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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二天风雪停了,天刚亮施宏举就来敲门。

    张殿魁早就起来生好了火。昨天听了施宏举的话,他琢磨半宿。既然人家啃教咱作事,咱是求之不得,千万不能错过机会。

    张殿元不这样想,他觉得那施宏举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好这一家人,在打小妹的主义。

    你真要是个纯小伙子,跟妹妹道也郎才女貌。死了老婆想让我的妹妹给你作添房,休想。所以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张殿魁打开房门,见施宏举手里拎着一把大斧,腰中挂着不少马尾拧成的绳子。张殿魁虽然好奇,但也没问。

    他知道既然人家拿了,就肯定有用。他戴好施宏举早就为他准备好的狐狸皮帽子,和狗皮套袖,两个人一前一后向雪地里走去。

    张殿魁在老家闲着的时候,断断续续的和别人学过两年拳脚。虽然初次在没脚深的雪中行走,腿脚还算利索。

    出门不到半里路,雪地里出现一行行,一串串野兽的脚印。还有一行模糊了人的脚印。

    他一下明白了,这一定是昨天风雪停后施宏举走过的,又走出不远,离树林子的边缘越来越近。

    施宏举忽然停下,回头对身后的张殿魁说:

    “张家二哥,精神点,好象套住了。要是死的好办,要是活的就有危险。到时灵活点,千万别让它伤着。”

    张殿魁没说话,他不知道施宏举说的是什么野兽。但从施宏举的神情他可以断定,那一定是个很难对付的角色。

    林子越来越近,他们终于看见一棵盆口粗的白桦树下,有一堆黑呼呼的东西。

    张殿魁一下紧张起来,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这么近的和野兽面对面。

    刚才还觉得冷的身子向火烧了一样,腾的热起来。随之汗也流了下来。

    他感到莫名其妙,那天夜里他面对狼群都无所畏惧。今天怎么了,是怕了吗?

    施宏举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听到张殿魁粗重的喘息声,压低声音说:

    “别怕,那是野猪。要是活的,就拿棒子往脑袋上打,到时千万准点。”

    两人边说边靠近了猎物,施宏举猛的扬起斧头向野猪劈去。

    就在同时野猪嗷的一声蹿了起来,只听啪的一声响,施宏举的大斧被跳起的野猪长长的獠牙撞飞了。

    原来这是一头五六百斤重的野猪。山里人有句话叫:一猪二熊三老虎,打猎的人最怕的就是孤猪。

    一枪打不死,它就和你拚命。两个獠牙就像两支利剑,被它挑上不死也是重伤。

    张殿魁见施宏举大斧脱手,人也跌倒在雪地里。顾不得多想,一个箭步冲上前,对准猪头就是一棒子。

    这一棒打下真是太重了,一条胳膊粗的柞木棍竟被打成两段。

    张殿魁握木棍的手也流出了血,虎口被震裂了。

    在看野猪原地转了个圈,猛的向前扑来。只听咯噔一声套在野猪脖子上大姆指粗的麻绳被挣断。

    这一切来的太快,施宏举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野猪以到面前。

    他眼一闭,心想完了。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闪电般一恍而过,接着就听磕嚓一声响,野猪嗷嗷叫了几声不动了。

    两人这才看清,原来是老圪塔张殿臣。他及时的捡起施宏举掉下的斧子,因为用力太猛斧头都砍到猪头里。

    施宏举从地上爬起来,早以惊出一身冷汗。

    张殿魁也从惊慌中回过神来,走到被野猪甩到一边的张殿臣跟前,摸着弟弟的头问:

    “碰到没有”

    张殿臣晃了晃脑袋说:

    “没事,它碰不到我。”

    张殿魁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抬腿照着弟弟屁股就是一脚。

    张殿臣没有叫,也没有躲。因为他看到了二哥眼中的泪水。

    张殿魁摘下帽子戴到弟弟的头上,生气的说:

    “快回去,叫大哥和老三套上爬犁来接我们。以后我在看你跟在大人屁股后边转,看我不打你。”

    张殿臣一遛烟跑了,其实在那个年代,十五岁以经不能在当小孩看待。

    只因哥哥姐姐特别疼爱他,人又长的小,所以总是把他当成孩子。

    施宏举看到眼前的一切,心中有种莫名的酸楚,无怪人们常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自己要是有一个亲兄弟多好啊!张殿魁的那一脚包含着多少兄长的痛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