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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此为《黄昏之歌》

    “我说,克娅,解开这道压制可真够麻烦的。”

    少年将妹妹扶下床,搀着她走向房间的窗户。

    这是个温馨而典雅的小房间,坐北朝南,墙面上贴满了淡黄色的壁纸,壁纸上也画满了美丽的花纹。虽说这里的确是年仅十二岁的少女的房间,但奈何装修成这样是老爹和大哥吩咐的,是身为公主应该居住的环境,代表约泽兰皇室的基本礼仪之一。无论是摆着雕刻着莲花瓣的白色木栏杆的床,还是白色大理石雕刻成的华贵的床头柜和梳妆镜,克娅全都用不惯,可那是她和哥住在一起的条件之一——仍然是老爹定下的。不过好在,床上的被子是淡粉色的,并且由于克娅长期卧床的缘故,还有些乱,两只毛绒小熊和一只毛绒小兔子还歪倒在上面;梳妆台上有做成小猫头样式,栽着小雏菊的花瓶,窗帘也多多少少带了些淡粉色,也最终还是使得这个房间妥协一般的有了一些少女该有的气息。当然,那些有少女感的精巧装饰,到底是克洛自己加上去的。

    说到长期卧床,其实倒也不是这样,克娅更多的时候是坐在克洛亲手制作的轮椅上。克娅的基础能力和凯里宾大致相同,是对灵能魔法的自我增幅,即操纵灵能魔法时,魔法会额外吸收身体的能量,并造成更高的效果。但凯里宾的“王相”增幅能力相对稳定,会在一倍到五倍之间进行增幅;而克娅的“月相”增幅效果却难以控制,甚至可以用野蛮来形容,是从原先效果的百分之一到一百倍。正因如此,在很小的时候,克娅的右腿便受到这项能力的摧残,而几乎残疾了。如今的克娅,只能在别人的搀扶下才能慢慢走上几步,距离大概是从房间走到她和克洛居住的房子的正门口。

    至于克洛……克洛可没有能力。在十多年前,皇室的魔法兼容性测试中,克洛就被判定为几乎没有魔法兼容性,除了一种几乎不需要依靠灵能而产生的精神系魔法,并不能使用其他任何一种。而这种魔法对克洛带来的好处,也仅仅是精神力比常人更加强大,可以有更细微的感知,可以每晚少睡一会而已。

    克洛总是喜欢用“晚上睡觉别蹬被子”这句话来安慰克娅,因为这样说的时候,克娅会觉得自己还是个健全的人。克洛也希望克娅被当作一个完整的人,毕竟……他已经被当作疯子了。

    算了,也没什么。总之,出于这样的原因,克娅便交予了克洛来照料。外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哥也是,真是辛苦了。”

    少年看着克娅,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月白色的长发,大概直直垂到腰的位置,头顶戴着一条白色银边的发箍,发箍之后还有一顶小巧精致的银色王冠。因身体原因而虚弱到苍白的脸颊,使得金色的双眼显得额外的透亮,也显得嘴唇那难得的一抹血色格外的突出。淡紫色的长袖连衣裙,袖口是白色夹着蓝色,左胸前有淡淡的月牙标志。双腿更是极度纤细,几乎脆弱的穿上袜子就要受伤——也正因如此,在家的时候克娅大多都是赤足的,只有出席皇室聚会,或者新衣服到了的时候,才会穿上鞋袜。她下半身唯一的装饰,大概是脚指甲上涂着的紫色指甲油了。那还是在艾尔特兰率军第五次入侵之前,克娅出于新鲜感才打算试试的,但克洛觉得给老爹那群人用的指甲油看着不顺眼,便自己翻遍了皇家书库,最终成功调出了这款克娅连续用了两年的指甲油。后来,艾尔特兰举兵入侵,两兄妹虽然无法按常规流程参与战争,但克娅也很懂事的,在这两年间从来没和皇室乃至克洛本人主动提出过要衣服或者装饰品。克洛固然心疼妹妹,但奈何这就是她本人的意图,便只能留着这款还算漂亮的指甲油,当作克娅对于“像同龄的女孩一样漂亮”这种小小愿望的唯一寄托了。

    哦,也不完全是这样。克娅还是主动要过衣服的,只不过是文胸。身体再弱,女孩子到底也是要发育的。

    相比之下,克洛却显得忧伤而阴郁。蓝色的长发,垂到肩膀,但是多少有些杂乱;唯一能显出活力的地方,是为了逗克娅开心而剪的和她一样的刘海。宝石蓝色的眼睛,目光锐利却又仿佛隐藏着什么;唯独不能隐藏的,却是两道浓浓的黑眼圈,与其中投射出的疲惫了。深蓝色的宽松长袍,只有袖子和领口上由淡金色的线边,这身衣服便是他平常最喜欢穿的,原因是这种宽松的款式,能被改的多出很多的衣兜来。克洛平时会用那些衣兜在袖子里或者别的地方装他从图书馆里挑好的,准备拿回家看的书,或是些什么别的东西。

