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入狱
张茂垂着头，站在一旁，齐璟钰突然问：“暗道在哪儿？”
张茂一抖，“王爷，林家只是生意人家，这座府宅还是多年前向荣北侯买下的，哪有什么暗道啊？”
“生意人家？”齐璟钰一挑眉。
“回禀王爷，我一直在麒麟阁做伙计多年，又做到掌柜，对林家的事情非常清楚，哪敢欺瞒王爷？”
齐璟钰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张茂：“你只要说出暗道在哪儿，本王不会跟你过不去。”
“王爷，小民真的不知道啊……”张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艰难地说道，“您若要看府内地图，我这就给您找来。”
齐璟钰示意，侍卫把张茂带走了。
大理寺的人在林府搜了个底朝天，既没有找到人影，也没有发现任何暗道入口。同样地，奉命搜查边府的人来报，也一无所获。
林家父子不知何时已经遁地消失了。
齐璟钰沉着脸，一个被派去卫国公府打探消息的侍卫来报，禁军在卫国公府搜到了金丝芙蓉簪，陆将军已被带往内廷司。
齐璟钰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此时，秦南又喘着气飞奔了过来：“王爷……有一人在屋檐被弓箭手发现，属下方才也去追了，可惜此人轻功太厉害，还是被他跑出林府了！”
齐璟钰问：“是林曜？”
秦南回禀：“不像林曜……”
“你看清是谁了？”
“属下也不十分确定，像是……陆将军的侍卫简戎。”
齐璟钰冷冷道：“去内廷司！”
内廷司的囚牢建在皇宫最为偏僻的西南一隅，墙壁不似大理寺和刑部那般厚实，但却因阴湿黑暗而更显阴森可怖。只要踏入此处，就能感受到一股寒意袭上心头。
沿着一条长廊，是一排岩砖砌成的牢房，关押着所有犯事的宫人。蓬头散发的男男女女，有的哭泣，有的木然，有的狂喊乱叫，有的则一言不发。他们被铁链紧紧地束缚着，如同被刻上了命运的标记。
牢门打开，几名侍卫押着一名女子走了进来，张狱卒眼皮不抬地问道：“哪个宫的？”
“她是卫国公之女陆照昔，不是后宫的人。”侍卫答道。
张狱卒抬起头来，细心打量着这名女子。他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畏缩之态，显然与先前被押进来的后宫女子截然不同，但是，不论身份如何，一旦踏入内廷司，就是得罪了皇帝的罪犯，有几个能够安然出狱？
张狱卒问：“犯了什么事？”
“私通间谍。”侍卫道。
张狱卒一怔，这是死罪啊！他从柜子里取出一串钥匙，声音冰冷：“随我来。”
陆照昔被带到走廊尽头的一间牢房，这通常是关押犯死囚的地方。墙壁阴湿，地上除了一堆散发着霉味的稻草，就是一条破被褥。
张狱卒锁了牢门，提着昏黄的灯笼离开了。陆照昔凭借着微弱的光线，摸索着找了一个角落，坐在草堆上。
稻草潮湿发霉的空气穿梭在鼻息之间，长廊内的呜咽声幽幽传来，间断又是一阵尖利的笑声，夹杂着自言自语的说话声。
陆照昔瞬间想到了逃跑二字，可又不禁自嘲起来，她为什么要逃呢？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是牢门铁链打开的声音。
“王爷，陆氏犯人在这里。”张狱卒禀道。
齐璟钰看向坐在稻草上的陆照昔，眉头紧皱，对张狱卒说：“给本王备一间审讯室。”
“是！”张狱卒恭敬地应道。
齐璟钰一直一言不发，陆照昔跟着齐璟钰出了牢房，到了一间点着油灯的审讯室，齐璟钰在审讯桌前坐下，定定地看了她很久，眸光里有不解，有猜疑，也有怒气，良久才开了口：“说吧。”
