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爱丽丝的公主梦
“就差你了辰晞，快点快点。”爱丽丝打开门，朝还在街道上慢悠悠走着的辰晞探手示意，而后做了个俏皮的圆场布转身，没入晚宴的烛火中。
“来了。”辰晞趋步登门，衔接连上，门顺势收尾。
“晚上吃火鸡大餐！还有果酱，布丁，南瓜派…当然也有鹿肉，牛排之类的硬菜。我们就不喝酒了，来点土豆浓汤大家没意见吧？”爱丽丝站在主席上，舞步踩着收音机放出的古典音乐，举起一杯果汁，“以此，为叶芮晴消灾除煞！”
“好！好！”苏拉总能在第一时间献上热烈的掌声，辰晞还有叶芮晴也纷纷带着笑意鼓掌，不就是图个开心嘛，管那么多干嘛？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干杯！”四人心有灵犀地碰杯，果汁一饮而尽。
“整得跟过节了一样，早知道中午我就少吃点了。”苏拉懊丧的说道，但手上功夫可不含糊，一叉精确地挑起肉排，在这方面每一个胖子都非等闲之辈。
辰晞对于这种场面不是很适应，但即使在不相熟的人面前他也不会去破坏氛围，更何况在场的都是他在小镇最亲密的伙伴呢？别说，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叶芮晴还是老样子，安安分分地吃饭，但就凭刀叉摆动的速度和食物的分量便足以证明其心情上的愉悦。偶尔搭个话，应个声，大家便都很满意了。
爱丽丝可是不折不扣的话匣子，一人跟三个聊，话题间的穿插尽显游刃有余，整个晚餐的氛围完全热了起来。
“爱丽丝，你父亲是不是要回来了？”叶芮晴斜过身子，趴在爱丽丝的耳旁说道。
“嗯，这两天的事吧。他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次，整天跑商跑商，谁知道他有没有在外面鬼混。”爱丽丝显然对她的父亲无感。
“再怎么他也是你父亲。况且，不是还有我们嘛。”苏拉不停地往嘴里塞食物，难得在吞咽的间歇抽出一点时间搭话。
“你父亲？”辰晞每次来爱丽丝家的时候都只有爱丽丝一个人，但作为朋友他开不了口去问。
“我应该还没跟辰晞说过。就是我父亲是入赘我们家的。他是东湖的商人，我母亲与他在那里相遇。他能说会道，满篇谎话便把我母亲骗到手，然后就顺理成章地入赘到小镇。”爱丽丝停顿了一下，从橱柜中拿出一瓶苹果酒，满上一杯。
“他们结婚后一年便有了我。而为了讨好我母亲，让我随母姓，全名为‘爱丽丝•安妮斯顿’。”爱丽丝饮上半指酒液，“可没过多久，在我一岁多的时候，母亲在一次跑商的过程中受了伤，不治而亡。那个男人倒是装模作样地哭了几天，也许有那么一点泪水是真的，但也就一点而已。”
“我那时年龄还小，不记事，还不知晓那个在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已然离去，只是在等啊，等她喂我吃饭，等她哄我入睡，等她慈爱地看着我。但母亲她再也不会出现了。”
“后来，我家里聘了给保姆，，专门照顾我，一直到我上幼儿园。很长一段时间，这座大房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还是在不停地跑商。钱财、礼物这一方面倒是从未亏待过我，但我需要的，是时间，陪伴的时间。”
“年幼的我曾天真地以为，父亲忙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他费劲心思地为我准备礼物，知道我喜欢芭比娃娃，便每到一个地方买一个娃娃寄给我。我当时可开心了，每寄来一个娃娃我都要把玩好久，然后小心翼翼地为它在‘娃娃之家’中安排好位置。我是爱丽丝公主，她们都是我的臣民。”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待的时间越来越短，寄的礼物越来越敷衍，我便知道，他变心了。他从不试图了解我，只是给我钱，给我那些我早就厌烦的东西，就像一只精明的老狐狸，欺骗了我好多年。”
倏地滴答一声，晶莹的泪珠沉入酒液中，像是天然的调料，让苹果酒的风味更佳。
“在我上幼儿园的那一天，保姆也离开了，屋子里只剩我一个人，就像被囚禁的公主，活在虚幻的梦里。”
一杯饮尽，两行泪下。
“不是还有我们吗？”辰晞安慰道。
