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双管齐下
三胖从稻田回来，手拎把铁锹，水靴粘满泥巴。
常万福问：“谁跟你围的网？可别走漏消息。”
“大肥和连生，问了，我说隔出一块水田实验留种子。”
依朵说：“那就统一口径，日后都这样回答。我们在这儿等公安来人，二姐夫和往常一样，该干什么正常安排。”
马凤山说：“上午本该我领人去菜地施农家肥，让春梅家的老大替我吧。”
三胖应了一声，回房要去换水靴。
依朵忙去阻止，说：“靴和锹，包括大肥和国生用过的千万不要清洗，单儿封存，日后再做处理。”
三胖拿起铁锹赶紧又去找大肥和连生。
“咱们别杵在这儿啦，外人一看就像出事了，都有回屋去。”马凤山说道。
进了走廊，依朵对小柯、杨光和胡天说：“上午人不动等消息，正好有时间，出个人辅导定远。”
胡天说：“公安来了肯定要看监控录象，我去给他补补作文写作吧。”
常万福说：“依朵，你回房去补点觉，养足精神，我和老马守电话等人。”
“我没事，您俩年岁大了，赶紧歇着去吧。”
“年龄大觉少，不用操心我们。”
说着，马凤山推依朵回屋。
依朵妈端碗肉粥跟进来，说：“趁热喝了，一宿眼睛都眍了。”
见妈满眼血丝，依朵心疼地给拢拢头发，说：“妈，回家躺着，中午我给二姨打下手。”
“得，饭的事不用你操心，赶紧眯愣一会儿吧。”
依朵妈刚出屋，手机响了，一看是方彬打来的。
“依朵，污染田面积多少？直接经济损失给我个大概数目。”
“半亩地30平，水稻和螃蟹直接损失十二、三万元，后续净化处理也得八九万，不少于二十万。”
方彬停了片刻，说：“我让子明带人过去，所有掌握线索的人都不要离开。”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子明带人赶到。
跟在他车后的是一辆私家车，下来的三个人均未穿警察制服，其中一位手拎方形小皮箱，身上挎着笔记本电脑和照相机，应该是刑侦技术人员。
见过依朵等人，他们一句多余的话不说，只是点点头，便直接去了西侧的监控室。看来出发之前，子明已将情况作了详细介绍。在监控室，技术人员把无人机投镉前后过程复制到笔记本电脑上，然后提出去稻田和杏树林两个现场勘查，经过询问确定由马凤山领路，其他人一概回避。
等他们再次回到基地院内，那位刑侦技术人员将常万福单独请到一个房间，通过反复询问确认，将那两个卖农药和无人机的初中生外貌特征勾勒出肖像草图，又让马凤山看过之后，便带上方皮箱、笔记本电脑和照相机先回到车里。
另一位办案警员要过徐教授电话，拿出一张报案单请依朵签名。
最后上车前的大概是负责本案的头儿，一只脚踏进车里，忽然回头小声对依朵说：“方局有过交待，抓到主犯前不会趟漏一丝风声。你们也注意保密，如有新情况虽时打我的手机。”
他留下手机号码，又同子明握了一下手，这才关上车门。
等车出了院门，子明见身边只有依朵、常万福和马凤山，皱眉说道：“临来的时候，方彬特意嘱咐我转告，有些事情切忌让二姑家里的人知道。”
三人同时愣住了，似乎没听明白。
子明又说：“我问是不是因为年初租地的事，方彬说与租地没关系。具体什么原因又不说。”
常万福哼了一声，呼呼直喘粗气说道：“这还用问，肯定从朱大奎嘴里听到不该说的事，除了秦来财还会有谁？这是个吃里扒外的家贼，我早就应该想到！”
子明一见常万福生气了，赶紧转移话题问马凤山：“现场发了什么？”
“有脚印，有烟头儿，好像还有争斗的痕迹。人家啥也不让问，拍了照，还拿尺量了车轱辘印。”
正说着，刘洋开车进院，接着是高雅的车，后面还跟着一辆吸污大罐车。
高雅下车，手拿执法记录仪直奔依朵。