陆照昔没料到齐璟钰是这样的反应，身体不自觉僵硬了一下，显然她和林曜都是被怀成礼陷害，难道他竟然分不清楚吗？她把心里的委屈咽下，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东西？”齐璟钰语气冰冷，一字一句地说。
陆照昔眉头一皱，目光倔强地看他：“王爷这是在审问犯人吗？”
齐璟钰一怔，旋即冷哼了一声：“你不要跟我兜圈子，你派了简戎去林府通风报信，故意让林氏父子逃走，难道不是吗？”
陆照昔轻咬着下唇：“是我。”
齐璟钰凝视着他，猛然站起身来，压抑着怒火，低声道：“他们父子是魏国间谍，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魏国间谍？”陆照昔反问，“王爷有什么证据？”
“林家的商队持有魏国拓跋凌签发的通行符碟，林家的商路也与拓跋凌上次来大楚时所谈的商路外完全一致，说明了林家与魏国之间的关系不明不白！”
再次听到拓跋凌的名字，陆照昔虽然略有诧异，不过马上又想起了林曜曾说，他受过拓跋凌的委托，才会在华安山的树林里救了她一命。
陆照昔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不过是怀成礼的惯用伎俩，凭一张通行符碟，又能说明什么？”
“还有阿若！她真名叫郝连若，是胡夏王郝连迟的侄女，郝连迟将她送往魏国和亲，她要嫁的人正好是拓跋凌。难道这也是巧合吗？”
陆照昔一时愕然，难怪阿若会吹那曲梅花落，她竟然是拓跋凌的未婚妻！然而，林曜和阿若的关系却不是齐璟钰想的那样。
陆照昔说：“林曜救过阿若一命，阿若寻他，只是为了报恩。”
“你就如此相信他说的话？”
“不仅我这么看，顾绍也是这么看。”
齐璟钰直视着她，冷冷道：“若是他没有做贼心虚，他今日为何要逃？”
“是我让他逃的。”陆照昔咬着唇说，“我知道他是遭人陷害，一旦入狱，就是死罪，他家中有父亲，足以让怀成礼以此要挟他，我不想因为我而再次连累了他。”
齐璟钰冷哼一声，唇角紧抿：“你自己下狱在所不惜，你却心疼他了？”
“上次柳前巷刺杀案，怀成礼为了陷害我，不惜栽赃给他，而这一次，更是会连累到整个林家，我怎么能眼睁睁看他们林家的人都因此下狱？”
“上次是上次，这一次他们林家难以洗清嫌疑！”
陆照昔眸色如冰，看着齐璟钰：“王爷是真的信了怀成礼，还是想借此以泄私愤呢？”
齐璟钰腾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她，慢慢地，浮起一层难以置信，最后竟是勃然大怒：“你对他如此深信不疑，你接受他送给你的定情信物，你和他秘密会面，如今你不惜自己下狱，也要助他逃脱，而我在你的眼里，却是如此不堪？！”
“我……”陆照昔知道他误会那支金簪了，深吸了一口气，解释说，“那支金簪，我只是代为保管。”
“代为保管？”齐璟钰嘴边浮起一丝冷冷的笑意，“你当我这么好骗？”
陆照昔的手不自觉触向了胸前的翡翠小狐狸，小声说：“我既然收了王爷的信物，又如何会收他人的信物？我跟你说过他有心仪的女子，那支簪子是送给她的，他只是寄存在我这儿。”
齐璟钰看向她抚在胸前的手，心里的怒火瞬间平息了一些，语气也随之柔和了下来，“那你告诉我，林家的暗道在哪里？”
暗道？
林家的逃生暗道，也许就是为了今天而存在的吧，陆照昔闭上了眼睛，“我……不知道。”
齐璟钰刚刚腾起的温柔怜惜又消失了，颓然道：“你既然愿意为他下狱，我成全你。”
陆照昔被狱卒带了下去。
齐璟钰刚走出牢门，转回身来对张狱卒说：“伺候好陆照昔，传我令，若谁敢欺压她，本王让他提头来见。”
