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打了我们的朋友
“姐，我好害怕。”方熠仙缩着身子躲在方熠知身后。
许湖锦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薛武寒和郭戴威站在他的两侧。方熠知，方熠仙和雍喜延三个女孩子站在他们的身后。此时他们站在高逢源家门口，他们把这件事告诉了许湖锦和踪月琳。许湖锦的想法是和高逢源谈一谈，让他知道犯的错误并为此道歉。
许湖锦敲了敲门，门被打开了，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人高马大的高逢源，他和薛武寒，许湖锦一样高，但是比郭戴威矮半头。
高逢源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斜着眼睛看着他们，嘴角轻蔑地笑着。方熠仙紧紧抓住方熠知和雍喜延的胳膊，屏住呼吸。
“你们来干什么？”高逢源说，“我一会儿还得去网吧见我兄弟们。”
许湖锦直视高逢源的眼睛，说：“前天放学，你打了我们的朋友。就是这位。”
许湖锦把手搭在郭戴威的肩膀上。
高逢源突然哈哈大笑，方熠知，方熠仙和雍喜延吓得紧紧缩在一起。踪月琳轻声冷笑着，雍喜延急忙捂住她的嘴，小声对她说：“来之前我对你说过，高逢源欺负过普东街所有的小孩儿。”
“我们现在有他欺负郭戴威的证据，这个证据可以让大学给他处分。喜延，你知道处分意味着什么吗？”踪月琳看着高逢源，轻蔑地笑着。
雍喜延和方熠知听了踪月琳说的话，点了点头，她们挺直了腰。雍喜延右手牵住踪月琳，左手牵住方熠知。她大声喊道：“你真的不想为这件事道歉吗？”
高逢源有一次哈哈大笑，方熠仙吓得缩到了墙边的角落。
“你已经延期毕业一年了。”许湖锦冷静地说，“你的大学最晚只能延毕两年。”
“这个时候给你处分，”方熠知大声说，“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高逢源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他的手轻微的发抖。
“上了六年的大学等于白上了。”郭戴威扶着薛武寒。
薛武寒突然哈哈大笑，他笑得流出了眼泪，渐渐地他停止大笑，说：“这是我今年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
高逢源左手握住右手，以免手发抖。他假装镇静地说：“我不相信。”
雍喜延，方熠知和踪月琳注意到高逢源微微颤抖的手臂，异口同声地大声说道：“是吗？”
“那我们拭目以待吧。”方熠知说完，露出了邪恶的微笑。这个笑吓得高逢源后退了一步。
“我们走！”许湖锦说完，把手搭在郭戴威的肩膀上。薛武寒摸着郭戴威的后背，他们和几个女孩子们转身回家。
“你们别走！”高逢源突然喊道，他突然走到郭戴威的面前，低下头，“对不起。”
“如果你以后再欺负其他人，我会把你欺负戴威的视频发到网络上。”许湖锦眼神坚定地说。
“请你态度诚恳地再道一次歉。”方熠仙挽着方熠知的胳膊说。
高逢源看了方熠仙一眼，方熠仙吓得双腿发软，高逢源的目光移到方熠知的身上。许湖锦向后看了一眼，挡住了高逢源的目光。
“对不起。”高逢源认真地道歉了。
“希望我们不要因为这种事情再见面了。”许湖锦说着示意伙伴们先走，他看了一眼高逢源，随后走在队伍的最后面，看着方熠知扶着双腿发软的方熠仙。
他们回到郭戴威家中。
“我们舞蹈学校的舞会下星期六晚上举办。邀请函都发给大家了，舞会必须有邀请函才能进举办场所。”雍喜延说，“月儿和湖锦哥，你们有时间来吗？”
“我最近学习压力大，但是可以去的。”踪月琳说。
“那你回去问问隋阿姨。”雍喜延说，踪月琳点了点头。
“保研的事儿告一段落了，我可以去舞会。”许湖锦说。
“那你能保研吗？”薛武寒问道。
许湖锦笑了笑，他的笑容似乎能净化空气，他左手握住右手，说：“还不知道。”
“一定能的，湖锦哥学习那么好。”方熠仙兴奋地说。
“竞争者也很多。”许湖锦一边说一边看着舞会的邀请函，“邀请函上写着每个人都需要异性舞伴，这是必须的吗？”
“这是真的！”薛武寒突然大声说，他突然站起来转头盯着雍喜延，“我可以请你当我的舞伴吗，方熠仙——旁边的雍喜延？”
“我们还有比跳舞更重要的事。”雍喜延面无表情地说。
听到了雍喜延的回答后，薛武寒失落地坐下来。他看见方熠仙幸灾乐祸地笑着，他伤心又心酸。
“什么重要的事？”踪月琳期待地看着雍喜延。
