能在吸食了这经过高倍提纯的毒灯苨粉末后还能保持清醒。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那尖脸男子便冲着冯恩大叫一声：“你这个混账，吃我这一拳。”随后便提拳打来，而身后的两个混混从口袋里摸出了匕首，一同向冯恩刺去。
冯恩轻易地躲开了这些攻击，在这种接近超脱的状态下，他能够更加准确地操控自己的形体，做出那些在旁人看来不可思议的动作。但是，他也产生了某种错觉，皮肤上的伤疤不仅仅是痛苦的痕迹，还能使他不受伤害。他已全身都是伤疤，无人能够再给他添上伤痕。
于是他便在三人的目瞪口呆中用左手握住了刺来的刀刃，手上只是传来微微的刺痛。接着这刺痛便变得微弱，最后与那由内而外的疼痛合为一体。
伤疤给予冯恩的不仅是痛苦，还有力量，他轻而易举地夺走了那只匕首。三个混混终于意识到他们可能惹到了大麻烦，但是他们不能夺路而逃，因为命令他们看守这里的大人物可以轻而易举地使他们生不如死。
但是一时的奋勇可救不了他们。夺到了利器的冯恩仅仅是数次挥动手臂，他们的身上便多出了几道血痕。
三个混混中较为健壮的那个硬吃了冯恩的几下刺击，冲上来紧紧地将他抱住，试图控制冯恩的行动。但令他惊恐的是，冯恩的手臂宛如铁铸，轻而易举地松开了他的擒抱。
接着，冯恩用左手紧紧地扼住他的脖颈，将其举离地面。混混不断的手脚并用地挣扎，但是无济于事；他的嘴张得巨大，但是没有一丝的空气能够进入肺腔；心脏剧烈跳动，将不含多少氧气的血液压向全身；太阳穴处的青筋一根根的鼓起，脸色先是发红，然后变紫。
一旁的两人不得不再次冲了上来，但又被冯恩手中的匕首击退。
那尖脸男子这时朝着冯恩大喊：“认栽，我们认栽，你先把他放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冯恩似乎是认同了他的话语，缓缓将男子放至地面。较壮的混混脸上流露出获救的庆幸表情，但在他刚刚开始大口呼吸之时，一只匕首从侧面直直的刺入他的脖颈而后抽离，一道血流从伤口处喷涌而出，一直喷射到四五米之外，溅射的血珠为尖脸男子的裤子都染上了几处红色。
在冯恩松手后，那温热的尸体便直接摔落在地上，倒在血泊之中，他的脸上还残余着逃生的欣喜；但很快，流尽血液的尸体变得冰冷而僵硬。
那两个混混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当尖脸男子醒悟过来想要逃跑时，他的另一个同伴也已经躺在了地上：他的脖颈已经被切开了一半，双目瞪得巨大，透出一股茫然，似乎在疑惑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已经不需要再思考了，只需要静静地躺在这血泊之中。
可以看到有黄色的液体浸湿了尖脸男子的裤子，同时有一股浓重的尿骚味从他的身上散出，他转身想要逃走，但是双脚却使不上什么力气。紧接着，便感到背后一阵强烈的刺痛，跌倒在地。
冯恩便站在他的旁边，将一只脚踩在他的背上。
先是从手开始，手的触觉总是最敏感的。于是，一节一节的手指便从原处脱落。
脚是人体的底部，是生命的底座，应当保持完整。于是，这里只需要分成脚，小腿，大腿三部分。
腹不是刃的领域，只需刻上伤口。
最关键的是脑。这里的一切都应该被伤疤遍布，免得遭受外物干扰。于是，密集的伤痕在面部显现，夺取了眼，耳，口，鼻。
鲜血从伤口漫出，为这次祭礼勾勒出美妙的背景。
......
冯恩感到了满足。一直干扰着他的躁动已经消退。
毒灯苨粉末带来的幻象逐渐从他的脑海中消退。血腥的场景映入他的眼中，他此时的感受可算不上自然。手上的伤疤的刺痛感提示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但他无法理解当时自己为何能如此平静的做出此等举动。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东西拿上，然后赶紧离开，冯恩想。
强忍着作呕的欲望，冯恩将仓库的栅栏门撬开。仓库里面是些堆着的板条箱，上面捆着被做过记号的封带。
随手从旁边拿了一根铁管，冯恩将这些板条箱砸得粉碎，露出了里面的藏品：名为《瓦兹内宝训集》和《饰壁史话》的两本书籍，一幅沾有血迹的手套和一瓶银绿色的油脂。货物的主人很可能不会喜欢这个举动。
拿上这些东西和仓库外的毒灯苨粉末，稍微掩盖了一下身上的血迹，冯恩匆匆离去。
几个小时后，这处偏僻的仓库传来尖叫和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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