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去图书馆的那天
虽然还是冬季，今天很暖和，也是踪月琳十四年来最难忘的一天。本来她觉得今天是平平无奇的一天，她跟随雍喜延，方熠知和许湖锦来到墙上用烫金的字写着‘潭水市图书馆’的一栋五层的建筑物。
踪月琳不知道图书馆是什么地方，这是她第一次来图书馆，想问雍喜延又怕路人嘲笑她。雍喜延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小声在她耳边说：“这是一个藏书阁，我们可以几乎不花钱看很多书。”
雍喜延牵住踪月琳的手，踪月琳和雍喜延背着同样款式的黑色书包，那是金仙草在外地出差给她们买的。雍喜延的头上带着一根木簪子，像是头上长了一个角。踪月琳跟随雍喜延的脚步往前走，看着图书馆的大楼在视线中越变越大。
他们走进图书馆大门时，一阵风吹起了许湖锦的棉服和白色的衬衫，他为女孩子们打开门，直到女孩子们都走进大楼里，他关了大门。
“月儿，拿出隋阿姨的身份证。”他们走到服务台前，雍喜延对踪月琳说，工作人员递给雍喜延一张表格，“在这张表上填好信息。”
方熠知把书包背到身前，对雍喜延说：“喜延，我和湖锦哥先去还几本书。”
“你们去吧。”雍喜延拿出金仙草的身份证。
“我们还完书就来找你们。”
“好的。”
工作人员递过来一张单子，雍喜延认真填写好。工作人员把办好的借阅证给踪月琳和雍喜延，她们两人等方熠知和许湖锦。
踪月琳看着手里新得发亮的借阅证，一阵喜悦涌上了心头。她仔细地看着借阅证光滑得边缘，小心地放在书包的内袋里。
“熠知和湖锦哥一定借了很多书。”雍喜延一边说一边拉住踪月琳的胳膊，“一会儿别忘记提醒我借两本朝鲜语语法书，隋阿姨和我妈过年之后要去延吉准备新店了，阿姨想再努力学习朝鲜语。”
“我听说我妈妈要和金阿姨去延吉的事儿了。”踪月琳笑着小声说，“我妈妈很高兴。”
“我妈妈本来不想让隋阿姨去延吉的，因为你要中考了。”雍喜延看着踪月琳的眼睛说，“但是小姨说会照顾好你的。”
“小姨一直很照顾我。”踪月琳想起金仙鹤顺路开车送她上学接她放学，买吃的东西都会多买两份给她和她妈妈。
“他们来了。”踪月琳听到雍喜延的话抬头看到许湖锦和方熠知走过来。
“限量借阅室要一个小时后开，我们先去借书然后再去限量借阅室吧。”许湖锦说。
雍喜延注意到踪月琳疑惑的表情，瞬间意会她疑惑的原因。
“限量借阅室一般是藏书只有一本并且借阅量高的书。据说这次有一些古籍和《莎士比亚传》典藏版，平时都借不到的，因为很多人都抢着借。”
他们走到社会科学借阅室的门口了，踪月琳张大嘴巴，巨大的惊喜充满上了她的心房。一排排书架上陈列着各种各样的书，像在陈列着她的梦想与未来。书架的侧面都有一个铭牌写着书架号和书的种类，她走在书架与书架之间，雍喜延走在她的前面。
她拿起一本书名是《苏轼传》，封面是红色的书。她摸着书的封面，像是在观赏一个崭新的前程。她几乎激动得哭出来了，但是忍住了。
他们借完书后，在限量借阅室前排队等待开门。尽管今天是元旦，排队的人很多，人们素不相识，但是会互相聊起最近看的书，像在说着家里的亲人。
“《呼兰河传》家里的那本已经被我翻烂了，封面都破了，但是我还是好好保存着。”
“想在家放很长时间的书还是需要买精装版啊。”
“《风雨哈佛路》我看得都流泪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书…”
“…”
男人们谈论的不是下一顿去哪里喝酒喝到天亮或吹牛，女人们不会哭着谈论被自己被家暴的经历或炫耀买的东西，孩子们不哭不闹，安静地呆在父母的身边。
在以前的生活中，踪月琳从来见过这样的场景，但是她梦见过很多次。
踪月琳感激地看着雍喜延，雍喜延正在翻看她给隋太慧借来的朝鲜语语法书。
