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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相伴

    医院病房灯光明亮,金仙草抱住踪月琳,雍喜延安慰着踪月琳,踪月琳一直在哭。

    隋太慧慢慢睁开了眼睛,她转头看到了金仙草。

    “妈妈,你醒了!”踪月琳紧紧抓住隋太慧的手。

    隋太慧摸着踪月琳的头,说道:“妈妈没事儿。”

    “太慧,刚刚给你检查了,没有事儿的。最近好好休息就行了。”金仙草说道,“月琳,你和小延去外边玩儿会儿,别跑太远了。”

    孩子们走出了病房,关上了房门。

    “仙草姐,上次你提的让我去你的店里还有效的吗?”隋太慧虚弱地说道,“我想离婚了。”

    “一直有效。只要你带着你的美食来,现在我没有足够的钱买下你的配方,但是我可以按照配方的价值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金仙草握住隋太慧的手。

    “谢谢,谢谢,谢谢……”隋太慧不知说了多少遍。

    “你是有才能的人,一直在家里待着太可惜了。你还得坚强起来,因为你还有月琳。”

    “最近我得回趟老家,回去看看亲戚。自从嫁到这个地方,我就回去过一次。”

    “用我陪你回去吗?”

    “我老家在云南,附近有很多小吃。还有我以前工作的时候研究的方子。你要是想去,可以和我一起去。”

    “月琳也一起回吗?”

    “月琳还没放假,下学期上初三了。等以后有时间我会带她回老家的。”

    “太慧,你离婚了月琳以后跟谁?”

    “月琳必须跟我,再苦我也带着孩子。”

    “咱们去云南这段时间,月琳来我家民宿住吧。这样的话,还可以和小延作伴。”

    “我现在没有闲钱付民俗的房费的。”

    “你当导游带我去云南找美食和玩耍就当房费了。”

    清晨,雍喜延来到舞蹈教室。这是她在星堡镇的最后一堂课了。

    五年期间,她每个周末都来舞蹈教室练习一上午。每天打倒立二十个,横叉竖叉十分钟,仰卧起坐五十个还有其他的基本功至少一个小时。她的寒暑假除了写作业,还会参加省级和市级的舞蹈比赛。有时候,她也想好好地玩一个寒假或是暑假,但是跳舞是她最喜欢的事情。

    她决定跳舞是在三岁时,在妈妈金仙草老家看到了一支朝鲜族的舞蹈。跳舞的姐姐干净利落的气质和翩翩起舞的美好的样子刻在她的脑海里。

    汗水打湿了她的衣服,她的最后一次课结束了。

    “谢谢老师这么多年的栽培,这是送给您的礼物,是一台小的加湿器。”

    和老师道别了后,雍喜延急忙下楼。她和踪月琳约在舞蹈学校对面的书店,她请踪月琳吃肯德基。最近踪月琳家发生了很多事情,她希望踪月琳能开心。

    此时的踪月琳正走出书店,她觉得有人拽了一下她的辫子。

    “是你?你为啥在这?”踪月琳回头,发现是迟漛漛。

    迟漛漛是镇长的儿子,也是她隔壁班的同年级的同学。

    “你别惹我,我最近心情不好。”踪月琳说道。

    “二班班长还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我看你你今天领奖状的时候还朝我扬了头。给你嚣张的,年级第一先让给你,下次我一定抢回来。”

    迟漛漛说完喝了口水。

    看着迟漛漛贱兮兮的表情,踪月琳真想一拳头锤下去。

    “你在这干啥?”

    “我来上架子鼓课。”

    “你有上架子鼓课的钱,就不能把欠我那五十块钱还了?”

    “架子鼓课是我爸出钱让我上的,我的零花钱每个星期只有二十块钱。”

    “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爱信不信吧。不过今年是还不了了,等我买好新的游戏机再攒钱还你。”

    “你有买游戏机的钱都不还我钱?”

    “你理解一下,我就这点儿爱好了。”

    “你再不还就还不上了,过完这个暑假我就离开星堡镇了。”

    迟漛漛突然紧张起来了,急忙问道:“你要去哪儿?”

    “暂时还不知道。但是会离开星堡镇。”

    “是不是我平时欺负你,你觉得委屈了不想见我了?”

