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局势
陆深的面前是一块平板电脑，绘画界面上，他手指飞舞，过处留下一片片凌乱的字迹和圈划箭头。眼镜反射着电子屏的白光，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冷静而严肃，无人知道这位暗网上颇有些名气的“军师”内心已凌乱地刷满了各种脏话。
“这种局面就像5V5匹配到四个坑逼队友，直接上升到1V9啊#$%&（脏话）……我不仅得对付EAS，还得防着徐知铭那老东西自拆墙角#$%&……不对，还得防屠狼，非洲和欧洲连着，她们要是也来咬上一口恐怕四分之一个欧洲就跟罪徒没关系了……马家，梅耶奇，努尔维斯估计会谈判，罪徒应该只是谈判桌上的一碟小菜……那些十字圣军、赤色黎明之类的小势力先不考虑……”
陆深轻抽了口气，伸出中指大力戳上清除键，惨不忍睹的界面重新归于空白。他自言自语：“看来我得单挑全世界啊……一个人的英雄主义？”他还不忘略带讥诮地自嘲了一句。
“追求绝对公平只会让事情变得无趣。”
朱厌的话适时在他耳畔回响。
“真是个有趣的游戏。”可不有趣嘛，朱厌赢面太大了，要是有个游戏策划师站在这儿绝对会高呼“朱厌得削”。
陆深这么想着笑出了声：“躺平等死就太难看了，那么就拼尽全力吧……局势瞬息万变，从来没有绝对的输赢，也许你不过是给‘军师’名号再添传奇的一把薪柴，自称为神的狂妄之徒朱厌，呵哈哈哈……”
“首先，我得看看徐知铭还有没有救……”
……
FSA耶路撒冷分局一间办公室中，朱厌坐没坐相地瘫在扶手椅上，看着在办公桌前站得笔挺的希泽，率先开口道：“啊，是来为那天把我一个人扔在酒吧道歉的吗？总得有点实质性表示吧？”
“不是。那天是你让我走的。”希泽一本正经地回答了朱厌的揶揄，接着道，“我刚刚接到了调令，北美发生了一起涉及高层的恶性事件，必须我去处理，我一小时后就要离开，会有人接替我的位置，具体是谁暂不清楚。”
朱厌并没有表示出过多的惊讶，挑眉道：“那对罪徒的行动？”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关于‘军师’的情报出了一些问题，之前的评估有差错。“希泽说完后，道了句“告辞”，便转身走向门口。
他身后朱厌有气无力地说了声：“局势瞬息万变，动不动可不是我们一家说了算的啊……”
希泽脚步一顿，却没有多说什么，又继续之前的步伐走出了门。
朱厌静静地看着门被关上，自言自语地感叹了一句：“真是个被保护得很好的既得利益者啊……”
之前他和陆深说“会支走希泽”，便是料到了今天的情况。
他一个无名小卒，哪有本事调得动希泽这种级别的“大人物”？不过是他笃定了努尔维斯家族不会舍得自家的好苗子出来涉险，必将他弄回北美保护起来，只要到时候打完了再让他回来露个脸把功劳捞走就行了。
毕竟，这次的“灭罪行动”和几内亚战争不同，罪徒虽然没落但里面实打实的都是异能者。
至于希泽带来的消息……
朱厌嗤笑了一声：“情报女王还真狠得下心啊……”
早在行动之前，朱厌就多方查找罪徒的情报，而“军师”的情报中疑点颇多。
“中年白人”“行事浮夸”“毕业于波兰大学”……详细的资料充满了违和感。EAS和FSA的高层普遍将“军师”当作个边缘小人物，都忙着制订作战计划呢谁有空管他？但成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朱厌则不然，他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并翻进了暗网。
这里需要提一嘴，GFA标榜“民主”和“人权”，刺探情报、刑讯逼供这种侵犯人权的事儿自然不能自己去做，不是分包给端丹深等“友好组织”就是视奸暗网钓鱼执法。因此，找情报上暗网远比研究官方资料靠谱。
凡存在，必有痕迹。然而这位“军师”留在暗网上的痕迹都和官方情报吻合，除了证明情报收集员的恪尽职守外别无他用。
直到，有一个自称“萧风潮”的账号联系了他，扔给了他一张照片和一个叫“陆深”的人名，用的还是“看你顺眼，免费送你个情报”这种理由。