“今天我从负责舞会的王老师那里知道了一件事，”雍喜延看着伙伴们热切地看向她，“舞会的餐饮外包商华美发生了食品卫生问题。”
“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薛武寒打着哈欠说。
“我们可以努力成为舞会的餐饮外包商。以工作身份进舞会场地不需要舞伴。”方熠知说，她转头看向薛武寒，“这件事和付阿姨最有关系了。”
“我已经和付阿姨，江阿姨和我妈妈说了这件事，阿姨们已经在准备了。”雍喜延拿出一沓纸分给薛武寒和许湖锦，“这是舞会相关的餐饮标准，还有联系电话，回去给阿姨。”
“舞会大家可以玩儿，但是如果能帮家里的生意最好了。”雍喜延说。
“可以给我一份舞会的餐食标准吗？”方熠知问道。
雍喜延笑了一下，说：“其实我就写了三份，等一下我再抄一份，明天给你。”
“好的。”方熠知看着墙上的钟表，“我们回家吧。”
回到家后，妈妈金仙草正在算账。雍喜延轻轻走到金仙草的身后，给她捶着肩膀。
“小延，你回来了。”金仙草转头看着雍喜延，随后转过头看着账本。
“妈妈，我和你一起算账吧。”雍喜延在金仙草对面的位置坐下。
“其实，还差一点儿就算完了。你要帮我也可以。”金仙草快速的敲打着笔记本电脑。
“这几页是这个月的支出，你帮妈妈核对票据的金额和表格中的写得是否正确。”金仙草说完倒了两杯水，拿起其中的一杯水，喝了一口。
不出十分钟，雍喜延核对完了，她把笔记本交给金仙草。
“妈妈，我们舞蹈学校的单子你准备接吗？”
“当然接了。”
“可是你们都这么忙了。”
“我们能应付得来。”
雍喜延看着桌子上的杯子，思索了片刻，说道：“舞会的单子我想提一个建议。”
“你说，妈听着呢。”金仙草认真地看着雍喜延的脸。
“我们应该准备一些低卡的食物和饮料，并且把每个食物的卡路里计算出来贴在食物旁边的立牌上，立牌上还会写关于食物的介绍。因为有些跳舞的人很重视饮食健康的。”
“高热量的食物她们不会吃了吗？”
“会的。”雍喜延说，“但是平时吃得少。”
“她们要是看到食物的热量高，就不会吃了，那样不会浪费了吗？”
“写上食物的热量只是提醒她们，大多数跳舞的人只是平时重视饮食，但是重大场合她们还是会享受美食。”
“立牌的想法很好，但是我主张只写美食的介绍。这个想法我会和你隋阿姨讨论的。”金仙草看了看柜子上的钟表，“距离休息还有十分钟，妈妈想和你聊别的话题。”
“什么话题？”
“明年月琳中考之后，你们每周末要到店里帮忙两个小时。”金仙草说。
雍喜延笑了笑，说：“月琳也说中考后到店里帮忙。”
“你们两个中的一个人以后必须在需要的时候接手家里的生意。”
雍喜延惊讶地看着金仙草。
“另一个人即使不接手家里的生意，也需要对它了解。这意味着，你们中的一个人要学习很多关于经济，金融，经营和法律的知识。”
雍喜延认真地看着金仙草。
“还要好好学英语。”金仙草继续说，“你觉得一个经营生意的人是什么样儿呢？”
雍喜延想了想，说：“聪明，会赚钱，会很多门外语。”
金仙草轻轻点了点头，说：“妈妈觉得你很会赚钱，因为你在舞会活动上发现商机。但是，一个经营者是需要不断学习的，不是耍点儿小聪明就可以经营得长久的。”
“我还需要学习。”雍喜延说，“不应该因为取得成绩了就沾沾自喜。”
“对。”金仙草点着头表示同意，“你这么想是对的。你的太姥创办了金氏美食店，她曾经开过九家分店。她自学四门外语和经营，她非常漂亮。你对美貌有什么看法？”
雍喜延思考了几分钟，回答道：“美貌可能符合了大众的审美。但是，对于不依靠美貌赚钱的职业来说它是加分项，而不是全部。”
“你能这么想，妈妈很欣慰。”金仙草笑着说，“我们休息吧。”
金仙鹤整理好资料，走出个人办公室，走进会议室。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打开PPT，这份PPT有五百页，是软件大会的总结。她把文件分到另外两个座位上，在她拿出会议室的矿泉水放在桌上时，总经理布朗特走进会议室。
布朗特是一个德国人，但是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五年前，金仙鹤被诊断为肾癌，她工作十年的上一家公司辞退了她，陈泰员和她分手了。后来，她一边治病一边投简历，都石沉大海了。最后，有一个十个人的团队向她发出了面试的邀请。这个团队的负责人是布朗特。
她还记得那天她刚做完手术后一个星期。金仙草陪她来到这家公司面试，金仙草一路上都在埋怨她手术后没有多休息就找工作了。
金仙鹤走进面试的会议室就是她现在即将做报告的会议室。
