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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与张老道共谋收复安南之策

    “如果扣掉海上运输费用,成本多少?”朱慈煊心中想着一种可能,自己可以派刚刚成立的联合贸易公司舰队去运输粮食。

    “殿下,五两二钱,”沐忠亮瞧都没瞧草稿纸,脱口而出。

    一旁的陈家明满脸震惊,他自忖自己长期营商,计算能力也够强,但也远没有这么快。

    “如果扣掉关税?”

    “那只有四两银子了,殿下,”沐忠亮答完,眉梢动了动,质疑道:“殿下,关税作为成本怎么可以扣掉?”

    “普通情况下自然不能扣除,”朱慈煊笑了笑,点拨道:“但在评价特殊项目时候,有些成本是可以忽略的。”

    沐忠亮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一下子亮了许多,拍手道:

    “多谢殿下指点,呵呵,忠亮明白了。如果出售粮食的一方控制着关税,就好比东印度公司,他们在核算内部利润的时候就可以不考虑关税。”

    朱慈煊瞧了瞧一旁呆若木鸡的陈家明和沐忠显,满意得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阿亮,你觉得多少银子他们会动心?”

    “依照殿下适才所讲,至少得八两银子,”沐忠亮呵呵笑了笑,比了个十六的手势,咧嘴大笑:“但若要使他们供殿下驱遣,非是出十六两银子不可!”

    “殿下想出价十六两银子去向东印度公司购买粮食?”旁边的陈家明也明白过来,一脸惊讶。

    “英雄所见略同!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雅加达那群荷兰人定会想尽一切法子搜刮粮食,”

    朱慈煊大笑几声,兴奋得打了沐忠亮一拳头,得意道:

    “东印度公司丢了台湾,今年的财报可难看的很。阿姆斯特丹的股东们,现在十有八九都想吃雅加达高层的肉,他们一定会不断给雅加达试压,要求他们尽快弥补失去的利润。小王这就给他们送一份厚礼,就权当是友情帮助吧。”

    “殿下,微臣与荷兰人打过不少交道,他们可奸诈得很,只怕不会轻易相信我们大明。”陈家明听了上前一步,轻声提醒。

    “不要一竹竿打翻一船人,有些荷兰人还是对大明很友善的,”朱慈煊一挥手,开始向陈家明、沐家兄弟讲述了联合贸易公司的成立经过。

    他一讲完,陈家明已经惊叹得下巴差点掉落下来,喋喋不休说了一番赞美的话,最后才笑道:“有了联合贸易公司,许多事情就好办多了。让葵一将军和雅加达的昔日同僚们谈,相信会事半功倍。”

    “家明兄说得好,慈煊正有此意,”朱慈煊点了点头,拍掌呵呵笑道:“慈煊这几日都在头大粮食问题,多亏与家明兄许久,这头大的问题终于有了眉目;现在就缺几百万银子了。”

    陈家明拍着胸脯,接话道:“殿下发行的大明债券非常顺利;只要殿下同意,微臣有信心可募集到三百万银两。”

    “暂且还用不着,”朱慈煊挥了挥手道:“岘港和顺化府可是大金矿,待大明夺了顺化府,二三百万银子总该有的。”

    “这倒也是,”陈家明拍了拍自己脑门,笑道:“微臣都忘了,阮氏在南方经略多年,收取的关税多得数不胜数;纵使耗费颇多购买了火枪大炮,但二三百万盈余应该有的。”

    朱慈煊舒了一口大气道:“有了这笔银子,可以购买十多万石大米,应该可以撑到秋收了!”