张茂一抖，“王爷，林家只是生意人家，这座府宅还是多年前向荣北侯买下的，哪有什么暗道啊？”
“生意人家？”齐璟钰一挑眉。
“回禀王爷，我一直在麒麟阁做伙计多年，又做到掌柜，对林家的事情非常清楚，哪敢欺瞒王爷？”
齐璟钰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张茂：“你只要说出暗道在哪儿，本王不会跟你过不去。”
“王爷，小民真的不知道啊……”张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艰难地说道，“您若要看府内地图，我这就给您找来。”
齐璟钰示意，侍卫把张茂带走了。
大理寺的人在林府搜了个底朝天，既没有找到人影，也没有发现任何暗道入口。同样地，奉命搜查边府的人来报，也一无所获。
林家父子不知何时已经遁地消失了。
齐璟钰沉着脸，一个被派去卫国公府打探消息的侍卫来报，禁军在卫国公府搜到了金丝芙蓉簪，陆将军已被带往内廷司。
齐璟钰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此时，秦南又喘着气飞奔了过来：“王爷……有一人在屋檐被弓箭手发现，属下方才也去追了，可惜此人轻功太厉害，还是被他跑出林府了！”
齐璟钰问：“是林曜？”
秦南回禀：“不像林曜……”
“你看清是谁了？”
“属下也不十分确定，像是……陆将军的侍卫简戎。”
齐璟钰冷冷道：“去内廷司！”
内廷司的囚牢建在皇宫最为偏僻的西南一隅，墙壁不似大理寺和刑部那般厚实，但却因阴湿黑暗而更显阴森可怖。只要踏入此处，就能感受到一股寒意袭上心头。
沿着一条长廊，是一排岩砖砌成的牢房，关押着所有犯事的宫人。蓬头散发的男男女女，有的哭泣，有的木然，有的狂喊乱叫，有的则一言不发。他们被铁链紧紧地束缚着，如同被刻上了命运的标记。
牢门打开，几名侍卫押着一名女子走了进来，张狱卒眼皮不抬地问道：“哪个宫的？”
“她是卫国公之女陆照昔，不是后宫的人。”侍卫答道。
张狱卒抬起头来，细心打量着这名女子。他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畏缩之态，显然与先前被押进来的后宫女子截然不同，但是，不论身份如何，一旦踏入内廷司，就是得罪了皇帝的罪犯，有几个能够安然出狱？
张狱卒问：“犯了什么事？”
“私通间谍。”侍卫道。
张狱卒一怔，这是死罪啊！他从柜子里取出一串钥匙，声音冰冷：“随我来。”
陆照昔被带到走廊尽头的一间牢房，这通常是关押犯死囚的地方。墙壁阴湿，地上除了一堆散发着霉味的稻草，就是一条破被褥。
张狱卒锁了牢门，提着昏黄的灯笼离开了。陆照昔凭借着微弱的光线，摸索着找了一个角落，坐在草堆上。
稻草潮湿发霉的空气穿梭在鼻息之间，长廊内的呜咽声幽幽传来，间断又是一阵尖利的笑声，夹杂着自言自语的说话声。
陆照昔瞬间想到了逃跑二字，可又不禁自嘲起来，她为什么要逃呢？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是牢门铁链打开的声音。
“王爷，陆氏犯人在这里。”张狱卒禀道。
齐璟钰看向坐在稻草上的陆照昔，眉头紧皱，对张狱卒说：“给本王备一间审讯室。”
“是！”张狱卒恭敬地应道。
齐璟钰一直一言不发，陆照昔跟着齐璟钰出了牢房，到了一间点着油灯的审讯室，齐璟钰在审讯桌前坐下，定定地看了她很久，眸光里有不解，有猜疑，也有怒气，良久才开了口：“说吧。”
陆照昔没料到齐璟钰是这样的反应，身体不自觉僵硬了一下，显然她和林曜都是被怀成礼陷害，难道他竟然分不清楚吗？她把心里的委屈咽下，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东西？”齐璟钰语气冰冷，一字一句地说。