她做完了介绍，特别强调自己未婚未育，因为她找工作的时候，这个问题她被问了好多遍。因为她未婚未育，很多公司婉拒了她。
“你未婚未育？”布朗特旁边的女面试官问。
“是的。”金仙鹤觉得这份工作她得不到了。
但是那位女面试官微笑着说：“你在我们公司结婚生育吧。”
金仙鹤听了这句话愣住了，她的心里涌上了一股暖流，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面试结束后，她走出公司的门口，看见金仙草坐在椅子上看书。
金仙草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金仙鹤，站起了身。金仙草抱住金仙鹤。
“怎么了？面试没过吗？”金仙草摸着金仙草的头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金仙鹤擦掉喜悦的泪水，说道：“面试官让我在这家公司结婚生育。”
现在，她还在这家公司工作，它现在已经发展到三百人的公司了。
这家公司是中外合资企业，它有两个总部，一个在BJ，一个在德国，潭水市的办事处员工有的在这家公司结婚生子，有的迎来了退休。很多员工在这家公司从青年工作到退休。
在互联网这个飞速发展的行业，很多公司很少能看到四十岁以上的员工了，但是这家公司的员工的年龄段是丰富的。
金仙鹤还记得和前男友陈泰员分手前对她说：“你现在未婚未育的状况不仅很多公司无法接受，你不能生育的状况很多男的也接受不了。”
金仙鹤已经不再怨恨上一家公司在她得了肾癌后辞退她的做法，也不怨恨陈泰员决绝的离去。但是，她只能做到不怨恨了。
布朗特看了一会儿报告，童霜霜拿着笔记本电脑走了进来。
童霜霜是人工智能部长，她是一个能在男性同事中脱颖而出的女性部长，金仙鹤很敬佩她。如果三年前没发生那件事的话，她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当时，公司从她们两个组的项目中选择一个项目，童霜霜的项目被停了。
童霜霜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但是她的想法有时不适合当时的行业环境。她的有些想法触动了别的部门的利益，所以，她得罪的人很多。
金仙鹤和童霜霜是完全不同性格的人。金仙鹤只会做符合当时行情的工作，不会动了别的部门的利益。她只做分内的事，超出职位的事她不会做。
此时的童霜霜满脸忧愁，在布朗特的右手边的座位坐下。
金仙鹤向他们做完了报告，童霜霜低头看着报告书。
“布朗特，软件大会的有一个产品是声控灯。市场上也有声控灯了，我们可以向这个思路发展。”金仙鹤说道，“软件大会上有一个报警器也很新颖。”
布朗特翻看着报告书，听着金仙鹤解释，他不停地点着头。
“按照声控灯这个思路，我一直想试一试温度感应相关的产品。”童霜霜说，“之前有一个厂家想做一个能显示温度的保温杯，但是咱们当时的技术还达不到他们的要求，这次我们可以做这类项目。”
“这次软件大会和去年相比出现了很多互联网+的产品，例如，互联网和购物。我们可以把互联网和生活相关联这个思路出发。”
大约一个小时，会议结束了。
布朗特走出了会议室，金仙鹤关掉了投影仪。
“谢谢你。”童霜霜说完，金仙鹤抬头看了看她，说：“你是说那天你喝醉我带你回家的事吗？”
“不只是这件事，我知道你想帮我实现三年前关于传感器的想法。”童霜霜看着金仙鹤说。
“你也不用谢我，软件大会有智能声控灯的产品。我只是如实写报告。”金仙鹤说完停顿了几秒，平静地说：“智能传感器是我们的心结。”
童霜霜低下了头，金仙鹤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会议室，她刚要打开门出去，听见童霜霜说：“你能安慰我一下吗？”
金仙鹤转过身，看着童霜霜问：“你需要什么样的安慰？”
童霜霜说：“什么都行。”
金仙鹤想了想，说：“这周五晚上七点，我的外甥女舞蹈学校有舞会，多出了几票，我可以给你一张。”
金仙鹤说完观察童霜霜的反应，童霜霜抚平头发，抬起头说：“我会去的。”
“正好我带了，一会儿我把票给你。”
忙碌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童霜霜加了一个小时的班才下班。其实，她没那么忙，她只是不太想回家。
