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审案
围观的人群见宁王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众全副武装的城防军侍卫，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原来怀宝盛遣人去叫家丁的时候，宁王已叫守在外面的元吉去叫了城防军。康平巷夜间向来热闹，常有醉酒闹事之徒，便一直有城防军在巷子里巡逻，因此元吉没跑出几步就碰到了一队巡逻的侍卫。
城防军归辅国公崔用所管，但是负责巡逻的校尉认识元吉是宁王身边的人，听说宁王所在的俪春院有刺客，那校尉也不敢怠慢，立马带人赶了过来。
宁王走上前，眼风扫过挥舞着刀棍的一众家丁，眉头蹙起沉声道：“当众行凶啊，你们要是伤了本王心仪的美人，本王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一众家丁见宁王一脸怒容，赶紧放下了手里的刀棍。宁王再不管事，毕竟也是个王爷。况且，他也不可能什么事都不管，比如，自己心仪的美人被劫持时，就算是个普通的男人，也会站出来以示血气方刚。
怀宝盛讪讪道：“这个疯女人挟持了楚姑娘，我这不是。。。帮着救人嘛！”
“本王心仪的美人，哪用得着怀相公子兴师动众？”宁王道，“还都杵在这里干什么？把楚姑娘都吓坏了！”
“都先下去！”怀宝盛看了看宁王身旁一众带刀侍卫，知道凭这帮家丁靠硬拼自然是打不过，只好先喝退了家丁。
家丁散了，场面略微缓和了一些，宁王这才看向苏映雪和楚云荷。苏映雪正用匕首抵着楚云荷的脖子，手微微一抖，几滴血顺着楚云荷洁白纤细的脖子滴落了下来。
众人见了血，都吸了一口冷气，楚云荷尖叫了一声，脸色一阵惨白。
宁王示意一个小厮搬来一张椅子，不慌不忙地坐了下来，说道：“这位苏姑娘，你还有什么话想说，本王有的是时间听你慢慢讲，只要你先放了楚姑娘。”
王文宇见状，跳出来阻拦道：“王爷怎么能听她胡说八道呢？不如直接把人抓了送大理寺再审！”
“直接把人抓了？”宁王斜睨了王文宇一眼，“怎么抓？你看楚姑娘都见血了，要是她有个差池，本王唯你是问！”
“可是。。。”王文宇还想要阻拦，一时又想不出别的理由来。
宁王打断了他，“就让她说几句话，你心虚什么？”
王文宇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怀宝盛抢话道：“她必定是受人指使，来这里污蔑庐江太守，带坏大理寺的名声！你们不要被她骗了！”
苏映雪冷笑道：“我爹被庐江太守陈先让所害，我状告大理寺无门，反而遭到追杀。我如今反正是死路一条，只求在死之前，让我爹被害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什么要死要活的？”宁王道：“只要你放了楚姑娘，本王答应你，你死不了。”
苏映雪犹疑地看向宁王，问道：“那王爷能否做主，重审我爹被害一案？”
“重审？”宁王转头看向王文宇，问道：“王司直，你倒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案子？”
王文宇一副冤枉的表情，“这个游医苏钦是在路上遭山匪所害，在庐江早已经结案了！大理寺后来接到诉状，有人诬告庐江太守杀害苏钦，就派人去抓诬告之人，结果他反而跑了！如今此人竟然来这里血口喷人，混淆是非，王爷还是把她交给大理寺吧！”
“诬告？”宁王长眉一挑，”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是诬告？”
