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苦茶
十二庭，禁军兵府。
魏七擦拭着黑色的宝刀，那把刀看似粗糙，并不锋利，却沉甸甸的，仿佛有千钧之力，他越看越满意。
一身墨色铠甲的年轻男人，走到堂内，“中郎将袁铁衣，拜见将军。”
“拿着。”
魏七把宝刀抛了过去，袁铁衣接到手中，却觉得黑刀异常沉重，“将军，这是……”
“侯爷赏你的，认识这把刀吗。”
袁铁衣轻抚刀身，略感粗糙，而这种粗粝并非打造的瑕疵，而是腥风血雨之后，留下的杀伐痕迹，“这是侯爷曾经用过的刀？”
“这把刀，打过盘古关的大战，你可不能让它丢了面子，也不能辜负了侯爷的心意。”
“袁铁衣定不负期望。”
“说正事吧，春秋司把第一个案子给办成了，皇宫已经给十二卫发来了文书。”
魏七指了指桌上的文书，这算是皇室正式告知了京城各衙门，春秋司已经重建，以后各类案子，如果春秋司有意调查，不可阻挠，一切都按曾经的规矩来办。
“才办了那么一丁点的事，就打算正式重建了？皇宫里是不是操之过急了。”
“你说的没错，春秋司现在既无名声，也没积攒威望，春秋录上一共就两个人。”
袁铁衣错愕不已，“就两个？我听我爹说，曾经的春秋录里，每一代都是奇人辈出，风光无两，在京城里的各方都很忌惮他们的本事，现在仅仅两个人，就敢自称春秋司？”
哪个衙门愿意配合这么个草台班子。
“可我们不得不防，以后春秋司那边，由你来盯着。”
“是。”
“既然春秋司正式回来了，就给他们出一道题，考考他们。”
“属下明白。”
袁铁衣转身要走，魏七叫住了他，“你弟弟是不是在神武卫那里做校尉，待在那边屈才了，有机会给他立个功劳，带回金吾卫。”
“属下怕遭人闲话。”
“袁家一门双杰，你们兄弟俩没给你们爹丢脸，金吾卫都要了，谁敢说闲话。”
魏七摆摆手把袁铁衣赶走了，不容他说出拒绝的话，手下意识的摸在腰间，发现刀已经送人了。
真是一把好刀。
他心中叹了一句，又想起了那盒子里的银票，“怎么只找到了那么点钱。”
……
明灯宅一案彻底结束。
林缺找到的那块石头，被公主带走了，里面有多少钱，他并不清楚，但公主兑现了承诺，把林家欠的债还上了。
“这是你的俸禄，还有腰牌。”
“谢谢公主。”
一张银票，还有一块刻有春秋司的腰牌，以后出门办案，不需要口头解释了，腰牌是京城统一制式，不同衙门刻不同的字，没人敢造假。
茶摊上，口感苦涩茶水，让公主难以适应，她只喝了一小口便放下茶杯，抬头看了眼古旧的街道，人来人往并不比内城少。
以前她不喜欢来外城，因为外城商铺简陋，商品也远不如内城丰富，如今频繁来往林家之后，她的内心有了些许转变。
繁华的内城，不是大盛朝的全部，还有林家这样，只靠林恒一两银子的月奉来养活全家的人，还有更多她没有见过的。
春秋司的使命，就是为皇宫开眼，看清楚世间。
想到这，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那苦涩的口感，还是让她迟迟无法入喉。
“公主，这小茶摊的茶水不好喝，里面放的未必是茶叶，您金枝玉叶，不必喝这个，去我家里吧，我家里还有几包像样的茶叶。”
公主鼓着双腮，皱着眉头，硬是吞下去了，倔强的样子，让林缺险些道心不稳，忍不住笑了。惹得公主瞪了一眼，举起了小粉拳。
现在已经无需公主开口，一个眼神，就是在警告林缺的眼神无礼，别用那满眼桃花的样子看她。
“又不只我一个人在看，街上的人都在看你。”
“我只是坐在这里喝茶，为什么都看我。”
“你这身衣裳，就不是外城百姓买得起的。”
市井百姓也许不识货，但至少看得出衣裳华美，丝绸金贵，公主自幼在皇宫长大，受皇后宠爱，从小就有人伺候，自有一份娇贵之气，与外城市井格格不入。
更何况她天生粉扑扑的桃花脸，哪怕是坐在那里不动，也会招来四面八方的眼睛。
公主眨着水汪汪的眸子，有些无辜道：“那以后我们出门办事，我该换身衣裳了。”
“别，春秋司最大的靠山就是皇室，你的身份方便我们办事，太过朴素了，别人就不怕我们了。”
林缺收好银票，邀请公主去家里喝茶，公主摇头拒绝，“不去。”
“怎么了？”
“小狐狸它不理我。”
林缺笑了，刚刚公主还强忍着喝下苦茶，这会又变得孩子气。
“怪不得你非要在门口见面。”
“把小五带出来吧。”
“你打算怎么处理。”
“当然是送到大理寺，他做黑市买卖，本就触犯了律法，明灯宅的案子，也是他的自大无知引来了杀身之祸，理应受罚。”