童霜霜走到停车场，打开车门，开车回到家。她疲惫的走到梳妆台前，发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呆，她叹了一口气。她看到梳妆台上她和前夫的照片，嗓子感觉一阵酸楚，眼泪不知不觉地滴在梳妆台上。她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悲伤，失声痛哭。
童霜霜已经和前夫离婚两个月了。她出身贫寒，曾经毫无指望地生活在偏僻的乡村中。在她上大学前，她没见过电脑，没见过乐器。反观大学同学，他们会用电脑，会弹吉他或者其他乐器。她非常自卑，只能努力学习。在公司当组长，又一步步坐上部长的位置，又变得有攻击性。但是还是自卑，只能用强势的外壳保护自己柔软的内心。
童霜霜的前夫来自小康家庭，在追求校花无果后，转而追求不起眼的童霜霜。当时她觉得是佛祖显灵，如此优秀的人能追求自己。
她前夫是潭水本地人，有着潭水人特有的白皙皮肤和高大的身材。但是也有着潭水男性的通病——大男子主义。不管结婚前还是结婚后，她前夫都会因为面子委屈她，她前夫从来不做家务活。
童霜霜的强势和攻击性把他们推向了离婚，其实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是童霜霜觉得她不能再忍受了。
那天，她前夫和朋友喝酒，她去找她前夫，防止他喝得酩酊大醉。
她来到酒桌前劝前夫回家，前夫摇头晃脑地看着她，突然站起来，说：“你知道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吧？”
旁边一个清醒的人扶住她前夫，对童霜霜说：“你别介意，他喝醉了，说的都是醉话。”
他前夫挣扎着站稳，说：“你算什么东西，天天管着我！你就是沈丽茹的替代品！你只配给她提鞋！”沈丽茹是她前夫追求无果的校花。
她前夫说完后倒在地上，学着狗汪汪的叫着，引来旁边围观的人哈哈大笑。
其实，没发生这件事，童霜霜也打算离婚了。她因为忙事业，和前夫没有孩子，很快就离婚了。
结婚之前，她就知道她前夫的性格，她也想过改变他，但是后来放弃了。
童霜霜从背包拿出手机时，一张纸掉了出来，她捡了起来，是金仙鹤给她的舞会的邀请函。她仔细地看了看，上面写着可以与最多一位舞伴同行。
童霜霜决定要穿最好漂亮的衣服去舞会，她想和金仙鹤一起去。童霜霜狠狠擦掉脸上的眼泪，喝了口水，拨通了金仙鹤的电话。
“请问是金仙鹤吗？”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仙鹤，”她好久没如此亲切地叫金仙鹤的名字了，“周五晚上你能和我一起去舞会吗？”
“我周五晚上要晚走一个小时，我们部门有一个项目元旦之后上线。”金仙鹤的声音像是冬天的热牛奶一样温暖着童霜霜，“我姐姐和我们的朋友是舞会的餐食供应商，她们会早到两个小时。你找到邀请函上舞会的地点，打电话给我姐姐就行。我把我姐的电话给你吧。”
童霜霜记下金仙鹤给的金仙草和隋太慧的电话。
“我到了舞会的场地打这两个电话就行吗？”
“是的。我姐姐的店这次出了很多新品。我二姐改良了鲜花饼，还研发了抹茶饼，草莓饼。你挺喜欢抹茶的，可以去尝尝看。我们的朋友有一个是做西点的，以前在法国蓝带留学，做的蛋糕超级好吃。还有一个朋友川菜为主。她们在舞会上都有摊位，美食特别多。”金仙鹤娓娓道来，童霜霜静静地听着，嘴角的口水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
“谢谢你，金鹤。”童霜霜擦掉嘴角的口水。
她们挂掉电话，童霜霜的脑子里回想着金仙鹤说的“你挺喜欢抹茶的”这句话，她感动得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三年前没发生那件事之前，虽然不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她们是互相欣赏的同事。她听同事说金仙鹤得了肾癌，做手术切了一个肾，以后不能生育了。但是金仙鹤从来没有沮丧，而是坚强乐观地对待着一切。
尽管三年前发生了那件事让她们的关系恶化，她还是欣赏着金仙鹤的品质和工作能力。
要不是金仙鹤把喝醉的她从猥琐大叔的手里抢过来，她可能就出事儿了。她还听说金仙鹤射箭非常厉害。不得不说，她很佩服金仙鹤。童霜霜觉得如果她们在公司之外认识，她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她想借这次的舞会忘记离婚的事实，和金仙鹤重修旧好。
童霜霜打开衣柜，看着一柜子的黑白灰色职业装，她情不自禁唉声叹气。她不能穿着职业装去舞会，她只能租或借衣服了。
