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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老将出马

    马凤山出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定远。

    看见常万福守在院里,定远抢先过去,小声说:“常爷爷,镉污染要先阻断外溢,再排水、排土。”

    常万福好奇又不太相信,说道:“听谁说的?你这孩子竟操大人心呢。”

    “网上查的。”定远说。

    马凤山无可奈何地摇头,说:“昨晚不睡觉,也不复习功课,拿我手机鼓捣大半宿。”

    “爷记下了,回头告诉依朵。锻炼去吧。”

    定远挽起裤腿儿,紧了紧假肢,试探着活动几下,小跑去了池溏边。

    望着定远在池溏边走圈儿,常万福说:“这孩子心思太重,影响学习呀,马兄还得多说。”

    “穷家孩子长心,没啥坏处。将来再学学依朵,考个好大学,回来带动一下南洼。”马凤山眯眼瞧着说。

    “苗子不错,想得也挺远大,就是刁民太多,干点啥不易呀。”常万福多少有些感慨。

    马凤山问:“查出啥结果没有?”

    “有人用无人机投的,连着三天,都是后半夜。多亏没卖出去,否则,就闯大祸啦。”

    “从哪飞进来的?”

    “北面,靠杏树林一带。”

    “走,这么早呆着也闲,过去看看,说不定发现什么。”

    说着,马凤山抬腿就走。

    常万福没动,说:“我在这儿守着,想让依朵他们多睡一会儿。”

    “守啥,我常在这儿住知道,三胖送货一走,再上人得八点来钟,还有两个多点呢。”马凤山说。

    二人出了基地大院,顺小路向西北走一段,拐进杏树林。

    刚走几步,马凤山伸手挡住常万福,向前一指,说:“你看,这里停过车。”

    林下的蒿草难见阳光,稀疏绵软,车辙碾压过后留下条条胎痕,甚至进出转弯看得清清楚楚。

    常万福想过去一探究竟。

    马凤山说:“这是现场,有你的脚步印,等于给公安添乱。”

    二人仔细查看着地面,小心翼翼绕过现场,来到与杏树林接壤的沙丘边上。一片荒地丘陵,远处是松花江,近处不远便是基地的稻田铁丝网围栏。视野开阔,找不出什么异常。

    常万福说:“咱俩查不出啥明堂,回去算啦。”

    回去的路上,马凤山一直低头不语。

    常万福长吁短叹,愁苦挠头,半晌,说道:“报案吧,等于传出去了,案子破不破、啥时候能破谁都说不清楚。后果却明摆在那儿,螃蟹肯定不好卖了,活物又不等人,紧接的有机大米也很麻烦,真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呀。”

    忽然,马凤山顿住脚转向常万福,问:“你说是无人机投?”

    “没错,监控录下来啦。。”

    “我记得在南洼有两个小孩卖农药,好像提过无人机。”

    常万福愣了一下,马上想了起来,说:“是啊,当时我还奇怪,没听说过用无人机撒农药。莫不是这两个小兔崽子干的?”

    “那也是背后有人指使,两个初中生懂个屁!。”

    “看模样,听说话,不像是本地的,说的也不是咱这里的病虫害。”

    马凤山想了想,说:“本村的一般挨家挨户窜,不会蹲在小卖店门口。说不定是从哪儿找的流窜小无赖,这案子更难破。”

    二人匆匆回到基地院内。

    平房前,依朵和定远头对头蹲着,拿一小截树枝在地上解方程。

    等了一会儿,定远算出答案。

    依朵说:“完全正确,步骤也很标准,下学期可以直接进初二,不用蹲级了。”

    马凤山拉起定远,说:“回屋洗手准备吃饭,爷爷和依朵说点事。”

    定远拍手回屋。

    马凤山说:“我俩刚从北面回来,发现杏树林里有停车痕迹,前些天去南洼,又遇见过两个卖无人机和农药的半大小伙。两个联系到一块,估计一个是现场,一个是作案人。得赶紧拿主意,一场雨现场没了,日子一长,那两个小家伙不知跑哪儿去了。”

    依朵点点头,说:“报案是一定的,什么时候报、怎么报我拿不定主意。等子明看看有什么好办法。”

    常万福说:“等吃过饭你就打电话,出了这么大的事,可不能瞒着人家。”

    话音未落,子明车到了。

    没想到先下车的是周家豪,手攥一把纸扇,神情凝重,朝马凤山和常万福点下头,对依朵说:“有话屋里说去。”

    等三位老人进屋,依朵埋怨子明:“又不是好事惊动周叔干吗?”

