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问答游戏
百分之百。
“沉睡”的老大爷在耍人。
显而易见，故弄玄虚的小伎俩。
“你早就知道？”苗芮指的是走来这里查找与陈裴风相关的线索，不然，他不会无缘无故跑来歇脚。
“我只是见一位老人孤苦伶仃的，想过来陪他聊会天。”易旬则是说：“这家人仿佛与世隔绝了一样，和村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这家人？”苗芮只注意到附近的氛围挺安详，老大爷一个人垂坐在自家门口也不稀奇，他的家人也许就在村口和人闲聊。
她倒要看看老大爷还会说出什么奇言怪语。
易旬抬头看一眼天色，不早了。
动身吧。
他靠近老人坐了下来，一样的姿势，不同的是，他手里拿着一瓶水和一沓钞票。
“找一个没有姓名的人，该用什么手段才能打探他的身份呢？”似在自言自语，又像说给老人听的。
水是留给自己喝，那这钞票，自然是报酬。
“一张。”
老人果然开口了，喉咙里卡住数口浓痰般沙哑。
易旬挑出一张红色钞票交到老人手里，苍老低垂的手指立马夹住，纸张传来的力度令他诧异。
这是一把生锈的铁钳。
“很多人问过这个问题。”
可算作答案吗？
“都是些什么人？”他决定再问。
“一张。”
“……”易旬淡淡饮下口水，不确定自己是否上了当，刚才的问题都还没得到答复，但还是塞给了老人另一张钞票。
“蓝色衣服的。”蓝色？警察？应该是第一天来侦查的官方人员。
“白色衣服的。”白？是医生或者法医他们，还是……
“黑色衣服的。”看来是殡仪馆的人，陈裴风的尸体火化之后遗留下的骨灰被送回了连村。
第三天就火化，易旬也不理解官方的安排，但没多嘴。
警察和法医会排问死者的生前信息，可殡仪馆的人会吗？官方不可能让不知情的闲余人马知晓其中的秘密，殡仪馆的人不可能因为好奇而在村里问东问西。
黑色衣服，是记者？
“没穿衣服的。”
！？
易旬缓缓转头朝老人看去，是自己听错了还是老人说错了，没穿衣服？
难道……苗芮的脑洞真中了，外星人？
外星人的确可以不用穿衣服，比如ET。
乍一想，突然听见老人“嘿嘿”笑出了声。
陈裴风！这老人见过活着的陈裴风！
谜团愈多。
官方为何不曾提及过有关老人与陈裴风之间的线索？老人如果从未与他人提起过陈裴风，那又怎么会为了两百块钱说给他听？易旬心里拉起了一丝警戒。
“他的家在哪里？”易旬主动将一张钞票送到老人手里。
老人却开口说：“三张。”
再加两张，简单。
“没有性命（姓名？）的人哪里会有家？”老人这次居然是用反问来替代回答。
更重要的是，不知是老人口音的原因，以致易旬把姓名听成了性命，还是说，老人就是在讲性命。
陈裴风死了，这是事实。
死人也会有家，不是死后的一方土地，而是生前生活过的家，连村人，家不在连村，在哪？
“为什么没有人记得他？”易旬等老人说值多少再交钱。
“十张。”
好，贵有贵的理由。
“什么什么人？他不一直都在嘛。”一千元的效果明显好于便宜的货色，老人接着往下说。“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好处，三个人也有三个人的好，少了显得空，多就压得慌。”
“年纪轻轻，强求的强求不得，本身没有的还要被人家抢去，还要他怎样嘛。”老人的话近乎谜语。“为什么要人记得？巴不得没人认识的好。”
巴不得没人认识？
就当易旬深思这句话对于陈裴风而言，透露出何种心理之时，老人“醒”过来了。
一副长相喜庆的面孔突然凑近紧靠易旬的五官，面贴面。“想陪老头说会话，是好事，小伙子。”
“但你身上没有野兽的味道，我嗅得出。”
如此近的距离，易旬竟闻不出陈腐的老人味，即便有多爱干净也不可能完全覆盖老化的新陈代谢。
陈裴风不符合人体逻辑，老人也不符合人体逻辑。
巧合吗？
“只有野兽才能嗅到失踪的人味吗？”老人古怪，易旬也跟着古怪。
老人往后退半个身子，喜庆的脸上笑开颜，没有拿着钱的一只手抚摸着易旬的头“啧啧”称赞。“好孩子好孩子，爷爷要睡觉了，明天再给你讲故事好嘛。”
