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深夜来客
劳累到半夜，姜有良揉了揉酸疼的眼睛，熄了油灯出门去。
“恭喜了，姜大郎。”
房门口，一个身穿黑色绸服的中年人笑着恭喜道。
“不敢不敢。”
眼见是县令的身边人，姜有良赶忙躬身见礼，显得很谦卑。
“唉，大郎哪里话。往后的事，还望大郎多多照顾。”中年人说着，却站着没有动，实实在在受了这一礼。
“岂敢岂敢，以后还需要四哥多说我几句好话，不然我这心里不踏实啊。”姜有良说着，手一动便拿出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袋子，塞到了中年人的手里。
中年人掂了掂袋子的重量，笑了起来：“只要大郎好好办事，什么话都好说。”
“那是自然，县令大人乃是有良再生父母，怎敢怠慢？”姜有良笑道。
“行吧，时候也不早了，大郎该回去了，不然怕是家里要着急了。”中年人说道。
“嗯，这就回去，四哥辛苦了。”
“好说。”
转过身的姜有良脸色稍显僵硬，快步向着大门走去。
县令名下资产庞大，单是管理店铺、地契、农庄、园林等的管事就有十几个，有资格被称作管家的有三个，但相较于刚才的那位四哥来说，三个管家都是远远比不上。
对于梁业来说，姜有良这些人最多算外人，也只是外人，只有这位大宅里的梁四狗，才是他真正的心腹。
带着自己的两个仆人匆匆回到住处，姜有良还来不及喝口水，就见到了妻子脸色异样的站在房间门口。
夫妻多年的默契，让他挥退了两个仆人，自己来到卧房，很不意外地见到了王错与卢小猫二人。
“刚刚替你看了下，你儿子的身子骨很好，面相也不错，不出意外，这辈子会是个健康长寿、多子多福的人。”
王错说着，从床边起身，打开里间后门去了后院。
姜有良快步走到床前，紧张查看了一遍儿子的状况，发现只是睡着了，心中一松，但随即便有一股怒气在心里升起。
自己出外，妻儿在家，却被人闯进了家里。这种事，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发怒。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姜有良怒气冲冲来到后院，冲着王错低沉发问。
“你选个地方，我们以后去那里见面，就不来你家里了，免得你误会。”王错说道。
“误会？”姜有良气笑了，“以我妻儿来要挟我，还让我不要误会？”
王错看着姜有良发怒的样子，也不觉得愧疚什么的，反到是很放心。
一般来说，人之所以会生气，都是因为别人做错了的自己才会生气。也只有心胸坦荡的人，才有资格正大光明的发怒，并且没有心里负担。
否则的话，要么是无理取闹，要么就是愚蠢。
从这一点来看，姜有良应该是一个不错的人。
“梁有钱你知道吧？”王错问道。
“知道。”姜有良回了一声，气咻咻转过了身去。
“他跟县令是什么关系？”王错。
“县令是临淄人，他们是同乡。梁有钱负责帮他运送和贩卖盐铁，大概两个月回来一趟，汇报情况。”姜有良说道，虽然心情不好，但还是把要说的说了出来。
“听说梁有钱的财货很多。”王错说道。
“他在城外有三处农庄，两处果园，还有一处不小的庄园，城里的店铺他也有七八个。”姜有良说道。
“我们现在没粮又没钱，你觉得，我们从哪里下手比较好？”王错微笑道。
“下手？”姜有良深呼吸一口，绷起了脸。
“我觉得你说的那处不小的庄园就很好，你觉得呢？”王错说道。
“那里的东西不单单是梁有钱的，你们……”姜有良话说到一半，愕然地看着王错。
“你放心吧，我们会小心的。”王错拍了拍姜有良的肩膀，脸色神秘，“就是不知道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姜有良咬着牙，盯着王错看了许久，最终放弃，整个人变得无力，闭上了眼睛说道：“那里是梁有钱用来暂时存放盐铁的地方。有时候运回来的盐铁暂时卖不掉，就放在了那里。
那样的地方，守卫不会少。”
“哈哈哈，瞧你担心的，逗你玩呢！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敢去动县令的东西。”王错哈哈一笑拍了拍姜有良的肩膀，让对方一阵错愕。
“不过话说回来，我有几个远房亲戚过来投靠，到现在也没个地方住，饭也不够吃，这可得大管家您来帮帮忙了。
您也知道，现在这日子太难过了。粮食又贵，油盐也贵，饭都吃不饱。”
姜有良看着王错，胸口憋着气，点点头，也不挣扎了，吐气说道：“有多少人，能不能干活？”