陆照昔眉头一皱，目光倔强地看他：“王爷这是在审问犯人吗？”
齐璟钰一怔，旋即冷哼了一声：“你不要跟我兜圈子，你派了简戎去林府通风报信，故意让林氏父子逃走，难道不是吗？”
陆照昔轻咬着下唇：“是我。”
齐璟钰凝视着他，猛然站起身来，压抑着怒火，低声道：“他们父子是魏国间谍，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魏国间谍？”陆照昔反问，“王爷有什么证据？”
“林家的商队持有魏国拓跋凌签发的通行符碟，林家的商路也与拓跋凌上次来大楚时所谈的商路外完全一致，说明了林家与魏国之间的关系不明不白！”
再次听到拓跋凌的名字，陆照昔虽然略有诧异，不过马上又想起了林曜曾说，他受过拓跋凌的委托，才会在华安山的树林里救了她一命。
陆照昔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不过是怀成礼的惯用伎俩，凭一张通行符碟，又能说明什么？”
“还有阿若！她真名叫郝连若，是胡夏王郝连迟的侄女，郝连迟将她送往魏国和亲，她要嫁的人正好是拓跋凌。难道这也是巧合吗？”
陆照昔一时愕然，难怪阿若会吹那曲梅花落，她竟然是拓跋凌的未婚妻！然而，林曜和阿若的关系却不是齐璟钰想的那样。
陆照昔说：“林曜救过阿若一命，阿若寻他，只是为了报恩。”
“你就如此相信他说的话？”
“不仅我这么看，顾绍也是这么看。”
齐璟钰直视着她，冷冷道：“若是他没有做贼心虚，他今日为何要逃？”
“是我让他逃的。”陆照昔咬着唇说，“我知道他是遭人陷害，一旦入狱，就是死罪，他家中有父亲，足以让怀成礼以此要挟他，我不想因为我而再次连累了他。”
齐璟钰冷哼一声，唇角紧抿：“你自己下狱在所不惜，你却心疼他了？”
“上次柳前巷刺杀案，怀成礼为了陷害我，不惜栽赃给他，而这一次，更是会连累到整个林家，我怎么能眼睁睁看他们林家的人都因此下狱？”
“上次是上次，这一次他们林家难以洗清嫌疑！”
陆照昔眸色如冰，看着齐璟钰：“王爷是真的信了怀成礼，还是想借此以泄私愤呢？”
齐璟钰腾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她，慢慢地，浮起一层难以置信，最后竟是勃然大怒：“你对他如此深信不疑，你接受他送给你的定情信物，你和他秘密会面，如今你不惜自己下狱，也要助他逃脱，而我在你的眼里，却是如此不堪？！”
“我……”陆照昔知道他误会那支金簪了，深吸了一口气，解释说，“那支金簪，我只是代为保管。”
“代为保管？”齐璟钰嘴边浮起一丝冷冷的笑意，“你当我这么好骗？”
陆照昔的手不自觉触向了胸前的翡翠小狐狸，小声说：“我既然收了王爷的信物，又如何会收他人的信物？我跟你说过他有心仪的女子，那支簪子是送给她的，他只是寄存在我这儿。”
齐璟钰看向她抚在胸前的手，心里的怒火瞬间平息了一些，语气也随之柔和了下来，“那你告诉我，林家的暗道在哪里？”
暗道？
林家的逃生暗道，也许就是为了今天而存在的吧，陆照昔闭上了眼睛，“我……不知道。”
齐璟钰刚刚腾起的温柔怜惜又消失了，颓然道：“你既然愿意为他下狱，我成全你。”
陆照昔被狱卒带了下去。
齐璟钰刚走出牢门，转回身来对张狱卒说：“伺候好陆照昔，传我令，若谁敢欺压她，本王让他提头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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