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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十年前的荷包

    “云儿,云儿,快来!咱家来了客人了。”

    “哎,爹爹。”

    没到半炷香的功夫,一行人就来到了福伯家的院门外。

    福伯一声招呼,一位姑娘从屋里跑了出来。只见她身着印花长裙,头上顶着个双马尾,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

    “来,云儿,你过来扶一下这位小姐。”

    曲灵一眼望去,眼前的这位小姑娘,让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亲姐妹那般。只见她上前扶住曲灵,招呼着,家长里短的关心起来。

    这个农家小院位于一个小土坡的旁边,有一个北屋和东西两间厢房,屋子周围围上了一圈竹篱笆。

    “福伯,给你们添麻烦了。”

    “哎,哪里的话,你们就安心住下。这位小姐有我女儿照料,几位不用担心。”说完,把几人往院里请。莫度轻拍了一下福伯,从腰间掏出一吊钱,塞给福伯。

    “你这是干什么!看不起小老儿了不是?”福伯没有收下,双手径直推着,让莫度把钱收回去。

    “不不,老人家你听我说,我们小姐受了伤,这些钱还得麻烦您给我们准备一些饭食,我们人多,准备饭食用的。”

    “这……”福伯看了看几人说道:“也罢也罢,家里确实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招待几位,我就去买一些回来。几位先到厢房休息片刻。”

    听到这,福伯就没再拒绝,他让几人到东厢房稍事休息,他去去就回。几人都折腾了一天了,灰头土脸的。正好收拾一下,再处理身上的伤。

    “你们俩再给白长老清洗一下伤口敷上药,我去看看曲小姐!”

    “好的大人。”

    西厢房内,薛云正拿着毛巾一点点的在给曲灵擦拭着,看着她灰头土脸的面庞,还是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谢谢你啊!”曲灵感激着说。

    “哎,谢什么,不就是借宿吗,我们家还多出两间屋子呢,不碍事的。”

    两人一边收拾一边聊着天,这活泼的小姑娘告诉曲灵,她叫薛云,年芳十九。她从小就喜欢跟着福伯舞刀弄棒的,对诗书棋画、穿针引线是一点提不起兴趣来,所以闲暇时就跟着父亲到长安城的街头杂耍,贴补家用。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姑娘,不知道我方便进去吗?”王玄策来到了西厢房门前,他敲了敲门。

    “哦,稍等一会。”薛云着看向曲灵,只见她微微一笑,走过去打开了门。

    “进来吧。”

    王玄策进到屋里,径直朝曲灵身旁走去。

    “感觉好些了吗?”

    “想是药效已经过了,感觉好多了,估计明天就能完全恢复了。还亏得有薛妹妹、有大家的照顾。”

    这时,薛云说道,“曲姐姐,我去看看爹爹回来了没有,你们聊。”她捂住嘴,偷偷的笑着,转身出了厢房。曲灵见状,有些羞的低下了头。

    王玄策问曲灵,当时在客栈的时候有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曲灵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稍加思考,她也有些疑惑起来。当时她正在缝补衣服,没有过多注意,喝了杯茶之后就感觉困乏难耐了。现在细细回想起来,她感觉自己中的好像是酥清风的毒。

    在中毒这个问题上,曲灵隐瞒了一些东西。当时她手中握着王玄策的衣服在细细的缝补着,不时还憨憨的傻笑出声,她整个人的心思都在王玄策的身上了,所以对旁的东西就没有了戒备,才让乌管事的计谋得逞。

    “酥清风?那不是你们苗疆特制的吗?”

    “对的,所以我有些疑惑。”

    酥清风这种迷香,它不同于一般的蒙汗药,因为制作手法不同,它分为两种。一种是让人逐渐失去力气,另外一种是让人昏睡过去,醒来后才失去力气。乌管事既然与仡方他们合伙,能拿到这种药也不足为奇了。

    他们应该是早就探到了王玄策等人的行踪,然后一直在悄悄的监视着,等待机会下手。没成想机会来了,乔装成客人的那几人,正好偷听到了店小二跟曲灵的对话,得知店小二待会要给曲灵送茶水。于是,他们就趁店小二不备,偷偷的在茶水里下了酥清风,目的就是能顺利的把曲灵给绑走,将王玄策诱到城外。

    经此一事,王玄策提醒她,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无论何时何地都得万分小心,再也不能着了他们的道了。

    曲灵点了点头,“你们也都没事吧?”