王文宇当初接到诉状，知道事情非同小可，自然把诉状给了他爹王茂德，之后销毁诉状、派人抓人全都是王茂德在做主，所以他也不知道其中细节。但是他又不想让人知道是受了他爹的示意，把他爹牵扯进来，含糊说道：“。。。证据总归是有的。。。”
人群里发出一片嘘声。宁王又问苏映雪道：“你说你爹因为发现陈先让畜养私兵一事被害，你有什么证据？”
苏映雪道：“陈先让将数千私兵伪装成农人和猎户，畜养在山庄内，被我爹发现后，陈先让怕我爹将此事传扬出去，派人假扮成山匪将我爹杀害。我爹早有预感，已将陈先让畜养私兵一事详尽写下！”
宁王手指轻扣着几案，沉吟道：“你现在放了楚姑娘，本王答应你，重审你爹被害一案。你若有半句虚言，刑部大牢的滋味，可是不好受的。”
苏映雪道：“小女子绝无半句虚言，王爷只要派人去庐江调查就可知道实情！”
此刻，王文宇的注意点却在“刑部”二字，如果将苏映雪送到刑部，就意味着她脱离了大理寺的掌控。于是，急忙劝道：“此等刑案，即使重审还是应当送大理寺，怎么能直接送刑部呢？”
宁王理了理衣袖，站起身来，冷笑道：“你当本王耳背吗？苏映雪明明说在大理寺投过状纸，反遭追杀，现在你还让本王把她重新送到大理寺？”
王文宇道：“王爷你怎么能信她？要是她真的遭人追杀，她今天还能来俪春院？”
怀宝盛爷也忙附和道：“
宁王一听，好像觉得有些道理，又坐了下来，问苏映雪道：“你说你遭追杀，什么人追杀你？你又是如何脱身混入俪春院的？”
苏映雪道：“追杀我的正是陈先让派来的人！我只能乔装成男子，到处躲藏。后来偶然遇到一个江湖义士，他可怜我一个孤女，才一路帮我来了京城。我来京城后听说了很多官家子弟都会来今日的弦鼓绣球会，所以。。。我设法混了进来。”
众人见苏映雪言之凿凿，都心知肚明她说的是实情。宁王折扇一挥，说道：“你现在就把楚姑娘放了，跟本王一起去刑部走一趟吧。本王向你保证，本案重审之前，没有人敢再对你不利。”
苏映雪这才放下了手中匕首，两个城防军的侍卫一左一右把她押了起来。楚云荷三步并作两步，扑到了宁王的膝边，梨花带雨地娇声喊道：“多谢王爷救了奴家！”
宁王一手拉起她，柔声道：“好啦，让范丽娘找人看看你的脖子，有没有伤到。”
宁王对青楼女子这番情深意重，引来众人一阵啧啧赞叹。宁王的眼风不经意地扫过楼上的雅间，雅间内的书生正手持茶盏在悠闲品茶，宁王的嘴角不禁浮起一丝笑意。
此事第二天便传遍京城。坊间却有不同的版本。有的说孤女乔装上京为父伸冤，人间至孝感天动地；有的说庐江太守和大理寺丞相府勾结，枉害人命；有的说一个太守畜养几千私兵，必定是阴谋造反；还有的版本关注点在宁王爷身上，风流王爷英雄救美，和青楼女子情深似海。很快，连很多世家公子都忘了，那场弦鼓绣球会原本是为了见陆照昔一面而来。
在坊中传闻甚多，在朝中自然也是议论纷纷。
那日，大楚朝最富声望的学儒夏侯川正好也在俪春院。夏侯川曾是先帝的老师，被先帝尊为“国之大儒”。夏侯川目睹了苏映雪陈情，又见怀宝盛和王文宇一伙带家丁差点将苏映雪和楚云荷当场砍杀，当晚回去就写了一道文采斐然又义愤填膺的折子，请求皇帝彻查苏钦一案。皇帝将折子在朝堂着人大声朗读了出来，一时连怀丞相的额头都冒起了阵阵冷汗。
接下来几天，刑部不分日夜加班加点重审了苏钦一案。刑部尚书虽然不像大理寺的王茂德完全被怀成礼掌控，但是平时也不会得罪怀成礼。可苏钦一案由于坊间传闻太多，朝中又议论不止，刑部也只能秉公办事，以求不要引火上身。很快，刑部就查证了苏钦确实是被陈先让派人杀害，陈先让被收押了起来。
大理寺查案不利，王文宇一口咬定是自己糊涂办案，并没有其他人指使。王茂德“大义灭亲”，把王文宇的司直一职给撤了。