    子明说:“刚要吃早饭,发现你留言,没多想就点开了。人家听到了,饭也不吃,非要跟着过来。”

    “饭桌上别提,等吃过了再说吧,我看三个老头肺都气炸了。”依朵嘱咐。

    三胖送货回来,肩上扛一卷铁丝网,手抓两个馒头,领人去将那块污染的稻田块围上。临走前,跟依朵说:“小李等你电话,问店里的螃蟹到底卖还是不卖。”

    依朵马上给小李回话,说:“一切照常。”

    等吃完早饭,周家豪第一个起身,说:“选个屋吧,咱们商量一下,这事拖不得。”

    “去监控室,那里肃静。”

    说着,依朵领刘洋等人去摆桌椅。

    子明与依朵妈提着暖水瓶,端着茶杯过去帮忙。

    三个老头坐在一侧,子明、依朵和刘洋、小柯、胡天、杨光对面而坐。

    依朵先把事情发生的前后情况介绍一遍。

    早晨房间内不热,周家豪极认真地听着,手却下意识打开纸扇,一边摇一边皱眉思索,看来每到关健要害手是离不开这把扇子。

    “心里应该有怀疑对象吧?”周家豪问。

    常万福说:“八九不离十是朱大奎干的。”

    周家豪看向马凤山。

    马凤山说:“除了他别人没这能量。”

    周家豪又望向依朵。

    依朵说:“这个人最初暗中拆台,后又托中间人找我要投资入股,种种迹象表明值得怀疑。”

    “除了看上公司发展替力,投资不成嫉妒,有没有其它原因?”

    “依朵说对了一半,根子还是在村子里面。”常万福往前挪了一下椅子,脸上的表情是怒火中烧,说道:“这么给你说吧,村主任要换届选举,朱大奎担心他老爹的位置不保,咱们一办公司等于村里又出了能人,明摆是个威胁嘛。”

    周家豪忍不住笑了,收起扇子,转向常万福说:“如你所说,朱大奎算是村里最高的高干子弟,就敢如此猖狂?”

    马凤山摇摇头,说:“确实不简单,城里有大产业,还是什么省政协委员,市人大代表,自称北洼村的红太阳,不可小看啊。”

    “难怪把你们愁这样,原来还是个有道行的人物。”

    周家豪扇敲掌心,离开坐椅,在地上来回走了两圈,说道:“子明,给方彬打个电话,不忙让他过来。”

    依朵看看子明,又瞅瞅周家豪,说:“姐夫与朱大奎很熟,交情深到什么程度不清楚。”

    “哦,跟这种人还有来往?你是怎么知道的?”周家豪问。

    依朵犹豫一下,说:“几个月前,是姐夫找我见朱大奎谈投资入股,我没答应。”

    子明插上一句:“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理解是姐夫不了解村内的情况,只知道公司资金紧张,你又把房子卖了,或许是想帮忙吧。”

    周家豪拿扇一指,说道:“甭管他出于什么,打电话,我去见他,于公于私这事必须办好!”

    说完,周家豪回到座位,目光扫了一圈儿之后,接着说:“既然此人背景复杂,我的意见两条腿走路,重金属污染,环保方面马上联系。主管部门检测备案,包括后续处理问题按国家要求,办避免留下遗患。当然,前提也是找好恰当人选,尽可能不要扩大影响。”

    刘洋说:“我去找高雅谈,说清利弊,肯定没问题。”

    周家豪沉吟片刻,说:“余下的问题,就是防备对方主动上门闹事,让店里的人有个思想准备,一旦出现不要争辩,立刻打110控制住人,再请食品安检部门到场检验,谁是谁非自有公论,谣言起不来。”

    说完,周家豪看了看常万福和马凤山,问:“二位有何补充?”

    “这还补充啥,县太爷级的周大领导都出马了,考虑得这么周密,别说朱大奎,就是狗大奎也得伏法认罪。”常万福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

    “你还别给我戴高帽,有些事办起来确实复杂。不过,这一次欺人太甚,我老周豁出面子死盯到底。别说方彬是我女婿,换其他人也得掂量掂量,我周家豪也是有一定身份的人。”

    临上车,周家豪安慰依朵:“放心吧,公司正常运行。我和子明跟方彬说清,按他们内部程序报案,找两个靠实的人秘密调查。”

    子明从驾驶座上探出脑头,冲依朵说了句:“姜还是老的辣。”

    刘洋要下依朵车钥匙,上车一溜烟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