从星堡镇那个不值得留恋的家离开后，她好久没有因为难过哭过了。她的身边都是与梦想有关的事情。现在，她只记得金仙草坚定地带走妈妈隋太慧后，她们的生活再也没有悲伤和眼泪了。
现在，踪月琳每天有充足的时间学习，她的妈妈忙于她年轻时的梦想——创新美食。她的妈妈隋太慧，曾经被星堡镇的邻居叫作“那个被家暴的女人”，现在被店员尊敬地称为“隋总”“隋师傅”。过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称呼妈妈的名字了。而她，踪月琳，可以安心地睡觉了，不会还在睡梦中就被打醒。
金仙草和金仙鹤让她们母女二人住在自己家中，没有收她们房租。她们发现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都会分享给隋太慧和踪月琳。雍喜延经常陪伴踪月琳，她们一起学习一起玩耍。踪月琳不知道要怎样报答金仙草金仙鹤和雍喜延。
限量借阅室的门缓缓打开，还没等他们几个人反应过来，借阅室里的书已经被读者们都借走了。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借走所有的书？”方熠知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唉，”许湖锦叹了一口气，“上次也是这样，我什么时候能借到向借的古籍？”
“算了，我们回家吧，方熠仙他们一定做好饭了。”踪月琳说，“我们再买点儿吃的带回去和他们一起吃吧。”
“我妹不会做饭，她只会吃。”方熠知嫌弃地说道。
“我吃过熠仙做的三明治，挺好吃的。”雍喜延看着图书馆墙上很大的钟说。
“啊？我怎么不知道？”方熠知吃了一惊。
他们走下楼梯，阳光洒进楼内的光束中有微微浮动着的灰尘。
“舞蹈比赛的时候，熠仙经常做给我吃，很好吃。”雍喜延回忆着说。
他们几人去超市买了些零食和酸奶，又买了春饼和铁板鱿鱼和其他一些小吃就坐公交车回到许湖锦家中。
许湖锦打开门就看到一大桌子的菜，方熠仙吃着炸蘑菇，郭戴威把一盘糖醋肉和可乐鸡翅放在桌子上。
“姐，你回来了！”方熠仙看到方熠知就飞奔过去帮她卸下书包。
他们换好拖鞋后，许湖锦走进厨房，薛武寒正在给每个人盛汤。
“湖锦哥，你们回来了！”看到许湖锦后，薛武寒更开心了。
许湖锦和薛武寒端着汤碗走出厨房，把汤放在桌子上后，薛武寒搜寻着雍喜延的身影，她正在把买来的小吃放在餐桌上。
“大家快来吃饭吧！”薛武寒笑着说，他解下围裙，和众人一起坐下吃饭。
“谢谢薛武寒为我们做了这顿饭，你是我们中做饭最好吃的人。”方熠知站起身说道，她坐下的时候，方熠仙用筷子指了指烧茄子，轻声说了句“好吃”。
“做饭是最没用的才能。”薛武寒无奈地说，“不过还是谢谢你夸奖我。”
“谁说做饭是最没用的才能？”方熠仙嘴巴塞得满满的，“会做饭是最有用的才能！”
“有很多和美食相关的职业，营养师，西点师都是。‘民以食为天’，我们做的一切事儿都需要有个健康地身体。”雍喜延说完夹了一块炸蘑菇。
“对啊对啊。”方熠仙的腮帮子鼓了起来。
薛武寒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他感激地看着右手边的雍喜延。
“湖锦哥，你保送的事儿怎么样了？”踪月琳小口喝了口汤问道。
“现在只是候选人，是否能成功保送都是下学期的事儿。”许湖锦夹了一块烧茄子。
“湖锦哥，保送是要去潭水理工大学吗？”方熠仙一边吃鸡翅一边问，“我记得你想考BJ的大学啊，以你的成绩去BJ一定没问题！”
许湖锦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碗筷，回答道：“我还想在潭水多待几年，如果离开潭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了。”
