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练剑（一）
如果一个武功、智慧都远胜于你的人要杀你，你该如何？
拼命？求饶？亦或坐以待毙？
周守冲额头冒汗，呼吸渐渐灼热，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巫玄的目光落在刘闻竹身上，他目光平和，刘闻竹却瞬间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细密的汗水在鼻尖会聚，气氛压抑，四个小孩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刘闻竹嘴唇哆嗦，忽然抱头埋在腿上，委屈道：“我不知道……”
巫玄微微摇头，也没说什么，他正要找下一个目标，一边许杰忽然说道：“他要是个恶人，我就跟他拼命！我要是有该死的原因，我......我自己绝不苟活！”
“他要是个好人呢？”巫玄悠悠道。
许杰皱眉，沉声道：“怎么可能，他是好人为什么要杀我？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
巫玄摇头，微微一叹，轻声道：“你们以为的江湖，就是这个样子吧？可是这江湖，哪有什么好人、坏人，若我在此地要杀你们，你们能怎样？”
许杰嘴巴微张，说不出话来，只因巫玄说得太骇人了，要是巫玄在这里要杀他们，他们能怎样？
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巫玄怎么可能这样做！许杰紧抿着嘴唇，不再说话，眼神却重新恢复了坚毅。
巫玄只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摇头看向周守冲和穆流云两人。
周守冲低着头缓缓喘息，脸色微微有些狰狞。
穆流云双手撑着身后地面，瘪了瘪嘴，不屑道：“好厉害，我才不信有人能什么都比我强。”
巫玄嘴角噙着笑意，手指了指自己。
“我是说等我学好武功......”穆流云一下蔫了，沉声道：“求饶呗，成王败寇、强者为尊，江湖本质上不就这样？还能怎样！”
周守冲猛地抬头，嘶声道：“我跟他拼了！”
他双目赤红，目光凶戾，脸上表情更是狰狞可怖，一旁的穆流云吓了一跳，手脚并用朝后挪了一截，失声道：“你怎么回事！”
巫玄笼在长袖中的手微微探出，手指朝上微弹，四根牛毛小针落在周守冲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他挥袖起身，淡淡道：“好了，问心试便算你们过了吧，你们回家跟长辈说明，三天后正午，在城门处等我。”
三个小孩骇然中迅速远离周守冲，巫玄说完之后他们恭敬地行了一礼，匆匆跑了出去，只有穆流云中途跑回来，躲在门口偷看。
穆流云脑袋一痛，转身便看见青衣女笑吟吟地站在他身后，柔声道：“快回去，先生不喜被人偷窥。”
穆流云只好垂着头走了。
房间内，周守冲近乎失控，嘴里含糊不清地低吼，扑向巫玄。
诡异的是，他每次走出两步，脚下便陡然酸软，摔倒在地，那酸软的感觉也在同时消退。
几次尝试，都是如此，他身上的戾气受此一激反而愈演愈烈。
巫玄手中连弹，细针落在周守冲身边几步内，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势升腾而起，这股势，盖在周守冲身上，令他寸步难行，最后只能以双手撑地，苦苦支持。
巫玄左手捏着一根细长的金针，似缓实快地递出，准确地扎在周守冲胸前膻中穴处。
他手指松开，内力离体，控着金针缓缓旋动，渐渐刺入膻中穴。
此时周守冲犹如被定在原地，只能瞪眼看着巫玄施为。
丝网般的真气沿着金针自膻中穴而始，很快便散布入了周守冲身上主流经脉，唯独心脉附近，被另一股浩瀚的真气挡住了。
巫玄惊咦一声，忽地收了金针，缓缓退了开去。
他右手微抬，散布在地面的细针纷纷飞回手中，最终消失在他袖里。
而周守冲已精疲力尽地跌倒在地，他神志清醒了，浑身却没了半点气力。
好一会儿后，他才勉强站了起来。此时巫玄则悠哉悠哉地站在窗边，遥望夜色下的镇河城，一边青衣女则替他缓缓斟酒。
“谢谢巫先生！”周守冲虚弱说道。巫玄摆摆手，不甚在意。
周守冲问道：“先生，我的疯病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之前曾失忆过，之后才染上的这病。”
