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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鬼故事 守门人

    经过数天的练习,辰晞已然适应了模拟器,也有了些新奇的想法,比如最近辰晞就在尝试用灵能写字。

    “辰晞,晚上鬼故事大会来不来?”苏拉站在大门前双手作喇叭状询问大喊。

    “现在?”辰晞从阳台探出头来。

    “21点。”

    “没问题。”

    现在时间临近晚上八点,苏拉离开后辰晞继续窝在卧室里看书,也是有好几天没出门了,对于同龄人的社交活动辰晞向来是很重视的。因此他打算再看半个钟头就出发。

    地点依旧是爱丽丝的家中,四人围坐在爱丽丝卧室的地板上,房间只开一盏台灯,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

    好在今天的风不大,不然鬼故事大会就要夭折了。

    接下来就是四人轮流讲鬼故事,苏拉自荐压轴,其余三人剪刀石头布安排顺序。

    也许是女孩子之间的默契,辰晞第一回合就被淘汰出局,只得第一个讲。

    思索一二,辰晞把之前遇到暗影会使徒的事件稍微改装,故事里少了两个人,最后是由当地的灵塔镇压的。

    兴许是辰晞真真切切地经历过,他把所有人都不得动弹,表情凝固的姿态描述得绘声绘影,尤其是加入的大量的使徒与小男孩的对话更是让两个女孩子紧紧抱在一起。故事的结尾处,众生恢复后的茫然无知与小男孩的佯装镇定亦令人惊魂不定。

    故事结束,台灯忽然熄灭,整个房间陷入黑暗之中。

    苏拉连滚带爬地挡在两个女孩子的身前,颤抖地叫着,“苏拉骑士做好牺牲的准备了!”

    开关清脆的响动,雪白的光把苏拉的大脸照得异常清晰,眼睛分明是闭上的!引得其余三人好一阵爆笑。

    “辰晞!”苏拉恼羞成怒,“你待会最好把头缩在衣服里,我准备的鬼故事可是连我自己都害怕!”

    “我会的。”辰晞瞬间收住笑容,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到我了。”叶芮晴弱弱地说道,她穿着睡衣来的,身形瘦弱,个头不高,还带着副眼镜。听爱丽丝讲她平时就寡言少语,喜欢看书和听故事,近视好像是家族遗传病的缘故。

    叶芮晴把台灯调亮一档,娓娓道来:“在某一次聚会,那时我尚未戴上眼镜…”

    聚会大概来了十个人出头,都是十岁以下的孩子。孩子们每人带了一本自己最喜欢的书,摘选出一段,分享给大家听。

    小女孩是第一次参加这个活动,自是受到大家照顾,被安排第六个发言。

    领头人第一个讲了,他分享了一本叫《瓦尔登湖》的书,自述了一段人与自然的议题,其中有一句话让小女孩记忆犹新,我看到那些岁月如何奔驰,挨过了冬季,便迎来了春天。

    讲述完后,众人纷纷叫好,那种岁月静好的安详唤醒了孩子们基因深处的野望,皆是心驰神往。

    小女孩静静聆听着,好像感觉到了岁月的流淌。

    大家一个个站在中央分享自己的情感,或轻松,或严肃。到底是半大的孩子,哪懂得其中的深意,只是对书中那些不明觉厉的句子有些许的触动,只是对书中那些爱恨离合的故事有稚嫩的感知,分明是书外人,偏要做曲中客!

    在这样的环境中,时间好像也变快了,轮到小女孩上场了。

    小女孩腾挪到中央,频繁咽下的口水掩盖不住紧张的神色。在殷殷目光的注视下,她从背后抽出一本《挪威的森林》。

    这是她奶奶最喜欢看的书。在小女孩三岁的时候,奶奶经常坐在身边,用她那纤细白净的手指翻动书页,挑出一段话,讲给小女孩听。

    每每吃完晚饭的时候,小女孩回到卧室,奶奶总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书,任由刘海被风吹乱。

    小女孩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奶奶便开始继续讲《挪威的森林》。

    但书中的故事总有讲完的一天,《挪威的森林》也是如此。当渡边回到现实之后,故事便结束了。奶奶把书递给小女孩,留下一句话:“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这个夜晚过后,奶奶便从小女孩的生活中消失了。再听到这个词时,是在某一天从爸爸的口中得知的,奶奶已经去世五十又一年了。

    小女孩默默分享着故事,当讲到直子上吊之时,她的耳旁传来了一阵厚厚的叹息,苍老、隔着时间的男性的声音。

    小女孩四顾茫然,似乎众人都未曾发觉。

    回到自己的位置,小女孩好像发现了一位老者,他坐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用很和蔼的面容看着大家,不时点点头,发出单音节的腔调。

    随着大家的分享,老者的形象愈加清晰,他坐在一张老式的木制的椅子上,身上的衣服有着大大小小的补丁,皱纹一圈圈爬满老者的面庞,他真的很老了,老到似乎离不开他的座位。

    最后一本书讲完,老者又留下了厚厚的叹息,骤然消失。小女孩看清了一些东西,也再也看不清一些东西了。

    …

    “不是吧。你说这是真的我都信,太吓人了,好像那个小女孩就是你一样。”苏拉有些呆怔了。

    “那个小女孩就是我,我也是在那天之后才近视的。”叶芮晴呓语道。

    “这个鬼故事比辰晞的要渗人的多。”爱丽丝点评道,“到我了。”

    爱丽丝讲了一个芭比娃娃变成活人的故事,也算是把整个节奏重新带回故事的轨道上。

    大家听得都很认真,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到我了,到我了。”有爱丽丝的故事作为缓冲,苏拉觉得自己又行了,扯过嗓门,“这是我小时候我爷爷讲的故事。”

    爷爷说,人这一生总有些要守护的东西,活着如此,死亦如此,它或许是世上唯一以自身意识为转移的。

    但,守护的方式却由不得人来选择,这并不局限于简单的生与死。

    传说,有一个守门人,他活了近四百年了。

    四百年是一个什么概念?如此的时间足以让希望自诞生走完消亡,其间大大小小的泡沫的泯灭不计其数。

    时间无愧于世间最恶毒的诅咒,竟把一个老人囚禁于门内。里面的事物有始无终,外面的世界光阴流转。时间要它看着他生,又要他看着它死。他的后辈年年供奉,而后被他一个个送走。门内与门外,皆无力去改变,皆两不相知。

    只有在特地的时节,在特定的人的耳中,依稀能听到门内的叹息——以不详的方式活在这片土地的另一面。

    “然后呢?”

    “然后我睡着了。”苏拉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