陈先让畜养两千私兵一事经调查属实。陈先让供认他畜养私兵并非有谋反之意，而是为了圈地占田，于是又牵扯出更大的庐江侵地案。只不过怀成礼在这些案子中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陈先让也绝口未提怀成礼这个姐夫。
陈先让畜养私兵一事引起了兵部的公愤。怀成礼主管的户部一直哭穷，兵部的预算年年被卡。怀成礼在军费上这般克扣，辅国公崔用早有不满。如今得知一个庐江太守都能养几千私兵，而且这太守还是怀成礼的亲妹夫，就算怀成礼撇得再干净，也瞒不过聪明人的眼睛。怀成礼长袖善舞，知道此时绝不能再得罪辅国公崔用，于是着户部精打细算了一番，拨了一笔不小的款子给京城拱卫军和城防军，用于提高兵饷。既然给了京城拱卫军，皇城的禁军和皇帝下令要建的新军神羽军当然也不能落下，于是大笔一挥，也一同拨了一笔款子。
事情渐渐平息下来，已是半月以后。参军王述在看到户部拨来的款子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立马来到了将军帐找陆照昔。
“陆将军，真是一说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你看看户部给我们拨了多少款子！”王述喜出望外地说道，把户部的拨款公文递给了陆照昔。
陆照昔接过公文，边看边说道：“想不到怀丞相办起事来，手脚这么快，这么大一笔款子，一笔就划下来了。”
王述道：“若不是这一次陈先让一案，怀丞相应该不会突然这么大方。”
王述这半月来一直和陆照昔一起商讨军中日常事务，和陆照昔逐渐相熟，说话也逐渐随意了一些。
“是啊，”陆照昔笑道：“想不到一个陈先让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王述道：“据说那天苏钦之女在俪春院陈情，宁王在场，才得以把案子送到刑部，王爷也必定为此事出了不少力。”
“在说我什么呢？”帐帘一撩，只见宁王一派如沐春风，大步走了进来。
原来怀宝盛遣人去叫家丁的时候，宁王已叫守在外面的元吉去叫了城防军。康平巷夜间向来热闹，常有醉酒闹事之徒，便一直有城防军在巷子里巡逻，因此元吉没跑出几步就碰到了一队巡逻的侍卫。
城防军归辅国公崔用所管，但是负责巡逻的校尉认识元吉是宁王身边的人，听说宁王所在的俪春院有刺客，那校尉也不敢怠慢，立马带人赶了过来。
宁王走上前，眼风扫过挥舞着刀棍的一众家丁，眉头蹙起沉声道：“当众行凶啊，你们要是伤了本王心仪的美人，本王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一众家丁见宁王一脸怒容，赶紧放下了手里的刀棍。宁王再不管事，毕竟也是个王爷。况且，他也不可能什么事都不管，比如，自己心仪的美人被劫持时，就算是个普通的男人，也会站出来以示血气方刚。
怀宝盛讪讪道：“这个疯女人挟持了楚姑娘，我这不是。。。帮着救人嘛！”
“本王心仪的美人，哪用得着怀相公子兴师动众？”宁王道，“还都杵在这里干什么？把楚姑娘都吓坏了！”
“都先下去！”怀宝盛看了看宁王身旁一众带刀侍卫，知道凭这帮家丁靠硬拼自然是打不过，只好先喝退了家丁。
家丁散了，场面略微缓和了一些，宁王这才看向苏映雪和楚云荷。苏映雪正用匕首抵着楚云荷的脖子，手微微一抖，几滴血顺着楚云荷洁白纤细的脖子滴落了下来。
众人见了血，都吸了一口冷气，楚云荷尖叫了一声，脸色一阵惨白。
宁王示意一个小厮搬来一张椅子，不慌不忙地坐了下来，说道：“这位苏姑娘，你还有什么话想说，本王有的是时间听你慢慢讲，只要你先放了楚姑娘。”
王文宇见状，跳出来阻拦道：“王爷怎么能听她胡说八道呢？不如直接把人抓了送大理寺再审！”
“直接把人抓了？”宁王斜睨了王文宇一眼，“怎么抓？你看楚姑娘都见血了，要是她有个差池，本王唯你是问！”