“三十一个，能干活的二十五个。”
……
子时已过，丑时刚到。
跟姜有良商量好了三十一个流民的安顿事宜，王错便带着卢小猫离开了。
来到街上，看着灯火稀疏的街道，他一时间有些茫然。
按照他的记忆，再过不久，石虎的后赵将会迎来末日，北地将会陷入新一轮战火之中。熔炉之下，尸横遍野。
残暴荒淫的石虎将会承受自己所造成的罪孽的反噬，最终断子绝孙，全家死绝。
建立冉魏的冉闵一介武夫，只知道逞凶，最后会拉着一大批人给他陪葬，成全他武悼天王的名号。
想要趁机北伐，好扬名立万的褚裒褚国丈，会被李农的两万铁骑给吓破胆，惊慌之下一路望风而逃，如丧家之犬般逃回京口，最后被京口的战死者亲人骂得愧疚难堪而死。
至于江东的东晋各大族，只想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什么乱世，什么北伐，都跟他们无关。所谓的名士们整日里吃着五石散当毒虫，身患皮肤病而空谈天下，醉生梦死，不知秋来。
谈什么魏晋风骨。
王错除了在嵇康等少数几人身上看到士人的节气之外，余者，尽皆害虫。也就是在时代的车轮之下留下一些艺术的养料罢了，看着就腻歪。
“这该死的时代！”
王错咬牙挤出几个字，气呼呼在街上乱走。
几个巡夜的兵卒遥遥见到他，大声喝止，想要过来抓住他盘问。
他脸色一冷，操起街边的一根扁担就冲了过去。一套伏魔棍施展出来，五个巡夜的兵卒被打得哭爹喊娘，一撅一拐地仓惶逃窜。
卢小猫在后面看着发怒的王错，战战兢兢，不敢靠近。
“壮士好身手！”
却有一个头戴幕离的女子在暗中鼓手称赞。
王错一甩中分过耳的短发，扛着扁担笑着走过去，邪气说道：“小娘子，大晚上的敢一个人出门在外，不怕遇见坏人啊？”
“……”女子沉默，停了一下说出三个字，“臭流氓。”
王错嘴角一撇，扁担飞速向前一甩，便将人家的幕离给掀飞了，露出了一张稀疏灯火下的慌张红颜。
然后，红颜俏怒，一甩手长剑出鞘，对着他劈了过来。
王错冷眼盯着，却是不闪不避。等到长剑要劈到头上，才急速一个半转身，在躲开这含怒一斩的同时，屁股往后一撅，很不客气的将人家给撞歪，做实了自己“臭流氓”的称号。
女子跌跌撞撞扑到墙上，转过身来怒目而视，但此时也明白了过来，自己打不过眼前的这个浪荡子。但若是就此退走，又十分的气不过。于是眼睛发力，瞪着他。
“切！~”王错则是当场一声鄙视，“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生孩子都生不出来，养也养不活，要来何用？
屁用没有。”
话说完，他背着扁担架着双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女子望着他的背影，长剑默默归鞘，神色恢复平静。
几个黑衣人从暗中出现，当中一人低声阴沉道：“护法，刚才为何不让我们出手，那小子不知死活，太无礼了。”
“正事要紧，先不理他。”女子说着，接过黑衣人寻回来的幕离重新戴在了头上，“查出梁业藏匿兵甲的地方了吗？”
“有了些眉目。但那些地方都有人看守，想真个探知的话，怕是会打草惊蛇。”为首的黑衣人说道。
“那就慢慢来，先不着急。你们记住刚才那人的相貌了吧，白天去查一查，看看他什么来路。”女子说道。
“是！”
……
丑时三刻，博县县城的城门被打开了，一队二十多人的人马鱼贯而入，铁蹄“哒哒”作响。
在城门守卒的火把带领下，这队人马径直去往了县衙的方向，一刻不停。
不多时，官服不整的县令梁业匆匆走出卧房，叫人拉来一匹马，骑上之后便奔出了大宅，径往署衙而去。
梁业来到署衙，发现署衙大门已开，一队铠甲森森的甲士列阵在里面，当中站着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人，正背着手在等候。
“下官梁业，见过功曹史。不知功曹史大驾光临，有何指示？”梁业整肃衣衫走进来，恭敬施礼。
青年人转过身来，面白有短须，容貌清俊，微笑说道：“此番远道而来，奉史君之命，督办一事。”
“还问功曹史，是何事？”梁业说道，姿态依旧恭敬。
“检修岱庙，增建岱庙守卫一幢，望梁县令尽心协力，不负使命。”青年人说道。
“谨遵办理！”梁业回应。
青年人点头，上前几步虚扶起躬身的梁业，松了口气说道：“梁县令叨扰了，深夜打扰，勿望见怪。”
“岂敢岂敢，史君之命，吾当尽力而为。功曹史远道而来，想来疲惫，不如移驾别院休息一番？”梁业说道。
“有劳了。”
“下官应尽之责！”
“恭喜了，姜大郎。”