    但无论怎么看,这一对兄妹,好像一点都没有身为皇室该有的样子。

    这屋子坐北朝南,因而刚好能看见南方木翠斯外城的战场,也就是那一片虽然有树林阻挡,但仍然可见的暗红而昏彻的天空。万胜早就将全城的人都定身了,大概率是不想让任何人从中添乱,但在克洛的协助下,这层定身魔法还是被克娅利用魔导增幅的能力强行解开了。协助克娅使用魔法,调节灵能输出频率,这就是克洛能赢得照看克娅这一机会的最大优势,当然也是克洛使用其他魔法的唯一途径。

    “哥,他在向天空干什么?”克娅指着万胜问道。

    “知性神在上。那是万胜,对,元素之神万胜,我常和你说的那位奥希金斯的主神。至于他在干什么,我也不好说,但是你看,大哥和三弟都停下了,一动也不动了。对面那些人也是。我说,克娅,虽然你不愿意记,当然也不一定能记住,但还是得记个面熟啊。红色的是火神弗雷恩,带电的是雷神桑德斯,两个一模一样的是影神沙莱。至于那位蓝头发的大姐姐,那就是那个混蛋艾尔特兰,带兵打进北兰卡的那个,害的咱们家庭四分五裂的那个,是最自不量力的混蛋啊……啊,抱歉,不该那么说的。”

    “哥很讨厌她吗?不对,哥讨厌的是战争,哥和我说过的。”克娅循着克洛的手指打量着他所说的那些人,由于视力比不上克洛,克娅看他们要吃力很多,便时不时的眨着眼睛,“不过战争是什么呢,哥还是没说清楚……”

    “会死人,会带来不幸。啊,还有,那就是战争的双方都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但是最终的结果就是有很多人死于非命,而双方的正义都会以合约的形式化作泡影和空谈,最终以金钱利益的形式变现罢了。”克洛摇了摇头,嘲弄般的无声笑了笑,“嘛,我说克娅,要没有理由的打架,要死很多人,要给我们带来不幸,这大概就是战争吧。你还小,我不该让你懂,但毕竟在如今的北兰卡,你迟早要懂。”

    “大家……那些人都会死吗……?连大哥他们都是?”

    “不不不那倒不会。看情况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死,当然只是现在嘛。不过,克娅,你知道对于战争而言,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难道不是死吗?”

    “是,但又不完全是。”克洛还在摸着克娅的头发。克洛很少和克娅聊这么沉重的话题,因此这次他很刻意的将克娅往自己怀中的方向揽,尽量不让她在面对这种话题时感受到那种无言的恐惧,“或者说,按照大多数人的理解,没死反倒成了他们从战争归来的幸事了。”

    这时候,万胜已经将光柱射向了远方的天空,光幕即将降临了。克娅看不懂,但看到那束光冲散了由战争带来的血色的烟尘,她的双眼也不由得亮了几分。

    “但是呀,克娅。你知道吗?看看那些士兵吧,再看看对面同样形同枯槁的灵体种,他们都在战火的摧残下,共同经历了四十一年。抗击负隅顽抗的敌人战死的,他们叫他英雄;抵抗穷凶极恶的侵略者牺牲的,他们也叫他英雄。英雄是从哪来的呢?这倒无所谓,毕竟只有战胜者,当然也有一部分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当权者,才会强调说死者是英雄,生者也是另一种形式的英雄,之后就让大家缅怀死者,敬重生者,一片肃穆,之后就要么发奋图强,要么继续残害彼此而自甘堕落。这就是战争的‘死’之后所遗留下来的东西。”

    “但是死去的大家是为了保护我们啊。”

    克娅对此十分不理解,但她能感受到这些话语到底有多么沉重,不自觉地往克洛身上靠了靠。由于没有轮椅,她的右脚已经开始没力气了。

    “这才是最可怕的一点,克娅。虽然大家都在纪念英雄,我也从来不反对纪念英雄。但是,既然纪念已经成为了主流,我们自然就忽略了纪念之前的事。换句话说,他们本不该死,他们本不该如此痛苦,我们和灵体种都是这样。这才是战争最可怕的地方啊……

    “哦,还有一点,那就是对于他们的死,我们这种人什么也做不了。”

