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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芽

    殷月柔走到了人潮多的地方,在人群中看见了王氏,又回到了王氏的身旁。

    王氏身边的夫人都已散去,去了客房休息,只有王氏和另外几个心中牵挂着女儿的婚事的夫人,趁着这个时候打量着园中的青年才俊。

    殷月柔走到王氏身边,轻轻挽住王氏的手臂。

    王氏侧目,拍了拍她的小手,温和问到:“怎么不和他们一块儿玩啊?”

    殷月柔摇了摇头:“心中时刻惦念着母亲,怎么能和他们一块儿放肆欢乐呢。”

    王氏看着殷月柔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也略微有些许猜想,爱怜的理了理小女儿鬓边的乱发,亲吻额头,安抚道:“好孩子。”

    殷月柔在这,王氏也没避开她,和着身旁的夫人们讨论那些模样好的青年的家世,一番交谈后,视线停在了一个穿着白衣的才俊身上。

    “那是才回京的左司马家的嫡二子,今年才加冠呢。”王氏的表妹林夫人指了指那人说到。

    殷月柔也朝着那边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气质肃杀的男人站在人群边上,因是背对着他们,她也不知道这人长得是什么样子。

    “哦,左司马……那不就是周姐姐家的?”王氏忽然想起来自己幼时的好友好像就是嫁到了他们家,好笑的道:“那还算是知根知底。”

    林夫人捂唇笑着说:“可不就是知根知底?虽说这左司马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但是啊,我瞧着你家大娘若是进了他家门,那定然是不受委屈的,况且,听说他如今投身军中,想着不靠祖荫打出个前程来呢。”

    “倒是有志气。”王氏赞许道。

    殷月柔紧盯着那背影,越看越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不料那身影好像也感受到了有人在看他,转过身,直直的朝着她们这处高台看来。

    剑眉星目,只是薄唇抿着,面无表情,但长得倒是像如今女子追捧的皮相。

    殷月柔带着歉意对那人笑了笑,微微颔首,王氏也觉得如此紧盯着人家不好,加上日近正午,便带着殷月柔与林夫人回厢房处用膳了。

    中午日头上来,虽然才入夏,但却也有了暑意。

    殷丽华知道殷月柔在王氏房中,连中午也没有回来请安,只派人来传话,取走了那件胡服,说要等一会儿和他们击鞠。

    王氏拿这个特立独行的女儿没办法,两个孩子长在她的膝下,一个亲生自然爱到骨子里,另一个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却性格讨喜,乖巧懂事,也是时时放在心上的。

    如今殷丽华有殷、王两家兜底,越长大越跋扈,殷父虽然管教,但却也不好插手女儿家太多事。

    王氏看着离去的仆从,叹口气:“你阿姊是越来越不服从管教了。”

    殷月柔替王氏呈上消暑的冰酪,宽慰道:“阿姊只是爱玩了些,让人觉得有趣,哪像我,整日死气沉沉的,到叫人不喜。”

    王氏闻声,将冰酪推到殷月柔面前,慈爱的对她说道:“怎么会叫人不喜呢,二娘可是母亲的心肝肉,”说罢又叹口气,“我如今愁的啊,便是你阿姊的婚事。”

    殷月柔听着王氏的愁烦倒是觉得她有些庸人自扰了,王氏挑的又怎么样,殷丽华最后也不是自己跑到了人家贤王府上。

    如今再想起那二人的行径,到觉得有些好笑又羡慕,好笑的是她们二人的婚事有儿戏化,羡慕的是殷丽华敢反抗家族之命,放手一搏。

    她不能放手一搏,有些痛于她而言是不足言道,于自己却是万劫不复。

    殷月柔顿住布菜的手,轻轻道:“阿姊吉人自有天相,阿姊若是能看见母亲的苦心,定然也是感激涕零的。”

    王氏爽朗一笑,摸摸殷月柔的头,道:“我到也不要她感激涕零了,只要她不给我闯祸我就谢天谢地了。”

    殷月柔和着王氏也笑起来,心中也苦笑道:可惜啊,过不了多久阿姊就会就给家中一个大惊吓了。

    击鞠也就是打马球,时下最风靡的游戏,听说连皇上也时不时会与臣同乐。

    王氏吃好饭后和殷月柔聊了会儿天,暑意扰得人犯困,殷月柔看出了王氏精力减弱,起身告辞。

    厢房内还有碎冰降热,出来可就不同了,还没走几步路就热汗直出。

    准备给她的房里没有纳冰,还不如在外面凉快些,王氏也睡着了,不好再去打搅。

    她坐在廊下,靠着梁柱,也有些无精打采道:“就是连累你俩了,和着我一起受热。”

    若霜若云以前到没从她嘴里听过这些话,听见关心之意,内心激动,若云回到:“哪有的事,娘子不要妄自菲薄,”她轻笑出声,“若是娘子日后做了当家的夫人,就给我和若霜指使个管家婆的名分,那样咱俩也就苦尽甘来了。”

