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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间章:彻夜之曲

    温蒂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接帮浴中女子看管衣物的活计了。哪怕是落落本人,也得让她自己想办法。

    温蒂当然知道,所谓“命运的指引”多半是逗小孩的话术,也就之前的落落能勉强信他的话。他敢进入这个实际上已经满是怨灵,没有活人的神社,也绝非艺高人胆大,而是那些怨灵出于某种原因,见了他只敢躲着走。至于现在为什么神社里没有活人,无非是因为,今天是北兰卡历5527年的9月6日。

    距离上次停战,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月。第十二位上位神在最后也未曾现身,仍旧是在神像的最下方镌刻着那个“神”字。但即便如此,以万胜为代表的十一上位神还是坚信他们的第十二位同伴已然降临,只是尚未给自己取一个合适而动听的名号,于是暂时规定称第十二位上位神为“空白之神”。

    而作为神明降世的诱因的北兰卡凯奥斯战争本身,却几乎被神明们忘在脑后了。只是在最后一刻,万胜、初玖、格依门尔三人才命令艾尔特兰停战,并由凯奥斯方面支付北兰卡索要的赔偿——作为中间人,万胜同样最大限度的要求北兰卡方面降低赔偿要求。最终在万胜、风神史提弗、光神温什明的强制介入下,参战的灵体种已经在八月中旬基本完成了北兰卡方面城市基础设施的重建。但北兰卡内部的某些历史性建筑,灵体种是基本不懂的,这些也就只能交给北兰卡人民自己慢慢修复了。

    北兰卡最大的节日,名为昭明节,是初代国王希洛维尔建立国家的日子,定于每年的十月四日。于是,在每年的十月一日到七日,北兰卡将在木翠斯举办盛大的祭典,用以纪念先人,同时作为欢庆游行的绝佳借口。是时将是一年中月亮最大最圆的时候,同时白城中央的祭坛也将升起,在万众拥簇之下,形成一道绝美的风景。

    当然,今年,昭明节被神明们无情的征用了。目的自然是纪念空白之神的降临。一时间,世界上所有人都有了去木翠斯参加昭明祭典的念头。作为昭瑶区第二大神社的本间大社的祭司,欧内斯特先生自然也不例外。于是,包括他在内的全部神官,在八月末就出发,直奔木翠斯了。

    虽说自从70年前狼王龚古尔被伍德斯所灭,北兰卡沃伦峰一段的道路就比以往通畅安全了不少,但奈何昭瑶过于偏僻,随行神官的魔法水平也参差不齐,所以一个多月的时间在欧内斯特看来,竟然也有些紧张了。不过也正因如此,费希特才敢这样大摇大摆地将落落从这里接出来。

    不过眼下温蒂倒也有些后悔了。花灯落出来以后,向费希特要求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去河里洗个澡,然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因为怕她被突然窜出来的魔物或者野兽袭击,费希特已经在岸边一条又粗又高的树枝上,一动不动的坐了两个多小时。

    以及,落落已经边洗澡边唱了两个多小时的歌,嗓子都不带哑的——但一句都不在调上!

    温蒂只能百无聊赖地靠着树干,轻轻和身边的空气说话:

    “喂,这次我可找到她了啊。但是你看她这个样子……”

    噗的一声闷响,蓝底白绒的衣服和帽子凭空出现,下一刻,金发的少女稳稳当当的坐在了费希特对面的那根树枝上。

    “那你还不先谢谢我?”

    “不如先替周围的那些村民向你叫声苦吧。”费希特咬着嘴唇,心有余悸地说道,“你是不知道刚才的落落有多恐怖,要不是同样作为灵,我有权限命令落落那些怨灵,它们早就把这里全都撕碎了。”

    “嗨呀,那不关我事。我已经提醒过他们咯,但是他们睡的那么死,我有什么办法呢?”

    “呃……所以对她现在这种情况,抖抖你有什么办法没?”

    “你把我当什么了啊喂——”“小点声小点声她会听见的……”“唔——啊唔——!”