“对呀，其实我也没那么伤心，只是有些东西积压着，总要有个宣泄口。”爱丽丝耸耸肩，四人相视而笑。
…
“爱丽丝，我回来了…这么热闹啊。”一男子开门而进，脱下身上的丝绸衣袍挂着衣架上，里面穿着的白色衬衣隐隐可见汗渍，脸上难掩的疲惫更是常年赶路的象征。
“回来了。”爱丽丝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晚上聚餐呢，小朋友们多吃点，不够还能再做。”马有为依旧站在门口，与孩子们格格不入。
“叔叔过来坐吧，一起吃点呗。”辰晞起身将马有为拉到餐桌旁，又从客厅里搬来一张椅子。
“不用不用，我来拿。”马有为冁然而笑，将椅子放到爱丽丝身旁，慢慢坐下。
“叔叔，火腿挺好吃的。”苏拉把盘中残存的火腿推向马有为，叶芮晴从厨房又拿了一套餐具。
“谢谢，爱丽丝多亏有你们照顾，我替她谢谢你们。”马有为起身鞠躬，“我知道我陪伴她的时间很少，也不知道怎么才是对她好，爱丽丝记恨我也不能怪她。”
爱丽丝静静坐着，出奇没有表示什么，只是拿起酒瓶，满上一杯苹果酒，满上一杯苹果酒。
马有为有喝酒的习惯，尤其是在妻子离去以后，酒量不断上涨。说起来，好像在以前，小爱丽丝还会为她的父亲倒酒呢，那是在什么时候呢？
不知何时，饮酒已成为马有为回到家的一个机械式的环节，但此时此刻，他无心于酒。
“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马有为将苹果酒倒掉，换上两杯果汁。
…
“我来收拾，你先回房间吧，时候也不早了。”
爱丽丝回到自己的卧室，让马有为一个人清理，透过门缝，昏黄的烛光一一熄灭，将微驼的身躯隐没在无言中。
“似乎，今天的他，也没那么讨厌。“爱丽丝喃喃道。
卧室内，千姿百态的娃娃在爱丽丝的眼中轻轻摇晃，每一个都来自她所不知道的世界，相聚于此，渡过光阴如水。
卧室外，马有为将桌椅物品摆放整齐，颓然坐到沙发上，乌紫的嘴唇微微颤动。
“我是一个出色的商人，却不是一个好的父亲。”
如果注定如此，那便再做一次坏人吧，爱丽丝会更恨我吗？
马有为从听闻了上边的事后便一刻不歇地赶回家，他放不下爱丽丝，机械小镇也绝非再是安宁之所。
“来了。”辰晞趋步登门，衔接连上，门顺势收尾。
“晚上吃火鸡大餐！还有果酱，布丁，南瓜派…当然也有鹿肉，牛排之类的硬菜。我们就不喝酒了，来点土豆浓汤大家没意见吧？”爱丽丝站在主席上，舞步踩着收音机放出的古典音乐，举起一杯果汁，“以此，为叶芮晴消灾除煞！”
“好！好！”苏拉总能在第一时间献上热烈的掌声，辰晞还有叶芮晴也纷纷带着笑意鼓掌，不就是图个开心嘛，管那么多干嘛？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干杯！”四人心有灵犀地碰杯，果汁一饮而尽。
“整得跟过节了一样，早知道中午我就少吃点了。”苏拉懊丧的说道，但手上功夫可不含糊，一叉精确地挑起肉排，在这方面每一个胖子都非等闲之辈。
辰晞对于这种场面不是很适应，但即使在不相熟的人面前他也不会去破坏氛围，更何况在场的都是他在小镇最亲密的伙伴呢？别说，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叶芮晴还是老样子，安安分分地吃饭，但就凭刀叉摆动的速度和食物的分量便足以证明其心情上的愉悦。偶尔搭个话，应个声，大家便都很满意了。
爱丽丝可是不折不扣的话匣子，一人跟三个聊，话题间的穿插尽显游刃有余，整个晚餐的氛围完全热了起来。
“爱丽丝，你父亲是不是要回来了？”叶芮晴斜过身子，趴在爱丽丝的耳旁说道。
“嗯，这两天的事吧。他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次，整天跑商跑商，谁知道他有没有在外面鬼混。”爱丽丝显然对她的父亲无感。
“再怎么他也是你父亲。况且，不是还有我们嘛。”苏拉不停地往嘴里塞食物，难得在吞咽的间歇抽出一点时间搭话。
“你父亲？”辰晞每次来爱丽丝家的时候都只有爱丽丝一个人，但作为朋友他开不了口去问。
“我应该还没跟辰晞说过。就是我父亲是入赘我们家的。他是东湖的商人，我母亲与他在那里相遇。他能说会道，满篇谎话便把我母亲骗到手，然后就顺理成章地入赘到小镇。”爱丽丝停顿了一下，从橱柜中拿出一瓶苹果酒，满上一杯。