许湖锦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薛武寒和郭戴威站在他的两侧。方熠知，方熠仙和雍喜延三个女孩子站在他们的身后。此时他们站在高逢源家门口，他们把这件事告诉了许湖锦和踪月琳。许湖锦的想法是和高逢源谈一谈，让他知道犯的错误并为此道歉。
许湖锦敲了敲门，门被打开了，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人高马大的高逢源，他和薛武寒，许湖锦一样高，但是比郭戴威矮半头。
高逢源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斜着眼睛看着他们，嘴角轻蔑地笑着。方熠仙紧紧抓住方熠知和雍喜延的胳膊，屏住呼吸。
“你们来干什么？”高逢源说，“我一会儿还得去网吧见我兄弟们。”
许湖锦直视高逢源的眼睛，说：“前天放学，你打了我们的朋友。就是这位。”
许湖锦把手搭在郭戴威的肩膀上。
高逢源突然哈哈大笑，方熠知，方熠仙和雍喜延吓得紧紧缩在一起。踪月琳轻声冷笑着，雍喜延急忙捂住她的嘴，小声对她说：“来之前我对你说过，高逢源欺负过普东街所有的小孩儿。”
“我们现在有他欺负郭戴威的证据，这个证据可以让大学给他处分。喜延，你知道处分意味着什么吗？”踪月琳看着高逢源，轻蔑地笑着。
雍喜延和方熠知听了踪月琳说的话，点了点头，她们挺直了腰。雍喜延右手牵住踪月琳，左手牵住方熠知。她大声喊道：“你真的不想为这件事道歉吗？”
高逢源有一次哈哈大笑，方熠仙吓得缩到了墙边的角落。
“你已经延期毕业一年了。”许湖锦冷静地说，“你的大学最晚只能延毕两年。”
“这个时候给你处分，”方熠知大声说，“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高逢源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他的手轻微的发抖。
“上了六年的大学等于白上了。”郭戴威扶着薛武寒。
薛武寒突然哈哈大笑，他笑得流出了眼泪，渐渐地他停止大笑，说：“这是我今年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
高逢源左手握住右手，以免手发抖。他假装镇静地说：“我不相信。”
雍喜延，方熠知和踪月琳注意到高逢源微微颤抖的手臂，异口同声地大声说道：“是吗？”
“那我们拭目以待吧。”方熠知说完，露出了邪恶的微笑。这个笑吓得高逢源后退了一步。
“我们走！”许湖锦说完，把手搭在郭戴威的肩膀上。薛武寒摸着郭戴威的后背，他们和几个女孩子们转身回家。
“你们别走！”高逢源突然喊道，他突然走到郭戴威的面前，低下头，“对不起。”
“如果你以后再欺负其他人，我会把你欺负戴威的视频发到网络上。”许湖锦眼神坚定地说。
“请你态度诚恳地再道一次歉。”方熠仙挽着方熠知的胳膊说。
高逢源看了方熠仙一眼，方熠仙吓得双腿发软，高逢源的目光移到方熠知的身上。许湖锦向后看了一眼，挡住了高逢源的目光。
“对不起。”高逢源认真地道歉了。
“希望我们不要因为这种事情再见面了。”许湖锦说着示意伙伴们先走，他看了一眼高逢源，随后走在队伍的最后面，看着方熠知扶着双腿发软的方熠仙。
他们回到郭戴威家中。
“我们舞蹈学校的舞会下星期六晚上举办。邀请函都发给大家了，舞会必须有邀请函才能进举办场所。”雍喜延说，“月儿和湖锦哥，你们有时间来吗？”
“我最近学习压力大，但是可以去的。”踪月琳说。
“那你回去问问隋阿姨。”雍喜延说，踪月琳点了点头。
“保研的事儿告一段落了，我可以去舞会。”许湖锦说。
“那你能保研吗？”薛武寒问道。
许湖锦笑了笑，他的笑容似乎能净化空气，他左手握住右手，说：“还不知道。”
“一定能的，湖锦哥学习那么好。”方熠仙兴奋地说。
“竞争者也很多。”许湖锦一边说一边看着舞会的邀请函，“邀请函上写着每个人都需要异性舞伴，这是必须的吗？”
“这是真的！”薛武寒突然大声说，他突然站起来转头盯着雍喜延，“我可以请你当我的舞伴吗，方熠仙——旁边的雍喜延？”
“我们还有比跳舞更重要的事。”雍喜延面无表情地说。
听到了雍喜延的回答后，薛武寒失落地坐下来。他看见方熠仙幸灾乐祸地笑着，他伤心又心酸。
“什么重要的事？”踪月琳期待地看着雍喜延。
“今天我从负责舞会的王老师那里知道了一件事，”雍喜延看着伙伴们热切地看向她，“舞会的餐饮外包商华美发生了食品卫生问题。”
“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薛武寒打着哈欠说。
