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两个和尚
半日前，未时，太和山脉，卧虎山。
“叶云，咱们都在这里快走了两个时辰了，还没有找到几株像样的草药，难不成这山上还比不得山脚？”
张林汉看了眼背篓，声音有些泄气，转眼又想到了什么，忙问道。
“唉，对了，六年前你不是带回来三根人参嘛，嘿嘿，可否告知叔叔伯伯，当时你是在哪里寻到的？”
叶云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闷声回答道：“人参不是俺和俺爹找到的，是个老猎户送给俺们的。”
众人大感奇怪，张林汉也有些诧异：“猎户可不会这么好心，难不成这山里还有仙人？可若是有仙人，你爹又怎....”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他连忙闭上了嘴。
叶云怔了怔，思绪飘回了六年前。
那时，自己和父亲顶着大雪连续找了三天，草药倒是寻了不少，但一颗够年份的都没有。
二人都有些着急，可眼瞅着雪越下越大，只得找个山洞先避避雪，这时意外碰到了一个也来避雪老猎户。
他在得知自己和父亲在找草药救亲人时，大为感动，便说他知道哪里有上了年份的老人参，愿意带着二人去寻。
自己和父亲自然不信，不过那老猎户却从怀里掏出三颗人参，颗颗足够五十年。
他将人参送给父亲，父亲看了看，又尝了尝，相信了老猎户的话。
父亲把人参交给了自己，父亲说，准备等雪停了就随他前往那片林子。
很神奇，说完没多久，雪就停了。
临行前，父亲替自己理好了衣帽，并背着猎户悄悄告诉自己。
如果他回来后，叫自己一同前去挖草药，自己就带着人参快跑，往山下跑，往村里跑。
父亲和老猎户走了。
没过多久，他们又回来了，自己连忙去迎接，真的如父亲所说那样，他兴高采烈地叫自己带上竹篓去采药。
自己想起了父亲临行前的话，扔掉了竹篓，转身拼命的往山下跑。
自己一路狂奔，即使摔断了手，扯破了棉衣，即使风雪越来越大，刮得脸生疼，自己也不敢慢半分，更不敢回头，只能埋头一个劲的朝涧西村跑。
自己按照父亲的吩咐，把人参带回来了，可母亲却还是没有撑过来。
他也不在了。
是那个老猎户下的手吗？为什么父亲要让自己跑呢？
叶云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他没法回答自己，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六年，他也不知道答案。
见叶云摇头，张林汉以为对方不想搭理自己，神情有些尴尬，借口腹痛跑向不远处的小溪旁。
众人没有在意，只当做他是懒驴上磨，但很快，他的高呼打破了山野的宁静，惊得林中的鸟儿四散逃命。
大伙对视了一眼，赶忙握紧锄头、攥着柴刀冲了过去。
张林汉此时正站在一个土坡上，见他没有事，奔来众人松了口气。
刚想骂两句，看他直愣愣盯着坡下，孙大志调笑道：“怎的老张，你屙个屎还大呼小叫的，难不成屙出了什么宝贝？”
张林汉回过神来，朝坡下指了指，众人有些好奇，探头望去，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僧。
老僧靠坐在土坡边，双目紧闭，生死不知，腿上有斑斑血迹，身旁经书和佛器散落一地。
莫不是死了？
众人心里有些犯怵。
因为身边人多，张林汉反倒是不怕了，喊道：“诶坡下那个和尚，你可还活着？”
见有人喊自己，老僧勉强抬起眼皮，挣扎朝众人施了一礼，有些虚弱的说道。
“阿弥..咳咳..阿弥陀佛，众施主好，老衲还活着。”
见是个活人，众人心里的恐惧一下散去，连忙搭手将老僧抬了上来，他身体很轻，皮肤还有些冰凉，众人只当是僧人老迈，并未多想。
孙大志取下葫芦给他喂了些水，老僧精神了一些，连连道谢。
见老僧似乎缓了过来，孙大志收起葫芦，有些好奇的问道：“老和尚，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卧虎山？”
老僧答道：“回施主，老衲并非一人进山，还有个徒儿和头驴同行，老衲是个游僧，数月前，老衲听闻这太和山脉中住着些不通教化的蛮族。
