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圣人已死
“王兄弟，听他们说，这农庄是你说了算。”王大壮憨笑说道，不大的眼睛眯起来，只剩下了眼缝。
王错摇头：“我算什么，这是县令家的田地，县令说了才算。”
王大壮看着那些正在享受着果脯美味的佃农，摇摇头说道：“我看不是这样的吧，他们都听你的话。”
“有东西吃就听话，没东西吃谁会听你话？”王错神色平静。
“嘿嘿。”王大壮笑了，“王兄弟，其实俺们要的也不多，就是想让你在夏收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少少的拿一点粮食，不多，拿了就走。”
“唉~”王错一声叹息，脸色无奈，“兄弟，你们想拿就尽管拿，我们也不敢拦着，只是要小心县令派来的人。
你也知道，每一次夏收的时候，县令大人都会派很多人过来提防盯梢，想要偷粮食，小心不要被抓到。”
“王兄弟，你这是什么话？”王大壮脸上的笑容消失。
王错神色无奈，耸了下肩膀说道：“我就是个种地的，连吃饱饭都是个奢望，也没什么能力，只想在这里混口剩饭吃。
兄弟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我不会拦着，也没那个能力拦着。但也请你考虑一下我们这些苦命人，大家能活着都是不容易。”
王大壮神色舒缓了下来，点头说道：“嗯，兄弟你说的是实在话，俺明白。也罢，这事就算了吧，我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不为难老弟你了。毕竟，大家各有各的活法，你说是不是？”
“当然是这样。”
一听这话，王错顿时灿烂一笑，招手把十几步外的令狐月给叫了过来，拿过她手里剩下的小半包果脯，一把就塞到了王大壮的手上说道：“兄弟你别拒绝，大家活着都不容易，好东西就该互相分享，您说是吧？”
“这……好吧。”看着手里的果脯，王大壮勉为其难的收下，“也罢，我也该回去了，改日再来找兄弟叙旧。”
“嗯嗯。”王错微笑，目送着王大壮转身离去。
令狐月仰起头，微微撅着嘴，表示着自己有一点点的不开心。
王错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探手又从身后的包裹里拿出了一包果脯，放到她手上。
“小错哥哥，怎么还有啊？”令狐月笑容灿烂，打开纸包后发现是另一种口味的果脯，拿起一片递给王错，自己接着拿起一片放进嘴里，美美吃了起来。
“好了，去拿给他们尝尝。”王错摸着令狐月的脑袋说道。
“嗯！”令狐月当即快乐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王错看着慢慢走近的卢小猫与刘山几人，神色沉了下来。
“前几天，县尉手下有两名衙役死在了城外，很可能就是他们做的。”卢小猫说道，目光看了看刘山离去的方向。
“是他们做的？”刘山有些惊愕。
“听口音，他们应该是大河北边来的人，冀州那边的。想要从那边过来，得有好几百里路，不容易。”王福说道。
“他们想干什么？”张行皱眉道。
“他们想要夏收的粮食，让我们配合。”王错说道。
张行一听，破口大骂：“配合？真他娘的不要脸！他们要是偷走了粮食，那我们怎么办，不得被抓来顶罪？这帮龟孙子，就该报官把他们抓起来！”
王错微微摇头：“算了，这事暂时不用管。夏收时县令会派人过来看着，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说是这样说，就怕到时候出事。”王福担忧道。
王错沉吟了一下，把卢小猫叫到一边，低声交谈了起来。不一会，王错便跟农庄里的众人嘱咐了一下，带着卢小猫离开了。
泰山西南部的山谷中，王错与卢小猫在密林里穿梭。
“师父，咱们这是在独闯呃……独闯龙潭吗？”卢小猫低声说着，脸上既担心又有些兴奋。
“嘘~”
王错抬手嘘了一声，看了眼脚边隐隐散发着臭味的排泄物，示意卢小猫别说话，随即走到一处藤蔓前，慢慢拨开枝叶，顿时，一处流水小瀑旁的山洞就出现在了前方。
洞口外边或站或坐着十余人，正在互相交谈着什么。这些人看起来还算健壮，但衣衫褴褛，精神也不佳，有气无力的模样，都是面有菜色。
“原来，他们藏在这里！”卢小猫瞪大了眼睛细声说道。
王错抬手，让卢小猫禁声，观察了下，带着他来到了另一处更加靠近的隐蔽处，小心探听。
“大壮哥，接下来怎么办？这里的猎物都快被我们猎光了，再这样继续的吃草根树叶，我们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一个年轻人抱怨道。
