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郎？狼？
油画。
一幅巨幕油画挡住了易旬的视野。
狼眼怒目，血泣汗毛，仅展露侧脸一边，对视的第一眼，真实凶狠的狼恐能吓得胆小者浑身震悚，心脏惊悸。
踏进第七间房，易旬不由得绷紧神经。
好一场鸿门宴——没有“危险”的养殖场。
“郎工花了大价钱从海鲜市场淘回来的。”见易旬两眼直直欣赏那幅油画，“冒牌董事”发好心向他介绍。“据他的指路人说和他的八字相生，还有其他什么的，他说有助于工厂的发展。我看挺艺术的，就让他挂了上去。”
“指路人？”苗芮没想就问，后知后觉才恍然大悟，是在说“大仙”一类的，八字嘛。
“就是命运之类的，我也不太懂。”“冒牌董事”指着油画说：“来，油画后面。”
所谓八字相生，只有一个目的，生财。对于一个小小的经理而言，生财意味着升迁，敢向自己的上级说出这件事，胆子够肥。
身为老板的董事竟以不懂为由，让下级肆无忌惮地挂上这类“法物”，可想而知，心眼真大，胆也够大。
是有意为之，还是真不懂？
“冒牌董事”掀开油画，油画背后的庐山真面目是一间小隔间。
隔间的扇形双开门立在墙壁中空处，门上木质浮雕中间的锁眼位置镶嵌了一颗珊瑚红色宝珠，仔细研究发现，正好对准狼的眼睛。
易旬可不认为是巧合。
“冒牌董事”手上多出一把钥匙来，插入锁孔时回头介绍这件“艺术品”说道：“像不像往一头野狼的眼睛里插入一把小刀？我是专门为了让这幅油画融入这里的环境，跑去欧洲请几位有名的艺术家作一道契合此风格的开关来装饰这间房间。”
“听他们说，这背后的主题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之类的。哈！我也不太懂，索性就任由他们发挥了。”
刀型钥匙插进红色宝石并不像攻击狼眼喷发血滴那样来得真实，一件死气沉沉的艺术品罢了。
咔！
齿轮转动，“冒牌董事”拉开门，易旬原以为隔间之后会推出一扇门，门后是楼梯。
岂料，脚底下在顷刻间受到来自地面明显的震感，他稳定身形间扶住摇摆的苗芮。“将电梯设计成一间房间，这份手笔不小。”
隐藏在油画幕后的隔间出乎意料是银面机械的人脸识别装置，绿光扫描完毕，整间房间在轴心制动的轰鸣中缓缓上升。
“我还不至于复古到用绳子爬上三楼吧。”“冒牌董事”说笑道：“那可不是艺术，那就叫原始。当然，我这外行人也就说说罢，论不论艺术还轮不到我指点。”
“对于某些艺术品或行为而言，原始与艺术之间只隔一层薄薄的窗纸。”易旬说的原始，懂的都懂。
“医生这句话说得对极了！”“冒牌董事”就欣赏这种想法。“我就看不惯那些冒艺术之名行苟且之事的混蛋！完完全全是对艺术的侮辱！”口口声声说不懂艺术的他要对“艺术”抱打不平。
“哼！”气，无明升起，“冒牌董事”手一重，粗鲁地盖上隔间门，从油画后面走出来，见到易苗二人时表情转变自然回到笑脸。“到了。”
推开房门，他们又来到了走廊，三楼的布置完全仿造二楼而建，一模一样的十二道门，房间也无门牌号，除了养殖场自己人，没有人能将二楼和三楼正确区分。
“除了几个高层，还没有人来过三楼。”“冒牌董事”带他们走到右侧走廊，往里走到尽头就是郎工的办公室。
最后的第十二间房间。
门没锁，直接进。看来是扮门卫的富二代刚才特意吩咐过下属不能锁门，他好在回来时直接带他们进来。易旬看向苗芮，她立刻明白他的眼神所示。
刀枪在腰间，没被发现。
嗯？
这件房，唯有两个字形容。
简略。
简是简洁的简，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地板和天花板的白，墙壁的玻璃，办公桌与椅子的黑合成纯粹的三色。
略是忽略的略，以上提及的物品不容忽略，以及椅子上仰面熟睡的“大型”郎工不容忽略，其余忽略。