“朵姐，公安来人没有？”
“来啦，刚走。”
“这就好办了，情况刘洋讲了，没敢多带人，赶紧安排几个人随我走一遍程序。”
依朵让刘洋去叫小柯、杨光和胡天。
子明说：“高雅辛苦，感谢的话就不多说啦。”
“辛苦命不苦。本来就是我们的业务范围，没出人命对公安就不算大事，对环保来说这可是惊天大案，本省第一例。”
说着，高雅回到车旁请下一位中年男子，给依朵和子明介绍：“我们化验室的刘主任，为了保密亲自上阵操刀。”
握过手之后，刘主任一句话没有便领着刘洋、小柯、杨光和胡天去车后备箱取出两小一大手提箱。与徐教授相比，人家的取样设备高级多了。
大罐车司机始终没有灭火也不下车。
高雅说：“找个熟悉路的人，带吸污车去稻田。”
“年轻人干细致活，我领路。”马凤山说着走过去。
“稍等等。”
说着，常万福跑回办公平房内拎出两个中华土蜂蜜礼品盒，交给马凤山一盒，折身又递给刘主任一盒，说：“自家产的，安神保健。”
刘主任笑了笑拒绝不收。
高雅接过跑去又交给了马凤山，说：“司机老张的老伴身体不好，送他用得上。”
来到稻田区，高雅先用执法记录仪对现场进行全景录象，然后让刘洋等人按照刘主任的指导，分别到没有被污染的池田块取样。方法与徐教授相同，也是水质与活体封瓶。
在投镉的水田池旁，高雅让三胖用抄网去捞死蟹死鱼，她远近跟拍一阵，请示过刘主任之后，摆手叫吸污罐车停到稻田边准备排污。
司机老张跳下车，指挥马凤山每走一段扔下一节水管，他跟在后面连接，一直通进三胖早晨围起的池田里。
罐车上的水泵开始轰鸣。
高雅记录了全部过程之后，放下记录仪，跟依朵说：“先将水抽净，避免发生二次污染，晒个两三天，待土壤干燥再做彻底清理。”
“我下午让刘洋去你那把费用先交了。”依朵说。
“没这一说。等抓到人，罚他倾家荡产。”
常万福问：“谁跟你围的网？可别走漏消息。”
“大肥和连生，问了，我说隔出一块水田实验留种子。”
依朵说：“那就统一口径，日后都这样回答。我们在这儿等公安来人，二姐夫和往常一样，该干什么正常安排。”
马凤山说：“上午本该我领人去菜地施农家肥，让春梅家的老大替我吧。”
三胖应了一声，回房要去换水靴。
依朵忙去阻止，说：“靴和锹，包括大肥和国生用过的千万不要清洗，单儿封存，日后再做处理。”
三胖拿起铁锹赶紧又去找大肥和连生。
“咱们别杵在这儿啦，外人一看就像出事了，都有回屋去。”马凤山说道。
进了走廊，依朵对小柯、杨光和胡天说：“上午人不动等消息，正好有时间，出个人辅导定远。”
胡天说：“公安来了肯定要看监控录象，我去给他补补作文写作吧。”
常万福说：“依朵，你回房去补点觉，养足精神，我和老马守电话等人。”
“我没事，您俩年岁大了，赶紧歇着去吧。”
“年龄大觉少，不用操心我们。”
说着，马凤山推依朵回屋。
依朵妈端碗肉粥跟进来，说：“趁热喝了，一宿眼睛都眍了。”
见妈满眼血丝，依朵心疼地给拢拢头发，说：“妈，回家躺着，中午我给二姨打下手。”
“得，饭的事不用你操心，赶紧眯愣一会儿吧。”
依朵妈刚出屋，手机响了，一看是方彬打来的。
“依朵，污染田面积多少？直接经济损失给我个大概数目。”
“半亩地30平，水稻和螃蟹直接损失十二、三万元，后续净化处理也得八九万，不少于二十万。”
方彬停了片刻，说：“我让子明带人过去，所有掌握线索的人都不要离开。”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子明带人赶到。
跟在他车后的是一辆私家车，下来的三个人均未穿警察制服，其中一位手拎方形小皮箱，身上挎着笔记本电脑和照相机，应该是刑侦技术人员。