    “我们可以纪念他们……”克娅话音未落,脚上的力气已经不够了,跌倒在克洛怀里。克洛向后一挥手,那个轮椅借助克娅的灵能自己滑了过来,他便扶着克娅坐在上面。

    “啊,纪念。纪念了便能挽回生命吗?正因为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才只剩下了纪念,将纪念赋予各种各样的意义,并无条件的延续,图个心安,但也仅此而已,其余的……大概只剩下谩骂。我们是人类种嘛,魔法天赋最低的种族。死去的又是普通人类中的千千万份子,无权无势无依无靠,只有一个像我们这样相依为命的家庭,最多也就还有一个或者几个像莉莉娅那样的孩子。你看像灵体种,死后留下灵能之种,只要保存得当后进行培养,就能再生。再比如天东兰开夏,鬼族八佾会天东氏的上一任家主,在天魔纪元硬生生接了魔神一刀,断手以后,在他老爹天东威灵的帮助下虽然没能保住手臂,但是状态如初。我们能和他们比吗?我不知道,但愿你也不要知道的好。”

    莉莉娅是克娅最喜欢的兔子玩偶,还被她扔在床上。平时克娅最喜欢抱着莉莉娅了。顺便一提,莉莉娅身旁的两只小熊,分别叫拉布和维恩妮。

    “如果我死了,莉莉娅一定会很可怜……但是哥不会死,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克娅只能听懂这一部分了。

    “别说傻话。”

    “才没有,克娅是认真的!”

    “可我们当初早就约好了啊,你是克娅·克兰伊诺·约泽兰,是夜空中最闪耀的星辰。我们叫宵侍,是能看清夜晚与真实的守望者。你是宵,我是侍。侍是要穷极一生拼尽全力保护宵的,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那……”克娅的声音似乎在颤抖,“那我们就要一起好好活下去……”

    “一定会的。都说好了啊。”

    这个时候,万胜发出的光幕已经将天空完全遮蔽住了。

    “哥,那是什么?”

    “不知道,不过大概是什么从中调停的权宜之计吧。他们不是要抢神位吗,我们就把多出来的主神位拿给他们看看。万胜是个好人,书里和现实中都是。不过……真的会这么容易就解决吗?”

    “一定会的!”

    “傻孩子,如果这么轻松就能解决的话,初玖和格依门尔早把那个空白的主神位亮出来给他们看不就好了?人的天性总是这样的,想要更多,我是这样,神明也是如此。得知一个神位是空白,艾尔特兰却盯上了两个。得到两个顺带着卷走一个,这才是她作出的最好的打算。这就是人性,当然也是所谓的神性啊……

    “所以,战争因何而来呢?战争因人性而来。人性中有贪婪的部分,有渴望的部分,战争便永远不会消失。人们渴求力量,于是便有了神明;人们渴求高贵,便在神性和人性上加以区分。人们渴望生命,于是每次战争结束后都极力渴望和平;人们渴望财富,于是和平之后终究还是会走向战争。知性神在上,从来都是如此,无法逃避,无法更改,只剩下一个又一个的轮回。

    “所幸人们还有知性,于是,才像你说的,有了英雄,有了对英雄的种种纪念。虽然到头来,知性被渴望吞噬殆尽,我们改变不了那些愚蠢至极的人,能做的也只剩下了纪念而已。“

    “哥……”

    克洛难得有机会向克娅说这么多在她看来十分深奥的话,不自觉地便难以自控了,嘴角不自觉地抽搐着,似乎是嘲笑而不得,扶着轮椅的双手也不自觉地用力起来了。在他眼中窗外的众人身上,也在不知不觉间,全都自内而外地浮现出了一缕缕黑气来。直到克娅再次叫他,克洛才意识到这点一般,收起了这个可怖的表情,眼神也骤然清澈了:“嗯?”

    “天空……天空还能变回去吗?变回以前的蓝色,我们好能出去一起散步什么的……”

    “大概——一定会的哦。”

    “哥……你说的那些话,我有很努力在理解哦。克娅是不会让英雄们被遗忘的。还有莉莉娅,我是不会让莉莉娅成为孤单一个人的。”

    “嘛,勇敢面对生活的话,克娅也可以成为英雄哦。”

    “那……那克娅会死吗?”

    “怎么会!”克洛其实并不太喜欢将战争的牺牲者称作英雄。也许烈士这个词更为合适,但克娅貌似没听说过,于是克洛只能这样说明了,虽然这对他自己来说多少有点拗口。真正的英雄,在克洛看来,虽然基本可以默认为现实生活中是不存在的,但他还是觉得,只有那些无论何时何地,永远心怀善意面对生活的人,才称得上是真真正正的,最伟大的英雄。

    这类人在克洛心里有个更合适的称呼,叫“知性神”……

    “那……那我要和哥一起成为活着的英雄才行!”克娅眼里闪着激动的光芒。虽然只是个体弱多病的小姑娘,但长期生活在凯里宾这种天才大哥的光辉下,以及克洛这种别人眼中的败类所提供的视角之中,克娅多少还是有点“成为英雄”的梦想的。当然啦,这种梦想,克娅都知道仅仅是想想而已。

    “那我可要努力追赶妹妹的脚步才行哦。”克洛向着克娅温柔的笑了笑,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哥,还有……”

    “怎么?”

