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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蒙难真相

    蒙俭、蒙摩、蒙格三兄弟与尬玛在酒席上喝得酩酊大醉,往日四人喝得似醉如痴的时候也是有的,此时喝醉,蒙嶲三兄弟也不以为意。

    蒙俭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听得属下禀报,说布嵔大将军等人到来,酒醒了大半,他急忙迎出门外,向波罗峤改扮的布嵔躬身抚胸行礼道:“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又向郭宏武扮成的贾托、细奴罗假扮的朗箐行礼,并将三人迎进厅中。一起落坐后,下人奉上茶来。

    “岳父大人、贾托将军、朗箐将军,黑夜前来有何要事?”蒙俭开门见山地询问。

    “你父王生命垂危,只怕难熬到明晨……”波罗峤学着布嵔口音说话。

    “我父王有没有说把王位传给谁?”没等他把话说完,蒙俭急忙扣问。

    “我与你父王说了,大王子黑白不分,优柔寡断,力不胜任王位,你父王要你们兄弟三人今晚赶回去,同你大哥一起到祖庙祈祷,由先人决定王位传人。”波罗峤平静地说道。

    “唉……”蒙俭一声叹息,“玉印之事,不知岳父大人如何计意?”蒙俭犹豫片刻忍不住又问。

    波罗峤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瞬息间不知如何回答,眼望郭宏武和细奴罗,盼他俩人出言解围,可是两人面面相觑,却沉默不语。

    “来人!”蒙俭见岳父不答,眼光投向身旁二人,朗声喊道。

    他“来人”两字出口,波罗峤、郭宏武、细奴罗已知大事不妙,却强装镇定,不动声色,三人心里都是一样的打算“不到最后时刻,绝不暴露身份。”

    一名侍卫走进厅来,蒙俭吩咐:“去告知三王子、四王子,点五十名骑士随本王子立时返回样备城。”侍卫领命而去,波罗峤、郭宏武、细奴罗心下稍安。

    原来蒙俭和布嵔早有预谋,欲在蒙嶲辅首病危之时夺取玉印,有了玉印便可随意拟诏书,布嵔和蒙俭手中有兵权,诏书加盖玉印,谁敢违抗?蒙俭听到父亲命在旦夕,便迫不及待地说出口来,见波罗峤不答,眼望郭宏武和细奴罗,以为玉印之事隐秘,岳父不愿让贾托和朗箐二人知晓,不便答话,心里暗自后悔不该轻言玉印之事。

    蒙摩、蒙格听得二哥传令夜返样备城,大惑不解,问明原因后三兄弟强打精神,手握长刀,跨上健马,半醉半醒中带领手持刀戟的马军和波罗峤、郭宏武、细奴罗一道出了密嵚城西门。

    蒙俭认为自己要取得王位,须得岳父相助,夜间行路自己在前以护岳父,岳父与贾托、朗箐两人交好,又一同前来,不便将他们分开。于是蒙嶲三兄弟的坐骑行在前面,中间是波罗峤、郭宏武、细奴罗,后边是马军队长耿山和其弟耿松及蒙嶲诏的马军,一行队伍向西而行。

    波罗峤暗道:“言多必失,不能与蒙俭过多交谈,若是蒙嶲三兄弟察觉有异,调转马头前后夹击,我们三人该当如何?须得有应对之策才是,可是如何应对却无良策。”

    郭宏武心道:“如有不测,应让波罗兄弟护少诏王先走,我专心杀敌。”

    细奴罗心道:“小金妹的四辰针,我只在畜牲身上试过,今晚定叫这三个畜生知晓四辰针的厉害。”

    当蒙嶲三兄弟、波罗峤、郭宏武、细奴罗、耿山、耿松及蒙嶲诏的马军出了密嵚城西门时,山鹰——尬玛已收拾行囊,越过密嵚城东面城墙而走,他并未回蒙舍诏,而是云游四方去了。

    蒙舍龙留兰崎、兰峻、兰刚带兵守护王城,亲领郭郡矣、波罗旁、大熊、二熊、三熊、伟玉树、伟青山、伟青松、伟青河、撒里、三公主、兰姝、吉妧、吉丽等人全身披挂,手执兵刃隐伏在绿野山,在未查出内奸之前,他只能带领心腹之人行事,以免敌方知晓。

    三公主虽然刚到蒙舍诏,但细奴罗对她倍加信任,蒙舍龙也肯定她是己方之人,三公主的武功绝技和满腔抱负在此得以施展。

    当蒙嶲三兄弟等一队人马来到绿野山时,只听得密林中有人哈哈大笑,笑声中冲出一众人马,领头的当然是蒙舍龙,他手握长刀,双腿一夹马腹,胯下战马腾身来到蒙嶲三兄弟面前,说道:“三位贤侄,你们怎地才来?叔叔我在此恭候多时了!”