天色，不知不觉中已昏暗半边，另一边是诙谐的，暗紫色的诙谐。
远处家长里短的琐事清晰可听，老人拄着拐杖要起身，易旬下意识扶他起来，老人没有阻止。
“里面很空的，住多少个人都可以。”老人在说自己的家？
“您一个人？”
“小伙子想来陪老头吗？”
“晚点来。”
老人似乎很满意易旬的回答，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可以走了，然后自个拐进家里。
易旬凝望着一分一秒被黑暗吞没的背影，某一刻，他以为自己看见了年轻人，有好几位年轻人。
于是，他朝里面深深鞠了一个躬，再起时，无声轻巧帮老人拉过家门。
“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不经意间，苗芮已来到身边。“才过来，就能够轻松得到陈裴风的相关线索，卷宗里没有的资料，你轻而易举就买到。”
“巧合的巧合就是意外，意外的意外可是陷阱。”他们一老一少买卖时，苗芮监察四周，见不到村民来此走动，无类似可疑人员，不正表明这家老人更加可疑。
“不是巧合，也不是意外。”易旬说。“老人并非在说陈裴风。”
“这么快就揭开谜底了？”苗芮还在回味萦绕脑海一丝一缕既透明又模糊的线索，试图把老人的话和警局记载的陈裴风联系在一起。
“老人说的这一类人，可不少。”若不是陈裴风，还有其他人也被外星人剥夺了肉体和身份吗？苗芮胃里感到一阵恶心。“我完全没有头绪。”
“我也没有。”易旬这般愉快的情绪一点也不像一个没有头绪的人。
“你相信他的话？”苗芮将信将疑。
“用一千五百元买来的可信度刚刚好，不高也不低。”易旬拉起助理的手准备离开。“不可信的部分，就得靠自己找出真相。”
“白衣服的人，会是林尹韬吗？”苗芮自己也想不通，如果是的话，林尹韬在此之前就来过平湖市，他的动机耐人寻味。如果不是，哪种人会来打听案情？
“谁知道呢。”
“沉睡”的老大爷在耍人。
显而易见，故弄玄虚的小伎俩。
“你早就知道？”苗芮指的是走来这里查找与陈裴风相关的线索，不然，他不会无缘无故跑来歇脚。
“我只是见一位老人孤苦伶仃的，想过来陪他聊会天。”易旬则是说：“这家人仿佛与世隔绝了一样，和村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这家人？”苗芮只注意到附近的氛围挺安详，老大爷一个人垂坐在自家门口也不稀奇，他的家人也许就在村口和人闲聊。
她倒要看看老大爷还会说出什么奇言怪语。
易旬抬头看一眼天色，不早了。
动身吧。
他靠近老人坐了下来，一样的姿势，不同的是，他手里拿着一瓶水和一沓钞票。
“找一个没有姓名的人，该用什么手段才能打探他的身份呢？”似在自言自语，又像说给老人听的。
水是留给自己喝，那这钞票，自然是报酬。
“一张。”
老人果然开口了，喉咙里卡住数口浓痰般沙哑。
易旬挑出一张红色钞票交到老人手里，苍老低垂的手指立马夹住，纸张传来的力度令他诧异。
这是一把生锈的铁钳。
“很多人问过这个问题。”
可算作答案吗？
“都是些什么人？”他决定再问。
“一张。”
“……”易旬淡淡饮下口水，不确定自己是否上了当，刚才的问题都还没得到答复，但还是塞给了老人另一张钞票。
“蓝色衣服的。”蓝色？警察？应该是第一天来侦查的官方人员。
“白色衣服的。”白？是医生或者法医他们，还是……
“黑色衣服的。”看来是殡仪馆的人，陈裴风的尸体火化之后遗留下的骨灰被送回了连村。
第三天就火化，易旬也不理解官方的安排，但没多嘴。
警察和法医会排问死者的生前信息，可殡仪馆的人会吗？官方不可能让不知情的闲余人马知晓其中的秘密，殡仪馆的人不可能因为好奇而在村里问东问西。
黑色衣服，是记者？
“没穿衣服的。”
！？
易旬缓缓转头朝老人看去，是自己听错了还是老人说错了，没穿衣服？
难道……苗芮的脑洞真中了，外星人？
外星人的确可以不用穿衣服，比如ET。
乍一想，突然听见老人“嘿嘿”笑出了声。