    “好吧,我知道你也没办法。”费希特捂着抖抖的嘴,任她怎么挣扎也不放手,“虽然没什么头绪,但是我从落落那里知道了很重要的一件事:老爹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注意到落落的存在了。”

    “唔唔!啊唔!”

    “没什么可说的,就是老爹竟然也能抽出时间来办我们的正事,我和你讲一声罢了。啊,对了,落落衣服都烂掉了,帮我拿几套新的好看的呗?”

    抖抖砰的消失不见了。不到一秒,她再次出现在那根树枝上,手里多了几套样式各异的衣服。

    “下次我说话不许捂我嘴了!”她将衣服递给温蒂,揉着脸抱怨道。

    “好啦,小点声我就不会了。”温蒂将衣服一件件叠好,放在腿上,“还有,你最近还在那里吗?”

    “对,这不是一个月刚过去,我又被弄出来了。弗兰琪劝我停下,但是我可不想再和那群老精灵打交道了。找谁?谁也找不到,我都把那里跑遍了跑遍了跑遍了!除了弗兰琪那边和这里,我真的想不到什么更明显的突破口了——不对,还有老爹,但是老爹他什么都不说。唉呀烦死了,老老实实赚我的钱多好——呜呜,啊唔——!”抖抖一边抱怨声音边越来越大,温蒂无奈之下只得再次把她的嘴捂住。

    “好了你先听我说。”“呃呜——!”“呃,我的意思是,万一有什么线索是你看不见的呢?你安静点我就把你放开。”

    “噗啊,得救了……”温蒂将手拿开,抖抖立刻大声喘起了气,“不会吧?看不见、没去过的地方,在我的认知里应该已经不存在了啊……”

    “但无论如何,落落是新的方向。我今后大概要带着落落一起生活了呢。虽说早晚会见你,但你还是想一个比较合适的出场方式吧,别给她吓着。”

    “是是是!那我走啦?替我向老爹报个平安,我回弗兰琪那边了。”抖抖歪着头,向温蒂浅浅的笑了一笑,将什么东西塞进了他手中,便砰的一声消失不见了。

    温蒂低头一看,原来抖抖给他的是一颗菱形晶石,金色和浅蓝色的光芒交替着在其中射出,给人一种难以接近而凛冽的神秘感。

    “天然冻结的时间吗……?真是个好礼物——不对,你做的可真是件棘手的事啊……”

    温蒂握住晶石,向后偷偷瞄了一眼——落落是半侧身背对自己的,因此温蒂也能见到她在水与月的光芒里映的发亮的腰和肩臂。她栗黄色的长发,柔顺的搭在背上,已经洗净了,闪耀着迟来的青春的光辉。因为之前受尽折磨的关系,落落显得极其瘦弱,这虽然使得她背部和腰腹的线条十分凸显,但也让她的肋骨一根根的凸显出来,包住细的风一吹便能吹破的腰。夜风轻轻地吹拂,少女垂下的头发便随风飘动,隐约露出她雪白的前胸——温蒂的目光上移,移动到少女胸部以下的位置就自动停住了,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把目光移开。

    “你,你在看我吗?”花灯落突然回头,质问地喊道。

    “哈?”“——哈什么哈?你刚才那边一直有奇怪的声音,你真的就没看我吗?欸你不许回头,就那么坐着告诉我!”

    “啊……这个,我……”落落惊人的感知能力和奇妙的反射弧让温蒂不由得愣了一下,“没……但是可能,呃,你有点慢了……”

    花灯落听了这话,一头扎进水里,向远离温蒂的方向游了一段距离,然后哧地探出头来,从口中冲他喷出一股纤细水柱,然后喊:“我可不管!我要在水里玩,我多长时间没沾水了,你还不让我洗干净点?”

    “可是你本来也没变脏嘛……你的能力……”温蒂自言自语小声嘀咕,之后向背朝落落喊:“没有,我可没说不让你洗,但是你这几个小时的歌都在跑调啊!我已经在树上坐了一个晚上来我屁股都麻了!你听我屁股下面的树都说他胳膊疼啦!”