在见到陆深后，朱厌发现这家伙行事张扬，明显不是个谨小慎微会隐藏自己的人，再考虑到罪徒内部的权力纷争，相信“卫道者”徐知铭乐得将他的信息公之于众，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在为他清理首尾。
那个人必然对整个情报世界有极强的控制力和影响力，能够让任何其不愿传播的情报销声匿迹。
只有一个人能做到这一切——
情报女王，夙柒。
眼下陆深的情报漏这么快，显然是这位女王不打算再保他了。
“是为了让我相信她不会帮陆深么？”朱厌很把自己当盘菜，之前他还怀疑自己是入局者，专门给人家送菜的，现在他疑虑渐消，“不过，保了那么久现在直接扔了，真绝情啊……”
……
“柒柒～你好绝情啊～”一家奶茶店里，某人又在嘴贱，“我对你一往情深，而你……”下一刻，他的脸被摁进了蛋糕里。
夙柒收回了手，一脸淡定地小口啜着奶茶：“需不需要我把收到过你这句话的女性名单打印出来裱墙上？”
“柒柒～我对你是真心的～”萧风潮，暗网以贱闻名的跑路大师，此时顶着一脸奶油嘴依旧不停，“我对你一往情深。”他瞬移到五米开外，“而你却满心都是陆秋那个老大叔……”他直接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声音在回荡。
“陆秋和我有些旧事未结，有些话我想找他问个清楚。我的审美偏向于小白脸……”
“原来你的审美偏向于我……”萧风潮再度出现时脸上的奶油已经擦干净了，笑得端得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然贱人终究是贱人，“既然我有情，你有意……”
又是一块蛋糕扣过去，萧风潮用脸接上，一脸狗腿。
夙柒脸色冷淡：“陆深的情报我已经放出去了，我想儿子被揍陆秋多少会有些动作。”她透情报显然和朱厌没半点关系。
“要是他没动作呢？”
“那么，”夙柒垂眼抚了抚小指上泛着银光的尾戒，“就当他真死了。”
“那陆深呢？”
“他儿子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
陆深挟着平板电脑，叩响了徐知铭办公室的门。他象征性地敲了两下，便推门而入，脸上带着讽刺的微笑：“我听说EAS要打过来了，你签好投降书了吗？”
既然已经确定对方看自己不顺眼并拿自己没办法了，表面的和气就只是浪费时间。演戏给谁看呢？骗上帝吗？
徐知铭沉下了脸，用长辈训斥小辈的口吻道：“陆深，我是不是对你太放纵了？”
陆深没有理会他，将平板电脑中的一个文件打开，推向徐知铭，自顾自道：“马家和梅耶奇家族联手，不过是为了逼努尔维斯家族与他们谈判，重新划分利益。这时候马家来找我们，不过是想将罪徒化作他们手中的筹码，”他顿了顿，”一个可以置换出去的筹码。”
徐知铭沉默，陆深继续道：“西有EAS和FSA，南有屠狼，内部有十字圣军和真理之红，一旦我们松口，展现出颓势，必然是墙倒众人推。”
徐知铭缓缓开口：“现在的罪徒没有与EAS一战的能力，我上午见马家的人，是在为罪徒留后路，而你差点毁了我的布置。”
“后路？舍弃大部分势力龟缩一隅？”
“树大招风，罪徒需要收缩。”
“然后投靠马家？”
“只是合作。”
陆深被气笑了：“合作？那可是马家！你知道他们逼死过多少平民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什么是小节，什么又是大义？你自称‘卫道者’，你卫何人之道？”
“够了！”徐知铭将茶杯拂到地上，“你以为战争是游戏吗？你想让整个罪徒因为你的胡闹覆灭吗？”
“覆灭？究竟是因为谁？”陆深哈哈大笑，渐渐笑出了眼泪，他放缓了语气，似在吟诵，“变革者之罪，一曰清醒，二曰抗争，三曰以救世为任；不忘义理，纵血流成河，罪徒永存。”
“一旦罪徒不再清醒，放弃抗争，与压迫者勾结，罪徒就真正地死了。”陆深恢复了冷静的模样，他抛下一句话，不再看徐知铭一眼，径直走出办公室。
陆深一路走回自己的房间，忽然感到兜里的手机在震动。
他摸出手机，那是一条通过暗网渠道发来的消息，来自朱厌：
“希泽回北美了，你的信息泄漏了，这场博弈似乎还不是那么的公平，不过变得更有趣了，不是么？”
陆深没有回复，神情间已透出一种疯狂。