本想跨过这卧虎山，去寻那蛮族传播佛理佛法，帮他们开化明智，没想到半路驴受惊，将老衲抖了下来，跑了。
老衲滚下这山坡，摔伤了腿，徒儿便去林中替老衲寻药去了，好在佛祖庇护，恰好在此碰到诸位善信，又得了诸位的帮助，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这老僧不仅敢去山中寻野人传播佛法，还敢两人一驴硬闯卧虎山，众人自叹不如，打心底佩服，便护在他身旁等候他口中的小和尚。
不多时，一个眉清目秀，皮肤细嫩白净的小和尚抱着一堆沾满土的草药跑了过来。
见到师父身边围了一圈人，小和尚有些发愣，擦了擦脸上的泥土，上前行了一礼，说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可否让小僧替师父治治腿伤？”
众人赶忙让开，小和尚确实有一手，熟练地将草药捣烂敷在老僧腿上，又取来木棍利索固定好伤腿，这才起身，对着众人双手合十，一一鞠躬。
“方才小僧救师心切，失了礼数，诸位施主勿怪，小僧法号悟慧，多谢诸位施主替小僧照顾师父。”
众人连连摆手，见到众人身后背着竹篓，不像是猎户，悟慧有些好奇，问道：“不知诸位施主山上所为何事？”
张林汉挠了挠头：“俺们进山来寻药。”
悟慧眉头一挑：“诸位施主莫非是采药人？”
众人点头应是，悟慧笑着说道：“那巧了，小僧刚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块药地，那里草药众多，诸位施主今日倒是可以好好收获一番了。”
众人大喜，唯有叶云皱了皱眉，心中隐隐不安。
一旁的老僧也笑容满面：“阿弥陀佛，诸位种了善因，得了善果也是应该。悟慧，为师已是无碍，你快快带着施主们前往林中采药，替为师报了此恩。”
听到这话，叶云只感觉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此情此景与六年前的那晚相连起来。
叶云连忙将准备出发的众人拦下，大声说道：“不能去！”
“叶云，咱们都在这里快走了两个时辰了，还没有找到几株像样的草药，难不成这山上还比不得山脚？”
张林汉看了眼背篓，声音有些泄气，转眼又想到了什么，忙问道。
“唉，对了，六年前你不是带回来三根人参嘛，嘿嘿，可否告知叔叔伯伯，当时你是在哪里寻到的？”
叶云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闷声回答道：“人参不是俺和俺爹找到的，是个老猎户送给俺们的。”
众人大感奇怪，张林汉也有些诧异：“猎户可不会这么好心，难不成这山里还有仙人？可若是有仙人，你爹又怎....”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他连忙闭上了嘴。
叶云怔了怔，思绪飘回了六年前。
那时，自己和父亲顶着大雪连续找了三天，草药倒是寻了不少，但一颗够年份的都没有。
二人都有些着急，可眼瞅着雪越下越大，只得找个山洞先避避雪，这时意外碰到了一个也来避雪老猎户。
他在得知自己和父亲在找草药救亲人时，大为感动，便说他知道哪里有上了年份的老人参，愿意带着二人去寻。
自己和父亲自然不信，不过那老猎户却从怀里掏出三颗人参，颗颗足够五十年。
他将人参送给父亲，父亲看了看，又尝了尝，相信了老猎户的话。
父亲把人参交给了自己，父亲说，准备等雪停了就随他前往那片林子。
很神奇，说完没多久，雪就停了。
临行前，父亲替自己理好了衣帽，并背着猎户悄悄告诉自己。
如果他回来后，叫自己一同前去挖草药，自己就带着人参快跑，往山下跑，往村里跑。
父亲和老猎户走了。
没过多久，他们又回来了，自己连忙去迎接，真的如父亲所说那样，他兴高采烈地叫自己带上竹篓去采药。
自己想起了父亲临行前的话，扔掉了竹篓，转身拼命的往山下跑。
自己一路狂奔，即使摔断了手，扯破了棉衣，即使风雪越来越大，刮得脸生疼，自己也不敢慢半分，更不敢回头，只能埋头一个劲的朝涧西村跑。
自己按照父亲的吩咐，把人参带回来了，可母亲却还是没有撑过来。
他也不在了。
是那个老猎户下的手吗？为什么父亲要让自己跑呢？