与此案有关的小五，本名薛奇辰，生于初五，父亲起了小名叫小五，那晚之后，他又被抓回了林家。
明灯宅是个销赃窝，事情又因小五而起，公主初出茅庐，似乎更坚持黑白分明的态度。
“我们换个角度想想，明灯宅是不干净，可你抓了这一个，京城里还有很多个中间人，会继续这份生意，不会有任何影响，而中间人只是黑市生意中看大门的，想要天下无贼，不是把所有的贼都抓住，你说对吗。”
这些道理，公主自然明白，“你想放了他？”
“我已经放了。”
“好吧……”
“青牙三人已经死了，我们算是救了小五一命，他记得咱的恩情，我和他说好了，以后他继续做他的生意，但要和春秋司合作，黑市这方面，春秋司可以多一个人脉。”
至于小五藏在石头的银票，他如实交代了，是受到柳十眉启发，钱一共放在了三块石头里，是以免丢了一块就身无分文。林缺找到一块，魏七找到一块，另一块已经不知所踪，估计是掉在水里之后，被河水冲走了，银票一共多少银子，他没数过，当时急着逃命，胡乱装在了盒子里。
选择放了小五，对春秋司的以后更有好处，消失了十几年，曾经风光的春秋司什么都没留下，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建立。
“公主，令牌里记载过的事情里，不是每件事都按律法来办的吧。”
“嗯……我看过了，很多案子都不是按衙门的方法来办的。”
没有上一任掌令人传授经验，公主只能靠翻看令牌里的春秋录，阅览春秋司的历史，来一点点摸索。
“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本该招揽人手，可符合要求的人太难找到，只能碰运气，下一个案子，我会去各个衙门里找，各衙门都收到了皇宫的文书，会配合我。”
林缺挠着头，“哪个案子能捞到钱，我们就办哪个。”
“春秋司不是捞钱的地方！我给你发了俸禄了。”
“别挑太难的，我们就两个人。”
公主打量着林缺精壮的身体，“你爹给你找到师父了吗？”
“没消息。”
“如果没有，我可以帮你找。”
一颗炼骨金丹，把阵法对林缺的损害全给补了回来，他现在万事俱备，随时可以拜师习武。
魏七擦拭着黑色的宝刀，那把刀看似粗糙，并不锋利，却沉甸甸的，仿佛有千钧之力，他越看越满意。
一身墨色铠甲的年轻男人，走到堂内，“中郎将袁铁衣，拜见将军。”
“拿着。”
魏七把宝刀抛了过去，袁铁衣接到手中，却觉得黑刀异常沉重，“将军，这是……”
“侯爷赏你的，认识这把刀吗。”
袁铁衣轻抚刀身，略感粗糙，而这种粗粝并非打造的瑕疵，而是腥风血雨之后，留下的杀伐痕迹，“这是侯爷曾经用过的刀？”
“这把刀，打过盘古关的大战，你可不能让它丢了面子，也不能辜负了侯爷的心意。”
“袁铁衣定不负期望。”
“说正事吧，春秋司把第一个案子给办成了，皇宫已经给十二卫发来了文书。”
魏七指了指桌上的文书，这算是皇室正式告知了京城各衙门，春秋司已经重建，以后各类案子，如果春秋司有意调查，不可阻挠，一切都按曾经的规矩来办。
“才办了那么一丁点的事，就打算正式重建了？皇宫里是不是操之过急了。”
“你说的没错，春秋司现在既无名声，也没积攒威望，春秋录上一共就两个人。”
袁铁衣错愕不已，“就两个？我听我爹说，曾经的春秋录里，每一代都是奇人辈出，风光无两，在京城里的各方都很忌惮他们的本事，现在仅仅两个人，就敢自称春秋司？”
哪个衙门愿意配合这么个草台班子。
“可我们不得不防，以后春秋司那边，由你来盯着。”
“是。”
“既然春秋司正式回来了，就给他们出一道题，考考他们。”
“属下明白。”
袁铁衣转身要走，魏七叫住了他，“你弟弟是不是在神武卫那里做校尉，待在那边屈才了，有机会给他立个功劳，带回金吾卫。”
“属下怕遭人闲话。”
“袁家一门双杰，你们兄弟俩没给你们爹丢脸，金吾卫都要了，谁敢说闲话。”
魏七摆摆手把袁铁衣赶走了，不容他说出拒绝的话，手下意识的摸在腰间，发现刀已经送人了。
真是一把好刀。
他心中叹了一句，又想起了那盒子里的银票，“怎么只找到了那么点钱。”
……
明灯宅一案彻底结束。
林缺找到的那块石头，被公主带走了，里面有多少钱，他并不清楚，但公主兑现了承诺，把林家欠的债还上了。
“这是你的俸禄，还有腰牌。”
“谢谢公主。”
一张银票，还有一块刻有春秋司的腰牌，以后出门办案，不需要口头解释了，腰牌是京城统一制式，不同衙门刻不同的字，没人敢造假。