房门口，一个身穿黑色绸服的中年人笑着恭喜道。
“不敢不敢。”
眼见是县令的身边人，姜有良赶忙躬身见礼，显得很谦卑。
“唉，大郎哪里话。往后的事，还望大郎多多照顾。”中年人说着，却站着没有动，实实在在受了这一礼。
“岂敢岂敢，以后还需要四哥多说我几句好话，不然我这心里不踏实啊。”姜有良说着，手一动便拿出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袋子，塞到了中年人的手里。
中年人掂了掂袋子的重量，笑了起来：“只要大郎好好办事，什么话都好说。”
“那是自然，县令大人乃是有良再生父母，怎敢怠慢？”姜有良笑道。
“行吧，时候也不早了，大郎该回去了，不然怕是家里要着急了。”中年人说道。
“嗯，这就回去，四哥辛苦了。”
“好说。”
转过身的姜有良脸色稍显僵硬，快步向着大门走去。
县令名下资产庞大，单是管理店铺、地契、农庄、园林等的管事就有十几个，有资格被称作管家的有三个，但相较于刚才的那位四哥来说，三个管家都是远远比不上。
对于梁业来说，姜有良这些人最多算外人，也只是外人，只有这位大宅里的梁四狗，才是他真正的心腹。
带着自己的两个仆人匆匆回到住处，姜有良还来不及喝口水，就见到了妻子脸色异样的站在房间门口。
夫妻多年的默契，让他挥退了两个仆人，自己来到卧房，很不意外地见到了王错与卢小猫二人。
“刚刚替你看了下，你儿子的身子骨很好，面相也不错，不出意外，这辈子会是个健康长寿、多子多福的人。”
王错说着，从床边起身，打开里间后门去了后院。
姜有良快步走到床前，紧张查看了一遍儿子的状况，发现只是睡着了，心中一松，但随即便有一股怒气在心里升起。
自己出外，妻儿在家，却被人闯进了家里。这种事，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发怒。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姜有良怒气冲冲来到后院，冲着王错低沉发问。
“你选个地方，我们以后去那里见面，就不来你家里了，免得你误会。”王错说道。
“误会？”姜有良气笑了，“以我妻儿来要挟我，还让我不要误会？”
王错看着姜有良发怒的样子，也不觉得愧疚什么的，反到是很放心。
一般来说，人之所以会生气，都是因为别人做错了的自己才会生气。也只有心胸坦荡的人，才有资格正大光明的发怒，并且没有心里负担。
否则的话，要么是无理取闹，要么就是愚蠢。
从这一点来看，姜有良应该是一个不错的人。
“梁有钱你知道吧？”王错问道。
“知道。”姜有良回了一声，气咻咻转过了身去。
“他跟县令是什么关系？”王错。
“县令是临淄人，他们是同乡。梁有钱负责帮他运送和贩卖盐铁，大概两个月回来一趟，汇报情况。”姜有良说道，虽然心情不好，但还是把要说的说了出来。
“听说梁有钱的财货很多。”王错说道。
“他在城外有三处农庄，两处果园，还有一处不小的庄园，城里的店铺他也有七八个。”姜有良说道。
“我们现在没粮又没钱，你觉得，我们从哪里下手比较好？”王错微笑道。
“下手？”姜有良深呼吸一口，绷起了脸。
“我觉得你说的那处不小的庄园就很好，你觉得呢？”王错说道。
“那里的东西不单单是梁有钱的，你们……”姜有良话说到一半，愕然地看着王错。
“你放心吧，我们会小心的。”王错拍了拍姜有良的肩膀，脸色神秘，“就是不知道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姜有良咬着牙，盯着王错看了许久，最终放弃，整个人变得无力，闭上了眼睛说道：“那里是梁有钱用来暂时存放盐铁的地方。有时候运回来的盐铁暂时卖不掉，就放在了那里。
那样的地方，守卫不会少。”
“哈哈哈，瞧你担心的，逗你玩呢！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敢去动县令的东西。”王错哈哈一笑拍了拍姜有良的肩膀，让对方一阵错愕。
“不过话说回来，我有几个远房亲戚过来投靠，到现在也没个地方住，饭也不够吃，这可得大管家您来帮帮忙了。
您也知道，现在这日子太难过了。粮食又贵，油盐也贵，饭都吃不饱。”
姜有良看着王错，胸口憋着气，点点头，也不挣扎了，吐气说道：“有多少人，能不能干活？”
“三十一个，能干活的二十五个。”
……
子时已过，丑时刚到。
跟姜有良商量好了三十一个流民的安顿事宜，王错便带着卢小猫离开了。
来到街上，看着灯火稀疏的街道，他一时间有些茫然。
