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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真假

    那天醒来后我迷迷糊糊昏睡了几天,才慢慢清醒过来,但也没有力气下床,放弃了套话外加逃跑的念头,每天在床干瞪眼。

    我问过言朗我为什么会生病,言朗说我这是打娘胎带出的寒疾,让我把心放在肚子里,虽然不能根治但也不会致命。

    以他在我心中的可信度,我对他的话表示怀疑,如今我虚弱的任人宰割也不敢提出异议,只能心中痛哭

    “我真是命苦,穿个越之前是魂,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身体还要受原身的苦”。

    最令我头痛的是自打我醒来后言朗对我温柔的都快掐出水,工作也翘了,整天亲自给我端茶倒水,下厨煮饭,还一脸傻笑的给我讲故事,怕他再发疯,我还要配合他表示很开心,这完全不是之前的他,吓得我快背过气去。

    今天我照旧看着床幔,神情恹恹躺在床上假装咸鱼,身体恢复大半力气,算了算时间,我内心倒数“三…二…一”。

    “筝儿,你今天想听什么故事?”

    果然言朗走进房中,声音带笑问我这个可怕的问题。

    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听多了这个称呼我也不再纠结,全当一个代号。

    言朗的故事不是讲的不好,实在是讲的太好了我才这么害怕,他讲的故事名字听着还挺像童话,比如《转角的小猪城堡》、《迷路的小羊羔》,谁能想到这些都是鬼故事,什么“小猪是个屠夫,他的城堡里有各种各样的玩偶,他每天都会增加一个人偶,这些人偶长的不一样,却又一样,在一个大雨天,小猪找到了下一个人偶目标,他……………”

    他声情并茂的讲完一个故事,我从小就害这种故事,又因为本来虚弱,听完他的故事面色苍白,恢复一点的力气瞬间消失,而他却笑得深不可测,直到晚上我才明白他的别有用心。

    小猪的“童话”故事使我那天晚上害怕的要命,而言大尾巴狼摇着尾巴以保护我顺便给我端茶送水为名,在床边搭了一个简易小床,我在床上瞪着他,满脸写着“你这个罪魁祸首”,嘴上说着“等我病好你赶紧走”,内心骂遍他的八辈祖宗,而他笑得越发放肆。

    今后几天我不论是旁敲侧击还是直接了当,他软硬不吃,还是免不了讲故事时间。

    一只手揉乱我的头发,打断我回忆噩梦,我看向手的主人,被他一脸笑容气的火冒三丈,也不知道我哪来的胆子,也不管他会不会发火打我,抬手牟足劲打在他放在我头上的手。

    “啪”的一声,打下去一瞬,我后悔了,这言朗是什么人?这可是个疯子,在靖懿又一堆小手下,我真嫌我的小命长,虽然他这几天对我都很好,可他打御风的一百鞭还历历在目,我真怕踩到这位爷的雷点,小命不保。

    我虽是想的理直气壮,还是没骨气的缩缩头,不敢看他,并没有想象中的狂风暴雨,言朗不紧没有发火,还把我头发揉的更乱,哈哈大笑起来。

    我顶着鸡窝头满脸黑线坐起来,他指着我笑的更大声,已到傍晚,屋中几只蜡烛被风吹的摇摇晃晃,可我在他眼中看到的不是开心,而是无尽的悲伤,我装作没看见告诉自己这只是太黑眼花了。

    等他笑够了,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人模狗样坐在他的小床上,开始了噩梦话题。

    “筝儿,你想听那种类型的故事?”

    鉴于他刚才并未发火,我摇头看着他扬眉硬气的试探道

    “那-种-类-型-都-不-想-听”

    如我所料他没有发火,一脸疑惑道

    “哦?难道筝儿不喜欢我的故事?”

    我蹬鼻子上脸大喊“不喜欢”

    “那筝儿喜欢什么?”

    “我喜欢你大爷。天天“筝儿、筝儿”的,老子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要不是老子走不了,会天天听你这破故事。”

    可我不敢真对他说,只能在心中怒吼,面上一脸装作一无所知,好奇道

    “给我讲讲这里是哪里吧。”

    他听到我的话既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毫不惊讶的起身扶我躺下,又把蜡烛吹灭,自己也回到床上躺下。

    屋子寂静,我好奇的看着他,不远处传来他的声音

    “这里叫靖懿,五年前我来到这里,那时这里还不叫靖懿,还叫狱岛。”

    说完这句,他停顿片刻,我急急问道

    “为什么叫狱岛?”