茶摊上，口感苦涩茶水，让公主难以适应，她只喝了一小口便放下茶杯，抬头看了眼古旧的街道，人来人往并不比内城少。
以前她不喜欢来外城，因为外城商铺简陋，商品也远不如内城丰富，如今频繁来往林家之后，她的内心有了些许转变。
繁华的内城，不是大盛朝的全部，还有林家这样，只靠林恒一两银子的月奉来养活全家的人，还有更多她没有见过的。
春秋司的使命，就是为皇宫开眼，看清楚世间。
想到这，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那苦涩的口感，还是让她迟迟无法入喉。
“公主，这小茶摊的茶水不好喝，里面放的未必是茶叶，您金枝玉叶，不必喝这个，去我家里吧，我家里还有几包像样的茶叶。”
公主鼓着双腮，皱着眉头，硬是吞下去了，倔强的样子，让林缺险些道心不稳，忍不住笑了。惹得公主瞪了一眼，举起了小粉拳。
现在已经无需公主开口，一个眼神，就是在警告林缺的眼神无礼，别用那满眼桃花的样子看她。
“又不只我一个人在看，街上的人都在看你。”
“我只是坐在这里喝茶，为什么都看我。”
“你这身衣裳，就不是外城百姓买得起的。”
市井百姓也许不识货，但至少看得出衣裳华美，丝绸金贵，公主自幼在皇宫长大，受皇后宠爱，从小就有人伺候，自有一份娇贵之气，与外城市井格格不入。
更何况她天生粉扑扑的桃花脸，哪怕是坐在那里不动，也会招来四面八方的眼睛。
公主眨着水汪汪的眸子，有些无辜道：“那以后我们出门办事，我该换身衣裳了。”
“别，春秋司最大的靠山就是皇室，你的身份方便我们办事，太过朴素了，别人就不怕我们了。”
林缺收好银票，邀请公主去家里喝茶，公主摇头拒绝，“不去。”
“怎么了？”
“小狐狸它不理我。”
林缺笑了，刚刚公主还强忍着喝下苦茶，这会又变得孩子气。
“怪不得你非要在门口见面。”
“把小五带出来吧。”
“你打算怎么处理。”
“当然是送到大理寺，他做黑市买卖，本就触犯了律法，明灯宅的案子，也是他的自大无知引来了杀身之祸，理应受罚。”
与此案有关的小五，本名薛奇辰，生于初五，父亲起了小名叫小五，那晚之后，他又被抓回了林家。
明灯宅是个销赃窝，事情又因小五而起，公主初出茅庐，似乎更坚持黑白分明的态度。
“我们换个角度想想，明灯宅是不干净，可你抓了这一个，京城里还有很多个中间人，会继续这份生意，不会有任何影响，而中间人只是黑市生意中看大门的，想要天下无贼，不是把所有的贼都抓住，你说对吗。”
这些道理，公主自然明白，“你想放了他？”
“我已经放了。”
“好吧……”
“青牙三人已经死了，我们算是救了小五一命，他记得咱的恩情，我和他说好了，以后他继续做他的生意，但要和春秋司合作，黑市这方面，春秋司可以多一个人脉。”
至于小五藏在石头的银票，他如实交代了，是受到柳十眉启发，钱一共放在了三块石头里，是以免丢了一块就身无分文。林缺找到一块，魏七找到一块，另一块已经不知所踪，估计是掉在水里之后，被河水冲走了，银票一共多少银子，他没数过，当时急着逃命，胡乱装在了盒子里。
选择放了小五，对春秋司的以后更有好处，消失了十几年，曾经风光的春秋司什么都没留下，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建立。
“公主，令牌里记载过的事情里，不是每件事都按律法来办的吧。”
“嗯……我看过了，很多案子都不是按衙门的方法来办的。”
没有上一任掌令人传授经验，公主只能靠翻看令牌里的春秋录，阅览春秋司的历史，来一点点摸索。
“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本该招揽人手，可符合要求的人太难找到，只能碰运气，下一个案子，我会去各个衙门里找，各衙门都收到了皇宫的文书，会配合我。”
林缺挠着头，“哪个案子能捞到钱，我们就办哪个。”
“春秋司不是捞钱的地方！我给你发了俸禄了。”
“别挑太难的，我们就两个人。”
公主打量着林缺精壮的身体，“你爹给你找到师父了吗？”
“没消息。”
“如果没有，我可以帮你找。”
一颗炼骨金丹，把阵法对林缺的损害全给补了回来，他现在万事俱备，随时可以拜师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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