“我们可以努力成为舞会的餐饮外包商。以工作身份进舞会场地不需要舞伴。”方熠知说，她转头看向薛武寒，“这件事和付阿姨最有关系了。”
“我已经和付阿姨，江阿姨和我妈妈说了这件事，阿姨们已经在准备了。”雍喜延拿出一沓纸分给薛武寒和许湖锦，“这是舞会相关的餐饮标准，还有联系电话，回去给阿姨。”
“舞会大家可以玩儿，但是如果能帮家里的生意最好了。”雍喜延说。
“可以给我一份舞会的餐食标准吗？”方熠知问道。
雍喜延笑了一下，说：“其实我就写了三份，等一下我再抄一份，明天给你。”
“好的。”方熠知看着墙上的钟表，“我们回家吧。”
回到家后，妈妈金仙草正在算账。雍喜延轻轻走到金仙草的身后，给她捶着肩膀。
“小延，你回来了。”金仙草转头看着雍喜延，随后转过头看着账本。
“妈妈，我和你一起算账吧。”雍喜延在金仙草对面的位置坐下。
“其实，还差一点儿就算完了。你要帮我也可以。”金仙草快速的敲打着笔记本电脑。
“这几页是这个月的支出，你帮妈妈核对票据的金额和表格中的写得是否正确。”金仙草说完倒了两杯水，拿起其中的一杯水，喝了一口。
不出十分钟，雍喜延核对完了，她把笔记本交给金仙草。
“妈妈，我们舞蹈学校的单子你准备接吗？”
“当然接了。”
“可是你们都这么忙了。”
“我们能应付得来。”
雍喜延看着桌子上的杯子，思索了片刻，说道：“舞会的单子我想提一个建议。”
“你说，妈听着呢。”金仙草认真地看着雍喜延的脸。
“我们应该准备一些低卡的食物和饮料，并且把每个食物的卡路里计算出来贴在食物旁边的立牌上，立牌上还会写关于食物的介绍。因为有些跳舞的人很重视饮食健康的。”
“高热量的食物她们不会吃了吗？”
“会的。”雍喜延说，“但是平时吃得少。”
“她们要是看到食物的热量高，就不会吃了，那样不会浪费了吗？”
“写上食物的热量只是提醒她们，大多数跳舞的人只是平时重视饮食，但是重大场合她们还是会享受美食。”
“立牌的想法很好，但是我主张只写美食的介绍。这个想法我会和你隋阿姨讨论的。”金仙草看了看柜子上的钟表，“距离休息还有十分钟，妈妈想和你聊别的话题。”
“什么话题？”
“明年月琳中考之后，你们每周末要到店里帮忙两个小时。”金仙草说。
雍喜延笑了笑，说：“月琳也说中考后到店里帮忙。”
“你们两个中的一个人以后必须在需要的时候接手家里的生意。”
雍喜延惊讶地看着金仙草。
“另一个人即使不接手家里的生意，也需要对它了解。这意味着，你们中的一个人要学习很多关于经济，金融，经营和法律的知识。”
雍喜延认真地看着金仙草。
“还要好好学英语。”金仙草继续说，“你觉得一个经营生意的人是什么样儿呢？”
雍喜延想了想，说：“聪明，会赚钱，会很多门外语。”
金仙草轻轻点了点头，说：“妈妈觉得你很会赚钱，因为你在舞会活动上发现商机。但是，一个经营者是需要不断学习的，不是耍点儿小聪明就可以经营得长久的。”
“我还需要学习。”雍喜延说，“不应该因为取得成绩了就沾沾自喜。”
“对。”金仙草点着头表示同意，“你这么想是对的。你的太姥创办了金氏美食店，她曾经开过九家分店。她自学四门外语和经营，她非常漂亮。你对美貌有什么看法？”
雍喜延思考了几分钟，回答道：“美貌可能符合了大众的审美。但是，对于不依靠美貌赚钱的职业来说它是加分项，而不是全部。”
“你能这么想，妈妈很欣慰。”金仙草笑着说，“我们休息吧。”
金仙鹤整理好资料，走出个人办公室，走进会议室。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打开PPT，这份PPT有五百页，是软件大会的总结。她把文件分到另外两个座位上，在她拿出会议室的矿泉水放在桌上时，总经理布朗特走进会议室。
布朗特是一个德国人，但是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五年前，金仙鹤被诊断为肾癌，她工作十年的上一家公司辞退了她，陈泰员和她分手了。后来，她一边治病一边投简历，都石沉大海了。最后，有一个十个人的团队向她发出了面试的邀请。这个团队的负责人是布朗特。
她还记得那天她刚做完手术后一个星期。金仙草陪她来到这家公司面试，金仙草一路上都在埋怨她手术后没有多休息就找工作了。
金仙鹤走进面试的会议室就是她现在即将做报告的会议室。
她做完了介绍，特别强调自己未婚未育，因为她找工作的时候，这个问题她被问了好多遍。因为她未婚未育，很多公司婉拒了她。
“你未婚未育？”布朗特旁边的女面试官问。
“是的。”金仙鹤觉得这份工作她得不到了。