见过依朵等人，他们一句多余的话不说，只是点点头，便直接去了西侧的监控室。看来出发之前，子明已将情况作了详细介绍。在监控室，技术人员把无人机投镉前后过程复制到笔记本电脑上，然后提出去稻田和杏树林两个现场勘查，经过询问确定由马凤山领路，其他人一概回避。
等他们再次回到基地院内，那位刑侦技术人员将常万福单独请到一个房间，通过反复询问确认，将那两个卖农药和无人机的初中生外貌特征勾勒出肖像草图，又让马凤山看过之后，便带上方皮箱、笔记本电脑和照相机先回到车里。
另一位办案警员要过徐教授电话，拿出一张报案单请依朵签名。
最后上车前的大概是负责本案的头儿，一只脚踏进车里，忽然回头小声对依朵说：“方局有过交待，抓到主犯前不会趟漏一丝风声。你们也注意保密，如有新情况虽时打我的手机。”
他留下手机号码，又同子明握了一下手，这才关上车门。
等车出了院门，子明见身边只有依朵、常万福和马凤山，皱眉说道：“临来的时候，方彬特意嘱咐我转告，有些事情切忌让二姑家里的人知道。”
三人同时愣住了，似乎没听明白。
子明又说：“我问是不是因为年初租地的事，方彬说与租地没关系。具体什么原因又不说。”
常万福哼了一声，呼呼直喘粗气说道：“这还用问，肯定从朱大奎嘴里听到不该说的事，除了秦来财还会有谁？这是个吃里扒外的家贼，我早就应该想到！”
子明一见常万福生气了，赶紧转移话题问马凤山：“现场发了什么？”
“有脚印，有烟头儿，好像还有争斗的痕迹。人家啥也不让问，拍了照，还拿尺量了车轱辘印。”
正说着，刘洋开车进院，接着是高雅的车，后面还跟着一辆吸污大罐车。
高雅下车，手拿执法记录仪直奔依朵。
“朵姐，公安来人没有？”
“来啦，刚走。”
“这就好办了，情况刘洋讲了，没敢多带人，赶紧安排几个人随我走一遍程序。”
依朵让刘洋去叫小柯、杨光和胡天。
子明说：“高雅辛苦，感谢的话就不多说啦。”
“辛苦命不苦。本来就是我们的业务范围，没出人命对公安就不算大事，对环保来说这可是惊天大案，本省第一例。”
说着，高雅回到车旁请下一位中年男子，给依朵和子明介绍：“我们化验室的刘主任，为了保密亲自上阵操刀。”
握过手之后，刘主任一句话没有便领着刘洋、小柯、杨光和胡天去车后备箱取出两小一大手提箱。与徐教授相比，人家的取样设备高级多了。
大罐车司机始终没有灭火也不下车。
高雅说：“找个熟悉路的人，带吸污车去稻田。”
“年轻人干细致活，我领路。”马凤山说着走过去。
“稍等等。”
说着，常万福跑回办公平房内拎出两个中华土蜂蜜礼品盒，交给马凤山一盒，折身又递给刘主任一盒，说：“自家产的，安神保健。”
刘主任笑了笑拒绝不收。
高雅接过跑去又交给了马凤山，说：“司机老张的老伴身体不好，送他用得上。”
来到稻田区，高雅先用执法记录仪对现场进行全景录象，然后让刘洋等人按照刘主任的指导，分别到没有被污染的池田块取样。方法与徐教授相同，也是水质与活体封瓶。
在投镉的水田池旁，高雅让三胖用抄网去捞死蟹死鱼，她远近跟拍一阵，请示过刘主任之后，摆手叫吸污罐车停到稻田边准备排污。
司机老张跳下车，指挥马凤山每走一段扔下一节水管，他跟在后面连接，一直通进三胖早晨围起的池田里。
罐车上的水泵开始轰鸣。
高雅记录了全部过程之后，放下记录仪，跟依朵说：“先将水抽净，避免发生二次污染，晒个两三天，待土壤干燥再做彻底清理。”
“我下午让刘洋去你那把费用先交了。”依朵说。
“没这一说。等抓到人，罚他倾家荡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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