    他好似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道

    “因为这里面积不大野怪却多,因此百姓少,野怪性情凶猛,喜食人肉,大人有时可能逃过被野怪吃掉,小孩便没有自保能力,即便没有小孩出门,野怪时常会攻击靖懿,百姓死伤无数,这里逐渐人烟稀少,如同炼狱。”

    我向他那边挪了挪竖起耳朵不放过任何信息,一边思索一边问他。

    “那现在为什么没有野怪?”

    他像是陷入回忆,过了一会才回答我

    “我到了靖懿后,找到这里会一些法术的人,我的属下和他们跟着我铲除了野怪的巢穴。”

    听到“法术”我像是满血复活,“噌”的一下坐起身,又因为力气不足跌回床上,大喊“什么?”,又结巴道

    “你…你说法…法术?”

    言朗见我摔在床上,匆忙起身想扶我起来,我摇摇头,不想他耽误时间,他给我掖好被子,才坐回他的床上一脸平静的点点头

    “怎么了?”

    “那你会法术吗?”

    言朗依旧一脸平静,点点头

    “会”

    “我怎么没看见过你用过?”

    他还是一脸平静

    “法术只能在救人和除野怪的时候使用,你昏迷的时候我用过。”

    我松了一口气点头,难怪那天会感觉有暖流进入我身体,原来不是他的手温暖,是我搞错了。

    “靖懿的人都会法术吗?”

    这次他摇摇头,低声道

    “只有几个人会,我和我的属下还有这里原来的几个领导者。”

    心中的大石头落下一半,我缓缓吐出一口气,肺腑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生活在空中岛屿上,还有野怪,还会法术,这是不是老天在玩我,看来找到来到这里的原因后逃走计划要提上日程了。”

    我暗中下定决心早溜走能保命,想到野怪,又问言朗

    “你是怎么铲除野怪巢穴的?”

    他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低声说道

    “野怪脑子不好,我们先杀了城中的野怪,留下一只偷偷跟在它身后,找到他的巢穴,封住它们的出口,用法力烧死了它们。”

    他说的简单,我却能想象到他定是费了很大力气才铲除野怪,护住百姓,心想他还挺厉害的,嘴巴比脑子快这句话便脱口而出

    “你很厉害”

    我懊悔的捂住嘴巴,刚想辩解,不远处传来了他的轻笑声,他再次躺回床上,双手枕于脑后,半晌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低低的我听不大清,应该是“也许吧”。

    我没再说什么,今天知道的信息够多了,怕会露出马脚,不知过了多久,传来言朗均匀的呼吸声,从刚才到现在我一直没有合眼,大脑一片空白,对着床顶发呆,我侧头看向他,月光照在他脸上,我看的真切,睡梦中他紧皱眉头,眼下乌黑满脸疲惫。

    我压制住想下床抚平他眉头的想法,强迫自己不再看他,无力的滑进被子中,把头埋在被子里蜷缩身体,祈求身体得到温暖。

    被子里很暖和,我却全身冰冷,言朗就像个谜团,我解不开谜底,我一次次试探他对我的容忍,他明知道全都一笑而过,甚至对我更好,我今天想从他口中获得有用的信息,他也知道,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有几分真,总归他还是说了。

    他对我的温柔,对我的容忍,对我的好,到底几分真几分假,有几分是真心对的只是我,想到这里我嗤笑一声,应该都是借的那个“我”的光,不然他这样的人物,为何对我这般。

    还是赶快养好身体,打听些有用的,再好好想想逃跑计划,在他时间越长就越多一分危险,他这人骨子里可不是表皮的温润,说不定那件事便会得罪他,就算回不到现实世界,也总比在这里给别人做替身来得好。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想起那天脑海中的声音,我摇摇头笑自己都出现幻听了,我和这个世界的我终归不是一个人,他的好都是对那个“我“,日夜守护也是对那个“我”,我不会贪恋一分,也不能贪恋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