“喜延也一直想去BJ。”薛武寒举着筷子说。
雍喜延停下筷子，说：“我挺想去BJ的，但是有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
方熠仙叹了一口气，嘟着嘴说：“真羡慕你们这些学霸，想去哪所大学就去哪所大学，我们这些学渣的选择太有限了。”
“从现在好好学习还来得及，马上要期末考试了，你们都复习到哪儿了？”方熠知够不到卫生纸，许湖锦把卫生纸递给她。
“我复习得少，语文，数学和英语复习了一遍，物理，化学，生物还有历史快复习完了…”雍喜延还想说话，但是被方熠仙打断了：“你就说你没复习哪门科目吧，你们这些学霸真烦人！”
方熠知瞪了一眼方熠仙，方熠仙笑嘻嘻地缩了缩脖子。方熠知拍了拍方熠仙的背，方熠仙立刻挺直背。
“月琳呢，你下学期要中考了，你复习得怎么样？”薛武寒问道。
“到现在为止，复习了三遍，感觉复习的深度还不够。”踪月琳无奈地摇着头。
薛武寒好似吃了一记重拳，唉声叹气地说：“我就不该多问这一句，你们这些学霸真不是人。我还没开始复习，怎么办？”
“下午我们一起学习吧。”许湖锦说，“下午在我家一起学习吧。”
“好啊。”方熠仙说。
踪月琳思索了片刻，和雍喜延异口同声地说：“好啊。”她们俩说完相视一笑。
薛武寒举起了筷子，说：“我没问题。”
“我也可以。”方熠知说。
“好的。”郭戴威看起来很高兴，“我想问个问题。”
“你问吧。”方熠仙大口嚼着铁板鱿鱼。
“你们小时候有外号吗？”郭戴威拿起一个薛武寒给他卷的春饼。
薛武寒大声说：“我知道喜延的外号，同学都叫她悠闲小姐。因为她的名字连起来读听起来特别像悠闲两个字。”
“熠知以前的同学喜欢叫她‘一枝花’，”许湖锦说，“我的外号叫虎鲸。”
“我有个外号叫捂汗先生，”薛武寒一边卷春饼一边说，“熠仙的外号叫胰腺小姐。”
“那个外号一点儿也不配我优雅地气质。”方熠知叉着腰说。
“我有时候不叫月琳的名字，直接叫月儿或月亮，不知道算不算外号。”雍喜延一边吃炸蘑菇一边说。
“那个好像不是外号吧。”方熠仙说，“戴威，你有外号吗？”
“我没有，我以前的生活比较单调。”郭戴威笑了笑。
“我爸说他后天就到家了，我的好日子要到头了。”薛武寒说，“希望我爸不会因为我期末考试考得不好揍我。”
“爸爸们要回来了？”方熠仙兴高采烈地说，“太好了！我爸说这半年在西安待得太想家了。”
方熠知笑着看着方熠仙的脸，她注意到了低着头吃东西的雍喜延和踪月琳，说：“要不是我妈妈今天值班，就和你们的妈妈们一起聚餐了。”
“她们一定去吃烧烤了，吃完烧烤会带吃的去找曲阿姨。”许湖锦说完，抬眼看了看方熠知握住水杯的右手。
薛武寒叫了许湖锦一声，但是他没有回应，薛武寒随许湖锦的视线看去，不知道他在看什么。薛武寒又叫了许湖锦一声，许湖锦从思绪中走出。
“湖锦哥，你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迷？”不等许湖锦回答，薛武寒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我知道了，你一定在想保研的事儿。”
薛武寒有些无奈地对雍喜延说：“你们学霸的脑子里除了学习不能装点儿别的吗？”
雍喜延嫌弃地看了薛武寒一眼，薛武寒乖巧地闭上了嘴。
“脑子里不装学习，装水吗？”雍喜延反问。
薛武寒吐了吐舌头，轻声对雍喜延说：“我的脑子里也可以装水，装对你的相思水。”
听到这句话，坐在雍喜延身边的踪月琳笑出了声。雍喜延看了踪月琳一眼，又瞪了一眼薛武寒，薛武寒做了把嘴巴像拉链拉起来的动作。
雍喜延严肃地对薛武寒说：“你正经点儿。”
薛武寒转头问许湖锦：“湖锦哥，你买了手机吗？”
“我买了手机。”许湖锦沉稳地回答。
“可以给我看一下吗？”薛武寒觉得许湖锦一定买了一部智能手机，他想玩儿里面的游戏。