    他自来到合浦,面前有三件大事要办。

    头等大事便是解决大军的粮草;经过一番努力,这件事情总算有了眉目,令他非常开心。

    接下来还有两件大事,第一件事是确定收复安南的总体战略;第二件事情是举办第一届大明将士军运会。

    收复安南乃是自己的头等大事,不确定作战策略,就是开军运会也不踏实。

    “忠显大哥,张真人在吗?慈煊有要紧事情与他商议。”

    “那可巧得很,”沐忠显笑呵呵道:“适才在帐外遇到张真人,他听说殿下到了,正巧要来拜访。”

    “张真人乃是老师举荐的,岂能劳驾他老人家,”朱慈煊听了大喜,手一扬道:“走,忠显大哥,快带我去拜访张真人。”

    转过头对陈家明道:“家明兄弟,你也一道去吧,关于安南的事情,兴许你也能提供帮助。”

    “微臣遵旨,”陈家明受宠若惊样子。

    朱慈煊又朝沐忠亮点点头,让他好好考虑考虑詹事府的财务收支规定,待张煌言抵达,尽快定下可行的制度。

    这些都是沐忠亮喜好之事,他欣然应承。

    朱慈煊便随着沐忠显、陈家明出了营帐,三人走了几百步便到了张老道的营帐。

    一番寒暄行礼后,众人很快进入正题。

    朱慈煊开门见山恭维道:“张真人,老师说你老是安南通,整个安南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你老不知道的,出兵安南非听听你老人家的建议不可。”

    “晋王谬赞了,”张老道捻了捻白须,先客套了几句,又自信若若道:“老道别的本事没有,但在安南数十载,对安南天文地理可谓了若指掌,相信对殿下定有帮助。”

    朱慈煊没想到对方这么坦然,愣了一下,躬身拜道:“敢问真人,小王希望彻底平定安南,不知可有妙计?”

    “彻底平定安南?”张老道眨了眨眼睛,又摸了摸长须,呵呵笑道:“殿下可否告知老道,何谓彻底平定?”

    “从今以后,安南如同江南一般永为华夏疆土,替华夏掌控整个中南半岛。”朱慈煊长身而立,转身指着营帐中的地图豪情壮志喊道。

    “殿下好志气,”张老道也愣了愣,过了一会人,神色激动,走近地图,指着地图上的安南位置,问道:“殿下何以见得,控制安南,便可以控制整个中南半岛。”

    朱慈煊走了上去,指着地图中广州港、合浦港、然后一路指到安南的升龙港和岘港:

    “中南半岛诸国虽与华夏云贵毗邻,但皆被崇山峻岭所挡,难以用兵;一旦发生叛乱,远水难救近火,唯有安南,只需大明拥有强大水师,依仗水师之利,数旬之内即可集结大军,兵临城下。”

    “殿下见识深邃,老道佩服,”张老道点了点头,疑惑问道:“殿下欲图大业,想取安南为己所用,难道并非本意?”

    “慈煊欲取安南,本意自是为了自己,”朱慈煊并没有否认对方的话,继而又悠悠说道:

    “慈煊以为,未来数百年,这天下将是海洋的世界,谁能控制海洋的航道,谁将拥有财富,才能领跑世界,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朱慈煊从李定国的言谈中了解到这个张老道见识颇远,似乎已经意识到中南半岛在未来大航海时代的巨大作用,所以言辞颇为激进。

    他指着地图上缅地的海港仰光,荷兰人控制的马六甲海峡,暹罗的曼谷,安南的岘港,凛然道:”中南半岛自古就是大明的领土,如今亦是大明的属国,只要我大明彻底收复安南,便足以威慑整个中南半岛,将所有港口尽数收入囊中,到时候不论是荷兰人还是西班牙人,英国人都得瞧我们的眼色。“

    说到这里,指着缅地海港仰光,往西而去,悠悠道:“再往西便是印度洋,而穿过印度洋就是非洲和美洲,那里到处都是金矿和银矿,据说世上九成的金子和银子都来自那里;可惜如今是欧罗巴洲的天下;但是若是我大明运筹得当,也总能分到一杯羹。”

    “殿下刚才所说,比老道想得还要长远;怪不得神武如晋王也愿意屈尊为殿下效命。”

    张老道神色又惊又喜,朝朱慈煊长揖道:“贫道张明远,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有张真人相助,慈煊心愿可成矣!”

    朱慈煊扶起张明远,呵呵笑道:“张真人,慈煊与兵部尚书张大人前有商议,已经有了初步的战略意向,先取南方,再取北方。”

    “殿下既已得延平郡王水师,自然是先取岘港,趁着阮氏和郑氏交战之际夺取顺化府,”张明远的思路与朱慈煊已经定下的战略大同小异。

    “英雄所见略同,”朱慈煊拉住张明远手,哈哈大笑几声,又问道:“慈煊欲领大军速速攻取南方,张真人可有妙计?”