“失忆？”巫玄似乎被勾起了兴趣，他走到周守冲跟前，手指点在他脑后一个位置，问道：“疼吗？”
“好香的酒。”周守冲被酒香勾得微微出神，愣了下才回过神来，连忙道：“不疼！”
巫玄杯中之酒不香，却又极香，那不是世俗的芳香、甜香醇香亦或是其他，那酒香好像雪片一样轻，却又似红江之水般连绵，你只要闻到了这酒香味道的一丝，香气就源源不绝地钻入你鼻中。
刚才巫玄站在窗边，周守冲一丝也没闻到，此时便是闭上了呼吸，那香气仍是不绝地钻来，竟像是直接作用在人的魂魄！
周守冲被酒香勾得口齿生津，巫玄接着又连连点了他脑袋上其他几个位置，他却只说不疼。
一旁看着的青衣女捂嘴轻笑，说道：“我看你要被勾了魂去，当真不疼么？”
周守冲摸了摸脑袋，肯定地点头。酒香确实勾人，但还不至于真把他魂全勾去了。
巫玄微笑，一口饮尽了杯中酒，叹道：“你要是确定失忆过，那就是被人以精神武学摧毁了那段记忆，刚才我用相反的法子刺激你大脑的回忆能力，你一点反应也没有，说明那人精神武学的造诣不下于我。”
周守冲这会儿感觉脑袋微痛，这却是巫玄法子的后遗症了，他眉头微皱，问道：“疯病呢？”
“可能跟你父母有关，”巫玄沉吟一瞬，继续说道：“我用银针布入微阵法，以金针为媒探查你全身经脉、血气，并没有发现异常，你那疯病的源头应该还在脑袋里面，若不是抹掉你记忆之人做的，那只能是从父母身上继承的了。”
巫玄说完，似是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可感觉心脉附近有什么异常？”
周守冲脸色微变，说道：“晚辈以前曾被北原人震断了心脉，后来被悟圣大师治好，应该已经痊愈了，平时没有异常。”
“哦。”巫玄点头，暗道：“看这小子的样子，他还不知道心脉内真气的事？”他犹豫要不要告诉周守冲，突然想到：“这股真气之浩瀚远胜于我，多半来自悟圣大师，大师想必有别的用意，我若冒然说了，只怕坏事！”
他想到这里，打定主意假装不知。周守冲又向他询问疯病发作时间、原因等一些细节，巫玄一一作答，最后还给他开了张温养心神的药方，让他常喝此药。
夜已深，周守冲向巫玄拜别，下了楼去。
清河酒楼一楼也已是酒客寥寥，他出了酒楼，迎面被冷风一吹，心里顿时生出一股凄凉感，他脚下不停，低着头朝茶馆方向急急走去。
拼命？求饶？亦或坐以待毙？
周守冲额头冒汗，呼吸渐渐灼热，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巫玄的目光落在刘闻竹身上，他目光平和，刘闻竹却瞬间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细密的汗水在鼻尖会聚，气氛压抑，四个小孩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刘闻竹嘴唇哆嗦，忽然抱头埋在腿上，委屈道：“我不知道……”
巫玄微微摇头，也没说什么，他正要找下一个目标，一边许杰忽然说道：“他要是个恶人，我就跟他拼命！我要是有该死的原因，我......我自己绝不苟活！”
“他要是个好人呢？”巫玄悠悠道。
许杰皱眉，沉声道：“怎么可能，他是好人为什么要杀我？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
巫玄摇头，微微一叹，轻声道：“你们以为的江湖，就是这个样子吧？可是这江湖，哪有什么好人、坏人，若我在此地要杀你们，你们能怎样？”
许杰嘴巴微张，说不出话来，只因巫玄说得太骇人了，要是巫玄在这里要杀他们，他们能怎样？
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巫玄怎么可能这样做！许杰紧抿着嘴唇，不再说话，眼神却重新恢复了坚毅。
巫玄只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摇头看向周守冲和穆流云两人。
周守冲低着头缓缓喘息，脸色微微有些狰狞。
穆流云双手撑着身后地面，瘪了瘪嘴，不屑道：“好厉害，我才不信有人能什么都比我强。”
巫玄嘴角噙着笑意，手指了指自己。
“我是说等我学好武功......”穆流云一下蔫了，沉声道：“求饶呗，成王败寇、强者为尊，江湖本质上不就这样？还能怎样！”
周守冲猛地抬头，嘶声道：“我跟他拼了！”
他双目赤红，目光凶戾，脸上表情更是狰狞可怖，一旁的穆流云吓了一跳，手脚并用朝后挪了一截，失声道：“你怎么回事！”
