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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三尸船屋

    一处黑暗的房间内。

    江进酒睁开双眼,筋肉瞬间紧绷,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

    这是哪?

    他的意识还停留在不断打捞尸体期间,仅仅是眨了一下眼,周围地景象就全部发生变化。

    有邪祟把我拉进了幻境?准备在暗中偷袭?

    江进酒想到一种可能,双拳倏然紧握。

    已经经历骨关换血的他,能够凭借微弱响声判断四周情况。

    只要偷袭者敢出手,完全可以做到瞬息反击。

    可四周寂静非常,除了江进酒自己浅薄的呼吸声,完全没有任何响动。

    他开始慢慢打量房间。

    木质墙壁透着似有似无地香味,再往近些还能依稀听见水浪声。

    所以这是一个船舱?

    江进酒无法做出判断,继续进行观察。

    随着视线适应当下环境,黑暗中两个高大轮廓略显露,并肩伫立在前方。

    拳风乍现,枪意瞬间迸发,磅礴力道撩动空气,产生呜咽闷音,命中右侧轮廓。

    “啊——”那轮廓作势痛呼,伸出一手捂住脸庞,委屈道:“爷,您打我干嘛?”

    江进酒第二拳已经贴近对方面部,听见此声倏然停止,侧旁浮现莹莹绿火,定睛看去竟然是钥尸。

    对于钥尸能说话这件事,江进酒并不感到意外。

    当时击杀赤红鲤鱼,就是对方叫出名字,才知是红鳞君。

    只是为何说话这么流利?

    并且对方怎么会在这里?

    江进酒还记得,当初钥尸说话结结巴巴,半天蹦出三个字,跟现在有天壤之别。

    加上情况不明,故而根本没有放下警惕。

    “所以还是幻觉!”

    江进酒不再犹豫,微收臂膀,欲再次打出,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爷,这里不是幻境!”

    低沉且富有磁性地声音在另一侧响起,正是手拿绿火的门尸。

    “你们俩什么情况?”

    江进酒惊疑不定,旋即发现两尸中间还有一个泥质雕塑。

    它轮廓如同葫芦,身形矮小,面容空白,两手抱腹。

    要不仔细看,还真注意不到。

    除此之外,捞尸所用的渔网、铁钩、长竿、船桨全都在这。

    门钥双尸趁着江进酒打量间隙,迅速说明情况。

    片刻,江进酒明白所有原委。

    他们这种特殊尸体原本共有三具,那泥质雕塑便是最后一个,真名唤作‘屋’。

    至于屋尸为何会突然出现,全都因为之前打捞尸体时,虚幻文字忽然闪动。

    他们仨本就是一体同生之物,向来形影不离。

    但在很多年前,因为某种原因被迫分开。

    门钥双尸成了清水河底,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祸患。

    屋尸则受伤太重,只能化作舢板,常年飘荡在河中。

    而他之所以会碰见打捞不尽的尸体,全都因为中了幻术。

    施展这等幻术的邪祟叫做积尸鬼,是水妖座下又一大将。

    因自己杀了红鳞君,奉水鬼之命前来报复。

    可积尸鬼却在即将得手的时刻被屋尸吞噬,连同所有尸体一起变成了养料。

    “所以我天天用来装尸体的舢板,竟然也是一具尸体?!”

    江进酒内心错愕,感觉不可思议。

    这舢板从他记事开始就一直在,平时风吹雨打,任劳任怨,不管装多少尸体都载得动。

    虽然因此泛着恶臭,但始终都没坏过。

    如今发现天天被自己坐在身下的舢板,竟然是一具尸体所化,当真有些惊愕。

    但江进酒也没太在意。

    能清楚携手共进、同经风雨的老伙计到底是何物,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想通这点,江进酒忽略掉门钥双尸勾在一起的手指,问起其他: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爷,因为我们仨相聚,‘屋’的能力被唤醒,如今我等已是您座下之物,将时刻侍奉在您左右。”

    钥尸解释完,纳头便拜。

    咚咚咚!

    三声脆响传出,紧接着又是三声,接着还有三声。

    门尸慢了一拍,但他不仅自己磕,还手按泥塑跟着磕。

    江进酒眼角抽搐,赶忙制止住这种动作。

    想来也是,有门有钥自然会有屋,否则岂不是没用之物。

    可这屋尸的情况明显不对劲,不仅身体是泥塑,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更重要的是,这间房子怎么来的?

    钥尸看出这点,立起身子继续解释:

    “爷,这里就是‘屋’的内部,只要我们仨同时出现才能开启,

    您可以把这里理解成一所独立空间,并当做自己的家。”

    哪个好人家里会放三具尸体?甚至最后一具还扮成了泥塑?

    江进酒感觉有些离奇,但想到【捞尸技艺】又觉得理所当然。

    自己就是靠着技艺收服三尸,如今他们能发挥作用也算正常。

    况且这里很隐蔽,以后不好处理的东西都可以丢进来,甚至还能放其他物什,再也不担心东西多了没地方放。

    可应该怎么出去?