    蒙嶲三兄弟这一惊非同小可,醉意全消,立刻勒住战马。蒙俭道:“你……你怎地知晓我等从此经过?”

    波罗峤策马上前,呵呵笑道:“当然是岳父大人我告知他的了!”说着随手抺去脸上的易容,现出本来面目,蒙俭和蒙摩知是中了圈套,勃然大怒,蒙格却是一知半解。蒙摩咬牙切齿地骂道:“波罗峤,你活得不耐烦了!”边骂边举起手中长刀向他当头劈来,手起刀还未落,猛听得背后风声飒然,是郭宏武向他出手了,蒙摩侧身避过,回马举刀与郭宏武狠斗,两人刀来戟往,马打盘旋战在一处。

    蒙舍龙与蒙俭也交上了手,蒙舍龙一边迎战一边朗声道:“很好!郭大将军敌住蒙摩,郭郡矣战蒙格。”郭家父子同声道:“是!”

    蒙舍龙说话这一分心,险些被蒙俭长刀砍中,细奴罗一夹马腹抢上,挥长戟向蒙俭刺去,蒙俭怒火中烧,弃了蒙舍龙来战细奴罗,两人长刀对长戟,拼命大战。

    有儿子绊住蒙俭,蒙舍龙纵观全局,高声道:“大熊、二熊拦住西边的去路,莫让敌人走脱了,波罗清平带领其余将士斩杀后面的贼子。”众人齐声答应:“是!”拍马与敌人交战。

    郭郡矣挥动手中长枪与蒙格的长刀相斗,蒙格虽然力大威猛,可是怎奈郭郡矣的枪法古怪,蒙格只觉得四周都有长枪向自己刺来,看不出真枪来自何方,他长刀横劈竖砍,呼呼声响,只是连连砍空,他又急又气,仗着力大驱马向郭郡矣不断进招,郭郡矣挥长枪频频引他上当,只等他气衰力竭,将他生擒活捉。

    蒙舍龙拍马来助细奴罗,父子俩对蒙俭前后夹击,蒙俭腹背受敌,又恼又恨,苦苦撑持。

    波罗峤、波罗旁、伟玉树、伟青山、伟青松、伟青河、三熊、撒里、三公主、兰姝、吉妧、吉丽等人个个都是顶尖高手,与耿山、耿松等蒙嶲马军交锋。不过一时三刻就把敌军杀得落花流水,死的死,逃的逃。伟氏三兄弟正催动战马追击耿山、耿松等人,波罗峤朗声道:“别追了,快回去助诏王他们!”众人同声道:“是!”调转马头奔回。

    蒙舍龙父子把蒙俭打下马来,蒙俭无力还手却高声大骂,细奴罗掷出四辰针,蒙俭中针昏迷。

    郭宏武逼得蒙摩左支右绌,若不是诏王有令要活捉,就可结果了他的性命,蒙摩见二哥已昏倒在地,四弟败象早现,自己抵敌不住,却也无法逃脱,喝道:“要杀便杀,本王子不惧。”他口中说话,却不抛下手中长刀,细奴罗深知他狡诈无比,也想让他尝尝四辰针的滋味,挥手将四辰针向他掷去,蒙摩知道闪避也是无益,任凭飞针射中,身子慢慢摔于马下。

    波罗峤父子等一众人马返回时,见蒙嶲三兄弟都已落马倒地,郭郡矣作势挥枪向蒙格当胸刺去,蒙格急忙缩身向后挪移,郭郡矣停枪不刺,蒙格喘着粗气转头去看两个哥哥,见他俩都已晕了过去,心下惊慌,瞥眼见到细奴罗已抺去脸上的伪装现出本来面目,吓得全身发抖道:“你……你是九龙王,我……我没有打你,你不要对我发龙威。”细奴罗笑而不言。

    蒙舍龙下令将蒙嶲三兄弟绑于马背之上,一对人马向来路奔驰而去。众人马奔下山坡,转过一座山坳,来到一片开阔地时,后面传来马蹄声,人人都是同一个心事:“我们只有这么几个人,适才一战已是筋疲力尽,还带着蒙嶲三兄弟,若是再来强敌,如之奈何?”