“你等一下。”许湖锦去拿手机的时候，薛武寒暗中窃喜。付慧云怕耽误他学习，他求了好几次，但是还是没给他买。
“给你。”许湖锦把手机递给薛武寒，薛武寒看到手机后愣住了，大声说道：“老…老年机？”
“你以为是智能手机吗？”说完话后，方熠仙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是想玩儿游戏！湖锦哥才不会像你一样沉迷游戏呢！”
“方熠仙，你怎么每次都揭我的短处？”薛武寒激动地站了起来。
方熠仙站了起来。叉着腰说：“我还知道你别的黑历史呢，你最好别惹我！”
薛武寒刚想说什么，雍喜延抓住他的手腕。薛武寒低头看着坐着的雍喜延，雍喜延示意他坐下。薛武寒慢慢坐下，一边瞪着方熠仙一边喝了口水。方熠仙得意地摇头晃脑，方熠知摸了摸她的手背，示意她别太得意，她才低下头吃了口烧茄子。
“朋友们，你们吃好了吗？”许湖锦一边观察一边问道，“吃好了我们一起收拾桌子吧。”
薛武寒刚要起身，方熠知对他说：“薛武寒，谢谢你做了一大桌子饭菜，就别加入收拾桌子的事儿了。”
说完话后，方熠知叫方熠仙一起收拾碗筷，方熠仙不情愿地起身。
薛武寒的视线跟随雍喜延，突然想起他拿来的那个花盆底部的盘子还在厨房。他冲进厨房，四处搜寻着那个小盘子，最后在灶台旁边发现了它。薛武寒用水洗了洗盘子，用抹布仔细擦干净。
雍喜延端着盘子走进厨房，她撸起袖子，看样子要刷完，踪月琳端着碗筷也进了厨房。
“喜延，我家的栀子花是你们家送的吗？”薛武寒问道。
“是的。”雍喜延面无表情地回答。
“喜延，我来刷盘子吧。”薛武寒刚想撸起袖子。
雍喜延转身对薛武寒说：“你做饭很辛苦了，我来刷盘子。”
薛武寒失落地低下了头，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说：“喜延，我来擦盘子吧。”
在一边和雍喜延一起刷盘子的踪月琳听到这句话，憋住笑意。
“好的。”雍喜延平淡地回答，薛武寒却笑了起来。
踪月琳不知道图书馆是什么地方，这是她第一次来图书馆，想问雍喜延又怕路人嘲笑她。雍喜延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小声在她耳边说：“这是一个藏书阁，我们可以几乎不花钱看很多书。”
雍喜延牵住踪月琳的手，踪月琳和雍喜延背着同样款式的黑色书包，那是金仙草在外地出差给她们买的。雍喜延的头上带着一根木簪子，像是头上长了一个角。踪月琳跟随雍喜延的脚步往前走，看着图书馆的大楼在视线中越变越大。
他们走进图书馆大门时，一阵风吹起了许湖锦的棉服和白色的衬衫，他为女孩子们打开门，直到女孩子们都走进大楼里，他关了大门。
“月儿，拿出隋阿姨的身份证。”他们走到服务台前，雍喜延对踪月琳说，工作人员递给雍喜延一张表格，“在这张表上填好信息。”
方熠知把书包背到身前，对雍喜延说：“喜延，我和湖锦哥先去还几本书。”
“你们去吧。”雍喜延拿出金仙草的身份证。
“我们还完书就来找你们。”
“好的。”
工作人员递过来一张单子，雍喜延认真填写好。工作人员把办好的借阅证给踪月琳和雍喜延，她们两人等方熠知和许湖锦。
踪月琳看着手里新得发亮的借阅证，一阵喜悦涌上了心头。她仔细地看着借阅证光滑得边缘，小心地放在书包的内袋里。
“熠知和湖锦哥一定借了很多书。”雍喜延一边说一边拉住踪月琳的胳膊，“一会儿别忘记提醒我借两本朝鲜语语法书，隋阿姨和我妈过年之后要去延吉准备新店了，阿姨想再努力学习朝鲜语。”
“我听说我妈妈要和金阿姨去延吉的事儿了。”踪月琳笑着小声说，“我妈妈很高兴。”
“我妈妈本来不想让隋阿姨去延吉的，因为你要中考了。”雍喜延看着踪月琳的眼睛说，“但是小姨说会照顾好你的。”
“小姨一直很照顾我。”踪月琳想起金仙鹤顺路开车送她上学接她放学，买吃的东西都会多买两份给她和她妈妈。