    “你还知道你欺负我。但是你别太自恋,我不是因为你离开星堡镇,我爸妈离婚了。”

    “那你转学吗?”

    “我不转学。”

    “那就好。那你到了新的地方会忘记我吗?”

    “你还没还我钱,我不会忘了你。”

    “小气鬼。”

    踪月琳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了雍喜延,回头对迟漛漛说道:“不和你计较了。我朋友来了。”

    “喜延,我们去肯德基吧。”

    “月琳,你刚刚和谁聊天啊?”

    “一个欠我五十块钱的隔壁班的同学。”

    “你还是债主呢。”

    “你们要吃肯德基?我也要去。”迟漛漛说道,“可以吗?”

    “可以的。”雍喜延说道。

    “喜延,他明显是蹭饭。”

    “没事儿的,你俩是同学还是可以互相借钱的关系,说明关系挺好的。一起去吃肯德基吧。”

    “好吧。”踪月琳说道。

    “同学你好,我叫迟漛漛。”迟漛漛向雍喜延说道。

    “你好,我叫雍喜延。”

    “你是五年前星堡镇新搬来的那户人家吧?”

    “你怎么知道?”雍喜延问。

    “我也是星堡镇的。踪月琳和我从小就认识。”

    “谁和你从小就认识?”踪月琳说道。

    “咱俩上一个小学,现在一个初中,以后说不定上一个高中。”

    “到了。”雍喜延说道。“咱们进去吧。”

    他们选好座位,点好餐,取好餐。

    “不知道隋阿姨和我妈妈有没有到云南。”雍喜延说着喝了口橙汁。

    “你妈妈为啥去云南?”迟漛漛问道。

    “我妈妈老家在云南。”踪月琳边吃薯条边说道。

    “那你去过云南吗?”迟漛漛问道。

    “我小的时候去过。天气没有想象的那么热,骑了大象,吃了很多好吃的美食。”

    “大象?”迟漛漛和雍喜延异口同声地发出了赞叹。

    “骑大象感觉啥样?”

    “大象很高,好像坐船,起起伏伏的。”踪月琳看着雍喜延和迟漛漛聚精会神地听,“其实我也记不清了。”

    “晚上咱俩做什么吃?”雍喜延问道。

    “面条吧。”踪月琳说着喝了口豆浆,“这个汉堡我想带给我妈妈吃,它能留一个星期吗?”

    “应该留不了一个星期,咱们可以以后带着你妈妈和我妈妈来吃。”

    “我妈妈上一次吃肯德基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她作为优秀员工被派到肯德基培训,可以免费吃肯德基。”踪月琳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汉堡,“培训结束,她回到工作的酒店。她年纪轻轻就当上经理了。酒店老板的儿子用工作的名义带她到酒店的房间,后来她就怀孕了。因为名声受损,她背井离乡,嫁给了我爸爸。我爸爸因为她未婚先孕就打她。但是我妈妈结婚前就和我爸爸说了她怀孕的事情,我爸爸对她也挺好。结婚之后,一切都变了。”

    “我和你们说的这些,已经在镇上传了很多年了。我妈妈胳膊上经常是淤青,夏天也不穿短袖出门,是因为我爸爸打她。”踪月琳眼含泪水。

    雍喜延轻轻摸着踪月琳的后背安慰她。

    “踪月琳,今天回去你和我一起去我家,我可以还给你二十块钱。”迟漛漛说道,“不能再多了。”

    三个人回到星堡镇,走到迟漛漛家门口。

    迟漛漛家是镇上除了雍喜延家的民俗少有的二层楼。楼外墙上的砖在阳光下金光闪闪,院子种满了花。

    迟漛漛在门外喊了几声,一个有些消瘦的中年妇女开了大门。

    “妈,我回来了。”

    “回屋吧。”

    “妈,我有两个同学和我有点儿事儿,就把她们带回来了。”迟漛漛说道,“她们都是咱们镇上的。这位是踪月琳,你认识的。这位是雍喜延,她家是镇上开民宿的。”

    “阿姨好。”

    “都进来吧。”迟漛漛妈妈笑盈盈地看向踪月琳和雍喜延。

    院子里都是沁人心脾的花香,还夹杂着草的清香。院子里有一个砂锅,锅冒着热气。

    屋里的陈设非常古朴,桌子上放着几张宣纸,上面写了几个字。

    “你们坐,有想喝的吗?”迟漛漛妈妈说道。

    “喝水就行,谢谢阿姨。”踪月琳微笑着说道。

    阳光从窗户透过来,光束里的尘埃浮动着,像海里鱼在游动。

    迟漛漛妈妈端上来两杯水。

    “这次期末考试,月琳又考了年级第一吧?”