叶云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他没法回答自己，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六年，他也不知道答案。
见叶云摇头，张林汉以为对方不想搭理自己，神情有些尴尬，借口腹痛跑向不远处的小溪旁。
众人没有在意，只当做他是懒驴上磨，但很快，他的高呼打破了山野的宁静，惊得林中的鸟儿四散逃命。
大伙对视了一眼，赶忙握紧锄头、攥着柴刀冲了过去。
张林汉此时正站在一个土坡上，见他没有事，奔来众人松了口气。
刚想骂两句，看他直愣愣盯着坡下，孙大志调笑道：“怎的老张，你屙个屎还大呼小叫的，难不成屙出了什么宝贝？”
张林汉回过神来，朝坡下指了指，众人有些好奇，探头望去，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僧。
老僧靠坐在土坡边，双目紧闭，生死不知，腿上有斑斑血迹，身旁经书和佛器散落一地。
莫不是死了？
众人心里有些犯怵。
因为身边人多，张林汉反倒是不怕了，喊道：“诶坡下那个和尚，你可还活着？”
见有人喊自己，老僧勉强抬起眼皮，挣扎朝众人施了一礼，有些虚弱的说道。
“阿弥..咳咳..阿弥陀佛，众施主好，老衲还活着。”
见是个活人，众人心里的恐惧一下散去，连忙搭手将老僧抬了上来，他身体很轻，皮肤还有些冰凉，众人只当是僧人老迈，并未多想。
孙大志取下葫芦给他喂了些水，老僧精神了一些，连连道谢。
见老僧似乎缓了过来，孙大志收起葫芦，有些好奇的问道：“老和尚，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卧虎山？”
老僧答道：“回施主，老衲并非一人进山，还有个徒儿和头驴同行，老衲是个游僧，数月前，老衲听闻这太和山脉中住着些不通教化的蛮族。
本想跨过这卧虎山，去寻那蛮族传播佛理佛法，帮他们开化明智，没想到半路驴受惊，将老衲抖了下来，跑了。
老衲滚下这山坡，摔伤了腿，徒儿便去林中替老衲寻药去了，好在佛祖庇护，恰好在此碰到诸位善信，又得了诸位的帮助，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这老僧不仅敢去山中寻野人传播佛法，还敢两人一驴硬闯卧虎山，众人自叹不如，打心底佩服，便护在他身旁等候他口中的小和尚。
不多时，一个眉清目秀，皮肤细嫩白净的小和尚抱着一堆沾满土的草药跑了过来。
见到师父身边围了一圈人，小和尚有些发愣，擦了擦脸上的泥土，上前行了一礼，说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可否让小僧替师父治治腿伤？”
众人赶忙让开，小和尚确实有一手，熟练地将草药捣烂敷在老僧腿上，又取来木棍利索固定好伤腿，这才起身，对着众人双手合十，一一鞠躬。
“方才小僧救师心切，失了礼数，诸位施主勿怪，小僧法号悟慧，多谢诸位施主替小僧照顾师父。”
众人连连摆手，见到众人身后背着竹篓，不像是猎户，悟慧有些好奇，问道：“不知诸位施主山上所为何事？”
张林汉挠了挠头：“俺们进山来寻药。”
悟慧眉头一挑：“诸位施主莫非是采药人？”
众人点头应是，悟慧笑着说道：“那巧了，小僧刚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块药地，那里草药众多，诸位施主今日倒是可以好好收获一番了。”
众人大喜，唯有叶云皱了皱眉，心中隐隐不安。
一旁的老僧也笑容满面：“阿弥陀佛，诸位种了善因，得了善果也是应该。悟慧，为师已是无碍，你快快带着施主们前往林中采药，替为师报了此恩。”
听到这话，叶云只感觉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此情此景与六年前的那晚相连起来。
叶云连忙将准备出发的众人拦下，大声说道：“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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