“他们来了。”踪月琳听到雍喜延的话抬头看到许湖锦和方熠知走过来。
“限量借阅室要一个小时后开，我们先去借书然后再去限量借阅室吧。”许湖锦说。
雍喜延注意到踪月琳疑惑的表情，瞬间意会她疑惑的原因。
“限量借阅室一般是藏书只有一本并且借阅量高的书。据说这次有一些古籍和《莎士比亚传》典藏版，平时都借不到的，因为很多人都抢着借。”
他们走到社会科学借阅室的门口了，踪月琳张大嘴巴，巨大的惊喜充满上了她的心房。一排排书架上陈列着各种各样的书，像在陈列着她的梦想与未来。书架的侧面都有一个铭牌写着书架号和书的种类，她走在书架与书架之间，雍喜延走在她的前面。
她拿起一本书名是《苏轼传》，封面是红色的书。她摸着书的封面，像是在观赏一个崭新的前程。她几乎激动得哭出来了，但是忍住了。
他们借完书后，在限量借阅室前排队等待开门。尽管今天是元旦，排队的人很多，人们素不相识，但是会互相聊起最近看的书，像在说着家里的亲人。
“《呼兰河传》家里的那本已经被我翻烂了，封面都破了，但是我还是好好保存着。”
“想在家放很长时间的书还是需要买精装版啊。”
“《风雨哈佛路》我看得都流泪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书…”
“…”
男人们谈论的不是下一顿去哪里喝酒喝到天亮或吹牛，女人们不会哭着谈论被自己被家暴的经历或炫耀买的东西，孩子们不哭不闹，安静地呆在父母的身边。
在以前的生活中，踪月琳从来见过这样的场景，但是她梦见过很多次。
踪月琳感激地看着雍喜延，雍喜延正在翻看她给隋太慧借来的朝鲜语语法书。
从星堡镇那个不值得留恋的家离开后，她好久没有因为难过哭过了。她的身边都是与梦想有关的事情。现在，她只记得金仙草坚定地带走妈妈隋太慧后，她们的生活再也没有悲伤和眼泪了。
现在，踪月琳每天有充足的时间学习，她的妈妈忙于她年轻时的梦想——创新美食。她的妈妈隋太慧，曾经被星堡镇的邻居叫作“那个被家暴的女人”，现在被店员尊敬地称为“隋总”“隋师傅”。过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称呼妈妈的名字了。而她，踪月琳，可以安心地睡觉了，不会还在睡梦中就被打醒。
金仙草和金仙鹤让她们母女二人住在自己家中，没有收她们房租。她们发现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都会分享给隋太慧和踪月琳。雍喜延经常陪伴踪月琳，她们一起学习一起玩耍。踪月琳不知道要怎样报答金仙草金仙鹤和雍喜延。
限量借阅室的门缓缓打开，还没等他们几个人反应过来，借阅室里的书已经被读者们都借走了。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借走所有的书？”方熠知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唉，”许湖锦叹了一口气，“上次也是这样，我什么时候能借到向借的古籍？”
“算了，我们回家吧，方熠仙他们一定做好饭了。”踪月琳说，“我们再买点儿吃的带回去和他们一起吃吧。”
“我妹不会做饭，她只会吃。”方熠知嫌弃地说道。
“我吃过熠仙做的三明治，挺好吃的。”雍喜延看着图书馆墙上很大的钟说。
“啊？我怎么不知道？”方熠知吃了一惊。
他们走下楼梯，阳光洒进楼内的光束中有微微浮动着的灰尘。
“舞蹈比赛的时候，熠仙经常做给我吃，很好吃。”雍喜延回忆着说。
他们几人去超市买了些零食和酸奶，又买了春饼和铁板鱿鱼和其他一些小吃就坐公交车回到许湖锦家中。
许湖锦打开门就看到一大桌子的菜，方熠仙吃着炸蘑菇，郭戴威把一盘糖醋肉和可乐鸡翅放在桌子上。
“姐，你回来了！”方熠仙看到方熠知就飞奔过去帮她卸下书包。
他们换好拖鞋后，许湖锦走进厨房，薛武寒正在给每个人盛汤。