    “嗯嗯。喜延中考考得很好,考上了九中。”踪月琳摩挲着手中的杯子。

    “阿姨,月琳不仅学习好,还会做衣服。我们俩身上的衣服就是她做的。”雍喜延看向踪月琳。

    “月琳你还会做衣服?”迟漛漛妈妈放下了手中的水杯,“这真是奇特的才能!”

    “你还有这种才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迟漛漛走到了她们身后。

    “你们玩儿,阿姨去忙了。”迟漛漛妈妈说着走出了房间。

    “给你,”迟漛漛递给踪月琳二十块钱,“我先还给你这些,剩下的等我发了零花钱再还给你。”

    踪月琳接过钱,放在衣服口袋里。

    “你什么时候离开星堡镇?”迟漛漛问道。

    “不知道。”

    “你送我一件东西吧。”迟漛漛看着踪月琳的头发,“咱俩从小就认识,你要离开星堡镇,我有点儿舍不得。”

    “你别假惺惺的了。从小到大,你没少欺负我。”

    “我啥时候欺负你了?”

    “我小的时候被你推进水沟里,还被你拉着跑摔跤了。”踪月琳皱着眉头说道,“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吗?”

    “我是在保护你。把你推进水沟里是因为我看到一条蛇要咬你,拉着你跑是因为有别的小孩儿打你。”

    “我不和你吵了,我要回家了。”踪月琳感觉头发上吹过一丝凉风,一回头,发现迟漛漛手里拿着她头上的发卡。

    “这个送我吧,当作离别礼物。”

    踪月琳不想和迟漛漛吵架了,叹了一口气说道:“送给你吧。真不知道你一个男孩子拿这个东西有啥用。”

    迟漛漛妈妈和迟漛漛把踪月琳和雍喜延送出大门,他们互相挥着手道别。

    踪月琳和雍喜延刚走出几步,迟漛漛跑了过来,在踪月琳耳边说了几句话。踪月琳刚想抓住迟漛漛的衣服揍他一顿,迟漛漛就跑远了,笑嘻嘻地向她们挥手。

    “他借我的英语词典已经半年没还了,要不是他提醒,我都忘记了。真让人头疼。”踪月琳揉着额头,“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让人头疼的人,在喜延你没来星堡镇之前,一直愿意陪我玩儿。其他小孩儿因为我家里条件不好环境不好都不愿意陪我玩儿。他愿意听我说家里的所有事儿,逗我开心。”

    踪月琳看向雍喜延,拉起雍喜延的手说道:“喜延,还记得你在同学面前说我做的头饰好看吗?”

    雍喜延笑着摇了摇头。

    踪月琳接着说:“其实我因为家里条件不好一直很自卑,因为你在同学的面前说我的优点,我找回了一点儿自信。在你来星堡镇之前,自信对我来说太难了。家里条件不好是事实,村里的小孩儿不喜欢和我玩儿也是事实,没有一件事情能让我自信起来。”

    “你学习很好,学习好证明你努力,努力学习也是你的优点。长得高也是你的优点,你有很多优点的。要自信一点儿。”

    踪月琳含泪点点头。

    “月琳,你做的头饰我每次戴着去舞蹈比赛都会有人问在哪里买的。所以,你要自信起来。这也是你的财富。”雍喜延摇了摇被踪月琳牵着的手,“我现在不如以前自信了。”

    “为啥?”踪月琳抬起头,“你跳舞好,学习好,长得好看。”

    “你还记得去年我参加了一个舞蹈比赛后训练伤了腰,在家里躺了两个月的事儿吗?”