    落落甩了甩头发,仔细听了听:“没有哦,那些树在讲你的故事,好像是从他们祖爷爷那里传下来的,但是我只能听懂一点。喂,你真的像那些树说的是……”

    “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

    落落歪了歪头:“明明就是真的,你爱信不信。”说着便用手扬起了阵阵的水花,泼向温蒂,在水面上激起片片的月光来,“你听,那棵老橡树,特别黑的那棵,就在说你真名叫温……”

    “打打打打住!”温蒂差点没从树上栽下来,刚要转头,却马上克制住了直面落落的念头,把一声惊呼咽回肚子里,咬着牙抓着树杈说:“你,你先蹲下,先到水里去。”直到听见咕噜噜的一阵水声,才肯转身面向她。这时落落的全身已经跑进了水里,只露出口鼻以上的小半张脸,眼里全是不情愿。但温蒂还是带着迫切的口气,问她:“你……你听到的都是真的?你能听到树的语言吗?”

    “‘他排除了这位姑娘本身是物灵种这一类能听懂树的语言的物种的可能性呢……说到物灵种,那还是我曾祖爷爷时候……’那些树们这样说。虽然在我的印象里,我真的真的只是你们嘴里的人类种啦,但是我就是听得懂啊。喂,温蒂,你到底是什么人呢,精灵,妖精,还是鬼族呢?又为什么来找我呢?你之前说过,你似神而非神,那你应该是……是一个很强大的人吧?”落落顿了顿,“你这样一个人,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来没有任何理由的救我呢?尤其是我这样一个,连十一个种族都记不清的人类种,那有什么用呢?”花灯落露出一副似是迷茫又是悲哀的表情,在水中吹出一连串的气泡,继续说到,“可是你不肯告诉我的对吗?”

    “我……我不是说了你真的只是正常人啊……听懂树的语言……虽然我也不知道,但这一定是你的能力吧……”

    “谁会信?再说无论我是还是不是,又能怎么样?你不是仍然不肯告诉我事情原委吗?”

    温蒂没再回答她,一时间只是沉默。突然,他提高了声音:“你是不是洗的脑子进水了?”

    “你!”花灯落腾的从水中一跃而出,带起了大片的水花,同她一起扑向了温蒂,“谁在和你开玩笑,数到三,告诉我你就尽快,不告诉我以后就没有机会啦,我就不和你提啦!”“落……你衣服……”“我不管你可别废话!”花灯落已经叉着腰站在地面上了,突然突然间神色大变,“等一下……你刚才说的是……”

    温蒂已经很自觉地转过身去了,打了个响指,之前挂在树枝上的那些抖抖送来的衣服便朝落落飞了过去。花灯落瞪了他一眼,选了一件米黄色的连衣裙,将衣裳穿好。

    “和……和我可没关系啊,我什么都没看见!”温蒂趁着落落换衣服的空,往后一仰,斜靠在树干上,有气无力地说,“快把衣服穿上,快点。树不疼我屁股坐的也疼了。你穿好了我再想想和你说些什么更合适,毕竟现在全盘告诉你的话,你也不能完全懂,我只能挑你知道的说了,懂吗?”

    “真的?”落落把头从衣服前襟钻了出来,眨了眨眼。

    “真的。不然就只能今后和你一边生活的时候一边慢慢说了——我的意思是,在你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之前,我想我还是先跟你一起生活一段时间的好,你说呢?”

    “还是先说一点吧……”落落已经穿好了衣服,低着头赤着脚在河岸上踱步。

    “那还是先说最近的吧。”温蒂再次转过身去,一招手,落落挑剩下的衣服就飞回了他的手里,“你知道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叫什么吧?叫昭瑶。昭瑶是北兰卡国的一个地区,而我的打算是接下来带你去看看今年十月在北兰卡举办的空白祭典,大概是这样。”

    “昭瑶我知道。北兰卡是国家……国家又是什么呢?”