“湖锦哥，你们回来了！”看到许湖锦后，薛武寒更开心了。
许湖锦和薛武寒端着汤碗走出厨房，把汤放在桌子上后，薛武寒搜寻着雍喜延的身影，她正在把买来的小吃放在餐桌上。
“大家快来吃饭吧！”薛武寒笑着说，他解下围裙，和众人一起坐下吃饭。
“谢谢薛武寒为我们做了这顿饭，你是我们中做饭最好吃的人。”方熠知站起身说道，她坐下的时候，方熠仙用筷子指了指烧茄子，轻声说了句“好吃”。
“做饭是最没用的才能。”薛武寒无奈地说，“不过还是谢谢你夸奖我。”
“谁说做饭是最没用的才能？”方熠仙嘴巴塞得满满的，“会做饭是最有用的才能！”
“有很多和美食相关的职业，营养师，西点师都是。‘民以食为天’，我们做的一切事儿都需要有个健康地身体。”雍喜延说完夹了一块炸蘑菇。
“对啊对啊。”方熠仙的腮帮子鼓了起来。
薛武寒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他感激地看着右手边的雍喜延。
“湖锦哥，你保送的事儿怎么样了？”踪月琳小口喝了口汤问道。
“现在只是候选人，是否能成功保送都是下学期的事儿。”许湖锦夹了一块烧茄子。
“湖锦哥，保送是要去潭水理工大学吗？”方熠仙一边吃鸡翅一边问，“我记得你想考BJ的大学啊，以你的成绩去BJ一定没问题！”
许湖锦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碗筷，回答道：“我还想在潭水多待几年，如果离开潭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了。”
“喜延也一直想去BJ。”薛武寒举着筷子说。
雍喜延停下筷子，说：“我挺想去BJ的，但是有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
方熠仙叹了一口气，嘟着嘴说：“真羡慕你们这些学霸，想去哪所大学就去哪所大学，我们这些学渣的选择太有限了。”
“从现在好好学习还来得及，马上要期末考试了，你们都复习到哪儿了？”方熠知够不到卫生纸，许湖锦把卫生纸递给她。
“我复习得少，语文，数学和英语复习了一遍，物理，化学，生物还有历史快复习完了…”雍喜延还想说话，但是被方熠仙打断了：“你就说你没复习哪门科目吧，你们这些学霸真烦人！”
方熠知瞪了一眼方熠仙，方熠仙笑嘻嘻地缩了缩脖子。方熠知拍了拍方熠仙的背，方熠仙立刻挺直背。
“月琳呢，你下学期要中考了，你复习得怎么样？”薛武寒问道。
“到现在为止，复习了三遍，感觉复习的深度还不够。”踪月琳无奈地摇着头。
薛武寒好似吃了一记重拳，唉声叹气地说：“我就不该多问这一句，你们这些学霸真不是人。我还没开始复习，怎么办？”
“下午我们一起学习吧。”许湖锦说，“下午在我家一起学习吧。”
“好啊。”方熠仙说。
踪月琳思索了片刻，和雍喜延异口同声地说：“好啊。”她们俩说完相视一笑。
薛武寒举起了筷子，说：“我没问题。”
“我也可以。”方熠知说。
“好的。”郭戴威看起来很高兴，“我想问个问题。”
“你问吧。”方熠仙大口嚼着铁板鱿鱼。
“你们小时候有外号吗？”郭戴威拿起一个薛武寒给他卷的春饼。
薛武寒大声说：“我知道喜延的外号，同学都叫她悠闲小姐。因为她的名字连起来读听起来特别像悠闲两个字。”
“熠知以前的同学喜欢叫她‘一枝花’，”许湖锦说，“我的外号叫虎鲸。”
“我有个外号叫捂汗先生，”薛武寒一边卷春饼一边说，“熠仙的外号叫胰腺小姐。”
“那个外号一点儿也不配我优雅地气质。”方熠知叉着腰说。
“我有时候不叫月琳的名字，直接叫月儿或月亮，不知道算不算外号。”雍喜延一边吃炸蘑菇一边说。
“那个好像不是外号吧。”方熠仙说，“戴威，你有外号吗？”
“我没有，我以前的生活比较单调。”郭戴威笑了笑。
“我爸说他后天就到家了，我的好日子要到头了。”薛武寒说，“希望我爸不会因为我期末考试考得不好揍我。”