    踪月琳瞪大了眼睛摇了摇头。

    “医生说我四年之内不能做高难度的动作,这意味着我要错过跳舞的黄金年龄,我不能再跳最喜欢的中国舞了。我现在跳的是拉丁舞,两年前我才开始跳拉丁舞,这个年纪开始跳拉丁舞意味着我将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拉丁舞者。我其实最想跳中国舞,以前想成为职业舞蹈家的,现在这个梦想也不可能了。”雍喜延已经泪流满面了,她用手背拭去泪水,“我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优秀的职业舞者了。在我家最困难的时候,妈妈一直支持我跳舞,但是现在我没有用好成绩报答她,感觉很对不起她。我家刚来星堡镇的时候,我小姨得了肾癌,我家负担不起城里的生活费,所以来星堡镇了。我在普东街的舞蹈老师推荐现在的老师,幸好现在的老师收费比较低,要不然五年前我就放弃跳舞了。”

    踪月琳用左手握住雍喜延的左手,右手轻轻地擦掉她脸上地泪水,说道:“你一直都很优秀。你学习好,长得漂亮,还会跳舞。即使你以后不当职业舞者,也会很优秀的。”

    “你不能没有自信,”踪月琳看着雍喜延的眼睛,“我的自信是你的夸奖得来的,如果你没有自信了,那我的自信就好像是偷走了你的自信。这样的话,就算我很自信,我也会有负罪感。”

    雍喜延看向踪月琳,她感觉没有那么难过了。

    “我们要离开星堡镇了,你就要回到普东街了,开心点儿。”踪月琳摇晃着牵着雍喜延的手,“我们回民宿吧,”

    这一天,雍喜延和舞蹈老师约好去吃饭的,但是老师打电话告知雍喜延更改约会地点为舞蹈教室,老师叮嘱她穿好拉丁舞服。

    雍喜延按时赶到舞蹈教室,看到舞蹈老师刘期韵老师和一个四十岁穿着舞服的女老师在谈论着什么。

    雍喜延敲了敲门,杨老师和那位女老师双双回头。

    “老师好。”雍喜延笑着说道。

    “喜延,你过来。”刘老师摆了摆手,示意雍喜延走进教室。

    “你就是雍喜延吧?想不到都长这么大了?你兜兜转转还是学了拉丁舞。”

    “宋…宋老师?”雍喜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普东街的舞蹈老师来星堡镇了。宋老师是雍喜延的舞蹈启蒙老师,她跟随宋老师学习了一年的拉丁舞,后来跟着别的老师去学习了中国舞了。

    “我听说你腰部受伤的事儿了,看来还是拉丁舞和你最有缘分。你到了普东街,就是我教你们拉丁舞了。”

    “为啥是我们?”

    “是这样的。杨老师和我是大学同学,我们都知道你这几年很努力,都知道你很坚强,今年得了一个市级的拉丁舞奖项,你已经很了不起了。但是刚刚开始学习一个舞种的人心理很脆弱,而且你的伤情导致你近几年跳舞不能有太多技巧,你的表现力也很好,就想给你找一个舞伴。”郑老师解释道,“我有几个学生都很不错,我现在有一个学生他近一年没有好好跳舞,但是他表现力和力量都很好。他没好好跳舞的主要原因是他的那个舞伴没把他带好。这个人你应该也认识,他和你一起进的舞蹈班。他听说你要回普东街了,需要舞伴,还毛遂自荐。”

    雍喜延平静地回复道:“说实话,我很保守。对于舞伴,我还是抵触的。但是,一切听从老师地安排。”

    “杨老师上次和你妈妈还有你说要给你找舞伴的事儿了。你们能同意是最好了,我去叫你以后的舞伴。”郑老师走出了教室。

    一个大约十几岁的男孩走进来了,郑老师关上了教室门。

    “你好,雍喜延,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薛武寒。”

    “这么久了,你们俩还能记得对方。”郑老师笑着说道。

    “老师,我们俩曾经是小学同学,以后还是高中同学,我们俩的妈妈都认识。”薛武寒说着笑了起来。

    “我听说喜延学习很好,你和她一起跳舞,也要一起好好学习。”郑老师看向雍喜延,“雍喜延一看就是个好孩子,你多向她好好学习。不能再像以前了。”