“可是。。。”王文宇还想要阻拦，一时又想不出别的理由来。
宁王打断了他，“就让她说几句话，你心虚什么？”
王文宇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怀宝盛抢话道：“她必定是受人指使，来这里污蔑庐江太守，带坏大理寺的名声！你们不要被她骗了！”
苏映雪冷笑道：“我爹被庐江太守陈先让所害，我状告大理寺无门，反而遭到追杀。我如今反正是死路一条，只求在死之前，让我爹被害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什么要死要活的？”宁王道：“只要你放了楚姑娘，本王答应你，你死不了。”
苏映雪犹疑地看向宁王，问道：“那王爷能否做主，重审我爹被害一案？”
“重审？”宁王转头看向王文宇，问道：“王司直，你倒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案子？”
王文宇一副冤枉的表情，“这个游医苏钦是在路上遭山匪所害，在庐江早已经结案了！大理寺后来接到诉状，有人诬告庐江太守杀害苏钦，就派人去抓诬告之人，结果他反而跑了！如今此人竟然来这里血口喷人，混淆是非，王爷还是把她交给大理寺吧！”
“诬告？”宁王长眉一挑，”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是诬告？”
王文宇当初接到诉状，知道事情非同小可，自然把诉状给了他爹王茂德，之后销毁诉状、派人抓人全都是王茂德在做主，所以他也不知道其中细节。但是他又不想让人知道是受了他爹的示意，把他爹牵扯进来，含糊说道：“。。。证据总归是有的。。。”
人群里发出一片嘘声。宁王又问苏映雪道：“你说你爹因为发现陈先让畜养私兵一事被害，你有什么证据？”
苏映雪道：“陈先让将数千私兵伪装成农人和猎户，畜养在山庄内，被我爹发现后，陈先让怕我爹将此事传扬出去，派人假扮成山匪将我爹杀害。我爹早有预感，已将陈先让畜养私兵一事详尽写下！”
宁王手指轻扣着几案，沉吟道：“你现在放了楚姑娘，本王答应你，重审你爹被害一案。你若有半句虚言，刑部大牢的滋味，可是不好受的。”
苏映雪道：“小女子绝无半句虚言，王爷只要派人去庐江调查就可知道实情！”
此刻，王文宇的注意点却在“刑部”二字，如果将苏映雪送到刑部，就意味着她脱离了大理寺的掌控。于是，急忙劝道：“此等刑案，即使重审还是应当送大理寺，怎么能直接送刑部呢？”
宁王理了理衣袖，站起身来，冷笑道：“你当本王耳背吗？苏映雪明明说在大理寺投过状纸，反遭追杀，现在你还让本王把她重新送到大理寺？”
王文宇道：“王爷你怎么能信她？要是她真的遭人追杀，她今天还能来俪春院？”
怀宝盛爷也忙附和道：“
宁王一听，好像觉得有些道理，又坐了下来，问苏映雪道：“你说你遭追杀，什么人追杀你？你又是如何脱身混入俪春院的？”
苏映雪道：“追杀我的正是陈先让派来的人！我只能乔装成男子，到处躲藏。后来偶然遇到一个江湖义士，他可怜我一个孤女，才一路帮我来了京城。我来京城后听说了很多官家子弟都会来今日的弦鼓绣球会，所以。。。我设法混了进来。”
众人见苏映雪言之凿凿，都心知肚明她说的是实情。宁王折扇一挥，说道：“你现在就把楚姑娘放了，跟本王一起去刑部走一趟吧。本王向你保证，本案重审之前，没有人敢再对你不利。”
苏映雪这才放下了手中匕首，两个城防军的侍卫一左一右把她押了起来。楚云荷三步并作两步，扑到了宁王的膝边，梨花带雨地娇声喊道：“多谢王爷救了奴家！”
宁王一手拉起她，柔声道：“好啦，让范丽娘找人看看你的脖子，有没有伤到。”