“是啊，得赶紧想个办法了。是走是留早做打算，不能再待在这里耗下去。”一个年纪稍大的人说道。
“要不我们去给那些富贵人干活，讨口饭吃？”有人提议道。
“你忘了我们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了，给他们干活？老子恨不得见一个杀一个，宰了他们！”有人凶狠说道。
“大壮，你觉得那个王错怎么样，能拉拢吗？”队伍中年纪最大的一个老人说道。
王大壮环视了一圈，摇头道：“难说。那小子说话油盐不进，怕是不想沾惹上我们。”
“唉~”老人叹息一声，捶着自己的膝盖说道，“无论怎样，都要想出个办法来，不能在山里继续待下去了。
你媳妇生了病起不来，还有好几人也生病了，再不救治……”
“要不是大壮在城外杀了人，我们现在怎么都好过，最差也能有一口饭吃，哪像现在……”
“住口！”老人怒视插嘴的年轻人，“你家媳妇被人欺侮，你能眼睁睁看着吗？”
老人一发怒，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气氛显得僵硬。
“这里留不下，那就去南边的鲁县。”老人继续说道，“圣人故里，收留我们这几个流民不是问题。
天无绝人之路，不会让我们活不下去。”
“圣人早就死了。”王大壮仰起头，神情恍惚，“这世道，圣人来了又有什么用？
做皇帝的抢人家当官的妻妾，当官的抢我们的妻女，每天累死累活的耕地，一年到头都修不完的宫室，到死也吃不了一顿饱饭……
呵，圣人？”
众人听之皆沉默。
良久，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紧绷着脸对王大壮说道：“大壮哥，你说吧，要我们去哪里。不管刀山火海，我们都去杀出一条血路来！”
王大壮看着年轻人，点点头道：“山下的麦子快熟了，等过几天我们弄到粮食，就去鲁县。”
“咳咳！”
这时，一声不合时宜的咳嗽声响起，让众人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慌忙四下查看。
王错拨开树叶藤蔓，缓缓从树后出现，一步步走出，面对十余人的犀利眼神以及出鞘的利刃，不为所惧。
“不知道诸位信不信得过我？”
王错坦然微笑着，将背后的包裹轻轻往前丢在了地上，素手而立。
……
下山的路上，卢小猫看着王错，越看越觉得高大，有一种让他仰望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王错是怎么跟那些流民交流的，只是听着他说了一会话，没几下就跟人家从陌生人变成了朋友。
而随后，王错随手摘了一些草叶，用来熬煮了一碗汤水，就将洞里面一个快要吸不了气的女人给治得站了起来，要跪下来感谢他。那样的医术，看着比山下济世药馆的那个莫老头还要厉害。
当他们两人要回来的时候，人家都舍不得他们走，硬是拉住说了好一会的话，问了很多关于治病救人的事。王错全都是对答如流，听得对方是连连点头，不住的感叹。
这样的人，卢小猫只有一个感觉：世间难得。
“你觉得姜有良怎么样？”
走在前面的王错问道。
“哦，他呀，他们姜家就剩他一个了，再加上他才两岁的儿子，师父放心，他会乖乖听话的。”卢小猫说道。
王错点点头，停了下来，望着山下一片片整齐分割的金绿色田地，突然心中一动，问道：“在这里，最有富有的人是谁？”
“当然是狗县令啊！”卢小猫想也不想的说道，“泰山脚下的地，有一半都是他的。”
“除了县令之外呢？”王错又问道。
“县令之外……这个不好说，好像都很一般，跟狗县令比起来差太远了。”卢小猫说道。
王错低头想了想，问道：“除了种地，县令还靠什么赚钱？”
“除了种地，那就是卖盐和卖铁了。我听说，东边的齐郡国临淄县那边有一个大铁矿，好多铁都是从那边运回来的，盐也是。
似乎，狗县令的手下就有一个人在专门帮他运送那些东西。那个人叫什么来着……哦，我记起来了，叫梁有钱，那混蛋就叫梁有钱！”卢小猫说到最后，咬牙切齿。
“怎么了，他得罪过你？”王错听得有趣。
“那龟孙子，我家的田地就是被他给抢走的，那时候我才十三岁。
我家田地被抢后，不多久又打仗，那些兵卒黑了心，不仅抢我们保命的粮食，还胡乱杀人，很多人没东西吃，都饿死了，我爹娘也饿死了。”卢小猫阴冷地说着，双眼不觉间已发红。
“还记得他住在哪里吗？”王错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不知道。”卢小猫狠狠地咬着牙，“那混蛋有很多个住处，城里城外都有。”
“走吧，下山。晚上去找大管家喝喝酒，我想，他应该知道。”
王错说着向前走去。
卢小猫一听，当即眼睛一亮：“师父，你是说……”
“晚上再说。”
“好的，小猫儿明白！”
