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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民心

    刘伯温这句话问的很是讨巧。

    如果惠民药局依然如唐宋的官办医疗机构一般,归地方政府管辖,那么就注定难以逾越最后的底线。

    但如果不是的话,那其重要性和对士农工商这一结构的冲击力就极有可能会超出想象。

    朱元璋听到此言,只是抬头笑了笑:

    “惠民药局只是对戴先生的恩赏,我看也没有必要多加管制,若有什么事情便报至本帅这边吧。”

    这句话一出,刘伯温的心瞬间凉透了。

    今天晚上分明就是针对他和宋濂二人的一场鸿门宴。

    偏偏宋濂还不愿意跟他一道争取,只是看朱家父子有这意思就全部妥协了。弄的他现下势单力孤,也不好掀起太大的浪来。

    而且这一番商议,显然是朱元璋和朱标父子早就准备好的。

    不仅将名头全部安在了戴原礼个人头上,而且句句话都留有回旋的余地。简直像一张织密了的网,等着他来钻。

    但刘伯温知道这肯定不会全部是出自于朱元璋的手笔。

    朱元璋虽然一贯喜欢玩弄权势,在群臣之间大搞权衡之术。但向来是拿定了什么主意,就分外强势直接的。哪像今日这阵仗,一个接一个的软刀子捅过来。

    想到这里,刘伯温不由地转头看了看旁边的朱标。朱标察觉到刘伯温的目光,也适时地回以了微笑。

    在这个微笑之中,刘伯温突然明白了宋濂为什么不愿意卷进来。

    因为这位大帅长子恐怕在其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宋濂作为朱标的老师,自然要坚定的支持朱标所做出的决定。没必要为了一些威胁不到自身地位的事情,跟未来这方势力的第一继承人产生直接的矛盾。

    只要他日是朱标上位,宋濂今日默许的态度自然是会被记住的。

    反倒是他刘伯温做了一只出头鸟,怕是会引来反感。

    左右想来,反正那应天府惠民药局局使也不过是一个七品官。

    如今只当做是对戴原礼的赏赐,自然不必在群臣面前商议。但如果以后要将其列为定制,却是免不了一番争执的。

    到时候参与的人多了,反对的声音自然也就大了。不必全部压力都扛在他刘伯温一个人的肩上。

    因此刘伯温也就不再开口说些什么了。

    朱元璋和朱标见到此番情景,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明白刘伯温这老狐狸显然是不会继续为了这件事争了。

    这一场大戏也终于才算落了幕。

    送走了刘伯温,宋濂,戴原礼三人之后,朱标原本打算回到自己的院中歇了,却又被朱元璋叫住。

    “标儿,戴原礼在书院内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若是参与太深,你会彻底失了南方士人的心的。”

    朱标点点头算是应下了,但稍微转念,又开口问了一句:

    “难道爹就不怕失了南方士人的心吗?”

    朱元璋闻言,哈哈一笑:

    “惠民药局既然名为惠民,自然开办起来也是民心所向。那些士族即使是有些意见,却也不敢拿这种事情生扯。要知道平素看不起病的,可不只有穷苦百姓,还有那些寒门士子。只要不将话说死,他们又怎么会为了一个七品的官职败了自己的名声呢。”

    朱标不由得在心中暗叹。

    老朱还真是一个善于造势的人。不管自己做些什么,总能够找出特别响亮的名头来。

    不过开办惠民药局的确是朱标自己的主意。

    虽然在小农经济不足以支撑公费医疗。但是,这种制度上的突破却能够逐渐打破长久以来士农工商这种固化的阶层认知。

    朱标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改变更多人的观念。使得整个社会对不同类型的知识拥有更大的研究动力。

    而朱元璋决定支持朱标的原因很简单。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在百姓之中迅速的建立威望。而建立威望的最好方式就是以朱标的名义施恩于百姓。

    第二日一早,朱标就前往了惠民药局看望戴原礼。

    为了防止建立官办医疗机构的计划泄露,此前朱标并没有向戴原礼透露任何的相关信息。

    但朱标知道这个时代的大夫大都是师徒相传。

    甚至除了教自己的子嗣之外,面对徒弟绝大多数的师傅都会选择留一手。

    朱标也怕戴原礼进入书院授课不肯拿出自己的真本事。

    因此他才专门过来提点提点戴原礼。

    戴原礼见朱标过来了,立即上前迎接。他现下是十分感谢和敬佩这位大帅长子的。

    如果没有朱标的助力,戴原礼不仅解决不了天花的问题,而且,也不可能以如今这样好的方式完成自己悬壶济世的理想。

    “大公子,今日特地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朱标看向戴原礼的时候笑了笑,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从何开口。

    他总不好上来就让人家把毕生绝学全拿出来奉献,又或者质疑人家授课的时候藏私吧。

    稍作思考之后,朱标决定换一个委婉一些的问法:

    “先生不日就要去书院授课了,不知道具体要传授些什么内容呢?”

    戴原礼闻言抬手将朱标请到了楼上,从自己的桌上拿出了一本颇厚的手札:

    “公子这便是我要教授的内容了。”

    朱标大致的翻看了手札一眼,只见其中记载着许多病症以及对应的药方。但他并不懂中医,看不明白这手札中所记述的东西到底是好是坏。因此只能够旁敲侧击的继续询问:

    “先生应该是师从于朱丹溪朱先生吧。怎么不用朱先生的专著呢?”

    戴原礼闻言却是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恩师平生所著甚多。但并未根据病症做详细的整理。与其说是专著,倒不如说是杂论集更为合适一些。因此并不适合授课使用。这手札原是我跟从恩师学习时所做,后又填补了一些四处游方时所见病历。虽还是有些浅陋,却也算是我毕生心血了。”

    戴原礼此番行为的确算得上是个彻头彻尾的仁心圣手。朱标终于放心不少:

    “先生明日就要去书院授课了。我不便相陪,只有一些话需得提前告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