    “国家就是很大的地方,是观念和愿望到实际上的集合。或者说,北兰卡是人类种联合起来的地方——之一吧,大概是这样。人类种还有一个国家叫做奥希金斯,但是我们目前不会去那里。然后,北兰卡最大的节日叫做昭明节,会在下个月举行,本来是个看月亮的节日着。但今年的昭明节,因为有一位新神明的诞生,所以被征用成了空白祭典。我们去北兰卡的都城木翠斯,就是去玩,顺便看看那边的风景,相当于旅游了。这点能懂吗?”

    见落落点了点头,温蒂便又继续说道:“说到主神,我还是提前提醒你一下。主神就是当今世界地位最高的存在,别不认识了。北兰卡的两位上位神明,也就是主神,是一对兄妹。哥哥是信息与思维之神格依门尔,是块十足的冰坨子。妹妹叫初玖,是音乐与礼仪之神——初玖是她自己起的名字,据说是为了好听,你就了解一下就行了,但总归是唱歌比你好听就对了……”

    “要不要我现在就贴在你耳朵边上唱几句?”花灯落这时已经缓缓走到了温蒂的身边,听他这么说,便又踮起脚尖向他的耳朵靠近了一些,嗔道,“我可不管。现在落落是你的人了,我就是你眼里最好的那个。以后也一定要这么想,可以吗?”

    “答应我,别唱歌,跑调,真的……”

    落落用拳头隔空对着温蒂用力挥了又挥:“你这样的话,我就过些日子再问你,迟早你会接受我的。我是你的人,温蒂,我是这样认为的没错,但真的只是暂时的啊……我想要的是和一个人一起无忧无虑的生活,不需要看着那些祭司恶心的嘴脸,也不需要事事听从神明的旨意,这样就好了,哪怕接下来感受这些美好的不是我也没关系了!”说到这里,落落似乎有些哽咽,扑倒在了温蒂的怀里。

    “你……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唱歌吗,你知道吗?因为过了今晚,我就不是现在的我了。我让你先多少说一点未来的事情,也是因为这个……你不明白吗!”

    不知为什么,落落突然就放声大哭起来。

    “你……啊,落落你……没事吧?”温蒂似乎对花灯落这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任凭她放声哭泣,然后静静的抱着她。

    “因为……因为……因为这样的我、现在的我是承受了那里的一切的我啊……如今我们从那里出来了,被你救出来了,我这个存有过去的记忆,用来向他们复仇的花灯落存在的意义就没有了……明天,我们中那些更快乐,更能感受幸福的存在,就会……就会把我彻底代替了……你能懂吗?你能懂吗——!但是明明是我最先见到你的,我不想这么简单的消失掉啊——!我虽然只是无数自我的一部分,承受痛苦的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但我也……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这样喊着,身上的力气似乎也随之耗尽了,慢慢在温蒂的怀中滑了下去,搂着他的腿,有气无力地抽噎着。

    温蒂这才意识到,落落之所以从不会说话到会说话,并且这么快就适应了在外界的生活,乃至变得有些开朗,甚至对他产生爱慕,学会了在牢狱之中不可能接触到的事物,大抵都是这个原因。落落的精神在监禁中早就出了问题,于是创造出了无数人格,也就是她所说的“我们”。其中的一些“我们”,在承受太多或使命完成后就会被扔掉,但他眼前的这个落落,却是承受了之前那些痛苦,却目睹了自己被救赎的全程,也因此不想被丢掉的那个。

    就好像自己过去的某个时候……

    “温蒂,我听你的,带我们走吧……我们走,去参加你说的空白祭典。我们去昭明节,但是请一定记得我哦……我们是通过命运共同链接的人,你看见的月亮一定是我所认为的那个月亮,对不对……?”