“你们真以为吃定罪徒了吗？”
“呵呵哈哈哈哈……要是那么容易就被你们吃下，岂不是砸了我这‘军师’的招牌？”
“这种局面就像5V5匹配到四个坑逼队友，直接上升到1V9啊#$%&（脏话）……我不仅得对付EAS，还得防着徐知铭那老东西自拆墙角#$%&……不对，还得防屠狼，非洲和欧洲连着，她们要是也来咬上一口恐怕四分之一个欧洲就跟罪徒没关系了……马家，梅耶奇，努尔维斯估计会谈判，罪徒应该只是谈判桌上的一碟小菜……那些十字圣军、赤色黎明之类的小势力先不考虑……”
陆深轻抽了口气，伸出中指大力戳上清除键，惨不忍睹的界面重新归于空白。他自言自语：“看来我得单挑全世界啊……一个人的英雄主义？”他还不忘略带讥诮地自嘲了一句。
“追求绝对公平只会让事情变得无趣。”
朱厌的话适时在他耳畔回响。
“真是个有趣的游戏。”可不有趣嘛，朱厌赢面太大了，要是有个游戏策划师站在这儿绝对会高呼“朱厌得削”。
陆深这么想着笑出了声：“躺平等死就太难看了，那么就拼尽全力吧……局势瞬息万变，从来没有绝对的输赢，也许你不过是给‘军师’名号再添传奇的一把薪柴，自称为神的狂妄之徒朱厌，呵哈哈哈……”
“首先，我得看看徐知铭还有没有救……”
……
FSA耶路撒冷分局一间办公室中，朱厌坐没坐相地瘫在扶手椅上，看着在办公桌前站得笔挺的希泽，率先开口道：“啊，是来为那天把我一个人扔在酒吧道歉的吗？总得有点实质性表示吧？”
“不是。那天是你让我走的。”希泽一本正经地回答了朱厌的揶揄，接着道，“我刚刚接到了调令，北美发生了一起涉及高层的恶性事件，必须我去处理，我一小时后就要离开，会有人接替我的位置，具体是谁暂不清楚。”
朱厌并没有表示出过多的惊讶，挑眉道：“那对罪徒的行动？”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关于‘军师’的情报出了一些问题，之前的评估有差错。“希泽说完后，道了句“告辞”，便转身走向门口。
他身后朱厌有气无力地说了声：“局势瞬息万变，动不动可不是我们一家说了算的啊……”
希泽脚步一顿，却没有多说什么，又继续之前的步伐走出了门。
朱厌静静地看着门被关上，自言自语地感叹了一句：“真是个被保护得很好的既得利益者啊……”
之前他和陆深说“会支走希泽”，便是料到了今天的情况。
他一个无名小卒，哪有本事调得动希泽这种级别的“大人物”？不过是他笃定了努尔维斯家族不会舍得自家的好苗子出来涉险，必将他弄回北美保护起来，只要到时候打完了再让他回来露个脸把功劳捞走就行了。
毕竟，这次的“灭罪行动”和几内亚战争不同，罪徒虽然没落但里面实打实的都是异能者。
至于希泽带来的消息……
朱厌嗤笑了一声：“情报女王还真狠得下心啊……”
早在行动之前，朱厌就多方查找罪徒的情报，而“军师”的情报中疑点颇多。
“中年白人”“行事浮夸”“毕业于波兰大学”……详细的资料充满了违和感。EAS和FSA的高层普遍将“军师”当作个边缘小人物，都忙着制订作战计划呢谁有空管他？但成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朱厌则不然，他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并翻进了暗网。
这里需要提一嘴，GFA标榜“民主”和“人权”，刺探情报、刑讯逼供这种侵犯人权的事儿自然不能自己去做，不是分包给端丹深等“友好组织”就是视奸暗网钓鱼执法。因此，找情报上暗网远比研究官方资料靠谱。
凡存在，必有痕迹。然而这位“军师”留在暗网上的痕迹都和官方情报吻合，除了证明情报收集员的恪尽职守外别无他用。
直到，有一个自称“萧风潮”的账号联系了他，扔给了他一张照片和一个叫“陆深”的人名，用的还是“看你顺眼，免费送你个情报”这种理由。
在见到陆深后，朱厌发现这家伙行事张扬，明显不是个谨小慎微会隐藏自己的人，再考虑到罪徒内部的权力纷争，相信“卫道者”徐知铭乐得将他的信息公之于众，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在为他清理首尾。
那个人必然对整个情报世界有极强的控制力和影响力，能够让任何其不愿传播的情报销声匿迹。