王错摇头：“我算什么，这是县令家的田地，县令说了才算。”
王大壮看着那些正在享受着果脯美味的佃农，摇摇头说道：“我看不是这样的吧，他们都听你的话。”
“有东西吃就听话，没东西吃谁会听你话？”王错神色平静。
“嘿嘿。”王大壮笑了，“王兄弟，其实俺们要的也不多，就是想让你在夏收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少少的拿一点粮食，不多，拿了就走。”
“唉~”王错一声叹息，脸色无奈，“兄弟，你们想拿就尽管拿，我们也不敢拦着，只是要小心县令派来的人。
你也知道，每一次夏收的时候，县令大人都会派很多人过来提防盯梢，想要偷粮食，小心不要被抓到。”
“王兄弟，你这是什么话？”王大壮脸上的笑容消失。
王错神色无奈，耸了下肩膀说道：“我就是个种地的，连吃饱饭都是个奢望，也没什么能力，只想在这里混口剩饭吃。
兄弟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我不会拦着，也没那个能力拦着。但也请你考虑一下我们这些苦命人，大家能活着都是不容易。”
王大壮神色舒缓了下来，点头说道：“嗯，兄弟你说的是实在话，俺明白。也罢，这事就算了吧，我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不为难老弟你了。毕竟，大家各有各的活法，你说是不是？”
“当然是这样。”
一听这话，王错顿时灿烂一笑，招手把十几步外的令狐月给叫了过来，拿过她手里剩下的小半包果脯，一把就塞到了王大壮的手上说道：“兄弟你别拒绝，大家活着都不容易，好东西就该互相分享，您说是吧？”
“这……好吧。”看着手里的果脯，王大壮勉为其难的收下，“也罢，我也该回去了，改日再来找兄弟叙旧。”
“嗯嗯。”王错微笑，目送着王大壮转身离去。
令狐月仰起头，微微撅着嘴，表示着自己有一点点的不开心。
王错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探手又从身后的包裹里拿出了一包果脯，放到她手上。
“小错哥哥，怎么还有啊？”令狐月笑容灿烂，打开纸包后发现是另一种口味的果脯，拿起一片递给王错，自己接着拿起一片放进嘴里，美美吃了起来。
“好了，去拿给他们尝尝。”王错摸着令狐月的脑袋说道。
“嗯！”令狐月当即快乐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王错看着慢慢走近的卢小猫与刘山几人，神色沉了下来。
“前几天，县尉手下有两名衙役死在了城外，很可能就是他们做的。”卢小猫说道，目光看了看刘山离去的方向。
“是他们做的？”刘山有些惊愕。
“听口音，他们应该是大河北边来的人，冀州那边的。想要从那边过来，得有好几百里路，不容易。”王福说道。
“他们想干什么？”张行皱眉道。
“他们想要夏收的粮食，让我们配合。”王错说道。
张行一听，破口大骂：“配合？真他娘的不要脸！他们要是偷走了粮食，那我们怎么办，不得被抓来顶罪？这帮龟孙子，就该报官把他们抓起来！”
王错微微摇头：“算了，这事暂时不用管。夏收时县令会派人过来看着，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说是这样说，就怕到时候出事。”王福担忧道。
王错沉吟了一下，把卢小猫叫到一边，低声交谈了起来。不一会，王错便跟农庄里的众人嘱咐了一下，带着卢小猫离开了。
泰山西南部的山谷中，王错与卢小猫在密林里穿梭。
“师父，咱们这是在独闯呃……独闯龙潭吗？”卢小猫低声说着，脸上既担心又有些兴奋。
“嘘~”
王错抬手嘘了一声，看了眼脚边隐隐散发着臭味的排泄物，示意卢小猫别说话，随即走到一处藤蔓前，慢慢拨开枝叶，顿时，一处流水小瀑旁的山洞就出现在了前方。
洞口外边或站或坐着十余人，正在互相交谈着什么。这些人看起来还算健壮，但衣衫褴褛，精神也不佳，有气无力的模样，都是面有菜色。
“原来，他们藏在这里！”卢小猫瞪大了眼睛细声说道。
王错抬手，让卢小猫禁声，观察了下，带着他来到了另一处更加靠近的隐蔽处，小心探听。
“大壮哥，接下来怎么办？这里的猎物都快被我们猎光了，再这样继续的吃草根树叶，我们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一个年轻人抱怨道。
“是啊，得赶紧想个办法了。是走是留早做打算，不能再待在这里耗下去。”一个年纪稍大的人说道。
“要不我们去给那些富贵人干活，讨口饭吃？”有人提议道。