但是那位女面试官微笑着说：“你在我们公司结婚生育吧。”
金仙鹤听了这句话愣住了，她的心里涌上了一股暖流，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面试结束后，她走出公司的门口，看见金仙草坐在椅子上看书。
金仙草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金仙鹤，站起了身。金仙草抱住金仙鹤。
“怎么了？面试没过吗？”金仙草摸着金仙草的头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金仙鹤擦掉喜悦的泪水，说道：“面试官让我在这家公司结婚生育。”
现在，她还在这家公司工作，它现在已经发展到三百人的公司了。
这家公司是中外合资企业，它有两个总部，一个在BJ，一个在德国，潭水市的办事处员工有的在这家公司结婚生子，有的迎来了退休。很多员工在这家公司从青年工作到退休。
在互联网这个飞速发展的行业，很多公司很少能看到四十岁以上的员工了，但是这家公司的员工的年龄段是丰富的。
金仙鹤还记得和前男友陈泰员分手前对她说：“你现在未婚未育的状况不仅很多公司无法接受，你不能生育的状况很多男的也接受不了。”
金仙鹤已经不再怨恨上一家公司在她得了肾癌后辞退她的做法，也不怨恨陈泰员决绝的离去。但是，她只能做到不怨恨了。
布朗特看了一会儿报告，童霜霜拿着笔记本电脑走了进来。
童霜霜是人工智能部长，她是一个能在男性同事中脱颖而出的女性部长，金仙鹤很敬佩她。如果三年前没发生那件事的话，她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当时，公司从她们两个组的项目中选择一个项目，童霜霜的项目被停了。
童霜霜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但是她的想法有时不适合当时的行业环境。她的有些想法触动了别的部门的利益，所以，她得罪的人很多。
金仙鹤和童霜霜是完全不同性格的人。金仙鹤只会做符合当时行情的工作，不会动了别的部门的利益。她只做分内的事，超出职位的事她不会做。
此时的童霜霜满脸忧愁，在布朗特的右手边的座位坐下。
金仙鹤向他们做完了报告，童霜霜低头看着报告书。
“布朗特，软件大会的有一个产品是声控灯。市场上也有声控灯了，我们可以向这个思路发展。”金仙鹤说道，“软件大会上有一个报警器也很新颖。”
布朗特翻看着报告书，听着金仙鹤解释，他不停地点着头。
“按照声控灯这个思路，我一直想试一试温度感应相关的产品。”童霜霜说，“之前有一个厂家想做一个能显示温度的保温杯，但是咱们当时的技术还达不到他们的要求，这次我们可以做这类项目。”
“这次软件大会和去年相比出现了很多互联网+的产品，例如，互联网和购物。我们可以把互联网和生活相关联这个思路出发。”
大约一个小时，会议结束了。
布朗特走出了会议室，金仙鹤关掉了投影仪。
“谢谢你。”童霜霜说完，金仙鹤抬头看了看她，说：“你是说那天你喝醉我带你回家的事吗？”
“不只是这件事，我知道你想帮我实现三年前关于传感器的想法。”童霜霜看着金仙鹤说。
“你也不用谢我，软件大会有智能声控灯的产品。我只是如实写报告。”金仙鹤说完停顿了几秒，平静地说：“智能传感器是我们的心结。”
童霜霜低下了头，金仙鹤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会议室，她刚要打开门出去，听见童霜霜说：“你能安慰我一下吗？”
金仙鹤转过身，看着童霜霜问：“你需要什么样的安慰？”
童霜霜说：“什么都行。”
金仙鹤想了想，说：“这周五晚上七点，我的外甥女舞蹈学校有舞会，多出了几票，我可以给你一张。”
金仙鹤说完观察童霜霜的反应，童霜霜抚平头发，抬起头说：“我会去的。”
“正好我带了，一会儿我把票给你。”
忙碌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童霜霜加了一个小时的班才下班。其实，她没那么忙，她只是不太想回家。
童霜霜走到停车场，打开车门，开车回到家。她疲惫的走到梳妆台前，发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呆，她叹了一口气。她看到梳妆台上她和前夫的照片，嗓子感觉一阵酸楚，眼泪不知不觉地滴在梳妆台上。她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悲伤，失声痛哭。