“他们结婚后一年便有了我。而为了讨好我母亲，让我随母姓，全名为‘爱丽丝•安妮斯顿’。”爱丽丝饮上半指酒液，“可没过多久，在我一岁多的时候，母亲在一次跑商的过程中受了伤，不治而亡。那个男人倒是装模作样地哭了几天，也许有那么一点泪水是真的，但也就一点而已。”
“我那时年龄还小，不记事，还不知晓那个在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已然离去，只是在等啊，等她喂我吃饭，等她哄我入睡，等她慈爱地看着我。但母亲她再也不会出现了。”
“后来，我家里聘了给保姆，，专门照顾我，一直到我上幼儿园。很长一段时间，这座大房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还是在不停地跑商。钱财、礼物这一方面倒是从未亏待过我，但我需要的，是时间，陪伴的时间。”
“年幼的我曾天真地以为，父亲忙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他费劲心思地为我准备礼物，知道我喜欢芭比娃娃，便每到一个地方买一个娃娃寄给我。我当时可开心了，每寄来一个娃娃我都要把玩好久，然后小心翼翼地为它在‘娃娃之家’中安排好位置。我是爱丽丝公主，她们都是我的臣民。”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待的时间越来越短，寄的礼物越来越敷衍，我便知道，他变心了。他从不试图了解我，只是给我钱，给我那些我早就厌烦的东西，就像一只精明的老狐狸，欺骗了我好多年。”
倏地滴答一声，晶莹的泪珠沉入酒液中，像是天然的调料，让苹果酒的风味更佳。
“在我上幼儿园的那一天，保姆也离开了，屋子里只剩我一个人，就像被囚禁的公主，活在虚幻的梦里。”
一杯饮尽，两行泪下。
“不是还有我们吗？”辰晞安慰道。
“对呀，其实我也没那么伤心，只是有些东西积压着，总要有个宣泄口。”爱丽丝耸耸肩，四人相视而笑。
…
“爱丽丝，我回来了…这么热闹啊。”一男子开门而进，脱下身上的丝绸衣袍挂着衣架上，里面穿着的白色衬衣隐隐可见汗渍，脸上难掩的疲惫更是常年赶路的象征。
“回来了。”爱丽丝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晚上聚餐呢，小朋友们多吃点，不够还能再做。”马有为依旧站在门口，与孩子们格格不入。
“叔叔过来坐吧，一起吃点呗。”辰晞起身将马有为拉到餐桌旁，又从客厅里搬来一张椅子。
“不用不用，我来拿。”马有为冁然而笑，将椅子放到爱丽丝身旁，慢慢坐下。
“叔叔，火腿挺好吃的。”苏拉把盘中残存的火腿推向马有为，叶芮晴从厨房又拿了一套餐具。
“谢谢，爱丽丝多亏有你们照顾，我替她谢谢你们。”马有为起身鞠躬，“我知道我陪伴她的时间很少，也不知道怎么才是对她好，爱丽丝记恨我也不能怪她。”
爱丽丝静静坐着，出奇没有表示什么，只是拿起酒瓶，满上一杯苹果酒，满上一杯苹果酒。
马有为有喝酒的习惯，尤其是在妻子离去以后，酒量不断上涨。说起来，好像在以前，小爱丽丝还会为她的父亲倒酒呢，那是在什么时候呢？
不知何时，饮酒已成为马有为回到家的一个机械式的环节，但此时此刻，他无心于酒。
“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马有为将苹果酒倒掉，换上两杯果汁。
…
“我来收拾，你先回房间吧，时候也不早了。”
爱丽丝回到自己的卧室，让马有为一个人清理，透过门缝，昏黄的烛光一一熄灭，将微驼的身躯隐没在无言中。
“似乎，今天的他，也没那么讨厌。“爱丽丝喃喃道。
卧室内，千姿百态的娃娃在爱丽丝的眼中轻轻摇晃，每一个都来自她所不知道的世界，相聚于此，渡过光阴如水。
卧室外，马有为将桌椅物品摆放整齐，颓然坐到沙发上，乌紫的嘴唇微微颤动。
“我是一个出色的商人，却不是一个好的父亲。”
如果注定如此，那便再做一次坏人吧，爱丽丝会更恨我吗？
马有为从听闻了上边的事后便一刻不歇地赶回家，他放不下爱丽丝，机械小镇也绝非再是安宁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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