    “外面的气氛,克娅感觉好怪。”

    他们聊着聊着,十一主神和灵王已经到齐了。与其说是“怪”,倒不如说克娅是因为不认识的人过多,以及神明的威压实在太强,而感到害怕了。

    “十一位主神而已。至少他们是神明中表现比较好的几位了。别担心。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挑在这个时候聚齐,但是看样子这场战争会就此停止了。”

    克洛眯起了眼,仔细望向了已经被空宇耀光梯和空间裂缝从中间撕裂的光幕,突然哧地笑出了声。

    “第十二个上位神定下来了啊……没有名号,只有内容,真是个怪脾气的家伙。“

    “哥,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但他挑这个时间点降临的话……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如果这位神明能真正代表作为‘人’的期待,是善良而富有知性的‘人之神’,那该多好……”

    “哥……?”

    “我在的。”

    “能不能……唱首歌呢?我害怕,外面有好多不认识的人。气氛真的好怪。克娅好害怕……”

    克洛不由得一愣:“唱歌?”

    “随便唱什么都行!哥的声音,让人很安心……”

    “那……那我试试吧。现在是黄昏,虽然天上还看不见太阳,但这仍然是一个只属于你我的黄昏,也是战争无端停止的黄昏。如果今天真的有什么纪念意义的话,那希望这首歌能起到些什么作用吧。

    “这首歌,我想,我愿叫它《黄昏之歌》。“

    克洛抚摸着克娅的肩膀,在这间小屋子里看到的一切缓缓在他眼前走过。哀婉的旋律,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天然流泻一般的,在他口中缓缓吐出:

    “白夜将至黑云翻墨碎裂的星辰

    我在光暗的夹缝里把双眼睁开

    张开双手仿佛那是失色的白羽

    指引着我守望着你

    又呼唤永恒

    淡漠的繁星

    无神眨眼直到消解了看不见希望的灯

    你站在那里指引前方的路

    如使有神明

    代表知性和希望的那虚幻的不在的度

    至少垂怜我不显得无助

    生命的诞降

    倘若是注定的

    复有什么意义

    消失前

    用古老的仪式

    企盼着灵魂永驻

    站在你身边会忘却时间

    黄昏也温柔地化作释注

    亘古的瞬间

    忏悔至虚无

    夜空流转洒下一片月光

    在黑暗的森林中消失融末了暗影

    皇城之灯宣告一片欢腾

    今夜又将失眠难将息

    徵华如潮街市花灯如昼

    听见永夜行游的歌声冲向了天际

    属于你我渺小微茫的梦

    过了今夜又该往何处寻

    不夜的城池

    游行狂欢还在继续时我矜悯你的愚诚

    可不遑可惜你见我应如是

    染血的泪滴

    淌在心里化成了海又涌动着流向过去

    又转向幽冥向未来摇渡

    心中的魔法

    是为了弱小的我

    永世守护你

    月光下

    诺言是宵侍

    星河为我们见证

    黄昏也只是美好的暂歇

    裹挟着命运便循环往复

    死亡来临前

    忏悔仍继续

    未来永劫无穷无止无尽

    透着荒谬可笑的命运你为谁效力

    真理所在也许真的在我

    因而才会被这世界抛弃

    盛世繁花由最美向凋谢

    眼前一片文明的光华或早已定局

    梦境如他弹指千秋万代

    我只相信你就站在这里

    无昼无夜歌声化作白羽

    零落憔悴漂流又旋转颂扬着荒骨

    希望属类更像是个玩笑

    唯有星灯不灭照我依旧

    荒原无尽前途万里冰封

    祈求所谓光明的胜利循环而往复

    永夜之前我拉着你的手

    风吹过森林

    惊起了是寂寞

    纵使有谁徒然飞起在

    我眼中依旧

    月照在江心

    凝聚了是噩咒

    世界的美只有向幻中寻

    白夜普世恍若万千繁花

    绚烂之中却只有投下失魂的暗影

    时间早就

    见证我的渺小

    而今只剩下黄昏的忏悔诗

    黑暗的森林

    有文明的泡影

    曾经沧海未来是桑田

    是生命的宽厚

    无知的神明

    是否与我一样

    聊把希望寄托在幻中求

    白夜普世恍若万千繁花

    绚烂之中却只有投下失魂的暗影

    时间早就

    见证我的渺小

    而今只剩黄昏的忏悔诗

    歌声和笼罩在木翠斯城上空的光幕一同散去。虽无人倾听,但仍十分倔强的飘向了远方……

    以及,并非完全无人倾听。就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