巫玄笼在长袖中的手微微探出，手指朝上微弹，四根牛毛小针落在周守冲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他挥袖起身，淡淡道：“好了，问心试便算你们过了吧，你们回家跟长辈说明，三天后正午，在城门处等我。”
三个小孩骇然中迅速远离周守冲，巫玄说完之后他们恭敬地行了一礼，匆匆跑了出去，只有穆流云中途跑回来，躲在门口偷看。
穆流云脑袋一痛，转身便看见青衣女笑吟吟地站在他身后，柔声道：“快回去，先生不喜被人偷窥。”
穆流云只好垂着头走了。
房间内，周守冲近乎失控，嘴里含糊不清地低吼，扑向巫玄。
诡异的是，他每次走出两步，脚下便陡然酸软，摔倒在地，那酸软的感觉也在同时消退。
几次尝试，都是如此，他身上的戾气受此一激反而愈演愈烈。
巫玄手中连弹，细针落在周守冲身边几步内，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势升腾而起，这股势，盖在周守冲身上，令他寸步难行，最后只能以双手撑地，苦苦支持。
巫玄左手捏着一根细长的金针，似缓实快地递出，准确地扎在周守冲胸前膻中穴处。
他手指松开，内力离体，控着金针缓缓旋动，渐渐刺入膻中穴。
此时周守冲犹如被定在原地，只能瞪眼看着巫玄施为。
丝网般的真气沿着金针自膻中穴而始，很快便散布入了周守冲身上主流经脉，唯独心脉附近，被另一股浩瀚的真气挡住了。
巫玄惊咦一声，忽地收了金针，缓缓退了开去。
他右手微抬，散布在地面的细针纷纷飞回手中，最终消失在他袖里。
而周守冲已精疲力尽地跌倒在地，他神志清醒了，浑身却没了半点气力。
好一会儿后，他才勉强站了起来。此时巫玄则悠哉悠哉地站在窗边，遥望夜色下的镇河城，一边青衣女则替他缓缓斟酒。
“谢谢巫先生！”周守冲虚弱说道。巫玄摆摆手，不甚在意。
周守冲问道：“先生，我的疯病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之前曾失忆过，之后才染上的这病。”
“失忆？”巫玄似乎被勾起了兴趣，他走到周守冲跟前，手指点在他脑后一个位置，问道：“疼吗？”
“好香的酒。”周守冲被酒香勾得微微出神，愣了下才回过神来，连忙道：“不疼！”
巫玄杯中之酒不香，却又极香，那不是世俗的芳香、甜香醇香亦或是其他，那酒香好像雪片一样轻，却又似红江之水般连绵，你只要闻到了这酒香味道的一丝，香气就源源不绝地钻入你鼻中。
刚才巫玄站在窗边，周守冲一丝也没闻到，此时便是闭上了呼吸，那香气仍是不绝地钻来，竟像是直接作用在人的魂魄！
周守冲被酒香勾得口齿生津，巫玄接着又连连点了他脑袋上其他几个位置，他却只说不疼。
一旁看着的青衣女捂嘴轻笑，说道：“我看你要被勾了魂去，当真不疼么？”
周守冲摸了摸脑袋，肯定地点头。酒香确实勾人，但还不至于真把他魂全勾去了。
巫玄微笑，一口饮尽了杯中酒，叹道：“你要是确定失忆过，那就是被人以精神武学摧毁了那段记忆，刚才我用相反的法子刺激你大脑的回忆能力，你一点反应也没有，说明那人精神武学的造诣不下于我。”
周守冲这会儿感觉脑袋微痛，这却是巫玄法子的后遗症了，他眉头微皱，问道：“疯病呢？”
“可能跟你父母有关，”巫玄沉吟一瞬，继续说道：“我用银针布入微阵法，以金针为媒探查你全身经脉、血气，并没有发现异常，你那疯病的源头应该还在脑袋里面，若不是抹掉你记忆之人做的，那只能是从父母身上继承的了。”
巫玄说完，似是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可感觉心脉附近有什么异常？”
周守冲脸色微变，说道：“晚辈以前曾被北原人震断了心脉，后来被悟圣大师治好，应该已经痊愈了，平时没有异常。”
“哦。”巫玄点头，暗道：“看这小子的样子，他还不知道心脉内真气的事？”他犹豫要不要告诉周守冲，突然想到：“这股真气之浩瀚远胜于我，多半来自悟圣大师，大师想必有别的用意，我若冒然说了，只怕坏事！”
他想到这里，打定主意假装不知。周守冲又向他询问疯病发作时间、原因等一些细节，巫玄一一作答，最后还给他开了张温养心神的药方，让他常喝此药。
夜已深，周守冲向巫玄拜别，下了楼去。
清河酒楼一楼也已是酒客寥寥，他出了酒楼，迎面被冷风一吹，心里顿时生出一股凄凉感，他脚下不停，低着头朝茶馆方向急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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