    温蒂半跪下,伸出手去抚摸落落还沾着水的头发。花灯落仰头看着温蒂,却发现月亮已经是半隐匿在天边了,只留下半个天幕的黑夜,另外一半则已经被浅金色的日光侵入了。星光不是很盛,但还有那么几颗,倔强的在光与影的夹层里照射着周围,与日光混杂着径直而下,照得树影婆娑,却又有几分恣肆的金黄。清晨的风毫无征兆的大了不少,林间草木开始随之晃动,水面上也起了波纹,温蒂白色的长袍和落落的长裙都被吹拂的漫无规律地摇动。温蒂宠爱的笑了笑,假装还不知道落落精神上的问题,安慰道:“呃,落落?其实我也挺怀疑的,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几个小时前从那个破烂地方救出来的落落。这才几个小时吧,但莫名其妙的,就像你只不过是在这条河里洗了五年的澡一样,又或者说我们本来就是在一起的,刚刚做了一个长达五年的梦……知道吗,落落,你就像这清晨的树林,各种光、各种事物交织在一起,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但我相信,你一定会是你所认为的,你想要成为的你,那月亮也就一定会是你认为的,你想看见的月亮……”

    落落突然伸手,搂住了温蒂的脖子,向他的唇吻了上去。

    两人在草地上激烈的拥吻,不带任何多余的感情和杂念。深吻,舔舐,翻转,一时只见树影婆娑。

    过了不知道多久,两人再度直起身来。并排着坐在草地上。

    “温蒂,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一直在唱歌吗?”落落靠着温蒂瘦削却并不单薄的肩膀,轻轻地问道。

    “因为什么呢?”

    “因为啊,我觉得有些感情,是只有我自己才能描述出来的,换成我们之中的其他任何人都不行。所以我在尝试,尝试能不能真的单凭心意就把这首歌唱出来……但现在我觉得我能了,所以你愿意听吗?”

    温蒂摸着她的头,微笑着,已经不说话了,只是将抖抖之前塞给他的那块时间结成的冰放在了落落手里。静默是此刻最好的听众。

    落落是这样唱的:

    粉饰天穹下落花灯迎来又一个夜晚

    谁的谎言飘散空留月我两相欺

    但倘若这天空全都是谎言编纂

    那么曾经的欺骗也就仍可回转

    直到最后什么又会留在你的耳边

    抑或是我丧失本真的语言

    总之说吧也想留下独一无二的穿插

    尽管我的声音已开始消失不见

    悄悄走进谎言仍在精心编织的树林中

    消失的是我还是你都无可改变吧

    粉饰天穹下落花灯窥视又一个夜晚

    谁的谎言飘散空留纯真的哀祈

    话语哽咽在喉间歌唱时不成语言

    我的小小梦境或许难以传递

    如果是梦终有一天会结局

    静穆的树之灵可否愿为我哭泣

    但倘若这林中仍默许这谎言传递

    那么现在的欺骗正好断绝期许

    最初时候想要隐藏什么回忆的碎片

    抑或是他语言都无法装点

    其实我啊也会产生青春心事的想法

    本想隐瞒却又无意之中地彰显

    每个人都深信不疑一眼万年的缘分中

    我们是结局是开始请一定记得我

    粉饰天穹下落花灯歌唱又一个夜晚

    或许谎言破碎比我笑靥还美丽

    伤痛残留故事间,无论思绪抑或语言

    也终究不敌现在的爱和距离

    如果是梦终有一天会结局

    就让我停泊在这个有你的时空

    但倘若这世间欺骗也与真心连结

    那么这次请让我更多沉沦梦里

    悄悄走进谎言仍在精心编织的树林中

    哪怕只一秒请铭记现在的这个我

    粉饰天穹下落花灯逃离又一个夜晚

    谁的谎言飘散空留命运的把戏

    话语梗在喉间告白时不成语言

    属于你我的夜晚中将难以寻觅

    如果是梦终有一天会结局

    飘散的光之灵可否将此刻铭记

    但倘若梦境中欺骗同样难以凝聚

    梦里歌唱时请你记得回到这里

    “喂,温蒂……”落落的声音已经很虚弱了,但仍坚持着将这首歌唱完。天已经完全亮了,充满欺骗的黑夜已经完全结束了——至少今天一定是这样。

    “谢谢你……还有,一定会再见呀……”

    只属于此刻的落落靠在温蒂的腿上,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