    江进酒提出疑惑。

    “爷,只要您想着出去,就可以离开。”

    门尸答道,停顿一下继续说:

    “只是‘屋’的情况有些不好,您出去后它还是会变成舢板。

    并且下回进来的时候,需要确定舢板的位置,防止有人带走。

    倒不是担心被人察觉,而是舢板所在的位置,就是您再次出现的位置。”

    可能是在房间里面的缘故,门钥双尸说话的流畅度跟常人无异,甚至还能进行思考。

    这已经脱离了尸体的范畴,要不是手指还勾着,江进酒甚至觉得他们就是正常人。

    “爷,还有个小事要向您说明。”钥尸语气有些忐忑:“我们仨每隔一段时间需要进食,无论哪种尸体都可以,只要放进来便好,我们能自己解决。”

    江进酒点点头,这说得过去。

    三尸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法宝。

    门钥可以作为帮手,屋尸能够当做避难所并储存东西。

    而他则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带来尸体给他们。

    这跟追风扳指差不多。

    并且之前双尸消失的时候,江进酒就有过疑惑。

    两具尸体说没就没,这已经超出了想象。

    恐怕当时他们就是进入了舢板当中,只是因为屋尸没有被收服,所以并不能久呆。

    想到这里,江进酒拿出扳指放在手心:“你们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法宝,甚至品级要高出很多。”

    门钥能够做到无障碍交流,屋尸虽然不能说话,但却可以提供空间。

    相比之下,只能让人行动如风的扳指确实要低级许多。

    “爷,您可以把我们当做法宝,并且扳指其实也能说话,只是您听不见。”

    钥尸盯着扳指看了一会儿,继续说:

    “不过这种技巧只有道家精通,其他修者都只会使用法宝,并不知道它们也有灵性。”

    门尸接过话头:

    “我们其实也不能跟您沟通,只是因为在‘屋’旁边才能这样。”

    江进酒一拍脑袋,明白个中道理。

    怪不得当时钥尸连说三个字都困难,原来是因为这个。

    但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反正自己决定投入道家,到时学会这种技法不就行了。

    知道门钥屋三尸的来历后,江进酒有些庆幸。

    他是通过【捞尸技艺】收服的对方,并且看样子三尸还不知道。

    这算不算一种另类的际遇。

    这种想法一闪而逝,江进酒没过多纠结,不管怎么样,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在此之前,江进酒就一直在考虑,应该如何长时间隐藏门钥双尸。

    如今有了屋尸,这个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江进酒略微打量一边,这间屋子大约五十多平方,不仅可以在关键时刻用来避难,平时还能做到储存物资。

    而似有似无的水浪声,应该是因为屋尸早前是舢板的缘故。

    既然如此……不如给这个法宝取个名字。

    “以后我们平辈相称,别用敬语,太不习惯,

    我准备把这里叫做船屋,你们觉得怎么样?”

    江进酒把想法说出来,门钥没有任何反对,屋尸说不出话,扳指说的话听不见,最后全票通过。

    江进酒暗自点头,看来自己说话还是挺管用。

    接下来,他又询问了一些其他事,列如三尸需要的食物有无要求,每隔几天弄来一次。

    后者完全不在意这些,表示是多是少,时间短长全有江进酒决定。

    “真是好养活。”

    江进酒默默想道。

    如今衙门正在清缴捞尸队,可清水河里面依旧存在浮尸,自然不用担心,船屋所需要的口粮。

    并且想要杀了自己的人虽然少了,但并不是没有。

    到时候若是起了冲突,把他们打死再扔进来就行。

    再说了,就算没有人尸,清水河里面不是还有邪祟水鬼吗。

    它们既然敢来找事,那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

    想清楚这些,江进酒双眼一凝,开始查看之前捞尸获得的进度。

    附着在门尸手上的绿火,逐渐衍变成只有他能看见的文字。

    【技艺:捞尸(炉火纯青)】

    【进度:(310/400)】

    【效用:心之所动,念之所达,江河浮尸,纳为己用】

    捞了那么多尸体,竟然只提升了这么点?

    看来积尸鬼也不怎么样啊。

    江进酒叹息一声,遂开始考虑其他。

    船屋以后肯定会作为根据地,但天天这么暗也不是事儿。

    等会出去就弄一张床还有蜡烛进来,把船屋布置一番。

    这样也有家的感觉。

    江进酒说做就做,心念一动身体倏然消失,再出现已经到了舢板之上。

    他再次起念,所有捞尸器具纷纷出现。

    随后身影再度消失,继而又返回舢板。

    “拿取东西十分顺畅,无论是进入还是离开,都没有任何阻隔感。”

    江进酒暗自点头,戴上扳指,拿起船桨,操纵舢板朝缓水区划去。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月光洒满整片河水,星光闪烁余晖,晚风撩动阵阵水纹。

    江进酒上岸后,跟往常一样把舢板绑好,丝毫没有将其视作珍贵法宝的态度,旋即踩着草鞋朝村子走去。

    正当此时,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自芦苇荡传出。

    来人是一位身穿粗布麻衣的汉子。

    他神情慌张,汗流浃背,见到所寻青年正在此地后,猛地松了口气,遂又急切道:

    “江娃子,大事不好了。”