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月落乌啼

    “滚！”看着孟桢摔门而去，顾若慈在他身后撕心裂肺地怒吼。她恨不得杀掉他，撬开他的嘴巴，割下他的耳朵，看看他的嘴巴里是不是真的没有舌头，孟桢像是一个聋子一般，无论顾若慈如何发泄，他都不发一言，这让顾若慈更为恼火。

    顾若慈看着被她扔得满地凌乱的衣物，气恼地躺在床上眼睛望天，孟桢走了，一切都静得出奇，自己仿佛死了一般，她枯竭的灵感和凋落的爱情一样折磨着她脆弱不堪的心灵，此刻她已经忘记自己为什么和孟桢吵架，但她想孟桢一定不会回来了。她睁着眼睛躺在那里，脑袋空空，她感觉自己有点儿累，是的，她吵架吵累了，她说了太多话，投入了很多心思，很快疲倦地睡着了。睡到半夜顾若慈忽然惊醒过来，她看一看身边，还是没有孟桢的影子。

    顾若慈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然后爬上飘窗，一只手打开窗子，点起一根烟，天边的远处已微微泛白，江边的冷风吹拂着她燥动难安的身体，她望着月亮吐出一朵烟云，空旷的大地，万年的月光，给了无数诗人过客无数的愁思与灵感，可是这个世界多么不公平，它却什么也带不给我，顾若慈绝望地想着，一撮烟灰掉在她的腿上，她轻轻哼了一声，然后脱掉了身上的睡袍，开始肆无忌惮脑袋空空地跳舞，月光照着她美丽的胴体，冷风吹来江水的味道，她呼吸到了自由，对她来讲，这是多么地重要。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已经不需要任何人了。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将手放在窗子上，忽然身后的门响了起来，她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一怔，接着嘴边勾起一抹胜利的笑意-孟桢回来了。果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有病！下来！”

    顾若慈乖巧地跳下窗子，问道：“你原来会说话呀？”

    “我懒得搭理你！”

    “那你回来干什么？！”

    “跟你分手！”

    “分手你走就是了，何必回来特意说？”

    “小慈……”

    “小慈不认识你！”说完后，顾若慈闭口不言，爬上自己的小床，侧身躺下，徒留孟桢在耳边唠叨，顾若慈已打定主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不开口同他说一句话。

    “……买去扬州的船票明天就要开船了，你还去不去？”

    顾若慈心中一动，却忍住没有说话，不一会儿只听孟桢又说：“这么贵的票，钱都花了，还是去吧，你不是很久都没去那里转了嘛，而且，你每天闷在家里也不出门，难免脾气暴躁胡思乱想，你要……”

    “哪个脾气暴躁胡思乱想？”顾若慈蹭地一下坐起来，眼泪夺眶而出，“还不是你先不理我，我才生气的，你现在反来怪我脾气暴躁胡思乱想？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坐在这里。我去扬州做什么，我不去！反正我也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