    “我们都没什么大碍,白长老受了些皮外伤,已经敷了药了。”

    对于王玄策而言,因为仇家追杀,让曲灵等人也深陷危险之中,他很过意不去。

    咚咚咚,此时敲门声响起,

    “曲姐姐,是我,爹爹回来了,让我来叫你们。”

    “好的,这就来。”

    王玄策起身扶起曲灵,两人慢慢的往北屋的厢房走去。看着曲灵渐渐恢复了正常,他悬着的心也渐渐安稳下来。

    “来来来,快请坐,快请坐!你们先用一些饭食,然后再好好休息。”

    几人刚进屋,福伯就很热情的招呼大家坐下。可曲灵刚靠近桌子,都还没有坐下,就看见福婶一动不动的盯着曲灵。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

    “老婆子!”

    福伯见状,推了推她。这才缓过神来。

    “这,这…”她指着曲灵腰间挂着的那个荷包。

    曲灵以为福婶喜欢这个荷包,正要给她解释。没想到福婶却身进了房里。

    “这老婆子神神叨叨的,大家不要介意,不要介意,先用写些饭食吧!”

    就在王玄策、曲灵几人一脸疑惑的时候,福婶从房间出来了,她将手中的荷包往大家眼前一亮。曲灵还以为福婶捡到了自己掉的荷包,她下意识的去摸了摸自己的腰间,然而并没有丢,她也有些惊讶起来。

    曲灵也把荷包解了下来,将自己的荷包也放到了桌上。几人仔细一看,曲灵的荷包跟福婶手中的简直是一模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荷包啊是云儿小时候带在身上的,没什么稀奇的。”

    曲灵忍不住好奇,她仔细一看。福婶手中的荷包确实是跟自己的一模一样,她疑惑了起来。因为这种荷包是苗疆特有的,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拿去作为货物的,想必福婶的这个荷包也并不是买来的。

    “白长老,你看看,”曲灵把荷包递给了白长老,他随即跟大家解释起来。

    这种样式的荷包是苗疆女孩独有的,因为在通常情况下,荷包都是由女孩的母亲绣给自己还未出阁的孩子的,难不成福婶是苗疆人?可福伯却说,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老哥哥,容我问一句。这个荷包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哦,这个荷包啊,是云儿小时候带着的。”

    “小时候带着的?”

    这时薛云接起了话,“听爹爹说,这个荷包是我我小时候带在身上的,我只记得一个人很害怕,然后看见了很多人,我就跟着那些人走了好远好远的路,他们给我吃的。到最后我追不上他们,又实在走不动了,就自己在那哭,后来是爹爹发现了我,就把我带回了家。”

    “嗯,是这么回事,”福伯跟大家说了起来,

    当初福伯发现薛云的时候,她约莫四五岁的样子,在路边不停的哭泣。福伯安慰着她,拉着她的手在附近找了很久,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人,会不会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附近玩,迷了路了?福伯不忍心,就先把云儿带回了家。

    后来,他也曾在周边多方打听,询问是否有人家走失了孩子,可是都没有问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直到有一次,他听几个从个黔州来的客商说,这个女孩像是跟着马队从黔州一路逃难来的。当时中原大乱,无家可归之事比比皆是,客商们也不可能见到一个就收留一个。但毕竟薛云还那么小,就任由薛云跟着马队,路上海给她些饭食。再后来,很有可能因为脚力不济,赶不上马队,而此时马队也快到了长安境内,人烟也慢慢的变得密集起来,所以即使她跟不上马队,他们也不太担心孤身一人的薛云了。所以马队的商人也就随她去了,希望她能遇到一个好心人家收留她。

    福婶说过,这个荷包是薛云小时候就带着身上的,经过和曲灵的荷包相比对,证明了这两个荷包是同一种,而这种荷包只有苗疆未出阁的女子才有。可福伯福婶却说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如果曲灵他们没有看错的话,薛云一家至少跟苗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么,有没有可能他们就是苗疆附近部族的人,因为遭遇了一些难事,使得他们不得不隐瞒身份,千里逃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