    “殿下手握雄兵又有名将猛将相助,速取南方并非难事,”张明远微微笑道。

    “攻破顺化不难,但慈煊想永久收服南方,该当如何?”朱慈煊道出了自己的心思。

    “南方百姓有百万之多,且多为山地,若想快速以武力降服,恐非可能,”张明远摇了摇头,轻声问道:“殿下攻破顺化,准备如何对待阮氏?”

    朱慈煊听了深思起来。

    要想彻底收复离心离德之地,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学习后世老美的法子,将当地土著屠戮一空。但安南南方多山地,行此法一无好处,二无时间,且与自己速攻的策略相违背。

    那么留给自己的策略只有降服了。

    倘若自己能降服阮氏,那只需控制岘港和顺化府即可,其它山区等不毛之地便维持现状就行了。

    只是,阮氏会安心降服吗?

    倘若只是虚假投降,待自己大军前脚一撤退,后脚就造反,那只能换个傀儡政权比如莫氏,甚至于大开杀戒。

    想到这里,朱慈煊朝张明远作揖道:“张真人,你熟知安南封土人情,是否觉得招降阮氏可行?”

    “老道以为可行,”张明远深深一揖回礼,信誓旦旦回应。

    “请真人指教,”朱慈煊激动道。

    张明远回礼道:“老道以为招降阮氏可行,原因有二。

    其一,安南南方百姓不似北方,他们出身山野,并未受到黎氏恩泽,因故对黎氏并无感情;若是阮氏归顺大明,南方百姓当不会排斥;

    其二,阮氏被郑氏所逼离开升龙,不得不远走南方;他在南方没有根基,为了笼络南方士子之心,借大明儒学,广授孔孟之道,并以儒学经典开科举。是以南方士子平日交流都为汉文,并以此为荣。若是阮氏归顺大明正统,这些士子不仅不会生出排斥之念,反而会心向往之。

    倘如殿下能重视他们,将他们吸纳入殿下詹事府,这些南方士子必定会效犬马之劳。”

    张志远说到这里,坐下喝了杯茶,润了润嗓子。

    “慈煊听了张真人高论,颇有醍醐灌顶之感。”

    朱慈煊朝张志远深深一揖,起身笑道:“听真人适才所言,安南南方的百姓不排斥大明,士子们也不排斥大明,那么阮氏对大明态度如何?”

    “阮氏,唯利是图的枭雄而已,他本不过是黎氏的一个臣子,凭什么排斥向大明称臣?”张志远哼了一声,挥手比了个斩首的动作,冷笑道:

    “他就好比一头狼,心里就算再排斥大明,只要殿下的力量足够强大,让他别无选择,他就只能成为陛下忠诚的猎狗;时间久了,以殿下的王霸之术,自然能将他变为一头乖乖的家狗。”

    “敢问张真人,如何令阮氏别无选择?”朱慈煊心中一惊有了大概的应对之策;但作为领导,他必须听取所有下属的意见,然后再作定论。

    如此,一方面可以降低自己的错误率和片面性;另一方面也显得自己这个领导广开言路,虚心纳谏。

    “首先,殿下应择机击溃阮氏的主力,使阮氏对殿下产生敬畏之心;”

    张志远又喝了一口茶,缓缓解释:

    “大明自十八年前京城沦陷,一路溃败,九州之地仅存其一,如今只能偏居于西南边陲;虽有晋王在磨盘山扭转乾坤,但威名也仅仅局限于晋王一人。

    殿下今领二万精兵入安南,在阮氏看来,不过是冒失狂妄之举;甚至他们以为,殿下你,亦不过是晋王随手可弃的一枚棋子;所谓让殿下出兵安南不过想支走殿下、挡住他人闲话的举动罢了。”

    朱慈煊听了前半句连连点头,但听到后面半句有点住不住了,凛然道:“晋王忠心天地可鉴,那些闲言碎语之人定是小人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