    “谨遵老师教导。”薛武寒的目光落到雍喜延的侧脸上,雍喜延面带微笑。

    随后,郑老师让薛武寒和雍喜延跳一支拉丁舞曲的片段。

    随着音乐,雍喜延伸展手臂,她的影子落在地板上。薛武寒牵起雍喜延的手,他变换着几个舞步,雍喜延转了几个圈后和薛武寒一起变换了舞步。

    郑老师和杨老师看着两个人跳舞,纷纷点着头。

    雍喜延转过身后和薛武寒面对面,薛武寒看着雍喜延的眼睛,但是雍喜延没有看他。薛武寒托举了雍喜延后,抱住雍喜延的腰,雍喜延的腿划出抛物线后落在了地上。

    音乐结束了,薛武寒的目光还没有从雍喜延的脸上收回。

    杨老师轻轻咳嗽了几声,薛武寒从呆望中回过神。

    “我们几个一起去吃饭吧。”杨老师提议道。

    “好的。”杨老师回复道。

    雍喜延笑着点点头。

    “我也没问题。”薛武寒笑着说道。

    四个人吃过饭后,雍喜延和杨老师道别。

    “喜延,你是一个很有天赋的舞者,也很努力,获得了很多荣誉,但是你受了很重的伤。我听说你学习很好,大学不要选择舞蹈专业。老师也希望你能成为一个优秀的舞者,但是很遗憾,发生了这样的事故,希望你珍惜最后这几年跳舞的机会。”杨老师说道,“老师知道你一直想成为一个优秀的舞者,但是你也要接受现实。祝你有一个好的前程。”

    “谢谢老师这几年的栽培。”雍喜延泪光点点,“老师的学费一直是很低的,教会了我中国舞的精髓和拉丁舞。”

    雍喜延深深地鞠了一躬。

    走出饭店大厅,雍喜延看到薛武寒站在门口。

    “杨老师哪里去了?”

    “好像要和宋老师去逛街。”

    “本来想和宋老师聊一聊我现在跳舞的现状,现在只能回家了。”

    “咱俩这么久没见面了,你请我喝饮料吧。”

    “好。”雍喜延说道。

    薛武寒跟着雍喜延走向超市,阳光洒在雍喜延的头发上和身上,薛武寒看到雍喜延的头发缝隙有细碎的金色的阳光。雍喜延比他们上次相见瘦了很多,也长高了。

    “雍喜延,你中考考了多少分?”

    “663分。”

    “你比我多了110分!你好厉害啊!”薛武寒惊讶地喊了出来,“虽然咱俩都考上九中,但是我正好过了九中的分数线,你比分数线搞了110分。”

    薛武寒思索了片刻,问道:“你考了这么高的分数,都可以去一中了,为什么去九中?”

    “因为九中距离家近,最重要的是九中重视理科,我想学理科。而且九中有奖学金”

    “你们家都要开第三家美食店了,还缺钱吗?”

    雍喜延转过身,说道:“因为第三家美食店的房租比较贵,所以我要省钱。”

    雍喜延说完转过身,接着说道:“我现在想攒钱,以后想去潭水理工大学。”

    “潭水理工大学?潭水理工的分数很高啊。”

    “因为能学习很多知识而且学费和生活费能便宜很多。”雍喜延走进了超市。

    薛武寒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一直认为雍喜延聪明,懂事,但是没想到她为未来计划了很多。

    “你想喝什么?”雍喜延问道。

    “汽水。”薛武寒选了一瓶汽水,“我自己拿吧。”

    “汽水还是要少喝。”雍喜延说道。

    雍喜延和薛武寒把豆浆和汽水放在收银台上。

    “一共十五块钱。”收银员说道。

    “请再算一次帐。”雍喜延说道。

    收银员再次结账后,不耐烦地说道:“一共十五块钱。”

    请把发票给我。”雍喜延伸出右手。

    收银员撕下发票,假装不小心把发票丢到地上。

    雍喜延慢慢地蹲下,捡起发票,看了看发票,站了起来。

    薛武寒刚想发火,雍喜延握住他的手腕,他感觉到雍喜延手的温度很低,好像一种让他冷静的力量。

    “这位小姐,我们两个刚刚消费应该是八块钱,但是你收了我们十五块钱。我是根据你们的货架上写的金额得出这个结论的。”雍喜延拿出发票。

    “不好意思,是我算错了。”收银员不情愿地道歉。

    “这个发票可以作为证据,是你们多收了我们钱。我可以把这件事情发到网络上,让大家知道你的所作所为。”