按照他的记忆，再过不久，石虎的后赵将会迎来末日，北地将会陷入新一轮战火之中。熔炉之下，尸横遍野。
残暴荒淫的石虎将会承受自己所造成的罪孽的反噬，最终断子绝孙，全家死绝。
建立冉魏的冉闵一介武夫，只知道逞凶，最后会拉着一大批人给他陪葬，成全他武悼天王的名号。
想要趁机北伐，好扬名立万的褚裒褚国丈，会被李农的两万铁骑给吓破胆，惊慌之下一路望风而逃，如丧家之犬般逃回京口，最后被京口的战死者亲人骂得愧疚难堪而死。
至于江东的东晋各大族，只想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什么乱世，什么北伐，都跟他们无关。所谓的名士们整日里吃着五石散当毒虫，身患皮肤病而空谈天下，醉生梦死，不知秋来。
谈什么魏晋风骨。
王错除了在嵇康等少数几人身上看到士人的节气之外，余者，尽皆害虫。也就是在时代的车轮之下留下一些艺术的养料罢了，看着就腻歪。
“这该死的时代！”
王错咬牙挤出几个字，气呼呼在街上乱走。
几个巡夜的兵卒遥遥见到他，大声喝止，想要过来抓住他盘问。
他脸色一冷，操起街边的一根扁担就冲了过去。一套伏魔棍施展出来，五个巡夜的兵卒被打得哭爹喊娘，一撅一拐地仓惶逃窜。
卢小猫在后面看着发怒的王错，战战兢兢，不敢靠近。
“壮士好身手！”
却有一个头戴幕离的女子在暗中鼓手称赞。
王错一甩中分过耳的短发，扛着扁担笑着走过去，邪气说道：“小娘子，大晚上的敢一个人出门在外，不怕遇见坏人啊？”
“……”女子沉默，停了一下说出三个字，“臭流氓。”
王错嘴角一撇，扁担飞速向前一甩，便将人家的幕离给掀飞了，露出了一张稀疏灯火下的慌张红颜。
然后，红颜俏怒，一甩手长剑出鞘，对着他劈了过来。
王错冷眼盯着，却是不闪不避。等到长剑要劈到头上，才急速一个半转身，在躲开这含怒一斩的同时，屁股往后一撅，很不客气的将人家给撞歪，做实了自己“臭流氓”的称号。
女子跌跌撞撞扑到墙上，转过身来怒目而视，但此时也明白了过来，自己打不过眼前的这个浪荡子。但若是就此退走，又十分的气不过。于是眼睛发力，瞪着他。
“切！~”王错则是当场一声鄙视，“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生孩子都生不出来，养也养不活，要来何用？
屁用没有。”
话说完，他背着扁担架着双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女子望着他的背影，长剑默默归鞘，神色恢复平静。
几个黑衣人从暗中出现，当中一人低声阴沉道：“护法，刚才为何不让我们出手，那小子不知死活，太无礼了。”
“正事要紧，先不理他。”女子说着，接过黑衣人寻回来的幕离重新戴在了头上，“查出梁业藏匿兵甲的地方了吗？”
“有了些眉目。但那些地方都有人看守，想真个探知的话，怕是会打草惊蛇。”为首的黑衣人说道。
“那就慢慢来，先不着急。你们记住刚才那人的相貌了吧，白天去查一查，看看他什么来路。”女子说道。
“是！”
……
丑时三刻，博县县城的城门被打开了，一队二十多人的人马鱼贯而入，铁蹄“哒哒”作响。
在城门守卒的火把带领下，这队人马径直去往了县衙的方向，一刻不停。
不多时，官服不整的县令梁业匆匆走出卧房，叫人拉来一匹马，骑上之后便奔出了大宅，径往署衙而去。
梁业来到署衙，发现署衙大门已开，一队铠甲森森的甲士列阵在里面，当中站着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人，正背着手在等候。
“下官梁业，见过功曹史。不知功曹史大驾光临，有何指示？”梁业整肃衣衫走进来，恭敬施礼。
青年人转过身来，面白有短须，容貌清俊，微笑说道：“此番远道而来，奉史君之命，督办一事。”
“还问功曹史，是何事？”梁业说道，姿态依旧恭敬。
“检修岱庙，增建岱庙守卫一幢，望梁县令尽心协力，不负使命。”青年人说道。
“谨遵办理！”梁业回应。
青年人点头，上前几步虚扶起躬身的梁业，松了口气说道：“梁县令叨扰了，深夜打扰，勿望见怪。”
“岂敢岂敢，史君之命，吾当尽力而为。功曹史远道而来，想来疲惫，不如移驾别院休息一番？”梁业说道。
“有劳了。”
“下官应尽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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