宁王对青楼女子这番情深意重，引来众人一阵啧啧赞叹。宁王的眼风不经意地扫过楼上的雅间，雅间内的书生正手持茶盏在悠闲品茶，宁王的嘴角不禁浮起一丝笑意。
此事第二天便传遍京城。坊间却有不同的版本。有的说孤女乔装上京为父伸冤，人间至孝感天动地；有的说庐江太守和大理寺丞相府勾结，枉害人命；有的说一个太守畜养几千私兵，必定是阴谋造反；还有的版本关注点在宁王爷身上，风流王爷英雄救美，和青楼女子情深似海。很快，连很多世家公子都忘了，那场弦鼓绣球会原本是为了见陆照昔一面而来。
在坊中传闻甚多，在朝中自然也是议论纷纷。
那日，大楚朝最富声望的学儒夏侯川正好也在俪春院。夏侯川曾是先帝的老师，被先帝尊为“国之大儒”。夏侯川目睹了苏映雪陈情，又见怀宝盛和王文宇一伙带家丁差点将苏映雪和楚云荷当场砍杀，当晚回去就写了一道文采斐然又义愤填膺的折子，请求皇帝彻查苏钦一案。皇帝将折子在朝堂着人大声朗读了出来，一时连怀丞相的额头都冒起了阵阵冷汗。
接下来几天，刑部不分日夜加班加点重审了苏钦一案。刑部尚书虽然不像大理寺的王茂德完全被怀成礼掌控，但是平时也不会得罪怀成礼。可苏钦一案由于坊间传闻太多，朝中又议论不止，刑部也只能秉公办事，以求不要引火上身。很快，刑部就查证了苏钦确实是被陈先让派人杀害，陈先让被收押了起来。
大理寺查案不利，王文宇一口咬定是自己糊涂办案，并没有其他人指使。王茂德“大义灭亲”，把王文宇的司直一职给撤了。
陈先让畜养两千私兵一事经调查属实。陈先让供认他畜养私兵并非有谋反之意，而是为了圈地占田，于是又牵扯出更大的庐江侵地案。只不过怀成礼在这些案子中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陈先让也绝口未提怀成礼这个姐夫。
陈先让畜养私兵一事引起了兵部的公愤。怀成礼主管的户部一直哭穷，兵部的预算年年被卡。怀成礼在军费上这般克扣，辅国公崔用早有不满。如今得知一个庐江太守都能养几千私兵，而且这太守还是怀成礼的亲妹夫，就算怀成礼撇得再干净，也瞒不过聪明人的眼睛。怀成礼长袖善舞，知道此时绝不能再得罪辅国公崔用，于是着户部精打细算了一番，拨了一笔不小的款子给京城拱卫军和城防军，用于提高兵饷。既然给了京城拱卫军，皇城的禁军和皇帝下令要建的新军神羽军当然也不能落下，于是大笔一挥，也一同拨了一笔款子。
事情渐渐平息下来，已是半月以后。参军王述在看到户部拨来的款子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立马来到了将军帐找陆照昔。
“陆将军，真是一说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你看看户部给我们拨了多少款子！”王述喜出望外地说道，把户部的拨款公文递给了陆照昔。
陆照昔接过公文，边看边说道：“想不到怀丞相办起事来，手脚这么快，这么大一笔款子，一笔就划下来了。”
王述道：“若不是这一次陈先让一案，怀丞相应该不会突然这么大方。”
王述这半月来一直和陆照昔一起商讨军中日常事务，和陆照昔逐渐相熟，说话也逐渐随意了一些。
“是啊，”陆照昔笑道：“想不到一个陈先让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王述道：“据说那天苏钦之女在俪春院陈情，宁王在场，才得以把案子送到刑部，王爷也必定为此事出了不少力。”
“在说我什么呢？”帐帘一撩，只见宁王一派如沐春风，大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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