陈裴风！这老人见过活着的陈裴风！
谜团愈多。
官方为何不曾提及过有关老人与陈裴风之间的线索？老人如果从未与他人提起过陈裴风，那又怎么会为了两百块钱说给他听？易旬心里拉起了一丝警戒。
“他的家在哪里？”易旬主动将一张钞票送到老人手里。
老人却开口说：“三张。”
再加两张，简单。
“没有性命（姓名？）的人哪里会有家？”老人这次居然是用反问来替代回答。
更重要的是，不知是老人口音的原因，以致易旬把姓名听成了性命，还是说，老人就是在讲性命。
陈裴风死了，这是事实。
死人也会有家，不是死后的一方土地，而是生前生活过的家，连村人，家不在连村，在哪？
“为什么没有人记得他？”易旬等老人说值多少再交钱。
“十张。”
好，贵有贵的理由。
“什么什么人？他不一直都在嘛。”一千元的效果明显好于便宜的货色，老人接着往下说。“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好处，三个人也有三个人的好，少了显得空，多就压得慌。”
“年纪轻轻，强求的强求不得，本身没有的还要被人家抢去，还要他怎样嘛。”老人的话近乎谜语。“为什么要人记得？巴不得没人认识的好。”
巴不得没人认识？
就当易旬深思这句话对于陈裴风而言，透露出何种心理之时，老人“醒”过来了。
一副长相喜庆的面孔突然凑近紧靠易旬的五官，面贴面。“想陪老头说会话，是好事，小伙子。”
“但你身上没有野兽的味道，我嗅得出。”
如此近的距离，易旬竟闻不出陈腐的老人味，即便有多爱干净也不可能完全覆盖老化的新陈代谢。
陈裴风不符合人体逻辑，老人也不符合人体逻辑。
巧合吗？
“只有野兽才能嗅到失踪的人味吗？”老人古怪，易旬也跟着古怪。
老人往后退半个身子，喜庆的脸上笑开颜，没有拿着钱的一只手抚摸着易旬的头“啧啧”称赞。“好孩子好孩子，爷爷要睡觉了，明天再给你讲故事好嘛。”
天色，不知不觉中已昏暗半边，另一边是诙谐的，暗紫色的诙谐。
远处家长里短的琐事清晰可听，老人拄着拐杖要起身，易旬下意识扶他起来，老人没有阻止。
“里面很空的，住多少个人都可以。”老人在说自己的家？
“您一个人？”
“小伙子想来陪老头吗？”
“晚点来。”
老人似乎很满意易旬的回答，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可以走了，然后自个拐进家里。
易旬凝望着一分一秒被黑暗吞没的背影，某一刻，他以为自己看见了年轻人，有好几位年轻人。
于是，他朝里面深深鞠了一个躬，再起时，无声轻巧帮老人拉过家门。
“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不经意间，苗芮已来到身边。“才过来，就能够轻松得到陈裴风的相关线索，卷宗里没有的资料，你轻而易举就买到。”
“巧合的巧合就是意外，意外的意外可是陷阱。”他们一老一少买卖时，苗芮监察四周，见不到村民来此走动，无类似可疑人员，不正表明这家老人更加可疑。
“不是巧合，也不是意外。”易旬说。“老人并非在说陈裴风。”
“这么快就揭开谜底了？”苗芮还在回味萦绕脑海一丝一缕既透明又模糊的线索，试图把老人的话和警局记载的陈裴风联系在一起。
“老人说的这一类人，可不少。”若不是陈裴风，还有其他人也被外星人剥夺了肉体和身份吗？苗芮胃里感到一阵恶心。“我完全没有头绪。”
“我也没有。”易旬这般愉快的情绪一点也不像一个没有头绪的人。
“你相信他的话？”苗芮将信将疑。
“用一千五百元买来的可信度刚刚好，不高也不低。”易旬拉起助理的手准备离开。“不可信的部分，就得靠自己找出真相。”
“白衣服的人，会是林尹韬吗？”苗芮自己也想不通，如果是的话，林尹韬在此之前就来过平湖市，他的动机耐人寻味。如果不是，哪种人会来打听案情？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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