    后边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大熊道:“诏王,是否刚才逃走的敌人带领兵马追来?”

    郭宏武道:“诏王,你带各人先走,我父子二人断后!”

    蒙舍龙没有答话,手提缰绳调转马头,其余人见了也勒转战马观察,郭宏武惊疑不定眼望诏王,蒙舍龙道:“像是自己人,我命你的娘子带着徒儿去救定珠和灵珠两兄弟了。”

    郭宏武伸颈望去,喜道:“是她们!是她们!”正说话间,四骑已驰到近前,乘者正是唐妡瑜、兰姆、定珠、灵珠,四人在马上行礼。

    蒙舍龙道:“我们身处险地,敌人随时都会追来,快走!快走!”众人纷纷调转马头,纵马疾驰而去。

    蒙嶲诏王府,蒙嶲辅首病情好转,正与蒙兹在厅中说话,报事官禀报说三位王子被蒙舍龙掳走了,父子俩大吃一惊,蒙嶲辅首肝胆欲裂,颤声道:“报应,报应啊,八年前,我让蒙舍龙只有一子,如今他也让我只有一子。”说着晕了过去。

    原来八年前的一天,蒙舍龙的九个儿子偷偷溜出王城游玩,到样备江中嬉水,样备江是澜沧江的支流,上游在蒙嶲诏境内,由西北向东南而流,下游是蒙舍诏与蒙嶲诏的交界江。九个孩子在江中泅水时被蒙嶲军发现,急忙向正在边境游猎的蒙嶲辅首禀报。

    蒙嶲辅首恨透了这九个孩子,正是因为他们的降生,众人传说他们是九龙转世,蒙舍龙才得到人们的拥护,建立了蒙舍诏,并逐渐强大,成为蒙嶲辅首吞并周边部落的障碍。蒙嶲辅首时刻都想除掉这九个小子,只是苦于无从下手,今日天赐良机,哪有放过之理?他带着随从急忙赶到边界,遥遥见到九个孩子正在江里戏水、捉鱼。

    只是九个孩子仍然在蒙舍诏境内,他正要带领兵士越过边界时,看着彼岸离九个孩子不远处是大片茂密的森林,心想:“若是蒙舍龙在林中设伏,故意让这九个小子引我过界,我身边只有七八人,哪能相敌?”他停住脚步,思量计策,望着不远处一个蓄水库——赤金水库,心生一计,他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像是对人又像是自语:“不必亲自动手,就让这九个小子回到他们来的地方去吧!”

    蒙嶲辅首指着赤金水库命令属下:“开闸放水,淹死这九个小贼。”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怨毒和畅快。部属遵命而为,只见惊涛骇浪滚滚而来,汹涌澎湃的巨浪把玩耍得兴高采烈的九个孩子席卷着顺流而下,兄弟九人在狂涛巨浪中拼命挣扎。

    蒙嶲辅首见此情景,哈哈大笑道:“人们都说你们是九龙子,龙子当然是回龙宫了。”他满脸都是丧心病狂的神情,“以后还有谁拥戴蒙舍龙?”

    蒙嶲辅首没有想到的是,细奴罗竟然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卧室里的床上,蒙嶲辅首在医官的急救下苏醒过来,示意蒙兹搀扶他坐起身来,他满脸病容猛地转为愤怒骂道:“安插在蒙舍诏的三个细作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一件事情,怎么事先没有报告……”他话没说完,清平官罗洪屴、大将军布嵔来走了进来,蒙嶲辅首问道:“蒙舍龙他把本王的三个阿鄀怎地了?”

    “据细作传来的消息,三位王子被关押在龙于图城的地牢里。”布嵔回道。

    蒙嶲辅首立刻吩咐罗洪屴写了书信,承诺归还良马、金塘、心甜三寨抢来的年轻男女和马匹,另以黄金三百两,白银三千两为蒙俭、蒙摩、蒙格三人赎身,即遣部属康林带着两名士兵前往蒙舍诏。

    在蒙舍诏议事厅里,蒙舍龙坐在主位上,听着部属对蒙嶲三兄弟是关押或斩杀进行讨论。

    “蒙嶲诏来使康林等三人求见,被守城士兵拦在城外,见是不见,请诏王示下?”报事官进门禀报。

    “带康林一人进来,其余两人在城外候着。”蒙舍龙吩咐,报事官

    依言传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