“爸爸们要回来了？”方熠仙兴高采烈地说，“太好了！我爸说这半年在西安待得太想家了。”
方熠知笑着看着方熠仙的脸，她注意到了低着头吃东西的雍喜延和踪月琳，说：“要不是我妈妈今天值班，就和你们的妈妈们一起聚餐了。”
“她们一定去吃烧烤了，吃完烧烤会带吃的去找曲阿姨。”许湖锦说完，抬眼看了看方熠知握住水杯的右手。
薛武寒叫了许湖锦一声，但是他没有回应，薛武寒随许湖锦的视线看去，不知道他在看什么。薛武寒又叫了许湖锦一声，许湖锦从思绪中走出。
“湖锦哥，你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迷？”不等许湖锦回答，薛武寒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我知道了，你一定在想保研的事儿。”
薛武寒有些无奈地对雍喜延说：“你们学霸的脑子里除了学习不能装点儿别的吗？”
雍喜延嫌弃地看了薛武寒一眼，薛武寒乖巧地闭上了嘴。
“脑子里不装学习，装水吗？”雍喜延反问。
薛武寒吐了吐舌头，轻声对雍喜延说：“我的脑子里也可以装水，装对你的相思水。”
听到这句话，坐在雍喜延身边的踪月琳笑出了声。雍喜延看了踪月琳一眼，又瞪了一眼薛武寒，薛武寒做了把嘴巴像拉链拉起来的动作。
雍喜延严肃地对薛武寒说：“你正经点儿。”
薛武寒转头问许湖锦：“湖锦哥，你买了手机吗？”
“我买了手机。”许湖锦沉稳地回答。
“可以给我看一下吗？”薛武寒觉得许湖锦一定买了一部智能手机，他想玩儿里面的游戏。
“你等一下。”许湖锦去拿手机的时候，薛武寒暗中窃喜。付慧云怕耽误他学习，他求了好几次，但是还是没给他买。
“给你。”许湖锦把手机递给薛武寒，薛武寒看到手机后愣住了，大声说道：“老…老年机？”
“你以为是智能手机吗？”说完话后，方熠仙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是想玩儿游戏！湖锦哥才不会像你一样沉迷游戏呢！”
“方熠仙，你怎么每次都揭我的短处？”薛武寒激动地站了起来。
方熠仙站了起来。叉着腰说：“我还知道你别的黑历史呢，你最好别惹我！”
薛武寒刚想说什么，雍喜延抓住他的手腕。薛武寒低头看着坐着的雍喜延，雍喜延示意他坐下。薛武寒慢慢坐下，一边瞪着方熠仙一边喝了口水。方熠仙得意地摇头晃脑，方熠知摸了摸她的手背，示意她别太得意，她才低下头吃了口烧茄子。
“朋友们，你们吃好了吗？”许湖锦一边观察一边问道，“吃好了我们一起收拾桌子吧。”
薛武寒刚要起身，方熠知对他说：“薛武寒，谢谢你做了一大桌子饭菜，就别加入收拾桌子的事儿了。”
说完话后，方熠知叫方熠仙一起收拾碗筷，方熠仙不情愿地起身。
薛武寒的视线跟随雍喜延，突然想起他拿来的那个花盆底部的盘子还在厨房。他冲进厨房，四处搜寻着那个小盘子，最后在灶台旁边发现了它。薛武寒用水洗了洗盘子，用抹布仔细擦干净。
雍喜延端着盘子走进厨房，她撸起袖子，看样子要刷完，踪月琳端着碗筷也进了厨房。
“喜延，我家的栀子花是你们家送的吗？”薛武寒问道。
“是的。”雍喜延面无表情地回答。
“喜延，我来刷盘子吧。”薛武寒刚想撸起袖子。
雍喜延转身对薛武寒说：“你做饭很辛苦了，我来刷盘子。”
薛武寒失落地低下了头，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说：“喜延，我来擦盘子吧。”
在一边和雍喜延一起刷盘子的踪月琳听到这句话，憋住笑意。
“好的。”雍喜延平淡地回答，薛武寒却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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