    若霜“呸呸”两下反驳道:“什么叫若是?咱们娘子一定可以做当家夫人的,说什么胡话。”

    二人随即辩驳了起来,殷月柔噙着一抹笑意看着斗嘴的二人。

    她以后确实做了当家娘子,只是她俩也没能跟自己享福,虽说和她同岁,却比着她还要劳苦,抄家后便早早地去了。

    她从袖中准备拿出帕子擦擦汗,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绣帕不见了。

    “我的绣帕不见了!”殷月柔惊站起来,心中慌乱,她出过嫁,以前在夫人中间也有些交流,听说过不少浪荡子拿着遗失的绣帕污人清白的事。

    虽然就只是一张小小的绣帕,但旁人只管看笑话,除了亲人,谁不是希望这些事闹得越大越好,好叫人看个爽快,至于其中真假,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

    她不能走错任何一步。

    殷月柔快速冷静下来,对着两人说到,“我们分三头找,我去的地方不多,就按着原路找,快去!”

    两人点头,分散开来。

    殷月柔小步快跑,气喘吁吁,两个丫头都去高台和园子里找了,那还有竹林小径那里。

    正午时分,大人们都回厢房休息去了,剩下的年轻男女大多也去马球场看球打球去了,路上倒是没看见什么人。

    竹林小径没了若云若霜的开路,倒是会时不时被那些竹枝勾住头发和衣裳。

    路途近尾,她又被勾住了头发,无奈只好停下来慢慢的解开,不好太过粗鲁,让头发散了。

    只是越着急就越麻烦,眼睛也看不见,让人闹得心烦。

    殷月柔急得眼睛都有些通红了,还是解不开,就像老天故意与她作对一般。

    双手也举得酸了,殷月柔擦去泪水,心底冷笑,好样的,那就这样僵着吧,反正若霜若云会过来,她才不要衣衫不整的出去。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玄色人影,殷月柔眼睛一亮,朗声道:“郎君,郎君!”

    楚泽也看见了她,奇怪她为什么站立在原地不动,走上前来询问。

    “你怎么了?”少年声音清朗温和,叫人生出许多喜爱来。

    殷月柔楚楚可怜的盯着他,道:“我的头发被这树枝绞了,郎君帮帮我吧。”

    楚泽看着她这幅模样,想起了自己的皇妹,也是这般可爱柔软,心中起了怜爱之意,轻声对她说道,“你别动,我来帮你解开。”

    少年身上气味清新,好像是皂角与茶香氤氲出来的味道,二者夹杂在一起倒是不突兀,反而十分独特。

    解好后殷月柔向后退一步,看着那少年的眼睛感激的说到:“谢谢郎君,若是没有你,我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楚泽不好意思的笑笑,又想起什么道:“啊,刚刚你的帕子掉了。”

    殷月柔眨巴着大眼睛,疑惑的看向他,只见少年从怀中掏出女儿家的绣帕,拿到了她的面前,示意她拿着。

    这可是当今太子,日后圣上。

    殷月柔迟疑着拿走绣帕,双眼含情,仰视着他,委身行礼,柔声道:“多谢郎君,奴这手帕若是被他人捡了去,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呢,只怕,连母亲也要怨怪我的。”

    楚泽千恩万宠着长大,不明白为什么会丢了个手帕也会被责怪,疑惑问到:“为什么,天下母亲皆疼爱自己的子女,若是你母亲看见你找不到手帕的模样心疼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

    殷月柔笑着摇了摇头,好像在嘲笑他的不食人间烟火:“郎君,我家姐姐如今正在议亲的时候,我又怎么能做出这样的麻烦事去让母亲担心呢。”

    “哦,原来如此。”楚泽点头沉思,忽闻呼声阵阵,楚泽朝着打马球的地方看去,对她说到:“你不去看他们击鞠吗?”

    殷月柔摇摇头,“我不会。”

    兴许是得到了漂亮姑娘的夸奖与仰慕,少年的心渐渐膨胀起来,对她说到:“我会啊,你要是想,我还知道这个地方有一处马球场,虽说小些,但是也还算好,你要是想学我可以带你去。”

    殷月柔眯起眼睛,心中暗道:这样居然会是太子?一点也不像贤王一般稳重,看起来还有些傻,怪不得当时被迫禅位。

    心中虽然是这样想,但脸上确显出仰慕般的笑起来,眼睛似月牙弯弯,甜声道:“好啊。”

    其实太子也不过十五岁,只比着殷月柔大了一岁,少年天性,皇上也只有这一个皇子,看着虽然不怎么着调,但在些大事上也有自己的独到见解,未经人世,那会有殷月柔这般心思深厚呢。

    殷月柔也明白,心思单纯的正统皇嗣总比休养生息意图谋反的贤王好。

    殷月柔看着正诉说着骑马的技巧的少年,唇边笑意越发柔和。

    在权势面前,一切都不过是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