两面板，四面墙壁，办公桌椅各一张，四个人，加上关上一半的朴实木门，组成第十二间房间。
别无他物。
诡异吗？易旬心想，算不上诡异，但不合理。
会在海新市场海淘艺术品的郎工却不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装点哪怕一件小玩物。
更不合理的是，一个敢算命来祈求升迁的经理，会在领导在厂里的时间内仰头就睡，尤其是刚刚见过面的领导，他绝无可能做出这般蠢事。
这种人，肚里应该全是心思。
原因只有一个，他默许——“冒牌董事”走到郎工对面，隔着办公桌喊道：“郎辛！”
啪！
“领导好！”
宽硕的肥肉一颤，终于撑不住的塑料椅后倒死去。
郎辛对小领导深深一鞠躬，严肃的大口吻恭恭敬敬。“领导辛苦了！”
“哈哈哈！”小领导十分老成地拍打郎辛的健壮肩膀笑道：“我这还没走呢！”
“抱歉抱歉！”郎辛的腰和头垂直降低到办公桌面，和冰冷的木头来个结实的撞击。“领导英明！”
“算啦算啦。”小领导摆摆手，一丁点怪罪他的意思也无。“人呢，我就给你带到了，有哪些不舒服的心理病的赶紧给我看好来，知道没有？”
“领导慈心！领导万寿无疆！”砰砰两个响头磕了起来，苗芮感觉她脚下的地板都在震动。
易旬立定无动于衷，一入门总冷眼旁观。
有趣，有趣。
看来是来对了地方。
“那我就不打扰医生医治病人了。”“冒牌董事”挥一挥手，独自离开。
顺手把房门拉上。
“医生请坐！”
郎辛从桌子底下拿出两张和他自己坐那张同规格的塑料椅，艰难地迈出脚步来到办公桌前放下。
“唉呀……”他一手扶起自己的后腰努力让自己站直，一手擦去额头的汗。“为工厂忙前忙后几十年，身体落下一堆病不说，这心理啊……”
“最近也是不健康的很呐！”
“请放宽心。”易旬请他坐回去，职业性的微笑开始工作。“心理不是病，我也不是来为你治疗疾病。”
“坐下谈值得高兴的话，当作一场朋友交心。”
一幅巨幕油画挡住了易旬的视野。
狼眼怒目，血泣汗毛，仅展露侧脸一边，对视的第一眼，真实凶狠的狼恐能吓得胆小者浑身震悚，心脏惊悸。
踏进第七间房，易旬不由得绷紧神经。
好一场鸿门宴——没有“危险”的养殖场。
“郎工花了大价钱从海鲜市场淘回来的。”见易旬两眼直直欣赏那幅油画，“冒牌董事”发好心向他介绍。“据他的指路人说和他的八字相生，还有其他什么的，他说有助于工厂的发展。我看挺艺术的，就让他挂了上去。”
“指路人？”苗芮没想就问，后知后觉才恍然大悟，是在说“大仙”一类的，八字嘛。
“就是命运之类的，我也不太懂。”“冒牌董事”指着油画说：“来，油画后面。”
所谓八字相生，只有一个目的，生财。对于一个小小的经理而言，生财意味着升迁，敢向自己的上级说出这件事，胆子够肥。
身为老板的董事竟以不懂为由，让下级肆无忌惮地挂上这类“法物”，可想而知，心眼真大，胆也够大。
是有意为之，还是真不懂？
“冒牌董事”掀开油画，油画背后的庐山真面目是一间小隔间。
隔间的扇形双开门立在墙壁中空处，门上木质浮雕中间的锁眼位置镶嵌了一颗珊瑚红色宝珠，仔细研究发现，正好对准狼的眼睛。
易旬可不认为是巧合。
“冒牌董事”手上多出一把钥匙来，插入锁孔时回头介绍这件“艺术品”说道：“像不像往一头野狼的眼睛里插入一把小刀？我是专门为了让这幅油画融入这里的环境，跑去欧洲请几位有名的艺术家作一道契合此风格的开关来装饰这间房间。”
“听他们说，这背后的主题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之类的。哈！我也不太懂，索性就任由他们发挥了。”
刀型钥匙插进红色宝石并不像攻击狼眼喷发血滴那样来得真实，一件死气沉沉的艺术品罢了。
咔！
齿轮转动，“冒牌董事”拉开门，易旬原以为隔间之后会推出一扇门，门后是楼梯。
岂料，脚底下在顷刻间受到来自地面明显的震感，他稳定身形间扶住摇摆的苗芮。“将电梯设计成一间房间，这份手笔不小。”