只有一个人能做到这一切——
情报女王，夙柒。
眼下陆深的情报漏这么快，显然是这位女王不打算再保他了。
“是为了让我相信她不会帮陆深么？”朱厌很把自己当盘菜，之前他还怀疑自己是入局者，专门给人家送菜的，现在他疑虑渐消，“不过，保了那么久现在直接扔了，真绝情啊……”
……
“柒柒～你好绝情啊～”一家奶茶店里，某人又在嘴贱，“我对你一往情深，而你……”下一刻，他的脸被摁进了蛋糕里。
夙柒收回了手，一脸淡定地小口啜着奶茶：“需不需要我把收到过你这句话的女性名单打印出来裱墙上？”
“柒柒～我对你是真心的～”萧风潮，暗网以贱闻名的跑路大师，此时顶着一脸奶油嘴依旧不停，“我对你一往情深。”他瞬移到五米开外，“而你却满心都是陆秋那个老大叔……”他直接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声音在回荡。
“陆秋和我有些旧事未结，有些话我想找他问个清楚。我的审美偏向于小白脸……”
“原来你的审美偏向于我……”萧风潮再度出现时脸上的奶油已经擦干净了，笑得端得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然贱人终究是贱人，“既然我有情，你有意……”
又是一块蛋糕扣过去，萧风潮用脸接上，一脸狗腿。
夙柒脸色冷淡：“陆深的情报我已经放出去了，我想儿子被揍陆秋多少会有些动作。”她透情报显然和朱厌没半点关系。
“要是他没动作呢？”
“那么，”夙柒垂眼抚了抚小指上泛着银光的尾戒，“就当他真死了。”
“那陆深呢？”
“他儿子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
陆深挟着平板电脑，叩响了徐知铭办公室的门。他象征性地敲了两下，便推门而入，脸上带着讽刺的微笑：“我听说EAS要打过来了，你签好投降书了吗？”
既然已经确定对方看自己不顺眼并拿自己没办法了，表面的和气就只是浪费时间。演戏给谁看呢？骗上帝吗？
徐知铭沉下了脸，用长辈训斥小辈的口吻道：“陆深，我是不是对你太放纵了？”
陆深没有理会他，将平板电脑中的一个文件打开，推向徐知铭，自顾自道：“马家和梅耶奇家族联手，不过是为了逼努尔维斯家族与他们谈判，重新划分利益。这时候马家来找我们，不过是想将罪徒化作他们手中的筹码，”他顿了顿，”一个可以置换出去的筹码。”
徐知铭沉默，陆深继续道：“西有EAS和FSA，南有屠狼，内部有十字圣军和真理之红，一旦我们松口，展现出颓势，必然是墙倒众人推。”
徐知铭缓缓开口：“现在的罪徒没有与EAS一战的能力，我上午见马家的人，是在为罪徒留后路，而你差点毁了我的布置。”
“后路？舍弃大部分势力龟缩一隅？”
“树大招风，罪徒需要收缩。”
“然后投靠马家？”
“只是合作。”
陆深被气笑了：“合作？那可是马家！你知道他们逼死过多少平民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什么是小节，什么又是大义？你自称‘卫道者’，你卫何人之道？”
“够了！”徐知铭将茶杯拂到地上，“你以为战争是游戏吗？你想让整个罪徒因为你的胡闹覆灭吗？”
“覆灭？究竟是因为谁？”陆深哈哈大笑，渐渐笑出了眼泪，他放缓了语气，似在吟诵，“变革者之罪，一曰清醒，二曰抗争，三曰以救世为任；不忘义理，纵血流成河，罪徒永存。”
“一旦罪徒不再清醒，放弃抗争，与压迫者勾结，罪徒就真正地死了。”陆深恢复了冷静的模样，他抛下一句话，不再看徐知铭一眼，径直走出办公室。
陆深一路走回自己的房间，忽然感到兜里的手机在震动。
他摸出手机，那是一条通过暗网渠道发来的消息，来自朱厌：
“希泽回北美了，你的信息泄漏了，这场博弈似乎还不是那么的公平，不过变得更有趣了，不是么？”
陆深没有回复，神情间已透出一种疯狂。
“你们真以为吃定罪徒了吗？”
“呵呵哈哈哈哈……要是那么容易就被你们吃下，岂不是砸了我这‘军师’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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