“你忘了我们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了，给他们干活？老子恨不得见一个杀一个，宰了他们！”有人凶狠说道。
“大壮，你觉得那个王错怎么样，能拉拢吗？”队伍中年纪最大的一个老人说道。
王大壮环视了一圈，摇头道：“难说。那小子说话油盐不进，怕是不想沾惹上我们。”
“唉~”老人叹息一声，捶着自己的膝盖说道，“无论怎样，都要想出个办法来，不能在山里继续待下去了。
你媳妇生了病起不来，还有好几人也生病了，再不救治……”
“要不是大壮在城外杀了人，我们现在怎么都好过，最差也能有一口饭吃，哪像现在……”
“住口！”老人怒视插嘴的年轻人，“你家媳妇被人欺侮，你能眼睁睁看着吗？”
老人一发怒，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气氛显得僵硬。
“这里留不下，那就去南边的鲁县。”老人继续说道，“圣人故里，收留我们这几个流民不是问题。
天无绝人之路，不会让我们活不下去。”
“圣人早就死了。”王大壮仰起头，神情恍惚，“这世道，圣人来了又有什么用？
做皇帝的抢人家当官的妻妾，当官的抢我们的妻女，每天累死累活的耕地，一年到头都修不完的宫室，到死也吃不了一顿饱饭……
呵，圣人？”
众人听之皆沉默。
良久，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紧绷着脸对王大壮说道：“大壮哥，你说吧，要我们去哪里。不管刀山火海，我们都去杀出一条血路来！”
王大壮看着年轻人，点点头道：“山下的麦子快熟了，等过几天我们弄到粮食，就去鲁县。”
“咳咳！”
这时，一声不合时宜的咳嗽声响起，让众人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慌忙四下查看。
王错拨开树叶藤蔓，缓缓从树后出现，一步步走出，面对十余人的犀利眼神以及出鞘的利刃，不为所惧。
“不知道诸位信不信得过我？”
王错坦然微笑着，将背后的包裹轻轻往前丢在了地上，素手而立。
……
下山的路上，卢小猫看着王错，越看越觉得高大，有一种让他仰望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王错是怎么跟那些流民交流的，只是听着他说了一会话，没几下就跟人家从陌生人变成了朋友。
而随后，王错随手摘了一些草叶，用来熬煮了一碗汤水，就将洞里面一个快要吸不了气的女人给治得站了起来，要跪下来感谢他。那样的医术，看着比山下济世药馆的那个莫老头还要厉害。
当他们两人要回来的时候，人家都舍不得他们走，硬是拉住说了好一会的话，问了很多关于治病救人的事。王错全都是对答如流，听得对方是连连点头，不住的感叹。
这样的人，卢小猫只有一个感觉：世间难得。
“你觉得姜有良怎么样？”
走在前面的王错问道。
“哦，他呀，他们姜家就剩他一个了，再加上他才两岁的儿子，师父放心，他会乖乖听话的。”卢小猫说道。
王错点点头，停了下来，望着山下一片片整齐分割的金绿色田地，突然心中一动，问道：“在这里，最有富有的人是谁？”
“当然是狗县令啊！”卢小猫想也不想的说道，“泰山脚下的地，有一半都是他的。”
“除了县令之外呢？”王错又问道。
“县令之外……这个不好说，好像都很一般，跟狗县令比起来差太远了。”卢小猫说道。
王错低头想了想，问道：“除了种地，县令还靠什么赚钱？”
“除了种地，那就是卖盐和卖铁了。我听说，东边的齐郡国临淄县那边有一个大铁矿，好多铁都是从那边运回来的，盐也是。
似乎，狗县令的手下就有一个人在专门帮他运送那些东西。那个人叫什么来着……哦，我记起来了，叫梁有钱，那混蛋就叫梁有钱！”卢小猫说到最后，咬牙切齿。
“怎么了，他得罪过你？”王错听得有趣。
“那龟孙子，我家的田地就是被他给抢走的，那时候我才十三岁。
我家田地被抢后，不多久又打仗，那些兵卒黑了心，不仅抢我们保命的粮食，还胡乱杀人，很多人没东西吃，都饿死了，我爹娘也饿死了。”卢小猫阴冷地说着，双眼不觉间已发红。
“还记得他住在哪里吗？”王错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不知道。”卢小猫狠狠地咬着牙，“那混蛋有很多个住处，城里城外都有。”
“走吧，下山。晚上去找大管家喝喝酒，我想，他应该知道。”
王错说着向前走去。
卢小猫一听，当即眼睛一亮：“师父，你是说……”
“晚上再说。”
“好的，小猫儿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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