童霜霜已经和前夫离婚两个月了。她出身贫寒，曾经毫无指望地生活在偏僻的乡村中。在她上大学前，她没见过电脑，没见过乐器。反观大学同学，他们会用电脑，会弹吉他或者其他乐器。她非常自卑，只能努力学习。在公司当组长，又一步步坐上部长的位置，又变得有攻击性。但是还是自卑，只能用强势的外壳保护自己柔软的内心。
童霜霜的前夫来自小康家庭，在追求校花无果后，转而追求不起眼的童霜霜。当时她觉得是佛祖显灵，如此优秀的人能追求自己。
她前夫是潭水本地人，有着潭水人特有的白皙皮肤和高大的身材。但是也有着潭水男性的通病——大男子主义。不管结婚前还是结婚后，她前夫都会因为面子委屈她，她前夫从来不做家务活。
童霜霜的强势和攻击性把他们推向了离婚，其实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是童霜霜觉得她不能再忍受了。
那天，她前夫和朋友喝酒，她去找她前夫，防止他喝得酩酊大醉。
她来到酒桌前劝前夫回家，前夫摇头晃脑地看着她，突然站起来，说：“你知道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吧？”
旁边一个清醒的人扶住她前夫，对童霜霜说：“你别介意，他喝醉了，说的都是醉话。”
他前夫挣扎着站稳，说：“你算什么东西，天天管着我！你就是沈丽茹的替代品！你只配给她提鞋！”沈丽茹是她前夫追求无果的校花。
她前夫说完后倒在地上，学着狗汪汪的叫着，引来旁边围观的人哈哈大笑。
其实，没发生这件事，童霜霜也打算离婚了。她因为忙事业，和前夫没有孩子，很快就离婚了。
结婚之前，她就知道她前夫的性格，她也想过改变他，但是后来放弃了。
童霜霜从背包拿出手机时，一张纸掉了出来，她捡了起来，是金仙鹤给她的舞会的邀请函。她仔细地看了看，上面写着可以与最多一位舞伴同行。
童霜霜决定要穿最好漂亮的衣服去舞会，她想和金仙鹤一起去。童霜霜狠狠擦掉脸上的眼泪，喝了口水，拨通了金仙鹤的电话。
“请问是金仙鹤吗？”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仙鹤，”她好久没如此亲切地叫金仙鹤的名字了，“周五晚上你能和我一起去舞会吗？”
“我周五晚上要晚走一个小时，我们部门有一个项目元旦之后上线。”金仙鹤的声音像是冬天的热牛奶一样温暖着童霜霜，“我姐姐和我们的朋友是舞会的餐食供应商，她们会早到两个小时。你找到邀请函上舞会的地点，打电话给我姐姐就行。我把我姐的电话给你吧。”
童霜霜记下金仙鹤给的金仙草和隋太慧的电话。
“我到了舞会的场地打这两个电话就行吗？”
“是的。我姐姐的店这次出了很多新品。我二姐改良了鲜花饼，还研发了抹茶饼，草莓饼。你挺喜欢抹茶的，可以去尝尝看。我们的朋友有一个是做西点的，以前在法国蓝带留学，做的蛋糕超级好吃。还有一个朋友川菜为主。她们在舞会上都有摊位，美食特别多。”金仙鹤娓娓道来，童霜霜静静地听着，嘴角的口水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
“谢谢你，金鹤。”童霜霜擦掉嘴角的口水。
她们挂掉电话，童霜霜的脑子里回想着金仙鹤说的“你挺喜欢抹茶的”这句话，她感动得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三年前没发生那件事之前，虽然不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她们是互相欣赏的同事。她听同事说金仙鹤得了肾癌，做手术切了一个肾，以后不能生育了。但是金仙鹤从来没有沮丧，而是坚强乐观地对待着一切。
尽管三年前发生了那件事让她们的关系恶化，她还是欣赏着金仙鹤的品质和工作能力。
要不是金仙鹤把喝醉的她从猥琐大叔的手里抢过来，她可能就出事儿了。她还听说金仙鹤射箭非常厉害。不得不说，她很佩服金仙鹤。童霜霜觉得如果她们在公司之外认识，她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她想借这次的舞会忘记离婚的事实，和金仙鹤重修旧好。
童霜霜打开衣柜，看着一柜子的黑白灰色职业装，她情不自禁唉声叹气。她不能穿着职业装去舞会，她只能租或借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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