隐藏在油画幕后的隔间出乎意料是银面机械的人脸识别装置，绿光扫描完毕，整间房间在轴心制动的轰鸣中缓缓上升。
“我还不至于复古到用绳子爬上三楼吧。”“冒牌董事”说笑道：“那可不是艺术，那就叫原始。当然，我这外行人也就说说罢，论不论艺术还轮不到我指点。”
“对于某些艺术品或行为而言，原始与艺术之间只隔一层薄薄的窗纸。”易旬说的原始，懂的都懂。
“医生这句话说得对极了！”“冒牌董事”就欣赏这种想法。“我就看不惯那些冒艺术之名行苟且之事的混蛋！完完全全是对艺术的侮辱！”口口声声说不懂艺术的他要对“艺术”抱打不平。
“哼！”气，无明升起，“冒牌董事”手一重，粗鲁地盖上隔间门，从油画后面走出来，见到易苗二人时表情转变自然回到笑脸。“到了。”
推开房门，他们又来到了走廊，三楼的布置完全仿造二楼而建，一模一样的十二道门，房间也无门牌号，除了养殖场自己人，没有人能将二楼和三楼正确区分。
“除了几个高层，还没有人来过三楼。”“冒牌董事”带他们走到右侧走廊，往里走到尽头就是郎工的办公室。
最后的第十二间房间。
门没锁，直接进。看来是扮门卫的富二代刚才特意吩咐过下属不能锁门，他好在回来时直接带他们进来。易旬看向苗芮，她立刻明白他的眼神所示。
刀枪在腰间，没被发现。
嗯？
这件房，唯有两个字形容。
简略。
简是简洁的简，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地板和天花板的白，墙壁的玻璃，办公桌与椅子的黑合成纯粹的三色。
略是忽略的略，以上提及的物品不容忽略，以及椅子上仰面熟睡的“大型”郎工不容忽略，其余忽略。
两面板，四面墙壁，办公桌椅各一张，四个人，加上关上一半的朴实木门，组成第十二间房间。
别无他物。
诡异吗？易旬心想，算不上诡异，但不合理。
会在海新市场海淘艺术品的郎工却不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装点哪怕一件小玩物。
更不合理的是，一个敢算命来祈求升迁的经理，会在领导在厂里的时间内仰头就睡，尤其是刚刚见过面的领导，他绝无可能做出这般蠢事。
这种人，肚里应该全是心思。
原因只有一个，他默许——“冒牌董事”走到郎工对面，隔着办公桌喊道：“郎辛！”
啪！
“领导好！”
宽硕的肥肉一颤，终于撑不住的塑料椅后倒死去。
郎辛对小领导深深一鞠躬，严肃的大口吻恭恭敬敬。“领导辛苦了！”
“哈哈哈！”小领导十分老成地拍打郎辛的健壮肩膀笑道：“我这还没走呢！”
“抱歉抱歉！”郎辛的腰和头垂直降低到办公桌面，和冰冷的木头来个结实的撞击。“领导英明！”
“算啦算啦。”小领导摆摆手，一丁点怪罪他的意思也无。“人呢，我就给你带到了，有哪些不舒服的心理病的赶紧给我看好来，知道没有？”
“领导慈心！领导万寿无疆！”砰砰两个响头磕了起来，苗芮感觉她脚下的地板都在震动。
易旬立定无动于衷，一入门总冷眼旁观。
有趣，有趣。
看来是来对了地方。
“那我就不打扰医生医治病人了。”“冒牌董事”挥一挥手，独自离开。
顺手把房门拉上。
“医生请坐！”
郎辛从桌子底下拿出两张和他自己坐那张同规格的塑料椅，艰难地迈出脚步来到办公桌前放下。
“唉呀……”他一手扶起自己的后腰努力让自己站直，一手擦去额头的汗。“为工厂忙前忙后几十年，身体落下一堆病不说，这心理啊……”
“最近也是不健康的很呐！”
“请放宽心。”易旬请他坐回去，职业性的微笑开始工作。“心理不是病，我也不是来为你治疗疾病。”
“坐下谈值得高兴的话，当作一场朋友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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