    收银员瞪大了眼睛看向雍喜延,薛武寒听到雍喜延理智地说道:“但是我们不想这样做,是因为希望你们以后能改正。这件事情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是你让我们不再相信商家。希望你好自为之。”

    雍喜延把发票放在收银台上。

    走出超市,薛武寒一边开豆浆瓶盖一边说道:“喜延,你刚刚好帅啊。你知道得好多。但是你为什么拦着我,我本想打她一顿,看她是个女的,最后还是没动手。”

    薛武寒把豆浆递给雍喜延,打开了汽水瓶盖。

    “我们没必要和这些失信者计较,我们还有要紧得事情。”雍喜延看着酸奶,“谢谢你给我打开瓶盖。”

    “咱俩得关系不用说谢谢。”薛武寒说道。

    “咱们今天跳舞的时候有一个托举,你的力量还得加强。我的腰受伤了,所以腰部力量也不行,我们得好好练习。我的计划是高一有一个省的比赛,咱们争取名额,高二下学期有一个省的比赛,咱们也要好好练习争取名额。”雍喜延把吸管插进豆浆瓶子,喝了一口豆浆。

    “你好喜欢做计划。你知道我为了成为你的舞伴付出了多少努力吗?”薛武寒低头看着手里的汽水瓶。

    “我要打败另外两个很厉害的拉丁舞者。”

    “你能打败他们,说明你也很厉害。”雍喜延用吸管喝了一口豆浆,“熠知熠仙都考到哪所高中?”

    “大家像约好了一样,都考到九中了。”

    “因为九中距离普东街近。”

    “喜延,喜延,这一年我很想你。但是因为以前我落下的功课太多了,所以要想考上九中,很努力地学习,就没来看你。你会怨恨我吗?”

    “不会。”雍喜延回答道。

    “对了,你的腰怎么受的伤?”

    “学骑自行车不小心摔伤的。”

    “去医院了吗?”

    “在医院躺了两个月,差点儿就休学了。”

    薛武寒心疼地看向雍喜延,雍喜延看着薛武寒说道:“这是我这五年发生的最小的一件事儿了。这五年里,我小姨得了肾癌,我妈妈卖掉了第三家、第四家和第五家店,,我们家不得不省钱。我爸爸去世了,两个姑姑争夺爸爸留给我们的民宿,小姑甚至想杀了我。我的腰受伤了,不得不放弃中国舞,不能成为一个职业舞者。”

    薛武寒眼含泪水,沉默了片刻,说道:“早知道我应该来找你,安慰你。”

    “不过都过去了,下周我妈妈回来,就搬到普东街。我们一家人会好起来的。”

    “喜延,你知道我喜欢你吗?”薛武寒看着雍喜延的头发,

    “我说过,我不能早恋。还有,我劝你不要喜欢我,我是喜欢自己比别人多的人,你会受伤的。如果前途和谈恋爱冲突,我会选择前程。”

    “那我会等这两种东西不冲突的时候,再向你表白。”薛武寒坚决地说道。

    “这两种东西可能会一直有冲突,我会一直坚持选择前途。”雍喜延淡淡地说。

    薛武寒喜欢了雍喜延很多年,他不知道的是他年少时的这份喜欢对雍喜延一直是一种负担。

    很多年后,薛武寒和雍喜延离婚后,他常常想起十四岁雍喜延对他说的话。她选择了前途,不顾他想选择她的想法,他们离婚几年后,薛武寒再婚,他再婚之前,被雍喜延伤害得很深。再婚前夕,他又想起了雍喜延十四岁对他说的话。她的选择是对得,但是很伤人。她很冷静,理智,但是这都让薛武寒得生活支离破碎。那时他五十一岁,才理解了雍喜延十四岁说的话,但是现在他十四岁,不能理解雍喜延说的话的含义。现在的他只相信自己相信的,总有一天雍喜延和他会有好的结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